第十三卷 決勝之海 第四十二節 穿梭轟炸 文 / 閃爍
第四十二節穿梭轟炸
第五艦隊在夜間是以全速向東南方向航行的，而斯普魯恩斯與談仁皓都不知道，他們幾乎是擦肩而過的，在十二點左右，兩支艦隊的最短距離僅僅80海里左右！而到了天亮的時候，第五艦隊與第一特混艦隊的距離大概就是180海里了。
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察覺，結果錯過了在夜間幹上一場的機會。可斯普魯恩斯也在這個時候大概想明白了，如果談仁皓這次仍然是在冒險，而且很有可能用的是冒險戰術，並且相信第五艦隊將從北面航線返航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肯定會爭取機動到一個斯普魯恩斯所想不到，而且內克島上的戰術轟炸機威脅不到的海域，然後在天亮的時候派出轟炸機來對付第五艦隊。
撕破臉上一點都不敢小看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能力，如果算是偵察機的話，第一特混艦隊有接近250架轟炸機，而且其飛行員是素質非常優秀，就算有岸基戰鬥機的掩護，第五艦隊也不一定能夠逃過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另外，他更不敢小看第一特混艦隊的防空能力，在西南太平洋上，哈爾西的兩輪打擊都沒有能夠幹掉比第一特混艦隊弱小的第四特混艦隊，而第五艦隊的轟炸機數量比當時的第31特混艦隊少得多，那麼就更難以突破第一特混艦隊的防空網了。怎麼辦？
這是兩個很現實的，而且必須得想辦法解決的問題。第五艦隊難以擋住第一特混艦隊打來的重拳，而第五艦隊的拳頭又難以打垮第一特混艦隊。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在攻防兩方面都比不上第一特混艦隊，如果僅憑第五艦隊的力量，甚至加上內克島上的那幾十架戰鬥機，他也不一定是談仁皓的對手。
斯普魯恩斯首先想到的是逃跑，打不過的話，逃跑不算什麼恥辱的事情。可問題是，第五艦隊不一定能夠逃出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範圍。而且更讓斯普魯恩斯感到惱火的是，他根本就無法準確判斷出談仁皓的位置，如果第一特混艦隊仍然在內克島北面的話，他是逃不掉的，而且逃的話，只能讓第五艦隊離開岸基戰鬥機的掩護範圍，到時候還會被第一特混艦隊逮個正著，恐怕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也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既然逃掉的希望不大，那就打吧。可該怎麼打，怎麼才能打勝呢？
整個上半夜，斯普魯恩斯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準確的說，是兩個個問題，一是進攻，即得想辦法打掉第一特混艦隊，二是防禦，即躲過，或者是擋住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雖然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但是卻有著很多的關聯，而且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必須得借助內克島上的岸基航空兵，不然，第五艦隊只會輸，不可能贏。
進攻方面，斯普魯恩斯手裡有四艘航母上的近200架轟炸機，除掉部分執行偵察任務的轟炸機之外，他至少可以動用180架轟炸機，組織兩個轟炸機群。另外，內克島上大概有120架戰術轟炸機，與30多架中型轟炸機（這些轟炸機基本上都被用來執行遠程偵察任務），這應該能夠組織一個批次的轟炸機群，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可以調動300架左右的轟炸機，組織三個轟炸機群。而這其中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部署在內克島上的戰術轟炸機都是海軍的，而不是陸軍航空兵的，這些轟炸機可以在航母上降落。