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十六節 誰是第一？ 文 / 閃爍
第十六節誰是第一？
也許在陸軍中還存在著一批以指揮防禦作戰見長的將領。比如，德國的莫德爾上將，就是一個以指揮防禦作戰，特別是在艱難條件下的防禦作戰而聞名的將領，在前幾年，他在東線戰場指揮的幾次防禦作戰都扮演了消防隊員的角色。特別是在對付朱可夫發起的「火星戰役」的那場戰鬥中，莫德爾用不到俄軍一半的兵力，在嚴重缺乏火炮，坦克，作戰飛機，甚至是連作戰物資都無法得到足夠保障的情況下，硬是拖住了俄軍三個月，為德軍最後的反擊，以及最後挫敗俄軍的進攻立下了汗馬功勞。
相對而言，海軍中，特別是海軍艦隊司令官中，幾乎所有人都擅長進攻，真正擅長防禦的人寥寥無幾。這是海軍的基本戰術特點所決定了的。在海軍中，進攻就是防禦，就算是戰役與戰略層面上的防禦，最終都得通過戰術上的進攻來實現。特別是在以航空作戰為主的海戰中，任何一名優秀的艦隊司令官都只會考慮進攻，而不會考慮戰術層面上的防禦。說直接點，在航母的戰術中是沒有通過防禦戰術獲勝的可能的，航母本身就代表著海軍打擊力的最高層面，只有將航母的打擊力發揮到極限，才有可能獲得勝利。這實際上是所有航母艦隊指揮官的特點，談仁皓，黃曉天，郝東覺，乃至斯普魯恩斯，還有已經完蛋了的哈爾西，山口聞多等人，都是堅定的進攻派，而不是防禦派將領。
談仁皓是至今為止，將航母的打擊能力發揮得最完美，最全面的帝國海軍艦隊司令官了。現在，輪到他來主攻，讓黃曉天主守，這更能發揮談仁皓的指揮才能。實際上，在第一階段的演習結束後，兩人的高下就已經有了結果。不管是否有人認為黃曉天在第一階段演習中故意留了一手，或者是為了給談仁皓面子，故意露出了破綻，實際上，就算黃曉天在第一階段演習中大獲全勝，也是因為他有主動權，而談仁皓沒有。當然，現在交換了位置，那就更不一樣了。當時，中途島上的陸戰隊官兵甚至開了盤口，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賣談仁皓全勝，這就能夠看出當時在大部分人的眼裡，到底誰更厲害。
談仁皓不知道陸戰隊官兵開盤口的事，如果知道了，也許他也會拿出幾百塊去買上幾注吧，不過他不一定會買第一艦隊全勝，主要是談仁皓仍然有點忌諱黃曉天的能力。另外，第一艦隊實際上只有兩支航母特混艦隊，而第三艦隊有三支，真打起來，第一艦隊的優勢並不明顯，而黃曉天只要充分的利用了三支特混艦隊的戰鬥力，就很有可能反敗為勝。
「第三特混艦隊如果能夠殺進去的話，結果肯定不一樣！」郝東覺也不會低估黃曉天的能力。
「可問題是，我們很難靠攏第三艦隊。」在第一輪演習中，常薦新指揮的第三特混艦隊實際上沒有發揮什麼重要的作用，這次他很想有所表現。「除非，讓第三特混艦隊去當炮灰，吸引黃曉天的注意力，迫使他分出一部分轟炸機來對付我們。」
「難度很大。」談仁皓在海圖上繪出了一條航線。「黃曉天的偵察機可以飛出350海里，還有島上的遠程偵察機可以飛得更遠。第三特混艦隊只能借夜色掩護靠近，可問題是，一個晚上，第三特混艦隊最多航行350海里，而黃曉天在夜間肯定會轉移，第三特混艦隊沒有機會靠近他。在天亮後，如果第三特混艦隊距離黃曉天還有150海里的話，黃曉天甚至不需要考慮第三特混艦隊的存在。」
「那就讓第三特混艦隊殺入登陸場。」郝東覺想到了一個辦法，「至少，美軍現在有四艘戰列艦，到時候斯普魯恩斯很有可能採取這一戰術，只要第三特混艦隊殺進了登陸場，那黃曉天就不得不考慮第三特混艦隊的存在。他必須要首先保證登陸場的登陸艦隊，運輸船隊，還有已經上岸的陸戰隊的安全，如果他不去對付第三特混艦隊的話，那他就輸了。我們則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找到黃曉天，讓他聽到俯衝轟炸機高速俯衝時的聲響！」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朝常薦新看了過去。
