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狂濤襲岸 第二十九節 退讓 文 / 閃爍
第二十九節退讓
快到中午的時候，談仁皓讓杜興給他去買盒飯，忙了一個上午，他還沒有弄清楚頭緒，也就自然沒有心情去餐廳吃飯了。杜興前腳剛走，一個讓談仁皓感到有點驚訝的人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這就是才趕回海軍司令部的姜仲民。
「談將軍，真是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來拜訪你。」
「仲民，別這麼客氣，你吃過飯了嗎？」談仁皓表現得很平靜，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之後，他對姜仲民並沒有太大的偏見。
「跟參謀長談過後，我就去吃過飯了，你先去吃飯吧，要不我下午來找你。」
「不用，坐吧。」談仁皓去給姜仲民泡了杯茶，「什麼時候到的？」
「十點多，剛回來，參謀長就把我叫過去了。」姜仲民的神色有點尷尬。
「一路上還好吧？」談仁皓把茶放到了茶几上後，就坐到了姜仲民對面的沙發上，「現在第五特混艦隊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錯，艦隊的重建工作已經完成，現在在進行訓練。」姜仲民遲疑了一下，「其實，我是來感謝你的。」
「感謝我？」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
「如果不是你擊敗了英法聯合遠征艦隊的話，恐怕……」
「仲民，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都是在為帝國，為海軍效力，那只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而已。」談仁皓把香煙遞給了姜仲民，「這沒有什麼好感謝的，我們都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且，現在第五特混艦隊能夠恢復戰鬥力，這對整個太平洋戰場來說都非常的關鍵，你應該聽說過校長的安排了吧？」
姜仲民微微點了點頭。「月底，第五特混艦隊就將到達西南太平洋戰區，預計是去替換第二特混艦隊的。」
「這是個很不錯的鍛煉機會。」談仁皓略微遲疑了一下，「第五特混艦隊剛剛重新組建，三支航母戰鬥群都是新編的，官兵的素質，能力肯定都沒有達到最佳狀態。僅僅通過訓練是不可能讓官兵們熟悉戰場上的環境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低烈度的作戰行動來迅速提高官兵的素質與能力。這次，第五特混艦隊去西南太平洋正是這樣一個鍛煉機會，相信，要不了多久，第五特混艦隊就將達到巔峰狀態。」
「希望如此，我們也會盡力的，只是……」姜仲民露出了難色，他遲疑了好一陣，這才說道，「仁皓，我希望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我是說……」
「指揮權的問題吧？」談仁皓搶在前面說了出來，「這事我早就聽校長與參謀長提到了，開始與顏國忠將軍見面的時候，顏國忠將軍也提到了。不管怎麼樣，我會尊重校長的安排，而且，我們都是為帝國而戰，只要能夠獲得勝利，能夠盡量減少艦隊的損失，不管由誰來指揮都一樣，是不是？」
姜仲民立即點了點頭。「仁皓，你能這麼想，那就再好不過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我想更雷將軍直接談一下。」
「少卿？」談仁皓也有點為難了，「他也在海軍司令部，要我幫你們安排見面的事？」
姜仲民肯定的點了下頭，他知道自己直接去找雷少卿的話，並不是很合適。
「我覺得你們現在還是不要直接談，當然，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可以讓少卿現在就過來。」談仁皓看了姜仲民一眼，他沒有急著去給雷少卿打電話，「等到校長的安排下來後，你們再談也不遲，你覺得呢？」
「好吧，那等我到了維拉港後，我再去找雷將軍。」姜仲民的神色稍微輕鬆了一點。
「仲民，你也別想太多，這次第一特混艦隊也多半會去西南太平洋戰場，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機會合作。而且，由少卿來負責協調各艦隊的行動，這樣我們才能夠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指揮艦隊作戰上來，這更有利於發揮艦隊的戰鬥力，是不是？」
姜仲民勉強笑了一下，這時候，杜興端著盒飯走了進來，他也立即站了起來。「仁皓，那我就不打擾你吃飯了，等你有空了，我們再找時間談吧。」
談仁皓也沒有要留姜仲民的意思，他把姜仲民送到了門邊。
「談大哥，他來做什麼？」杜興對姜仲民並無什麼好感，作為談仁皓的副官，他對任何威脅到了談仁皓的人都沒有多少好感。
「聊天，你問這麼多做什麼？」談仁皓看了杜興一眼，「一天沒事別找事，這幾天我沒有什麼空閒時間，你也要盯緊點。」
杜興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談仁皓的辦公室。看著杜興離開的背影，談仁皓歎了口氣，杜興的態度實際上反應出了絕大部分從第一特混艦隊出身，以及與談仁皓關係密切的人的態度。在這些人眼裡，姜仲民都是不受歡迎的，而談仁皓也沒有去責怪他們的意思，畢竟這已經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印象了，任何人都難以立即轉變對姜仲民的看法。
吃過午飯後，談仁皓想小鼾一會，可他才叫杜興把飯盒拿出去，電話就響了起來，是甘永興給他打來的電話。談仁皓覺得很無奈，甘永興難道就不用休息嗎？而他也只能立即去了隔壁的辦公室。
「坐吧，才吃了飯？」甘永興也才吃過午飯，「開始看到姜仲民去了你那裡，你們談得怎麼樣？」
「哎，還能怎麼樣？」談仁皓歎了口氣，「不過我覺得姜仲民挺無辜的，現在發生這些事情，也許並不是他本人所願意看到的。」
「也許吧，開始，校長才把姜仲民叫了過去，大概等下就要叫你過去了。」甘永興笑著搖了搖頭，「我已經跟姜仲民談過了。」
