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絕地反擊 第三十節 舉棋不定 文 / 閃爍
第三十節舉棋不定
談仁皓沒法確定英法聯合艦隊是否會北上偷襲莫羅尼，可同樣的，當坎寧安收到諜報人員發回的情報時，他也很是困惑。而且，他比談仁皓更為頭痛，這就好比面是獅子面對刺蝟一樣，不知道該從何下口了。
是收到第一封電報的時候，坎寧安就有點懷疑。當時，英法聯合艦隊正在風暴區裡向南航行，按照之前的計劃，他們應該返回開普敦，讓那些受到損傷的戰艦得到維護。而且，歌德福伊也堅決要求返回開普敦，法國艦隊裡的那些戰艦的情況更為糟糕，很多驅逐艦與巡洋艦都出了問題，再不進行維護的話，恐怕就要被風暴給摧毀了。
坎寧安也確實想好了，回開普敦休整，等到天氣好轉之後，或者是在艦隊的狀態恢復了之後，再去尋找唐帝國的艦隊決戰也不遲。而且，他已經把消息送了回去，讓黃金海岸那邊盡快再派兩支補給船隊過來，不然艦隊的持續作戰能力將受到很大的影響。另外，開普敦那邊也已經做好了為艦隊提供緊急維護的準備工作。當時，英法遠征軍裡的工程兵甚至設法修復了一些基礎設施。
唐帝國陸戰隊在撤出開普敦的時候，將開普敦港裡的所有基礎設施都給炸掉了，甚至還破壞了可以停靠戰列艦的碼頭。在英法聯合遠征艦隊攻佔了開普敦港的時候，這裡的基礎設施是無法使用的，因此，當時英法戰艦只能夠依靠補給船隻提供補給，並且只能利用有限的工具做簡單維護。正是因為缺乏足夠的基礎設施，英國海軍的三艘航母在開普敦修了二十多天都沒有修好，而這三艘航母受的損傷實際上並不嚴重，在正常的港口裡最多只需要五天的時間就能夠修復！
天氣不僅是雙方之間的戰鬥變得複雜，而且也使艦隊內部的情況變得複雜。坎寧安也是有力使不上。惡劣的天氣在擋住了唐帝國艦隊南下的步伐的同時，也限制了英法聯合遠征艦隊的行動。這對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也正是如此，坎寧安才決定先回開普敦，至於作戰的事情，等天氣好轉再說吧。
而當時，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讓坎寧安決定返回開普敦，這就是在三月三日夜，也就是他與常薦新錯過之後，英國海軍部給他發來了一封密電。這封電報對坎寧安的決策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英法聯合遠征艦隊的最初任務目的是在奪取了開普敦之後，進入印度洋，奪取沿途的港口與據點，最後威脅到北印度洋航線，同時在莫羅尼建立潛艇基地，等待英國與法國海軍的潛艇到達，到時候，由艦隊與潛艇共同絞殺北印度洋航線上的船隊。這是英國人與法國人共同確定的遠征最終目的。當時，英法都很清楚，只要切斷了這條航線，那麼德國的戰鬥力將被嚴重削弱，只要德國得不到唐帝國與波斯的戰略援助，那麼德國不但無法打敗英法，還將被英法打敗。因此，封鎖北印度洋航線，特別是從科倫坡到蘇伊士運河的這條航線是英法的最高目標。
坎寧安也確實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這從其行動上就能看得出來。在開普敦的地面戰鬥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坎寧安就率領英國遠征艦隊殺向了莫羅尼，並且迅速的攻佔這個據點。當時，坎寧安沒有急著北上，就是要花費力氣在莫羅尼建立為潛艇提供支持的基礎設施。可問題是，就在坎寧安準備大幹一番的時候，法國迅速戰敗，而且法國政府已經決定向德國投降了。這徹底的破壞了坎寧安的行動，在他決定是否北上之前，他還得首先解決好自己的退路問題，也就是法國遠征艦隊的問題。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談仁皓與常薦新率領的帝國艦隊進入了印度洋，很快就到了科倫坡，而坎寧安已經失去了先機，他不得不選擇撤退。而這次，英國海軍部發來的命令就是，停止北上，放棄襲擊北印度洋航線的計劃，遠征艦隊新的任務是，守住開普敦，盡量與唐帝國海軍周旋，拖住唐帝國海軍的主力艦隊，尋機將其殲滅。
