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上岸猛虎 第十九節 巷戰 文 / 閃爍

    第十九節巷戰

    美軍到達的時間比預計的提前了一點，凌晨五點不到，美軍先頭部隊的坦克就出現在了鎮子北面。張曉林在望遠鏡裡看到了那幾輛長著「長鼻子」的m4「謝爾曼」坦克的，美軍的坦克沒有立即向鎮子裡推進，而是停在了鎮子北面大概1200米處，隨後越來越多的「長鼻子」m4出現在了凌晨前灰色的月光裡面。

    這些m4應該是安裝了長身管火炮的改進型號，在俄羅斯戰場上的時候，張曉林就遇見過這類坦克，而且知道，這些m4上的坦克炮足以擊穿25式坦克的裝甲，不過相對來說，m4的裝甲更為薄弱，所以仍然不可能是25式坦克的對手。25式坦克打出的普通穿甲彈能夠輕易的摧毀1500米以外的m4。

    「上校，美軍的步兵已經到了。」

    張曉林也在望遠鏡裡看到了跟在坦克後面的那些卡車，美軍步兵正在從卡車上下來，顯然，美軍已經知道阿米代爾被佔領了，所以沒有貿然殺過來。

    「沒有我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准開火。」張曉林給騎兵部隊下達了命令，然後讓充當機電員的裝填手調整了頻道，「摩步營沉住氣，等美軍進攻後才開火，記住我的命令，打幾槍就跑，別跟美軍死鬥！」

    張曉林的話剛落音，戰場上就安靜了下來，除了北面傳來的坦克發動機的轟隆聲，以及那幾堆被點燃的篝火發出的辟啪聲之外，戰場上沒有一點點響動。美軍沒有急著進攻，而守在陣地上的帝國官兵也沒有急著開火，彷彿雙方都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這種沉默也只保持了數分鐘而已，當美軍步兵全部離開了卡車，在坦克後面派成了隊列的時候，美軍的坦克開始向南推進了。

    「沉住氣，到400米距離之內才開火！」張曉林給步兵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接著他就直接連上了騎兵部隊的通信頻道，「各車組準備戰鬥，步兵撤下來之後，先幹掉美軍的坦克，注意，先幹掉美軍的坦克！」

    首先開火的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三輛美軍的m4坦克，正如同張曉林所預料的一樣，美軍的坦克在經過了鎮子北面的路口後就分成了三隊，分別朝著鎮子裡南北貫通的三條街道駛來。這些m4首先打出的是高爆彈，而炮擊的目標正是之前張曉林他們設在街道上的那些街壘。76毫米炮彈的威力並不小，幸虧摩步營將防線向後挪了幾十米，不然在前幾輪炮擊中，肯定會有官兵傷亡。

    美軍坦克的火力很快就開始向後延伸，而且跟在後面的坦克也在開火炮擊街道兩旁的房屋。美軍的坦克手並沒有想到會誤傷房屋裡的居民。這些美國兵也很緊張，他們已經與唐帝國的偵察部隊遭遇了，知道阿米代爾鎮已經落入了唐帝國陸軍的手裡，誰也不知道在那些房屋裡面有沒有隱藏唐帝國的狙擊手！

    美軍的步兵更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坦克的後面，坦克的推進速度並不快，大概每小時5公里左右，步兵正好能夠跟上。而這些步兵是排成兩列的，標準的伴隨式進攻隊列，至少美軍在訓練方面還是比較到位的，只不過，這些美軍步兵顯然都很害怕，能夠一路頂著轟炸到達阿米代爾，他們的精神防線也多半被艦隊的轟炸機給摧毀了。

    十分鐘後，美軍的坦克在推進到了距離摩步營防線400米的距離上，接著，摩步營的機關鎗怒吼了起來，防線上的那個步兵連的反擊開始了。

    子彈劈里啪啦的打在了美軍坦克的裝甲板上，濺起了一朵朵的火花。一剎那間，跟在坦克後面的美軍步兵都貓下了腰，有的還趴在了地上。當美軍的坦克炮口轉向機槍火力點的時候，機槍手立即停止了射擊，迅速的撤出了火力點，接著炮彈就落了下來。張曉林在望遠鏡裡看到那幾名機槍手都成功的逃了出來，這才鬆了口氣，至少之前的訓練派上了用場，這些機槍手並不笨。

