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後起之秀 第四十三節 一線希望 文 / 閃爍
第四十三節一線希望
厚達5厘米的鋼質防水門被推開的時候，站在門後面的兩名軍官立即閃到了一邊，黃曉天第一個衝了出去，嚴宇龍緊跟在了他的後面，接著，其他的高級參謀都跟著離開了這間狹小的「囚室」，從兩名荷槍實彈的陸戰隊士兵之間擠了過去。
一路穿過艦體內的狹窄通道時，黃曉天就注意到，原本應該在幾個位置上待命的損管隊員已經不在了，一些沒有穿石棉防火服的官兵也在忙碌著。等他來到飛行甲板上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把他驚呆了。
在「囚室」裡的時候，黃曉天一共聽到了三次爆炸聲，他判斷出，其中兩次為炸彈在艦體內的爆炸聲，而且都是從頭頂上傳來的，另外一次是從戰艦左舷方向傳來的，應該是魚雷在海面下爆炸產生的，或者是一枚近失彈產生的。
眼前的情況也確實如此，一枚航空炸彈落在了兩部彈射器後放的前升降機附近，然後鑽進機庫，在撞上了主甲板的裝甲後發生爆炸。升降機上那塊重達二十多噸的整體式鋼板已經翹了起來，爆炸的威力太大了，就連鋼板的四角都被炸得捲曲。第二枚炸彈落在了第9與第8道阻攔索之間，也是在穿透了飛行甲板，撞上主甲板之後爆炸的。這裡仍然有裝甲覆蓋，因此爆炸產生的破壞都集中在了主甲板上方，機庫後半段基本上被徹底炸毀，設在這裡的一個飛機修理車間被炸得無影無蹤，一台備用航空發動機被炸飛後落在了飛行甲板上，將飛行甲板砸凹進去了十幾厘米！
大火已經控制住了，而且美軍的轟炸機都飛走了。戰艦上的官兵正在盡力搶修航母，幾十名醫官也在忙碌著，還有一批官兵在幫助醫官將傷員抬到醫療室去。黃曉天迅速的衝到了航母左舷處，然後探身朝航母的下方看去。
「命中的那枚魚雷沒有爆炸，剛剛拆下了魚雷的雷管。」嚴宇龍走了過來，他已經找到一名軍官詢問了情況，「我們聽到的應該是一枚近失彈爆炸時產生的聲音，而且確實有一枚近失彈在航母左舷外爆炸，距離航母不到15米，艦體上被炸出了幾條裂痕，現在已經堵住了漏洞，進水不是很嚴重。損管隊員正在底艙檢查，希望沒有破壞主體結構。」
黃曉天鬆了口氣，這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消息吧，可他立即想到了另外兩艘航母。
「我已經讓通信參謀去司令艙了，那邊沒有什麼損壞，希望電台還能使用，這樣我們就不用轉移到巡洋艦上去了。」
「那我們也趕緊過去，另外，優先搶救傷員，現在我們還能保持多快的速度？」
「最多27節，也許還到不了27節。」
「等下讓艦長過來，盡快弄清楚其他兩艘航母的情況。還有，別的戰艦有沒有遭到轟炸？這也也盡快弄明白！」
黃曉天回到司令艙的時候，艦隊司令部的參謀軍官都忙碌了起來，他大概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只少了兩個人，這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消息。另外，司令部的軍官都沒有慌亂，而且電台已經開始工作了，通信參謀正在處理陸續收到的電報，這也是好消息。
十分鐘之內，黃曉天收到了另外兩支航母戰鬥群的消息。「巢湖」號挨了三枚炸彈，但躲過了所有的魚雷，只有一艘驅逐艦被魚雷誤中，現在已經沉沒了，驅逐艦上有大概50多名官兵犧牲，打撈工作正在進行。另外，「巢湖」號航母有三套動力系統還能繼續工作，航母能夠以24節的速度航行，只是無法接收與放出戰機，失去了航空作戰能力。而航母上的官兵損失情況還沒有統計出來，但肯定不會少到哪裡去，特別是集中在上面幾層甲板上的航空勤務人員的損失肯定非常大，反而是當時集中在航空作戰中心的飛行員沒有受到多大的威脅，只有幾個人在爆炸時被撞破了頭皮。