這道命令晚來了許多天，在此之前，坎寧安就已經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了。可英國海軍部下達這條命令的原因卻並不是考慮到印度洋這邊的情況，而是美國海軍已經在三月初獲得了六艘航母，以及大批的護航戰艦，第二批的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也將在年中完工，新建造的專用防空巡洋艦也在加緊建造之中。也就是說，美國海軍正在迅速恢復元氣，即將在太平洋上發動反擊。而美國政府也立即與英國政府取得了聯繫，要求英國與法國的遠征艦隊盡量拖住在印度洋上活動的唐帝國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讓其無法返回太平洋戰場，這樣，美國海軍的反擊就更有希望！
在給坎寧安的這道命令中，英國海軍大臣只做了簡單的解釋，而沒有把美軍的行動說得很清楚，當時，美國海軍也正在策劃反擊，還沒有拿出具體的計劃來，也就沒有通知英國人，所以坎寧安也無法得到具體的消息。也正是這道命令，最後堅定了坎寧安的決心，既然是拖時間，那就更應該返回開普敦，就讓唐帝國的艦隊去與風暴對抗吧。
人算不如天算，艦隊才向南航行了兩天多，坎寧安就收到的新的消息，唐帝國艦隊準備撤回科倫坡，而諜報人員還是挺盡職的，說明唐帝國艦隊離開莫羅尼的原因大概是戰艦在風暴中受孫情況嚴重，在莫羅尼這邊無法進行維修，不得不返回科倫坡。結果，也正是這封電報，讓坎寧安迅速的修改了之前的決定。
坎寧安立即聯繫了歌德福伊，要求歌德福伊與他一起北上，可歌德福伊的答覆很果斷，法國遠征艦隊的狀況已經糟糕到無法繼續作戰了，必須返回開普敦。兩人還差點爭吵了起來，最後坎寧安不得不放歌德福伊南下，而他自己則率領英國遠征艦隊返身北上。當然，坎寧安沒有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是通知開普敦的英國遠征軍地面部隊指揮官，讓他控制開普敦的油庫，在英國遠征艦隊返回之前絕不能為法國遠征艦隊裡的戰艦補充燃料，以防止法國遠征艦隊逃回去！
也就是說，在六日上半夜的時候，坎寧安就已經率領英國遠征艦隊以最快的速度向北航行，而此時英國遠征艦隊距離歐羅巴島大概有550海里，距離莫羅尼大概1100海里。按照這個速度，英國遠征艦隊可以在九日凌晨左右到達莫羅尼南面大概100海里處，如果行動及時的話，就可以迅速打下莫羅尼，然後再去追擊正在撤往科倫坡的唐帝國艦隊。
可見，坎寧安的決策是非常果斷的，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做出了新的決定。這是坎寧安的一個特點，而他做出這一決定的原因很簡單，新的命令中明確提到，不能讓唐帝國的主力艦隊離開印度洋，而他率領英國遠征艦隊北上的目的，就是要將唐帝國的主力艦隊「留」下來！
在當時的情況下，坎寧安考慮到的不是唐帝國的艦隊回科倫坡維修，而是將返回太平洋。也許唐帝國方面已經知道美國正在策劃反擊了，而且莫羅尼已經打了下來，英法聯合遠征艦隊一時半會之內根本就無法威脅到北印度洋的航線。就算是最保守的估計，唐帝國都很有可能把第一特混艦隊調回太平洋戰場，只留下第三特混艦隊在這邊與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周旋。而這正是英國海軍部給坎寧安的新命中所不允許發生的情況。因此，坎寧安必須要採取行動，迫使第一特混艦隊留下來！