「這個辦法很有可行性。不過，為了避免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暴露，第三特混艦隊就要分開行動，不能讓黃曉天從第三特混艦隊的行蹤上逮住你們。」
「那第三特混艦隊從北面進入。」談仁皓迅速的繪出了一條航線，「我們在西面待命，並且安排偵察機。在第三特混艦隊殺入登陸場之後，立即發出電報。我們最多只有四個小時，兩輪偵察的機會。如果在此期間找不到黃曉天的話，那麼第三特混艦隊就很有可能首先遭到打擊了。」
「能夠吸引黃曉天的部分轟炸機就已經值了，而且我會安排水上飛機搜索周圍海域，如果我們找到了黃曉天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三人都點了點頭，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而且第三特混艦隊前出後，其水上飛機能夠發揮出更好的效果來，找到黃曉天的概率甚至在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的艦載偵察機之上。
隨後，三人又商討了一些作戰配合的問題，常薦新與郝東覺就乘坐水上飛機返回了他們各自的旗艦。談仁皓也隨即讓艦隊轉變了航線。此時已經是深夜了，雖然只是一次對抗演習而已，但是談仁皓仍然感到了不小的壓力。這就是站在最高處的感受，談仁皓不能承受失敗，即使是演習的失敗也是無法接受的。當然，他不知道艦隊裡的其他官兵是不是這麼想的。第一特混艦隊，第二特混艦隊，第三特混艦隊是帝國海軍最先成立三支特混艦隊，都盛名在外，而這三支特混艦隊組成的第一艦隊更是帝國海軍新成立的最強大的主力艦隊，哪怕只是一次內部的對抗演習，對談仁皓來講，這都如同是一次實際的戰鬥一樣，他需要勝利，更需要一次徹底的勝利。
艦隊在進行演習的時候，並沒有斷絕與外界的聯繫。畢竟這是在前線的演習，按照計劃，這次的演習應該是在關島附近進行的，可是斯普魯恩斯的行動打亂了演習計劃，就只能將演習地點轉移到了中途島附近海域。這裡距離美軍艦隊活動的海域不過1000多海裡而已，如果斯普魯恩斯有所察覺的話，不到兩天的時間，美軍第五艦隊就將殺過來。所以，在演習的期間，「龍感湖」號航母上的那台用來與戰區司令部聯繫的長波電台，以及與另外幾個前線司令部聯繫的電台的接受信號端都是開著的，隨時可以接收新的情報。而只要有新的消息送來，演習就得立即結束，艦隊將轉入戰鬥狀態。
下半夜，談仁皓一直在司令艙裡。他試圖分析出黃曉天可能採取的戰術安排，也設法按照黃曉天的思路去安排第三艦隊的作戰行動。可談仁皓驚奇的發現，他對黃曉天的瞭解甚至還比不上對斯普魯恩斯的瞭解，至少在對黃曉天作戰特點上的瞭解，談仁皓還有很多的欠缺。在意識到這個問題後，談仁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因為黃曉天不是敵人，在此之前，談仁皓幾乎沒有怎麼系統的分析過黃曉天在指揮作戰時的特點。相反，他更注重對斯普魯恩斯這個頭號強敵的分析。談仁皓覺得這是好事，畢竟他在戰場上要面對的是斯普魯恩斯，而不是黃曉天吧！
三點多的時候，朱榮哲給談仁皓送來了宵夜。朱榮哲也忙了一晚上，兩人都餓壞了。
「偵察機的飛行員都起來了吧？」
「航空參謀正在去叫他們起床。」朱榮哲在談仁皓面前已經很自然了，不再那麼拘謹。「偵察計劃也發了下去，等下我再去問下航空參謀。」
