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絕地反擊 第四十二節 謹慎前行 文 / 閃爍
第四十二節謹慎前行
艦隊在半夜十二點準時起錨,離開了莫羅尼錨泊地,開始向南航行。因為遭到敵艦隊伏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且在馬達加斯加島這邊已經部署了大量的夜間巡邏機,所以艦隊沒有繞過馬達加斯加島,而是直接從莫桑比克海峽南下的,這樣可以節約數百海里的航程,而且海峽裡風平浪靜,戰艦上的官兵也可以睡兩天的安穩覺了。
艦隊出發後,談仁皓原本想抓緊時間把具體的作戰計劃拿出來,可他白忙了一個多小時,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集中精力。最後,他選擇去好好睡上一覺。將艦隊的事情交給鄭冠華去處理後,談仁皓回到了住艙,連外衣都沒有脫,到在床上就睡著了。等到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而且還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艦隊裡的新的一天開始了。
談仁皓來到外面的舷梯上的時候,在白天進行正常飛行訓練的艦載機正在陸續起飛。這次第一特混艦隊補充了20多名新飛行員,而訓練工作是由鄭冠華安排的,為了盡快讓這些新飛行員得到提高,安士樂,姚伯巖,秋耿波,楊勤凱,還有十幾個最出色的飛行員與導航員負責培訓新手。訓練分成了好幾個部分,包括對抗性訓練,機群的培訓訓練,飛行員與導航員之間的配合訓練等等。
海風帶著股腥味,而且很潮濕,天空很晴朗,只是在南面有幾片雲層。風暴在前幾天就離開了馬達加斯加島附近海域,海峽裡的海面非常平靜。而早晨的陽光照射下來,讓人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而不像正午時那麼毒辣。
談仁皓的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看著正在天上如同海鷗般靈巧的飛機時,他突然笑了起來,而他心頭的陰雲也突然散去,心情頓時晴朗了很多。
當年,他與雷少卿背著家人報考了海軍軍官學院,然後還離家出走,最終參加了海軍。而當時,兩個少年最高的理想就是,在三十歲之前,他們能夠成為一名光榮的帝國海軍艦長,哪怕就是一艘只有幾百噸的小型巡邏艦的艦長,在他們看來,那都是無比輝煌的成就了。而在當時,誰能夠想到,在三十歲之前,談仁皓與雷少卿都成為了中將,而且以他們所建立的戰功,所做出的貢獻,就算是晉陞為上將也是很正常的。談仁皓現在所取得的成就是他當初到海軍軍官學院報道的時候所沒有想到的,那麼未來還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他現在也不可能想到。所以,為未來擔心與煩惱,這些都是沒有任何價值的。談仁皓能夠有現在的成就,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那麼,要想在未來取得更高的成就,他就得一步步的走下去,而且邁出的每一步都得更加堅實,而眼前,他就將邁出一步,戰勝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就是他邁向未來的下一步!
