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遙遠的海 第四十一節 掃除蛛網 文 / 閃爍
第四十一節掃除蛛網
大部分的作戰計劃早在之前數個月內就陸續確定了下來,這次的會議內容也並不複雜,幾個涉及到兩大戰區兵力分配的問題,也在聶人鳳的直接決策下解決掉了。如同談仁皓所預料的一樣,聶人鳳將六艘已經服役的小航母中的四艘分配給了廖漢翔,另外兩艘則被派遣到西南太平洋,為顏國忠的陸戰隊提供支持。
這也算是一個合理的,讓顏國忠與廖漢翔都沒有太大意見的分配,現在兩個戰區都需要更多的支持,而任何一個戰區都不可能得到所有的支持。可這同時也表現出,聶人鳳非常重視談仁皓的意見,但絕不是毫無保留的採用談仁皓的意見。作為海軍司令,聶人鳳已經非常的照顧他這個得意門生了,可他仍然是站在海軍司令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的。
會議進行了五天,除了確定下總體戰役計劃之外,重點討論的就是後勤方面的安排,這其實正是會議的重點。甘永興直接負責戰役的後勤保障工作,談仁皓在這方面沒有多大的關係。談仁皓在會議上的重點就是提交艦隊的作戰計劃,讓艦隊盡可能多的配合地面部隊行動。而古迅雷代表的陸軍也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畢竟總體思想是首相提出來的,陸軍也沒有反對的餘地。
會議結束後,廖漢翔也要準備回到關島去了,談仁皓抽出時間陪廖漢翔去了機場。路上,談仁皓注意到岳父的神色一直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幾次想問出來,可都忍住了。
「仁皓,你聽說過口木那邊的事了吧?」
「口木?」談仁皓不知道岳父說的是什麼事。
「我們在佔領口木之後,挖掘出了口木的諜報網,這件事,你應該聽說過了吧?」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他早就從校長那裡聽說過這件事了,而且當時沒有幾個人知道,看來,現在廖漢翔也已經知道了。
「昨天,我接到了伍顯昱的電話,他讓我帶他問好。」
「伍將軍現在還好吧?」
「他還不錯,至少現在找到些實事做了,聽說前段時間還去了趟歐洲,與羅雲沖商討擴大在歐洲那邊的轟炸機機群的事情呢。」廖漢翔歎了口氣,他突然轉口問道,「你對衛伯瑜這人有什麼看法?」
「衛伯瑜?」談仁皓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反正他沒有給我什麼好的印象,至少在我的角度來看,他不算什麼好東西。」
廖漢翔笑著搖了搖頭。「那麼,你認為他會通敵叛國嗎?」
「通敵叛國!?」這下,談仁皓更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岳父了。
廖漢翔微微點了點頭,等著談仁皓的答覆。
「這恐怕還不至於吧,就算衛伯瑜是個野心不小,而且是個雞腸狗肚的人,但我相信他還不至於到通敵叛國的這個程度。」談仁皓慢慢冷靜了下來,「他與口木間諜案有牽連?」
「沒有直接關係,可有間接關係。」廖漢翔歎了口氣,「其實,我也覺得衛伯瑜不是那種會通敵叛國的人。我與他的分歧很嚴重,甚至可以說有很深的矛盾,可我們只是對航空兵發展方向上的見解不同,而且衛伯瑜更善於玩弄手腕而已。在大方向上,我也認為衛伯瑜不是那種分不清厲害關係的人。」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就我所知,陸軍選拔人才的考核應該是相當嚴格的,而且衛伯瑜應該也是在上次大戰期間晉陞上來的,那時候的考核應該更為嚴格,如果他有通敵叛國的嫌疑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將軍。」