「洪湖」號航母的損傷要嚴重得多，航母挨了三枚炸彈與兩條魚雷，右側艙室已經嚴重進水，艦長剛剛下令向左側艙室注水，以保證航母的橫向平衡。主動力系統損失了兩套，航母只能保持18節的速度航行，而且能夠轉動的螺旋槳都在左側，因此航母必須得卡死一個舵面，這肯定會影響到航母的航行速度，能夠達到15節就已經相當不錯了。萬幸的是，航母上的主電力艙沒有完全被炸毀，還有一半的發電機能夠運轉，另外，護航的巡洋艦上有三套備用發電機，現在正在用電纜向航母供電，這樣至少能夠保證航母上的抽水機全功率運轉，控制住進水速度，甚至還可以在堵住了幾個主要漏洞後逐漸減少進水量，除非有什麼意外發生，航母應該不會沉沒。而航母上的官兵損失情況也沒有統計出來，但肯定在「巢湖」號之上。
「太湖」號航母的艦長也趕了過來，向黃曉天匯報了航母的損傷情況。「太湖」號是三艘航母中受到損傷最輕微的一艘了，動力系統沒有受到大的損傷，沒有出現嚴重進水，犧牲的官兵在200人左右。另外，旗艦設備也都沒有出現大的問題，航母大概能夠保持27節的速度航行。唯一嚴重的損傷是一座重油艙被炸裂，有嚴重的漏油跡象，而這是無法在海上修復的，必須要返回港口，抽出了所有的重油之後才能維修。
也就是說，三艘航母全都遭到重創，就算都沒有沉沒的危險，可都失去了戰鬥力。在這場戰鬥中，只有三艘驅逐艦戰沉，這個損失相對來講是比較小的。當黃曉天隨後知道攻擊第四特混艦隊的美軍轟炸機超過了120架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損失是微乎其微的。如果這些美軍轟炸機是同時到達，同時攻擊的話，也許現在三艘航母都完蛋了！
「在我們的轟炸機群回來之後，艦隊就返回中途島！」黃曉天並不是決定退出戰鬥，而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他必須要盡量避開危險，因為張志雲的戰鬥報告還沒有送回來，他還不知道第五艦隊有沒有航空打擊能力。
十分鐘後，也就是張志雲完成了對第五艦隊的轟炸行動後不到五分鐘，黃曉天收到了張志雲的戰鬥報告。另外三艘航母也全都被炸中，肯定失去了航空作戰能力。另外第五艦隊還在向東航行，六艘航母中，肯定有四艘不會立即沉沒，另外兩艘航母上的大火還沒有撲滅，美軍官兵正在竭力搶修。在報告的最後，張志雲要求進行補充轟炸，這是例行性的結尾，而當時張志雲還不知道第四特混艦隊也遭到了打擊。
看完電報後，黃曉天鬆了口氣，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竟然沒有炸沉一艘航母！可他並不悔恨，如果他集中力量打擊三艘航母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將這三艘航母都幹掉，可同樣的，第五艦隊的另外三艘航母將收回返航的轟炸機，然後再次轟炸第四特混艦隊，而第四特混艦隊就在劫難逃了。換句話說，黃曉天沒有擊沉美軍的航母，可同樣也保證了第四特混艦隊不會再次遭到打擊，他的三艘航母也不會輕易的沉沒！讓黃曉天高興不起來的是，現在第四特混艦隊也失去了航空打擊能力，那麼是撤退，還是想別的辦法幹掉第五艦隊？
他沒有為這個問題煩惱，因為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呢，雙方距離300多海裡，第五艦隊的航母也沒有失去航行能力，一兩天之內他是追不上第五艦隊的，那麼還是先處理。
各航母戰鬥群的人員損失報告陸續送了過來，這只是一份初步調查報告。「巢湖」號航母戰鬥群損失了大概600名官兵，其中有320多人是航母上的官兵。「洪湖」號航母戰鬥群損失了近700名官兵，除了五名巡洋艦的炮手因為高射炮炸膛而犧牲之外，其他的全是航母上的官兵，這幾乎佔了航母官兵的三分之一，其中不少是被濃煙給憋死在封閉的艙室裡的！而兩艘由「太湖」號航母戰鬥群派出去執行警戒任務的驅逐艦上的官兵只有200多人逃了出來，大部分官兵都隨同戰艦一起葬身大海了。也就是說，戰鬥中，第四特混艦隊一共犧牲了近1900名官兵，因為飛行員的損失情況還沒有統計出來，搜集飛機還沒有返回，所以具體的損失人數是無法在這個時候統計出來的。