「他是什麼態度？」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
「他沒有跟你提到？」
談仁皓搖了搖頭，姜仲民不會提到，他也不會去問，畢竟這是敏感問題。
「他也沒有想要與雷少卿爭奪指揮權的意思，不過，我覺得這是因為第一特混艦隊將被派往西南太平洋戰區的原因。如果第一特混艦隊不被派到西南太平洋戰場上去的話，也許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談仁皓暗驚了一下，他可沒有從姜仲民的態度上看出這一點來。
「我已經向姜仲民暗示了，你不會與雷少卿爭奪指揮權，而且明確表態沒有能力在指揮第一特混艦隊的同時協調多支特混艦隊的作戰行動。而現在你主動退出競爭，姜仲民也有自知之明，他就自然不會與雷少卿競爭。」甘永興拿出了香煙，「所以，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校長肯定在徵求姜仲民的意見，如果姜仲民不出爾反爾的話，那麼校長就會給雷少卿安排具體的職權，由雷少卿來負責協調西南太平洋戰場上各艦隊的作戰行動。」
「協調？」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
「具體的指揮權，仍然在各特混艦隊司令官的手裡，而且由海軍司令部與戰區司令部負責下達作戰命令，雷少卿所負責的戰區艦隊司令部只負責協調各艦隊的行動，而不具體下達命令。至少，這是校長現在的意思。而且，這個問題你也應該很清楚。第一特混艦隊，第二特混艦隊，第三特混艦隊與第五特混艦隊全都被派往西南太平洋戰場後，你的資歷在雷少卿之上，而在此之前，雷少卿並沒有指揮過多支特混艦隊作戰的經驗，且他只能留在維拉港，所以，由他來指揮特混艦隊的行動並不合適。」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也就是說，幾支特混艦隊將有明確的任務界限，並且單獨行動？」
「差不多就是這樣，至少在戰役全面展開之後，各特混艦隊將輪番上陣。」甘永興點了點頭，「在戰役初期，除了第三特混艦隊將負責為陸戰隊提供近距離的火力支援之外，另外三支特混艦隊都有自己的任務區，而且不會有重疊的地方，以避免發生衝突。只要登陸成功，那麼三支航母特混艦隊將保持兩支在前方作戰，另外一支在後方補給與休整，這樣，我們就能夠隨時保持有兩支特混艦隊，至少六艘艦隊航母能夠隨時為陸戰隊提供支援。按照顏國忠的戰役安排，這已經足夠讓陸戰隊度過登陸作戰的困難階段了。只要陸戰隊在前線建立了野戰機場，海航的岸基航空兵轉移過去之後，艦隊的負擔將減輕很多！」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存在著相互爭奪戰功，推卸責任的問題。」
「對，正是為此，我們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甘永興去拿來了一份文件，「這是大概的安排，具體的安排還沒有確定下來，到時候，將根據三支艦隊的狀況，以及在戰場上的表現來確定具體的作戰任務。這也是會議的主要內容之一，你抓緊瞭解一下，至少現在能夠確定的是，第一特混艦隊的任務是三支航母特混艦隊中最繁重的。」
「恐怕也是最吃苦不討好的！」
「仁皓，我可沒有這麼說，而且第一特混艦隊是最優秀的，到時候又是休整得最為充分的，艦隊的戰鬥力也肯定是最強悍的，不讓第一特混艦隊來扛這個重任，難道還要安排給第二特混艦隊，或者是第五特混艦隊？」甘永興立即笑了起來，「不過嘛，你得想辦法讓郝東覺明白這個安排，這混小子是個愣頭青，如果他再鬧出點什麼麻煩來的話，恐怕校長就要拿他開刀了。」
「好吧，我晚上就找郝東覺談。」談仁皓也正好想到了這一點，「這小子缺乏管教，不給他點壓力，他就蹦上天了。」
「看來，也就只有你才把他唬得住了。」
「參謀長，我可不敢保證什麼。」
「得了，你別在我面前謙虛，郝東覺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而且還是你妹夫，如果你都收拾不了他，那還有誰能收拾得了？」甘永興拍了下沙發的扶手，「這小子有能力，而且在我看來，他比黃曉天更有才華，可就是太不穩重了。如果他能夠有常薦新一半的穩重的話，恐怕你就可以把第一特混艦隊交給他去指揮了。所以，你得把他盯嚴點，不然的話，帝國海軍將損失最好的人才呢。」
「參謀長，你可別當著面誇獎他，這小子只要有人誇獎，屁股就翹上天了！」談仁皓立即就笑了起來，至於郝東覺的能力，他還是心裡有數的。
「放心，我可不會直接誇獎他。」甘永興也笑了起來，「好了，你去準備一下吧，校長在與姜仲民談過後，肯定會讓你過去的，你要先想好怎麼跟校長說。」
「哎！」談仁皓歎了口氣，「好吧，我去想想，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校長說呢。」
「反正，你別說錯話就行了。」甘永興站了起來，「另外，你也不要太直，什麼事留著一手比較好。」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他先是沒有明白過來，接著就想到，參謀長是在提醒他提防著姜仲民，在校長面前不要把話給說死了，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想到這，談仁皓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談仁皓就一直沒有辦法安靜下來。在學校的時候，姜仲民就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兩人都是靠自己的本事獲得成功的，這與范佩坤完全不一樣。之前，談仁皓還比較佩服姜仲民，畢竟像姜仲民這種出身，而且又肯努力學習的豪門子弟已經不多了。可到了海軍中，當上了將軍後，談仁皓才發現，在軍隊裡，姜仲民仍然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比起談仁皓，姜仲民最欠缺的就是機會，或者說是運氣。這恐怕也是談仁皓最值得慶幸的了，如果姜仲民的運氣稍微好一點的話，也許談仁皓在海軍中的發展就不會這麼順利，那麼，姜仲民會不會得到他所需要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