「但誰能保證後來的變化呢?」廖漢翔看了女婿一眼,「我這只是猜測,沒有任何推斷的意思。這事是伍顯昱告訴我的,我也給幾個陸軍的老夥計打了電話,他們也都證明了這條消息,現在衛伯瑜有不小的麻煩了。」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他的心情有點複雜,如果衛伯瑜真的通敵叛國的話,那這肯定是帝國陸軍,乃至帝國的一大醜聞了。作為帝國陸軍上將,陸軍航空兵司令,竟然背叛自己的祖國,這可是頭條新聞。
「受到牽連的是衛伯瑜的外甥。」廖漢翔拿出了香煙,「帝**情局已經確認,衛伯瑜的外甥曾經與口木間諜有過來往,而且軍情局在口木找到證據也證明了這一點。」
「僅僅是來往?」
廖漢翔苦笑了一下。「如果僅僅是社交接觸的話,那問題還不大,畢竟口木的間諜在帝國的網絡是很廣闊的,很多人都與其有過社交接觸。可現在軍情局找到的證據是,衛伯瑜的外甥曾經向口木提供過重要的軍事情報,而且在軍情局找到的一本帳單上,還記錄了該人在出賣情報之後獲得的好處!」
「這屬於單方面證據,說不定是口木人專門留下來的。」
「這種可能性也有,所以調查才會持續好幾個月。而現在已經證實了。」
「怎麼證實?」談仁皓皺起了眉毛。
「衛伯瑜的外甥在巴西銀行有一個私人賬號,裡面有一筆來歷不明的巨額資金,而且在軍情局傳訊他的時候,他已經在準備潛逃了。」
談仁皓暗暗一驚。「這麼說來,他的罪名是肯定成立了?」
「對,死刑是免不了的,但是現在還沒有送交軍事法庭進行審判。」廖漢翔長出了口氣,「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軍情局正在審問該人,目的就是要搞清楚衛伯瑜與這宗間諜案有沒有直接關係。」
談仁皓沉默了下來,那些軍情局的特工他是很清楚的,如果他們認定衛伯瑜有牽連的話,就算找不到證據,那也會製造出證據來。在這個特殊時期,殺錯人不要緊,要緊的就是放過了罪犯。
「現在,衛伯瑜已經被監控了起來,聽說嚴定宇已經找到了首相,可首相根本就不買他的賬。」廖漢翔又拿出了一根香煙,「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我不想做任何的推論。不過,這次的間諜案對我們自己的影響比對口木的影響更大。」
「有很多人牽扯進去?」
「衛伯瑜只是其中的一個,而且他的外甥只是眾多被確認有通敵叛國罪的軍官之一。具體有多少人牽涉其中,我並不清楚,從伍顯昱透露的口風來看,陸軍裡至少有2000多名軍官受到了調查,而且被定罪的肯定在兩成以上。除了陸軍之外,海軍內部也肯定有很多人將被牽扯進來。」
「可我一直沒有聽說過海軍在進行相關的調查。」
「如果讓你知道了,那還叫秘密調查?」廖漢翔朝女婿看了一眼,「你也要小心點,這段時間的氣氛比較緊張。首相根本就不買嚴定宇的賬,如果海軍某個人牽扯進去的話,就算有聶人鳳元帥出面說情,首相也肯定不會買賬的。」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談仁皓有點驚訝了。
「你忘了柴家的事情?」
談仁皓再次驚訝了起來,而且感到頭皮有點發麻。
「雖然柴家的案件早已偵破,你也被證明是無辜的,但是在這個特殊時期,誰能保證軍情局的那些混蛋不把陳年老賬翻出來?」廖漢翔拍了下女婿的肩膀,「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也不需要太擔心,我告訴你這些事情,只是希望你能夠在這段時間留意一點,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別讓人逮到把柄就好。」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感歎,在這個時候,恐怕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說白了,這次的事情是首相搞出來的,間諜案只是個引線而已,你也知道,首相遇刺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真正的結果。」廖漢翔也歎了口氣,「也許我不應該對首相進行妄加評論,可我們都應該知道,在這個時候,最好別出事,出了事,就算沒有麻煩,也要惹上一身騷。」
