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十一節 不歸之途 文 / 閃爍
第十一節不歸之途
美國情報機構並不是一無是處，到了三月底，也就是在斯普魯恩斯正計劃讓三支特混艦隊同時出海，準備進行實戰對抗訓練的時候，重要的情報陸續送到了。
「這些人都回到了舟山？」尼米茲從眼鏡上方朝斯普魯恩斯看來，顯得有點難以置信。
「情報應該是準確的，唐帝國海軍的所有高級前線指揮官都已經，或者是正在準備返回舟山。」斯普魯恩斯覺得這沒有什麼好懷疑的，情報部門如果連這類基本情報都無法搞定的話，那就該受到譴責了。「也就是說，唐帝國海軍正在準備發動，或者是正在組織新一輪的進攻，再結合我們前幾個月裡收到的那幾份情報，也就不難相信，唐帝國海軍肯定會在近期，最遲不超過五月底就發動大規模的進攻。」
尼米茲沉思了一下。「他們將趕在我們的下一批戰艦服役之前發動進攻。」
「對，這肯定就是唐帝國海軍的計劃，我們在六月份還可以獲得一批戰艦，規模還將繼續擴大，唐帝國海軍肯定希望在此之前擊敗我們，奪取太平洋上的勝利。這樣就避免了與我們在下半年打最後的決戰。」
「那你有什麼看法？」尼米茲再次朝斯普魯恩斯看了過來。
「毫無選擇，我們得避開這次的危險。」
「如果我們不迎戰的話，那不是讓敵人繼續推進嗎？」尼米茲反問了一句。
「如果我們迎戰，那正好中了對方的圈套，畢竟，我們現在的實力遠遠比不上唐帝國海軍。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唐帝國海軍至少會在中太平洋上部署五支特混艦隊，超過15艘的艦隊航母。另外，他們還有3艘小型航母，接近30艘的護航航母，以及大量的其他戰艦，甚至連那幾艘戰列艦都會過來。到時候，唐帝國海軍的實力將遠在我們之上，如果我們此時與唐帝國海軍決戰，連一點獲勝的希望都沒有。」
尼米茲苦笑了一下。「那我們就退回舊金山，把珍珠港拱手讓給敵人？」
「不，當然不是。」斯普魯恩斯並沒有覺得尼米茲這句話中有諷刺的意味。「唐帝國海軍不可能直接攻打珍珠港的，他們在攻打珍珠港之前肯定得攻打考愛島，然後以考愛島為前進基地，最終攻打瓦胡島與夏威夷島，完成攻佔夏威夷群島的作戰任務。我們可以在考愛島上拖住對手，讓他們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在考愛島上作戰，只要能夠拖到下半年，那我們就有了反擊的資本。」
「可問題是，如果我們無法在考愛島上堅持到下半年的話，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不知道，但肯定會相當糟糕，所以我們必須得把時間拖到下半年。」
「好吧，雷德蒙，我會加強考愛島上的防禦力量，可另外一個問題是，唐帝國海軍難道不會偷襲珍珠港嗎？」
「偷襲珍珠港？」斯普魯恩斯抬起了頭來，「這個可能性有，但我認為不會很大。當然，我們必須要加強珍珠港附近海域的搜索力量，將搜索半徑擴大到750海里，並且在幾個唐帝國艦隊最有可能出現的方向上增強搜索力量，防止敵人突然靠近。另外，第五艦隊不會留在珍珠港裡，必須要離開珍珠港，就算我們不去與唐帝國海軍艦隊決戰，可只要第五艦隊在海上活動，那麼敵人就得有所顧忌，就難以傾盡全力攻打考愛島，這對我們在考愛島上的防禦有很大的幫助，同時還能避免讓敵人偷襲珍珠港。」
尼米茲沉思了一陣，說道：「我需要一份詳盡的報告，一份詳細的作戰計劃。」
「沒問題，我爭取在下個月月初就將作戰計劃拿出來，到時候第五艦隊也差不多該離開珍珠港了。」