最有效的辦法自然是殲滅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可這在眼前是辦不到的。那麼，就只能想辦法與第一特混艦隊周旋，而當時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攻打莫羅尼，重新佔領這個據點，打開前往北印度洋的通道，只要北印度洋航線受到了威脅，那麼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就不能離開印度洋。然後，坎寧安可以設法與唐帝國的主力艦隊周旋，就算是打不過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三特混艦隊，只要不被對手找到，而且讓唐帝國感受到北印度洋航線時刻都受到了威脅，那麼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從這個角度看，坎寧安的行動是有道理的，而且他也沒有想過要這麼快就與唐帝國的主力特混艦隊決戰。特別是在歌德福伊不再聽從他的建議，率領法國遠征艦隊返回開普敦之後，坎寧安更沒有獲勝的希望了，別說去對付第一特混艦隊，只要被第三特混艦隊逮到，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第三特混艦隊。因此，在坎寧安的計劃中，他只是想去炮擊莫羅尼，甚至不需要佔領莫羅尼，就可以讓唐帝國感到如芒在背了。
這個計劃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就在艦隊以28節的速度到達了歐羅巴島附近海域的時候，一封新的電報發來，唐帝國海軍的第一特混艦隊突然出現在了莫羅尼，而且好像有幾艘戰艦遭到過魚雷攻擊，艦體嚴重數損，而且進水不少，第一特混艦隊的航母也回到了莫羅尼，不過沒有發現第三特混艦隊，以及那些補給船隻，登陸艦艇的蹤影。而這就是莫羅尼的諜報人員發出的第二封電報，也是最後一封電報。
本來這封電報的問題並不大，可坎寧安卻產生了懷疑，那幾艘遠洋潛艇還在開普敦港裡面躲避風浪呢，那麼，第一特混艦隊的戰艦是被誰的魚雷擊傷的？肯定不是英法海軍的潛艇，可問題是，在印度洋的西部海域，還有別的潛艇對第一特混艦隊構成了威脅嗎？顯然沒有，美國部署在澳洲的潛艇不過就在印度洋的東部，靠近澳洲大陸的海域活動而已，根本就無法航行到印度洋的西部來！除非這是被唐帝國海軍自己的潛艇誤傷的，可是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唐帝國海軍的潛艇艇長難道識別不出自己國家的戰艦？
本來談仁皓演這齣戲的目的不是要迷惑坎寧安，而是要讓莫羅尼的敵諜報人員發出電報，因此這齣戲演得過頭了。坎寧安的疑惑是可以理解的，他已經感覺到了危險。可問題是，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已經回到了莫羅尼，而第三特混艦隊在哪？如果第三特混艦隊返回了科倫坡的話，那就得趁這個機會，在夜間殺到莫羅尼去，炮擊第一特混艦隊，解決掉最大的威脅，到時候單獨對付第三特混艦隊的把握就更大了。如果第三特混艦隊沒有返回科倫坡的話，那就肯定藏在科摩羅群島的某個地方，等著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去送死呢！
怎麼辦？坎寧安在分析了這兩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後，做了一個新的決定，艦隊放慢前進速度，把預定到達莫羅尼的時間延遲十幾個小時，這不但給了他更多的時間來獲得更多的情報，以準確判斷戰場上的情況。另外，到時候艦隊將在夜色中到達莫羅尼，而這就可以避免遭到第一特混艦隊轟炸機的打擊，就算第三特混艦隊在附近，他也可以藉著夜色掩護撤退。
做出了這個新的決定後，坎寧安一邊下令艦隊減速，一邊設置了新的航線。實際上，當時第三特混艦隊正在準備南下，而且，正因為坎寧安做出的新決定，導致了英國遠征艦隊與唐帝國的第三特混艦隊於九日凌晨兩點時，在莫羅尼南面大概150海里處遭遇了，而此時，第一特混艦隊就在第三特混艦隊北面大概70多海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