也許三個批次的轟炸還不足以完全解決掉第一特混艦隊，可只要能夠收回一半的轟炸機，再組織兩次轟炸，那麼就很有可能解決掉第一特混艦隊了。可同樣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第一特混艦隊在內克島的戰術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之外的話，怎麼辦？而且，這是很有可能的，談仁皓就算再冒險，也不會同時與兩個方向上的敵人交手吧？還有，就算第一特混艦隊在岸基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之內，可這些轟炸機來回奔波一躺，也得花上幾個小時的時間了，而在此期間，第一特混艦隊早就跑遠了，岸基轟炸機根本就追不上，而能夠返回艦隊的艦載轟炸機又有多少的生還率，能夠組織起兩批轟炸機群嗎？
防禦方面的問題也不小。最有效的防禦就是進攻，可在沒有辦法確保進攻收到足夠的成效的情況下，那麼最有效的防禦就是不被敵人發現。可問題是，到時候第一特混艦隊很有可能在第五艦隊轟炸機的極限打擊半徑上，轟炸機群難以做戰術迂迴，而談仁皓肯定會根據美軍轟炸機的到來方向大概判斷出第五艦隊的位置，然後就派出轟炸機來，到時候第五艦隊就徹底完蛋了。另外，如果要同時安排兩個批次的轟炸機群的話，護航戰鬥機怎麼安排？就算把內克島上的那50多架戰鬥機算進去，也不足以確保艦隊本身的安全，還有，從島上起飛的轟炸機的護航戰鬥機怎麼安排？
與陸戰不一樣，海戰中，將領首先考慮的絕對是自身的安全，而不會是怎麼去擊敗敵人，如果連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證的話，那麼還怎麼去擊敗敵人呢？這次更不會例外，保存第五艦隊是斯普魯恩斯必須要首先考慮的，因此，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防禦。而不管怎麼說，如果第五艦隊暴露了的話，那麼就會遭到第一特混艦隊全力以赴的打擊，第五艦隊就徹底完蛋了，而要確保艦隊安全，就得避免被發現，這是唯一的辦法。
這兩個問題簡化下來之後，就是怎麼集中所有的戰術轟炸機打擊第一特混艦隊，以及怎麼避免第五艦隊被發現。在別人眼裡，這也許是兩個無法同時解決的問題，即使用之前斯普魯恩斯用來對付第二特混艦隊的辦法都無法解決。可斯普魯恩斯並不是那種會避開問題的人，而且，他確實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雖然很冒險，但是卻很有希望能夠達到他的戰役意圖的辦法。
26日凌晨，斯普魯恩斯派遣了一架水上飛機前往內克島，把他的命令直接下達給了內克島上的海軍航空兵指揮官，要求內克島上的所有水上巡邏機，還有那些中型轟炸機在天亮前起飛，前去尋找第一特混艦隊，而這些偵察機的重點搜索方向就是內克島的西北，以及北面海域。而所有的偵察機都能夠飛到500海里之外，並且在預定海域反覆搜索一個小時以上。
同時送去的另外一道命令是，如果發現了第一特混艦隊的話，立即安排戰術轟炸機起飛，就算第一特混艦隊在戰術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之外，都得立即安排轟炸機起飛。這些轟炸機在完成了轟炸任務之後，不返回島上機場，而是直接去第五艦隊降落，到時候，第五艦隊會引導這些轟炸機的。另外，島上機場要做好迎接艦載轟炸機的準備工作，如果有需要的話，第五艦隊的艦載轟炸機將到島上機場降落，補充燃料與彈藥，執行第二輪轟炸任務。
接著，斯普魯恩斯安排了艦載偵察機的行動。當時，他說裡實際上只有12架專用艦載偵察機，可問題是，艦隊北面還有很大一塊海域是無法被岸基偵察機覆蓋到的，所以，斯普魯恩斯只能增添了12架sbd，一共安排了24架sbd執行偵察任務，而艦載偵察機的重點搜索方向就是艦隊的北面，而他手裡的那些水上飛機則負責在艦隊的西面，以及西北方向上搜索。
當然，斯普魯恩斯沒有忘記做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把第一特混艦隊的具體情況下達給攻擊部隊的指揮官，並且將四艘航母上的轟炸機編組成兩個轟炸機群。艦隊裡的航空勤務人員也在凌晨前開始進行準備工作，而斯普魯恩斯下達命令的時候是四點左右，而航空勤務人員只能首先準備偵察機，而要讓轟炸機做好起飛準備，至少得到八點左右了。特別是在三艘小型航母上，因為條件有限，所以轟炸機的出發準備工作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