兩人就此說定，斯普魯恩斯的意見再次得到了尼米茲的支持，他也知道，這多半會是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從他成為了第16特混艦隊司令官之後，尼米茲就就給了他無比的支持與信任，並且數次幫他擋住了上面的壓力，就算是在斯普魯恩斯打了敗仗，最為艱難的時候，尼米茲都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而是再次給了他機會。這種知遇之恩是斯普魯恩斯堅持下去的另外一個理由，可是戰爭打到這個地步，斯普魯恩斯心裡也很清楚，如果最終他們不得不離開珍珠港的話，那麼他自己肯定完蛋了，而且尼米茲也很有可能被撤除所有的職務。這不僅僅是斯普魯恩斯的最後一次機會，同時也是尼米茲的最後一次機會，是太平洋艦隊的最後一次機會，更是美國海軍的最後一次機會。
越來越多的情報正在陸續送來，在以往，這些情報看起來稀疏平常，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可是現在，斯普魯恩斯卻相當重視這些情報，特別是其中幾份在別人看起來沒有多少價值的情報。
在收到談仁皓晉陞為唐帝國海軍上將的消息時，大部分的情報軍官都認為這是一份很普通的情報。談仁皓已經是美**官的「老熟人」了，而且在大部分美**官看來，雖然這個唐帝國海軍將領很年輕，但是其立下的戰功早就夠他成為海軍上將了。甚至有人在背地裡討論，談仁皓在太平洋，印度洋與南大西洋戰場上立下的功勞比尼米茲在美國海軍中立下的功勞還要大，如果談仁皓是美國海軍將領的話，那麼他成為五星上將都不奇怪，而在美國海軍裡，五星上將就相當於是帝國海軍裡的大將，甚至比大將還要高一點，介於大將與元帥之間。可在斯普魯恩斯的眼裡，這份情報卻非常有價值。也正是這件事情，讓斯普魯恩斯開始懷疑那些負責情報處理的軍官的能力，他讓人把所有歸類為「普通」，或者是「次要」的情報都拿了過來，結果，他還真從這些「普通」或者「次要」的情報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談仁皓晉陞為上將，對斯普魯恩斯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這很有可能預示著唐帝國海軍將再次改變艦隊編制。斯普魯恩斯研究過唐帝國海軍的軍銜晉陞體系，而且他也知道談仁皓在戰場上立下的戰功有多大，而之前談仁皓一直在一級中將的位置上徘徊不前，不是因為他的功勞不夠，而是因為沒有一個合適的位置給他。現在，談仁皓已經被確認將要晉陞為上將，另外還有兩名中將也將晉陞上將，這就說明，唐帝國海軍準備改變艦隊的指揮體系，將設立不特混艦隊司令官更高一級的艦隊司令官，或者是其他的司令官，而談仁皓與另外同時獲得晉陞的特混艦隊司令官就將成為新的司令官了。
這應該是個不小的威脅，如果唐帝國海軍改變艦隊編制，那麼其艦隊規模肯定得擴大，但是當時斯普魯恩斯並不知道唐帝國海軍艦隊改編的具體情況，不知道新艦隊的基礎仍然是航母戰鬥群，還是別的什麼戰鬥單位，或者是讓特混艦隊充當基本的戰鬥單位。這些都還需要更多的情報支持，斯普魯恩斯也只能大致判斷，這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一個將影響到第五艦隊作戰行動的威脅。
在之前那些無用的情報中，斯普魯恩斯找到了更多的線索。比如，之前唐帝國海軍為什麼在打下了尼華島，還有力量繼續進攻的時候卻要在尼華島上耽擱那麼多的時間，而沒有立即攻打考愛島，這主要是唐帝國國內動盪的結果，同時，唐帝國海軍當時沒有為攻打考愛島做好充足的準備。另外，唐帝國海軍即將獲得一種先進的戰鬥機，只是情報內容相當有限，沒有這種新式戰鬥機的詳細性能數據，因此很難判斷這種新式戰鬥機比美國海軍新獲得的「超級海盜」更好一些，還是要差一些。這些情報在幾個月前可能很重要，可是現在卻沒有多少價值了。對斯普魯恩斯來說，其中最有價值的還是那些唐帝國海軍太平洋戰區的兵力調動情況。