「將軍,早點已經準備好了,要我現在送過來嗎?」
談仁皓轉過身來,杜興就站在他旁邊。「不用,等下送到司令艙去吧,我洗漱之後就過去。」
杜興立即注意到了談仁皓神色上的變化,可以說,他是最瞭解談仁皓那不同的神色代表的不同的心態,他連忙點了點頭,就去給談仁皓準備早飯了。
在談仁皓趕到司令艙的時候,鄭冠華正在向幾名參謀軍官安排艦隊的事務。這些參謀軍官都是剛上崗的,在晚上執勤的參謀軍官現在已經去休息了。不多時,杜興就把談仁皓的早飯送了過來,而鄭冠華的副官也很快把另外一份早飯送了過來。
「小鄭,你現在才吃飯?」談仁皓注意到了航海鍾上的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沒事,開始沒有忙過來。」鄭冠華走了過來,「昨天晚上吃的夜宵現在還沒有消化呢,以後應該建議食堂,夜宵應該準備點容易消化的食物。」
談仁皓笑著坐了下來。「等下你去休息吧,我上午考慮好作戰計劃後,下午我們再具體確定下來。艦隊明天就要離開莫桑比克海峽了,我們得盡快把行動確定下來,然後通知第三特混艦隊。」
「那我們上午就把計劃確定下來,我下午去休息也沒事。」
「不用這麼急,還有一些細節問題我沒有考慮好呢。」談仁皓朝鄭冠華看了過去,「你吃過早飯後就去休息吧,下午我會派人去叫你的。」
鄭冠華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了。這段時間下來,鄭冠華也注意到了一點,談仁皓是個作息非常有規律的人,在作戰時期之外,他在艦隊裡的活動幾乎像鐘錶一樣的準確,而如同今天這樣,比以往晚了兩個小時,在八點半才來換班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呢。
在鄭冠華去休息後,談仁皓按照以往的習慣,將艦隊裡的日常性事務安排給了幾個主要的參謀負責,而他自己則開始思考這次的作戰行動。那些已經在第一特混艦隊干了好幾年的參謀都很清楚司令官的特點,所以在談仁皓開始思考問題的時候,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他們都不會過來打擾司令官。
海圖上已經標出了眾多的參數,航海參謀甚至在上面標明了幾條預設的航線,另外還在航線上標出了幾個預定的時間點,即沿著航線前進,在到達該點時的大概時間。這些,都是航海參謀的具體工作。另外,海圖上還根據之前收到的那封情報,對敵艦隊所採用的不同速度估計出的敵艦隊可能出現的海域的範圍,這些海域是由幾條不同顏色的線條區分開的。其中紅色線條所圈出的海域為敵艦隊以經濟巡航速度航行時能夠到達的海域,這是最危險海域,而由棕色線條圈出的海域為敵艦隊以最快巡航速度航行時能夠到達的海域,而這是危險海域。由黃色線條圈出的海域為敵艦隊以最快速度航行時能夠到達的海域,而這是威脅性海域。海塗上還標出了部署在馬達加斯加島上的遠程巡邏機所覆蓋的範圍,而且這個範圍也分成了好幾部分,越靠近馬達加斯加島的部分表示巡邏機的巡邏航線越密集,發現敵艦隊的可能性就越大,而越外圍的部分表示偵察機的巡邏航線越疏散,發現敵艦隊的可能性就越小。這些,都屬於最基本的工作,而且都是艦隊司令部的參謀必須要在司令官開始做決策之前就完成的工作,同樣也是談仁皓做出決策的依據。而按照帝國海軍的規定,在作戰期間,海圖上的信息至少得四小時更新一次,如果需要的話,甚至得隨時更新。就算在普通航渡的時候,也得至少每十二小時更新一次。因此,海圖本身不是一幅完全固定不變的地圖,而是一幅信息在隨時變化的地圖,這也就是海圖與地圖的差別。
談仁皓花了半個小時弄清楚了海圖上的信息,他看得很仔細,而且想得也很深入。此時,他已經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思維也都集中到了作戰行動上來。而問題的關鍵仍然是那份情報的可靠性。
英法聯合遠征艦隊有沒有離開開普敦,如果離開了的話,那是在撤退,還是在主動迎戰?現在已經是四月八日了,天氣狀況已經比一個多月前好轉了很多,特別是在南大西洋上,天氣正在迅速變化,也許過兩天就能夠達到適合航母作戰的程度。在此情況下,坎寧安會做出如何的選擇?與帝國艦隊決一死戰,還是力求自保?