「爸,我知道。」談仁皓長出了口氣,「看來,過幾天,我就去找校長,最好快點回艦隊,這樣免得惹上麻煩。」
「這樣也好,回到艦隊後,你也不用擔心什麼了,至少首相現在還不會直接對一線作戰部隊開刀。」
這時候,轎車停在了送廖漢翔回關島的那架運輸機的旁邊。談仁皓先下了車,廖漢翔也跟著下了車。
「爸,我就不送你了,有機會的話,我到關島去找你。」
「你也保重,另外,小玉的事情,我已經幫她安排好了,你就不需要多操心了。」
談仁皓點了點頭,送岳父上了飛機。廖穎玉已經在司令部的總醫院裡上班了,而她仍然堅持要到戰區醫院裡去。廖漢翔回來後,專門找廖穎玉談過一次,最後說服了女兒,廖穎玉也決定先留在司令部的總醫院,等孩子大一點之後,她再去戰區醫院。
回司令部的路上,談仁皓的心情一直不怎麼好。柴家的事情對他的影響是很大的,雖然校長已經出面平息了這件事情,而且在案件偵破了之後,證明談仁皓與柴家沒有任何關係,談靖康都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相關的證據也證明了這一點,但這總算是個污點。現在,新的間諜案拋起了大風浪,而按照首相的鐵腕政策,這次的調查範圍肯定很大,而且只要是涉案人員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薛希岳在戰爭期間表現出來的鐵腕政策是讓人畏懼的,不說別的,在他遇刺期間,是由宗漢欽代理的,而宗漢欽在任代理首相的時候,做出了幾個有紕漏的決策,在薛希岳復職之後,就立即修正了宗漢欽的決策,而且逐步將宗漢欽排除了決策圈。僅次一點就表現出了薛希岳的政治手腕。
首相遇刺的調查名義上是結束了,可真正的調查工作一直在進行之中。在佔領了口木後,帝國情報機構獲得了一些很重要的資料,並且證明了首相遇刺的事情與口木情報機構有著密切的關係,甚至很有可能是口木情報機構策劃的。可問題是,如果沒有內鬼協助的話,口木情報機構的刺客是不可能傷害到首相的,而之前被確認的那名秘書只是個替死鬼,或者說是個小角色而已,而真正在幕後指揮的人卻一直沒有找到。
首相借用這次口木間諜案的事情來清算帝國內部的叛國者是很正常的,而從一個鐵腕政治家的角度出發,首相利用這次的間諜案來對付持不同政見的反對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也許才是間諜案的涉嫌範圍這麼大的主要原因吧。
想到這些事情,談仁皓很是心煩意亂。他只是個軍人,而且是個年輕軍人。就算談仁皓現在已經是一級中將,而且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晉陞為上將。可他仍然是個年輕人,是一個不太熱心於政治的年輕人。這也是談仁皓一直在約束自己的地方,在他看來,作為一名軍人,他不應該過多的過問政治上的事情,至少在他獲得更高的地位之前,是不應該插手政治的。可問題是,軍人本身就脫離不了政治,或者說是脫離不了政治的影響!
在回海軍司令部的時候,談仁皓就在考慮自己可能受到的牽連,而他唯一可能被牽扯進去的就是柴家的那起案件,如果有人把柴家的案件翻出來的話,那肯定就會把他牽扯進去,而結果是可想而知的。這讓談仁皓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也許離開海軍司令部,回艦隊是最好的選擇吧。
也正是想到這個問題,談仁皓在回到了海軍司令部之後,直接就去了甘永興那裡,他決定先把回艦隊的打算告訴給甘永興,然後再去找校長談一下。只要校長不反對,那他就可以立即起身返回艦隊。來到甘永興的辦公室外的時候,他正要敲門,突然聽到了裡面的吵鬧聲,遲疑了一下後,談仁皓沒有敲響辦公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