因為唐帝國海軍前線部隊的調動是分開進行的，所以關於兵力調動的情報是陸續送來的。另外，唐帝國海軍每一次兵力調整的規模都不是很大，基本上都控制在了團級單位，甚至是更小的單位，往往讓人覺得這是前線部隊輪番到後方去休整，所以沒有引起情報軍官足夠的重視，都被列入了「普通」情報之中。當斯普魯恩斯將唐帝國海軍在最近幾個月內組織的所有部隊調動都結合起來的時候，斯普魯恩斯發現了問題。這就是，唐帝國海軍一直在秘密向中途島，萊桑島，加德納島，尼華島，甚至是威克島增派部隊，數個月下來，其在前線集結的兵力已經相當驚人了！
當時，唐帝國陸戰隊每換下去一個營，換上來的就是一個團，如果換下去的是一個團，那麼換上來的就是一個加強團，甚至是兩個團，一個師的兵力。因為唐帝國的指揮官將這些調動工作安排得極為頻繁，而且組織極為複雜，搞得美國情報機構忽略了中間的關鍵問題，反而是在挖空心思的去追蹤每一支部隊的動向。顯然，對手差點就達到了目的，在美軍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向前線增派了數個，甚至是十幾個師的兵力！
斯普魯恩斯花了幾天的時間來搞清楚這些情報之間的聯繫，而他最後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膽顫不已的結論，從尼華島戰役收尾階段到現在，唐帝國海軍至少在前線增加了十五個陸戰師的兵力，而且基本上都是精銳陸戰師！另外，廖漢翔還在後方集結了大量的登陸艦隊，運輸船隊，並且囤積了大量的作戰物資。現在，只需要這些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到達，當然還有唐帝國海軍的艦隊，廖漢翔就能夠立即攻打考愛島了！
斯普魯恩斯立即把這一情況匯報給了尼米茲，並且立即得到了尼米茲的重視。兩人都認為，唐帝國海軍很有可能在四月份就發動進攻，而不會拖到五月份。隨後，一份及時的情報送到，那些回舟山的唐帝國海軍前線將領正在陸續返回，而且唐帝國海軍新組建的兩支特混艦隊也基本上完成了訓練。
「我們得抓緊一切的時間了。我會立即調動部隊增援考愛島，現在的關鍵是，第五艦隊必須採取行動，不能坐以待斃。」
「作戰計劃差不多就要完成了，兩天之內，我就給你詳細的作戰計劃。」斯普魯恩斯也知道，現在已經是四月十日了，他再也不能留在珍珠港，等著唐帝國艦隊前來偷襲。「作戰行動確定下來之後，第五艦隊就離開珍珠港，但不會立即參加戰鬥，現在還不是時候。」
「艦隊的行動由你來把握。」尼米茲仍然讓斯普魯恩斯放手去幹，「其他的問題我來解決，也許，要不了幾天，我們就得與唐帝國海軍打一場最後的決戰了。」
兩日後，斯普魯恩斯將由他跟特納，米切爾共同擬定的艦隊作戰計劃送到了戰區司令部，同日，第五艦隊的所有戰艦都開始加注燃料，補充彈藥，食品，淡水等物資。尼米茲也很快審批通過了斯普魯恩斯提交的作戰計劃，雖然計劃中仍然存在著一些需要修改的部分，但是當時已經沒有時間讓第五艦隊在珍珠港裡等待最後的作戰計劃了。次日，也就是四月十三日，第五艦隊在傍晚的時候離開了珍珠港。
斯普魯恩斯直接指揮的第51特混艦隊是最先出發的。他沒有與特納，米切爾爭奪新的航母，三艘航母都是在26年初服役的，只是，斯普魯恩斯將四艘戰列艦，以及三艘「邁阿密」級重巡洋艦都編在了第51特混艦隊，這也是戰鬥力最強的一支特混艦隊，是第五艦隊的絕對主力，可斯普魯恩斯知道，這只是相對的，在唐帝國海軍的那幾支特混艦隊面前，第51特混艦隊就差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