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十八節 軟肋 文 / 閃爍
第十八節軟肋
從25年開始，航空兵的素質就一直是美國海軍的軟肋。在經歷了幾次大規模的，殘酷的，傷亡率極高的大規模海戰之後，美國海軍在戰前的那批精英飛行員損失殆盡，航空兵素質急劇降低。比起唐帝國海軍而言，美國海軍在25年的時候是沒有任何能力如同唐帝國海軍那樣迅速的培訓出大批飛行員的，就算美國國內有大批的航空愛好者，且民間航空氛圍很濃厚，可是戰爭的消耗遠遠超過了美國海軍，乃至美國聯邦政府的預料。
在航母取代了戰列艦之後，相對而言，艦隊官兵素質的重要性降低了很多，特別是在雙方的戰艦都不「碰面」的情況下，艦隊官兵的素質對戰鬥的影響並不是很大。絕大部分情況下，艦隊官兵做得最多就是控制好戰艦，操作高射炮，並且在戰艦受損之後進行搶救。幾乎所有的決定性海戰都是以雙方的航空兵交手的方式進行的，航空兵的戰鬥力決定了戰鬥的勝負，因此，航空兵的素質就決定了艦隊的素質。
航空兵並不指飛行員，而是包含了航空勤務人員，乃至部分艦隊官兵在內的所有與航空作戰有關係的人員。因為各國海軍的編制方式不一樣，所以各國海軍艦載航空兵所包含的人員也不一樣。在唐帝國海軍，艦載航空兵包含了航空勤務人員，維護人員，後勤保障人員等眾多配套部門，飛行員只是其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而在美國海軍，部分配套部門是編製在艦隊裡面的。因此，美國海軍的艦載航空兵的規模相對來講要小得多。即使如此，斯普魯恩斯此時面臨的官兵素質問題仍然是他所需要解決的最為棘手的幾個問題中最嚴重的一個。
其實，從斯普魯恩斯在幾次海戰中所採取的戰術安排就能看出人員素質問題帶來的重要影響。在與第四特混艦隊對抗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卻不敢採取積極的，主動的進攻，而是劍走偏鋒，結果第五艦隊「慘敗」。如果第五艦隊仍然有戰爭爆發時那樣的官兵隊伍的話，也許斯普魯恩斯就根本不會考慮任何的偏門，會上去跟第四特混艦隊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慘敗的就不是第五艦隊，而是第四特混艦隊了。這次的情況也一樣。雖然唐帝國海軍集中了五支航母特混艦隊，可第五艦隊也擁有三支特混艦隊，雙方的兵力差距並沒有大到讓斯普魯恩斯沒有勝利的機會，如果不是人員素質方面的問題，斯普魯恩斯也不會避而不戰，遠離主戰場，在外圍敲敲打打，沒有給對手造成任何致命的傷害。
轟炸威克島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轟炸了尼華島之後，第五艦隊航空兵的巨大損失讓斯普魯恩斯痛心疾首，甚至可以說是失望至極。這還僅僅只是轟炸一座不會移動的，而且防空力量並不強大的島嶼，以這個水兵，是根本無法戰勝唐帝國海軍的特混艦隊的。也正是如此，斯普魯恩斯沒有讓第五艦隊返回戰場，不要說第五艦隊沒有做好與唐帝國海軍艦隊決戰的準備，連斯普魯恩斯本人都沒有做好準備，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艦隊開赴威克島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手裡掌握的唐帝國海軍特混艦隊的活動情報仍然相當有限，他根本就無法肯定唐帝國海軍的艦隊在哪裡，在幹什麼，以及準備幹什麼。沒有情報的支持，斯普魯恩斯也不敢貿然出兵，更不敢前往危險海域。
在經過了仔細考慮之後，斯普魯恩斯讓米切爾負責指揮轟炸威克島的行動。米切爾曾經短暫的擔任過第三艦隊的司令官，有著比較豐富的作戰經驗，而且在策劃大規模作戰行動方面比特納要更優秀一些。斯普魯恩斯則將精力集中到了對戰局的分析上來，而在22日的時候，斯普魯恩斯手裡唯一的情報就是，唐帝國海軍的特混艦隊雲集中途島附近海域，正在為全面進攻做準備。
有限的情報讓斯普魯恩斯感到很頭痛，沒有準確的情報，他就無法判斷出唐帝國海軍艦隊的活動。尼米茲肯定安排了潛艇去中途島附近海域尋找唐帝國的特混艦隊，可是中途島附近海域已經成為了美國海軍潛艇的禁區，部署在中途島的上百架巡邏機，還有數十艘大大小小的反潛艦艇可以讓任何一艘美軍的潛艇望而卻步，沒有任何一名艇長願意去中途島「赴死」。而美軍部署在考愛島上的遠程偵察機根本就飛不到中途島去，也就無法通過空中偵察來確定中途島那邊的情況。也就是說，在斯普魯恩斯的海圖上，中途島附近海域是一片盲區，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確定那邊的情況。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斯普魯恩斯是在十七日收到了最後一封電報，得知唐帝國海軍的第二支艦隊離開了阿普拉港，正在開赴中途島。如果唐帝國海軍已經在此之前部署好了陸戰隊，作戰物資也已經囤積在了前線，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在艦隊之後到達，按照常理推斷，唐帝國海軍肯定會在月底發動攻打考愛島的作戰行動。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在做出這一判斷的時候，他只有幾天的準備時間了。