    此時，防線上的其他步兵也開始還擊了，美軍的坦克加快了前進速度，而步兵則迅速的離開了道路，在到達了鎮子外圍的第一排建築物旁邊的時候，大部分美軍步兵都躲到了建築物的後面去，而沒有跟著坦克繼續前進。

    「娘的，美國佬這麼怕死？」

    聽到騎兵營長的聲音，張曉林笑了起來。「炮彈上膛，準備作戰。等摩步營放過美軍的坦克後，就要看我們的表現了！」

    裝填手立即將一發穿甲彈推進了炮膛，然後關上了炮栓，接著拍了下炮長的肩膀，示意炮彈已經裝填好了。張曉林也在這個時候縮回了坦克裡面，坐到了車長的位置上，眼睛帖到了觀察潛望鏡上。這是一具廣角潛望鏡，視野比炮長的瞄準潛望鏡寬得多，一般的情況下，是由張曉林來選擇目標，然後將目標的大概位置告訴給炮長，讓炮長進行精確瞄準，然後開炮。

    前線的步兵連正在步步後退，按照張曉林的命令，這些步兵沒有做頑強的抵抗，但也沒有立即逃命，而是跑幾步就回頭開上幾槍，帶著美軍的坦克朝著伏擊陣地而來。美軍沒有預料到前面還有埋伏，發現阻擊他們的只是一些沒有反坦克武器的步兵時，更是加快了速度追上來，而沒有顧得上後面的步兵。

    「來了，注意，前面50米！媽的，太近了！」張曉林吞下了唾沫，「別開火，把前面的放過去，打最後一輛！」

    張曉林的坦克就埋伏在一條小巷子裡面，一面倒塌了的牆壁將坦克「掩護」了起來，美軍的坦克就從巷子外的大路上經過，距離不過50米而已。而對坦克來說，這個距離簡直比步兵拼刺刀的距離還要近，算得上是在用匕首格鬥的距離了。

    美軍的坦克隆隆的從大街上開過，雖然有幾輛坦克上的車長在觀察周圍的小巷子，但是夜色是灰暗的，而且還有房屋的陰影遮住隱藏在巷子裡的那些25式坦克，美軍的坦克手沒有能夠發現埋伏在兩側的危險。張曉林一直沒有開炮，而其他的坦克都沒有開火，他們都在等待著師長的命令。

    在第七輛坦克經過之後，張曉林拍了下炮長的肩膀。「等下就是最後一輛，瞄準炮塔，幹他娘的！」

    「幹他娘的！」炮長跟著叫了一聲。

    一個巨大的灰影進入了張曉林的視界，這是一輛m4，炮口指向張曉林這邊的巷子，張曉林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輛坦克裡的美國車長也肯定在看著他，只不過，灰暗的陰影遮住了25式坦克！

    「開火！」

    在m4的炮塔進入到了坦克炮的射界內的時候，張曉林大聲喊了出來，接著一發穿甲彈就從炮口裡飛了出去，在炮擊聲傳入張曉林的耳朵之前，穿甲彈就擊中了那輛m4坦克的炮塔，幾乎將正個炮塔都炸飛了。這就是戰鬥開始的信號，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內，隱藏在其他地方的所有25式坦克都打出了第一發炮彈，僅僅十秒鐘不到，就至少20輛m4被摧毀了。

    「衝出去，快，加速衝出去！」張曉林不再是上校師長，而是一名普通的車長，「注意北面，讓其他坦克消滅進入鎮子的美軍，注意北面！」

    25式坦克的發動機咆哮了起來，在短短50米的距離內加速到了每小時十五公里的速度，接著就撞開了堵在巷子出口處的那輛m4。在坦克衝出巷子的一剎那間，炮塔向左側穿了過去，對準了北面的街道。裝填手給火炮裝上了下一發穿甲彈之後，已經爬出了炮塔，操作起了炮塔上的那挺機關鎗，而炮長則用並列機槍進行掃射。