談仁皓點了點頭，想到馬上就要吃早飯了，而且他對夜宵供應的餃子不太感興趣，所以沒有吃幾個就放下了飯盒。「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情報送到，現在都28日了，斯普魯恩斯也休息了好幾天，說不定，他正在想辦法怎麼對付我們呢。」
「他肯定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他沒有多少機會。」朱榮哲很快就吃完了他那份餃子。「我現在就去看看，說不定有新的情報。」
談仁皓點了點頭，讓朱榮哲把他的飯盒帶了出去。談仁皓還真希望有美軍第五艦隊的消息，這樣他就不用考慮怎麼與黃曉天進行對抗演習，同時也不用考慮該怎麼顧全兩人的面子了。當時談仁皓就已經意識到，在前一階段的演習中，黃曉天肯定留了一手，主要就是顧全談仁皓的面子。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次談仁皓就不能做得太絕了，怎麼說，黃曉天現在也是主力艦隊司令官，海軍上將，也得給他點面子吧。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打個平手，雙方皆大歡喜，可問題是，正幹起來，談仁皓是無法控制大局的，特別是有郝東覺這個愣頭青在，要真搞到黃曉天下不了台的話，這對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
很快，航母上就忙碌了起來，偵察機飛行員最先起床，第一批到軍官食堂吃早飯，然後就去領到了各自的偵察任務，隨後去了機庫，協助勤務人員檢查他們自己的座機。五點剛過，第一批偵察機就從航母上陸續起飛了。到六點左右，負責第一輪艦隊防空巡邏任務的戰鬥機飛行員也忙碌了起來，在六點十五分之前，第一批一個中隊的戰鬥機全部升空，他們將趕在天亮前到達各自的巡邏空域，執行艦隊防空任務。
天亮後，談仁皓沒有去吃早飯，幾個小時前吃的那幾個餃子讓他感到胃裡有點不舒服。在航母上勤務人員忙著檢查轟炸機，而轟炸機飛行員都集中在航空作戰中心，熟悉新的任務的時候，談仁皓再次把朱榮哲叫了過來，讓朱榮哲去查一下，有沒有收到新的情報。談仁皓總有點不好的預感。美軍第五艦隊已經沉寂了好幾天，不管是補充飛機，還是補充燃料，彈藥，恐怕早就已經結束了，斯普魯恩斯還有足夠的時間安排新的作戰任務，甚至是機動到攻擊海域，那他肯定不會閒著，現在，斯普魯恩斯到底在做什麼，或者是想做什麼呢？
不多時，朱榮哲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談仁皓立即轉過了頭，同時注意到了朱榮哲手裡拿著的拿份才翻譯出來的電報。
「龍震將軍發出的電報，正好被我們截獲了。」朱榮哲把電報給了談仁皓，「威克島遭到了美軍轟炸機的打擊，戰鬥還沒有結束！」
談仁皓一驚，他一直沒有想到斯普魯恩斯會去打擊威克島，不管怎麼說，威克島在被帝國陸戰隊攻佔後，其重要性已經大大降低了，美軍沒有能力反攻威克島，而且唐帝國海軍也不會以威克島為前進基地攻打夏威夷群島，那麼，美軍第五艦隊為什麼要轟炸威克島？
隨即，戰區司令部的電報也發來了，廖漢翔也收到了龍震發出的電報，他沒有給艦隊安排任務，只是要談仁皓密切關注美軍第五艦隊的行動。接著就是「太湖」號航母發來的電報，黃曉天建議取消對抗演習，艦隊進入戰鬥狀態，準備應付斯普魯恩斯的挑戰。
「給『太湖』號發電報，取消對抗演習，艦隊準備向預定海域集中。」談仁皓自然順坡下驢，「另外，讓另外幾支特混艦隊的司令官也過來，現在，我們得想辦法戰勝斯普魯恩斯，而不是繼續搞演習了。」
電報與命令很快就發了出去，談仁皓也暗自鬆了口氣。後來，他再也沒有機會與黃曉天在演習場上較量一番了，因此，到底是談仁皓厲害，還是黃曉天厲害，直到兩人生後都是一個爭論的熱點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