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遙遠的海 第九節 昂貴的晚飯 文 / 閃爍
第九節昂貴的晚飯
在詢問了郝東覺後，談仁皓才鬆了口氣。校長只問了一些基本問題，而且郝東覺的回答也算是合理，沒有給校長留下太壞的印象，這算是最好的結果吧。
「校長讓我們晚上過去？」
「對，你等下去下面說一下，我們晚上到校長家吃飯。」談仁皓把一疊文件丟給了郝東覺，「這幾天抓緊時間看完，既然要當艦隊司令，那你就得盡量多瞭解一些情況。」
郝東覺接過了文件。「看來，我還是喜歡當參謀長。」
「除非你一輩子都當參謀長。」談仁皓看了妹夫一眼，「好了，去換上套乾淨衣服，穿得像樣點，十分鐘後，我們在外面碰頭。」
校長家就在大院的另外一端，談仁皓與家人打過招呼之後，就跟郝東覺步行著走了過去。
「聽說，元帥家有不少的美酒，是不是？」
「你聽誰說的？」
「除了參謀長，還有誰？」看到談仁皓的神色，郝東覺立即就笑了起來，「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沾光。」
「你就別多想了，你認為校長會拿幾瓶二鍋頭來打發我們？」
「那就好，聽參謀長說，校長家裡的酒可都是極品……」
「對了，」談仁皓停下了腳步，「你什麼時候喜歡喝酒了？」
郝東覺也停下了腳步。「機會難得啊，總不能入金山，空？」
「看來，我得跟清漣說一下了，你小子要是敢酗酒的話，小心我收拾你！」談仁皓繼續朝著校長家的方向走去。
郝東覺立即跟了上來，還低聲嘀咕道：「反正我也要去第二特混艦隊了……」
「別以為你去了第二特混艦隊，我就沒辦法收拾你。」談仁皓回頭看了眼妹夫，「要收拾你，我隨時可以下手，要不，我晚上跟校長談一下，讓你繼續留下來？」
「老兄，你可別亂說話。」
「那你是很想離開第一特混艦隊了？」
「你可別誤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說……」
談仁皓大笑了起來，然後加快了腳步，他可不想聽郝東覺的解釋。
等談仁皓與郝東覺趕過去的時候，甘永興已經提前一步到了，正與聶人鳳在大廳裡聊著什麼。
「你們來得正好，馬上就要開飯了。」甘永興一邊手著，一邊朝談仁皓與郝東覺眨了下眼睛，「校長今天讓我們自己挑選喝什麼酒，你們誰跟我去酒窖？」
「參謀長，我跟你去吧！」郝東覺很是積極。
談仁皓暗歎了口氣，看來甘永興與郝東覺是臭味相投了。等兩人離開之後，他這才在校長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廖洪鵬沒有來嗎？」聶人鳳朝談仁皓看了過來。
「他還有事，過兩天就要去德國了，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呢。」談仁皓根本就沒有找過廖洪鵬。
「也好，他這次去德國的任務很重要，也許要在那邊呆很長一段時間，該多花點時間在私人的事情上。」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下午，我跟郝東覺談了一下，他也覺得更魏東北搭檔比較合適。具體的任命書，我明天就會交上去。過幾天，就讓郝東覺去把鄭冠華替換回來，你有時間找鄭冠華好好談一下。」
「我知道，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參謀長會安排的，到時候你到機場去接他吧。」聶人鳳站了起來，「好了，我們先去吃飯，晚上時間還有很多，我們等下再談。」
這時候，郝東覺與甘永興也趕了回來，兩人都提了兩瓶酒，看樣子，他們的收穫很豐富。
校長家的飯菜仍然以清淡為主，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那幾瓶美酒了，這也是談仁皓他們幾個最感興趣的地方。飯後，聶人鳳就帶著他們去了書房，當然，甘永興與郝東覺都不會忘記把那些沒有喝完的葡萄酒給帶上。
「永興，你的目光還不錯嘛，竟然把我藏了30多年的這瓶葡萄酒給找了出來。」聶人鳳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這瓶酒，是我當年加入海軍的時候，我的父親送給我的，本來準備留到退役的時候才拿出來，沒想到，被你們找到了。」
甘永興也是一驚，然後朝郝東覺看了過去，顯然，這是郝東覺找到的。
談仁皓也好奇了起來，就他所知，郝東覺根本就不懂得酒的好壞。「東覺，你是怎麼知道這瓶酒是好酒的呢？」
「這……」郝東覺撓了下頭皮，「其實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哪只酒瓶子上的灰塵多，我就挑哪瓶了。」
這下，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這也確實是個辦法，一個辨酒的偏門，想必那些窖藏得久的酒肯定都是好酒，而放得越久，上面的灰塵也就越多了。
當然，在這個時候，談仁皓也意識到，校長已經把郝東覺列入了高級將領的行列，而且是海軍的核心人員，不然，不會邀請郝東覺到他的家裡來作客，以及參加這種只有最重要的人員才能參加的飯後談話。
「具體的任命書，過幾天就能下來。」聶人鳳朝郝東覺看了過去，「還有中將軍銜。到時候，我會親自給你授銜的。」
「謝謝元帥！」郝東覺立即站了起來。
「好了，永興，你是不是安排談清漣今天晚上回來？」
甘永興立即點了點頭，說道：「飛機大概十點就到。」
郝東覺先是有點驚訝，然後就露出了喜色。
「東覺，你去接飛機吧，你們新婚不久，你就去了艦隊，夫妻難得團聚一次。」聶人鳳又朝郝東覺看了過去，「這幾天，多花點時間在家裡，等我們處理好後，我會讓甘永興跟你聯繫的。」
「元帥，參謀長，那我就先告辭了。」郝東覺早就坐不住了，他朝談仁皓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書房。
談仁皓一直在觀察著，到這個時候，他也知道，這肯定是校長特意安排的，而郝東覺走了之後，才會說正事。
房間裡安靜了兩分鐘，然後聶人鳳開口說道：「仁皓，明天你就去永興那裡報道，你的辦公室還留著。戰艦維修的事情，永興已經安排專人在處理了，你不需要操心。」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就知道這次回來後，就別想立即返回艦隊。