此時，斯普魯恩斯已經把作戰計劃大概確定了下來。如果第一特混艦隊出現在第五艦隊北面150海里，西北方向220海里，以及西面250海里的海域之內的話，那他就可以組織300架轟炸機打擊第一特混艦隊。如果第一特混艦隊在這個範圍之外的話，他就只能動用第五艦隊的艦載轟炸機。不過，同時，他也可以全速逃跑，避開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而整個部署中只有一個漏洞，那就是，如果第一特混艦隊出現在第五艦隊北面150海里到250海里範圍之內的話，他不但只能動用第五艦隊的轟炸機去對付第一特混艦隊，而且，根本就逃不出第一特混艦隊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只能祈禱第一特混艦隊沒有在這一海域了。
任務安排下去後，斯普魯恩斯也只能等待，與談仁皓一樣，作為艦隊司令官，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策劃戰役，指揮方面，艦隊司令官只有在決定性的時刻才能起到作用，而在戰役開始之前，是沒有什麼好指揮的。
從五點四十分到六點二十分之間，艦隊的偵察機陸續出發了，斯普魯恩斯也收到了內克島上的航空兵司令部發來的消息，那些遠程偵察機都按照他的要求在五點之前出發，而且，還詢問了斯普魯恩斯決定讓戰術轟炸機做好起飛準備的決定是否有變動。
斯普魯恩斯沒有回電報，也就表示沒有變動。也許，在很多人看來這難以理解，可斯普魯恩斯很清楚，也許島上那120架轟炸機就將決定整個戰役的勝負，他不能缺少這批轟炸機的支持，就算會因此而損失一批飛行員，甚至這些轟炸機很有可能無法到第五艦隊來降落，可那120架轟炸機的打擊力量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忽略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斯普魯恩斯也利用這段等待的時間重新思考了這次的戰役計劃。實際上，正個戰役計劃的核心就是由艦載轟炸機與岸基轟炸機穿梭轟炸第一特混艦隊。因為兩批轟炸機是從不同方向到來的，所以談仁皓不大可能立即從轟炸機到來的方向上判斷出第五艦隊的位置，而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第五艦隊早就跑遠了，或者是第一特混艦隊已經徹底完蛋了。這是整個作戰行動中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迷惑對手，讓對手不知道第五艦隊到底在哪。
能不能全殲第一特混艦隊並不主要。在斯普魯恩斯看來，就算無法達到全殲第一特混艦隊的目的，只要能夠擊沉一艘，或者是兩艘航母，那麼第五艦隊就將獲得實力上的優勢，下次與第一特混艦隊決戰的時候，他就有必勝的把握了。當然，全殲最好，就算做不到全殲第一特混艦隊，能夠使其三艘航母都失去戰鬥力的話，這也可以阻止唐帝國海軍陸戰隊攻佔加德納島。
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的目的就是要獲得時間，在短期內改變戰場上的兵力對比。只要第一特混艦隊在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內無法作戰的話，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南下西南太平洋，與第四特混艦隊決戰。而幹掉第四特混艦隊的把握肯定比幹掉第一特混艦隊的把握大得多。只要他能幹掉第四特混艦隊。到時候，就算第一特混艦隊恢復了戰鬥力，第二特混艦隊再次成軍，美軍也不再處於絕對劣勢，整個太平洋戰場上的局面都將有巨大的變化。
作為艦隊司令官，能夠考慮到整個戰局，這是最為難能可貴的，而且這也是一個優秀艦隊司令官的顯著標誌，談仁皓與斯普魯恩斯都屬於這類艦隊司令官，他們要的不僅僅是戰術上的勝利，而是整個戰略上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