    槍聲迅速的密集了起來，埋伏在街道兩旁房屋裡的步兵也開火了，跟在坦克後面的美軍步兵被突如其來的彈雨打得找不著北。

    「加速，加速，壓死他們，壓死那些狗娘養的！」

    戰鬥極為慘烈，在這一刻，所有的士兵都不再是人，而成了戰場上的殺戮猛獸。在大部分的25式圍殲殘餘的美軍坦克的時候，以張曉林的座車為首的幾輛坦克沿著街道向北面衝去。他們的目標不是美軍的坦克，而是跟在後面的美軍步兵。坦克上的機關鎗，以及架設在周圍房屋上的那些機關鎗讓美軍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很多美軍官兵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突然衝出來的坦克壓成了肉醬。

    這正是戰爭殘酷的一面，對交戰雙方的官兵來說，被機槍子彈打死跟被坦克壓死，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區別，最終的結果都是死亡。也沒有人會在意，到底用什麼辦法來擊斃敵人。而直到這個時候，恐怕絕大部分美軍官兵都不知道，他們已經掉入了死亡的陷阱。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鎮子外圍的那些美軍，而其第一反應是掉頭就跑，可太晚了。在張曉林的坦克打出了第一發炮彈的時候，埋伏在兩側房屋裡的步兵已經殺了出來，並且堵死了美軍後撤的道路。整整一個坦克營，以及一個步兵營的美軍先頭部隊掉入了死亡的陷阱裡面。而在混亂的戰鬥中，美軍沒有能夠想到投降，而且唐帝國的官兵也沒有想到要在這個時候收俘虜。

    生命在迅速的消耗著，流逝著，戰鬥就如同一頭巨大的，吞噬生命的猛獸一樣，每一秒鐘都有生命被摧毀，在這個戰場上，生命是不值錢的，而雙方官兵都想活下來，而他們要想活下來，就得消滅對手，在奪走敵人的生命的時候，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11點鐘方向，幹掉那幾個狗娘養的！」

    隨著張曉林的命令，幾排機槍子彈立即飛了過去，幾名靠在牆角里的美軍士兵立即被打成了篩子。

    「1點鐘方向，注意，火箭筒！」

    在「巴祖卡」火箭彈擦著坦克的炮塔飛過去的時候，機槍子彈也朝著兩名操持火箭筒的美軍士兵飛了過去，一名美軍士兵被子彈打中了頭部，半個腦袋都被削飛了。另外一名美軍士兵被子彈打中了腰部，身體被切成了兩截，但是他沒有立即死亡，上半截身軀還在向前爬行著，一名帝國陸軍士兵衝了過去，給了那個注定要完蛋的美軍士兵一槍，解決了他的痛苦。

    戰鬥進入了瘋狂狀態，張曉林也進入了瘋狂狀態，滾燙的機槍子彈的彈殼從他的頭頂上落下來，他渾然不知，直到一發彈殼掉進了他的衣領裡面的時候，他才被燙醒了。

    「該死，該死，娘的！」張曉林手忙腳亂的將那枚還冒著白煙的子彈彈殼掏了出來，丟到了地板上，「憨子，你釀的注意點！」

    裝填手縮了回來，朝張曉林憨厚的笑了一下，他也打得很瘋狂，哪管得到彈殼掉到什麼地方去了。

    「該死的，你小子想關黑屋？」

    「上校，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老子現在就槍斃你！」張曉林也笑了起來。

    他的眼睛重新帖到了潛望鏡上，當他轉動著潛望鏡朝北面看去的時候，幾個灰色的陰影立即出現在了視野之中。張曉林沒有立即反應過來，可當他意識到那是幾輛重型坦克的時候，立即下意識去拉了下旁邊的裝填手。裝填手剛要再次探出身子去，被張曉林這麼一拉，就回到了炮塔裡面，接著，鎮子北面閃顯了幾下火光，在不到一秒鐘之後，一發炮彈就擦著張曉林的座車的炮塔頂部飛了過去，如果張曉林沒有拉裝填手的話，那發炮彈肯定要了裝填手的小命。

    「倒車，倒車，去右邊的房屋裡面！」張曉林大叫了起來。

    沉悶的炮聲已經傳了過來，駕駛員也意識到了危險，立即轉動操作桿，坦克在剎那間停止了前進，接著左邊的履帶加速轉動，而右邊的履帶則緊緊的扣住了地面，在第二發炮彈打來的時候，張曉林的座車已經鑽進了街道右邊的那棟房屋裡面，後面的一兩25式坦克被炮彈擊中，兩名受了傷的坦克手從炮塔裡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