談仁皓沒有去考慮那份情報的真實性,情報本身的可靠性並不高,他只能依靠對手的特點,還有現實戰場上的環境,天氣變化的情況等因素來推測對手的行動。可當他把各個問題列出來,同時把自己轉換到坎寧安的位置上的時候,他卻發現,根本就無法對坎寧安可能採取的行動做出準確的判斷。
在當時的情況下,坎寧安在退卻與迎戰之間的選擇機會幾乎是對開的。退卻的話,可以自保,而只要英法聯合遠征艦隊還在南大西洋上活動,就算是退到了黃金海岸,那麼唐帝國的兩支主力艦隊就不敢輕易的離開印度洋,這將對美軍在太平洋上的反擊提供巨大的幫助。特別是牽制住第一特混艦隊,讓談仁皓無法去太平洋上對付斯普魯恩斯,這可以說是坎寧安的頭號任務。
相反,如果坎寧安選擇主動迎戰,而且抓住機會幹掉了唐帝國的兩支特混艦隊,甚至只需要幹掉第一特混艦隊,那麼他就獲得了重大勝利。到時候,唐帝國要麼徹底退守北印度洋放心,忍受北印度洋航線遭受慘痛損失,要麼就得派遣新的特混艦隊進入印度洋與英法聯合遠征艦隊對抗。而不管是派哪支艦隊來,這都必然會嚴重削弱唐帝國海軍在太平洋上的實力,對美軍的反擊都有巨大的幫助,甚至可以徹底的改變太平洋上的實力對比。
換句話說,當時坎寧安如果選擇退卻的話,他可以達到最基本的戰略目的,而不需要冒太大的風險,這是一種保守的戰術。相反,如果他選擇迎戰,那就得冒險,可冒險成功後所得到的收穫是極為豐碩的。只要太平洋戰局徹底扭轉,那麼整個大戰的局面都將徹底改變。坎寧安是肯定知道這個厲害關係的。
那麼,他到底是採用保守的戰術,還是冒險戰術呢?開始的時候,談仁皓還有點拿不準,可他立即意識到,既然坎寧安敢在莫桑比克海峽裡冒險,那麼,他就不是一個保守的司令官。而這次冒險成功後的收穫確實是太有誘惑力了,別說坎寧安,恐怕連斯普魯恩斯也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冒險吧!
想到這,談仁皓的思路也清晰了很多,眼前的局勢也明朗了很多。如果坎寧安選擇迎戰的話,那麼他可以採取的戰術自由度要比退卻多得多,而且可以伏擊唐帝國艦隊的地點很多。比如莫桑比克海峽南端,好望角東面的印度洋海域,以及開普敦附近的大西洋海域,甚至是在開普敦西北面的海域。這些地方都是比較理想的伏擊場所。如果英法遠征軍已經在開普敦,以及非洲南端的其他地方部署了岸基巡邏機的話,那麼坎寧安還可以在作戰行動中借助岸基巡邏機的幫助來尋找唐帝國艦隊,而他則可以藏起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殺出來。
問題是,坎寧安會將伏擊地點選擇在哪裡呢?談仁皓首先排除了莫桑比克海峽南端的海域,這裡離英法遠征軍的據點太遠了,而且有帝國的岸基巡邏機為艦隊提供支持,坎寧安可以施展能力的空間不大。可是,在接下來的航線上,幾乎每一個地方都可以成為坎寧安伏擊的海域!
在思考的同時,談仁皓還在海圖上作著相關的線條。如果僅僅只是思考的話,那是很難以對戰場情況形成一個具體的,全面的認識的,而在海圖上標出一些重要的參數,藉著海圖的幫助,就可以想像出更為形象的場景,也就能夠得出更為直接的印象了。
從上午一直到下午,談仁皓連午飯都沒有去吃,等他把各種情況都標在了海圖上的時候,他對戰場上的情況也有了一個比較直接的認識,而且對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的概率也做了一個大概的分析。到此,談仁皓的腦海裡也形成了一個總體的戰役計劃。
傍晚的時候,鄭冠華回到了司令艙,當他看到談仁皓在海圖上標出的那麼多的數據時,他也知道,司令官已經有了具體的戰役思想了。
「走,先去吃晚飯,我可餓壞了!」談仁皓也感到肚子在抗議了,「吃了飯,我們再來商討具體的細節問題,機會就在我們的前面了!」
鄭冠華立即跟著談仁皓去了餐廳,見到司令官恢復了狀態,他自然是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