在艦隊遭到轟炸前出發的那批水上飛機帶回來了30多名飛行員，這些水上飛機幾乎都快要用光了燃料才回到了艦隊。而且為了盡量多的帶回飛行員，水上飛機上的兩名機組人員都爬在機翼上，把坐位讓給了受傷的飛行員。
黃曉天當時已經派出了第二批水上飛機，巡洋艦上所有能夠起飛的水上飛機都出發了。這些水上飛機將按照轟炸機飛行員通過電台提供的坐標去尋找跳傘的飛行員。而黃曉天最關心的就是那三名落水的領隊飛行員，這三個人是第四艦隊最寶貴的財富。
「王志華與柴志忠都找到了，兩人受了點輕傷，沒有什麼大礙，另外……」嚴宇龍也很關注搜救工作，「長孫宏也找到了，他受了重傷，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讓『朱雀』號上的醫官立即做好搶救準備工作，把急救室騰出來。」
「可是其他的傷員怎麼辦？」嚴宇龍知道「朱雀」號巡洋艦上有最完善的醫療設備，可現在已經有不少的傷員被送到了這艘巡洋艦上。
黃曉天遲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無法剝奪其他官兵獲得生存的權利。「先搶救其他的傷員，等長孫宏被救回來之後，立即搶救他，告訴醫官，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長孫宏活著回來了，那就得讓他活下去，絕不能在送到戰區醫院之前讓他斷氣！」
黃曉天這話說得有點絕，可他的意思是很明確的，嚴宇龍沒有在乎黃曉天的用詞與語氣，在這個時候，黃曉天沒有破口罵人就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
長孫宏是在十二點左右被送回來的，他立即就被送到了「朱雀」號的手術室，兩名精通創傷外科的醫官在簡單的檢查了一下之後就決定給他做手術。長孫宏最大的傷口在兩條小腿上，肯定是飛機在撞到海面上的時候被撞斷的，因為在海水裡浸泡了一段時間，傷口已經擴大，而戰艦上的醫療設備再好，也不可能與岸上的醫院相比，而醫生得出的結論是，必須要截肢！
對飛行員來說，這肯定是一個殘酷的決定，也許在後方的醫院裡，醫生會詢問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屬的意見，可是在戰場上，醫官不會詢問任何人的意見，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保住傷員的命，而不是傷員的兩條腿！
其他的飛行員也陸續被營救了回來，大部分飛行員都只受了輕傷，重傷員沒有幾個，其中嚴重到會徹底離開航空部隊的只有長孫宏一個人。對整個第四特混艦隊來說，這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消息吧。
到下午一點半左右，「洪湖」號上的進水已經得到了控制，而且損管隊員已經在戰艦上反覆檢查了三次，確認戰艦上沒有火災隱患。「巢湖」號的緊急搶救工作提前了一個小時完成，航母的速度也提高到了24節。而「太湖」號的搶救工作在12點就結束了，除了無法使用航空兵之外，航母沒有其他的大問題！
在搶修三艘航母的時候，兩批轟炸機都返回了艦隊。宇文崔雷，浩凌恆，張志雲等幾個技術高超的飛行員都嘗試著想在損傷相對繳弱的「太湖」號航母上降落，可他們的嘗試都失敗了。最後，所有的轟炸機都只能在海面上迫降，由驅逐艦將飛行員打撈起來。萬幸的是，在驚險的迫降中，沒有一名飛行員無辜傷亡。
到這個時候，黃曉天才有時間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