「其實，這次我完全有理由給你晉陞的。」聶人鳳歎了口氣，「不過，我覺得你現在還不需要立即晉陞，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
「校長，我知道，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你能明白就好。現在，還有很多棘手的事情等著我們處理，而你留在司令部能幫上大忙。」
談仁皓暗歎了口氣，這難道就是讓他留下來的原因。
「仁皓，校長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選擇一個新的位置。」
談仁皓微微皺了一下眉毛，這下反應了過來，難道校長要讓他離開第一特混艦隊？
聶人鳳與甘永興都看著談仁皓，等著談仁皓開口。
談仁皓盡量沒有把驚訝表現在臉上。他早就想到，自己遲早有一天得離開第一特混艦隊，就算他認為自己在艦隊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可按照帝國海軍的機制，他已經在艦隊司令官的位置上走到頭了。而接下來，他有三條發展方向。一是去戰區司令部擔任戰區參謀長，也許可以很快當上戰區司令官。二是回海軍司令部，擔任海軍司令部的三把手，這樣，他很有可能在戰爭結束之後接替甘永興，成為海軍總參謀長，而且有機會在未來成為海軍司令。最後，就是海軍改制，他做艦隊總司令，當然，這涉及到的問題更多。可問題是，談仁皓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立即離開艦隊。
現在戰爭好不容易出現了轉折，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鞏固勝利，那麼艦隊的地位與作用就肯定是最重要的，而第一特混艦隊的表現在很大的程度上決定了太平洋戰場上的局勢。這也是談仁皓沒有想過要立即陞遷的原因。可他很快也想到，校長在這個時候提出讓他離開艦隊的事情，也有原因，而這就是談仁皓之前想到的原因。
「校長，能給我點時間嗎？」
聶人鳳點了點頭。「第一特混艦隊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來恢復戰鬥力。我已經下令，用最快的速度修復『高郵湖』號航母了，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且這還得影響到下一批航母的生產進度。你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安排。」
談仁皓暗歎了口氣，他確實不想現在就離開艦隊。
「好了，我們談別的事吧。」甘永興也看了出來，「這次，我們有好幾個問題需要解決，概括起來，一是西歐戰線上的問題，二是那兩艘美國戰艦的處理問題，三是口木問題，四是進攻澳洲的行動，五是中太平洋上的進攻，六是明年的造艦計劃。除了這六個大問題之外，還有很多小麻煩，我們都要盡快拿出解決辦法來。」
「明天你去跟參謀長好好談一下，拿出解決辦法後，再來跟我談。」聶人鳳也看出了談仁皓的心思，「永興，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跟仁皓再聊一下。」
甘永興立即起身告辭，他已經提出過意見，可決策權在校長的手裡，而不在他的手裡。
「是不是不想離開艦隊？」聶人鳳坐到了談仁皓旁邊的位置上。
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校長這個問題。
「我很清楚你的想法。」聶人鳳架起了腿，「如果換了我在你的位置上，我的感受是一樣的。可以說，第一特混艦隊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而且這是帝國海軍現在的基礎，是你努力的成果，而要你將艦隊交出來，這確實很難以接受。」
「校長，我不是這個意思，艦隊是帝國海軍的艦隊，而不是我個人的艦隊，只是……」
「只是你覺得，現在你在艦隊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是不是？」聶人鳳笑了起來，「確實，第一特混艦隊的貢獻是最大的。暫且不去討論第一特混艦隊的輝煌戰果，現在我們的所有特混艦隊司令官都是從第一特混艦隊出來的，僅此一點，就奠定了第一特混艦隊在海軍中的地位。黃曉天，常薦新，郝東覺，鄭冠華等人，乃至姜仲民身上都有第一特混艦隊的烙印。可問題是，你想沒想過，也許，在別的位置上，你能夠做出更大的貢獻，以你的才能，指揮一支特混艦隊是大材小用了，而且，這會不會妨礙別人的發揮呢？」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真正的理由。
「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當然，我相信，你遲早會明白過來的。」聶人鳳一直像個老師一樣在開導談仁皓，「不管怎麼說，你不會永遠都留在艦隊司令官的位置上，這實際上，這是一個過渡而已。相信有一天，你會在海軍中發揮更大的作用，而這也正是我跟甘永興商量的結果。仁皓，你覺得這幾年來，在海軍中幹得怎麼樣？」
「什麼？」談仁皓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自從我當上海軍司令後，我最器重的就是你跟甘永興，這一點，你應該感受得到。」聶人鳳笑了起來，「說實話，甘永興是個不錯的參謀長，可也正是因此，他不會是一個好的司令官。今年，我已經六十多歲了，也許，我還能幹五年，甚至十年，可問題是，遲早一天，我得離開海軍，我們誰都不例外，是不是？」
「校長……」談仁皓猛的醒悟了過來。
「仁皓，你是個聰明人，作為你的老師，作為你的校長，我一直將你當作自己的子女看待，如果我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的話，也許……」聶人鳳笑著搖了搖頭，「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談仁皓立即起身告辭。在離開校長家的時候，他才放鬆了下來，也許他所走這條路，並不是他自己所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