也許，此時斯普魯恩斯最缺乏的就是時間，而戰爭的主動權已經落入了唐帝國的手裡，戰爭的節奏已經不由斯普魯恩斯掌握。唐帝國海軍在按部就班的做著進攻的準備工作，而美國海軍則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組織防禦。因此，斯普魯恩斯不得不冒著巨大損失的代價加快了訓練飛行員的速度，就算有五分之一的飛行員會在轟炸尼華島，威克島的作戰行動中犧牲掉，那麼還有五分之四的飛行員獲得了實戰經驗，而這五分之四的飛行員也許將改變正個戰爭的走向，也將徹底的扭轉美國的命運。
斯普魯恩斯沒有想到能夠徹底的獲得勝利，他已經對勝利不抱多大的希望了，支持著他繼續戰鬥下去的是軍人的榮譽，對國家立下的誓言，以及在戰爭結束的時候，能夠讓更多的年輕人回到親人的身邊。可從根本上講，除了斯普魯恩斯之外，很多美國將領都沒有放棄希望，包括特納，米切爾，尼米茲在內的美國海軍將領都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此時的美國海軍是自戰爭爆發以來，規模最大的時期之一，僅比「珊瑚海大海戰」時的規模略微小一點點而已，雖然相對而言，美國海軍的規模比唐帝國海軍的規模小多了，但是美國人那種天生的不冒險精神，不服輸的鬥志在支撐著美國海軍的每一個將士。
轟炸威克島的行動沒有多大的挑戰，威克島是一座孤島，周圍沒有其他的島嶼掩護與支撐，且部署在威克島上的巡邏機，偵察機的數量並不多。斯普魯恩斯確定了艦隊的進入航線之後，其他的所有工作都交給了米切爾去完成。28日凌晨，三支特混艦隊裡的航母上的官兵就忙碌了起來，按照米切爾的安排，艦隊轟炸機將在天亮後就到達威克島上空，並且投下第一枚炸彈，不給威克島上的唐帝國海軍岸基航空兵任何的反擊機會，以此控制住艦隊航空兵的損失。另外，三支特混艦隊的第一批轟炸機將分批到達，這一來可以避免同時到達時出現混亂，二來方便了指揮工作，同時還延長了轟炸時間，可以對重點目標進行反覆轟炸，確保在第一輪轟炸完成之後，威克島上的航空兵已經被徹底的摧毀，到時候，第五艦隊裡的炮擊戰艦還可以開過去，進行炮擊「訓練」。
米切爾的安排很周到，可問題是，新補充來的那批飛機出了問題。原本計劃第53特混艦隊的轟炸機首先出發，然後是第52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出發，最後是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到達威克島，結果，前連支特混艦隊的艦載轟炸機都出了問題，米切爾臨時調整了安排，讓第51特混艦隊，也是斯普魯恩斯直接指揮的艦隊的轟炸機首先出發。斯普魯恩斯不得不在轟炸機群裡多安排了一個大隊的護航戰鬥機，減少了一個大隊的俯衝轟炸機，而且轟炸威克島的時間由六點三十分延遲到了七點。另外兩支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在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還沒有來得及撤走的時候就到達了威克島上空，而且是同時到達的，這引起了不小的混亂。
在美軍轟炸機群到達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中隊的「金鷹」升空，並且在島嶼附近執行防空巡邏任務，幸虧斯普魯恩斯多安排了一個中隊的「超級海盜」，第5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才能夠順利突圍，並且搶在更多的防空戰鬥機升空之前就在機場上投下了炸彈，可僅僅是半個小時的厭惡，也導致20多架美軍的戰機被擊落，這超出了斯普魯恩斯的預料。接著，幾乎同時到達的另外兩支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在威克島上空產生了不小的混亂，很多轟炸機都沒有能夠順利的投下炸彈，且轟炸時間比預定的多花了近一個小時，直到八點半左右，最後一批轟炸機才投下了炸彈。而龍震是七點過之後就發出了電報，並且被第一特混艦隊等幾支特混艦隊截獲的。
在收到了第一輪轟炸的戰鬥報告的時候，斯普魯恩斯當場就憤怒了，超過了40架的轟炸機與戰鬥機在威克島上空被擊落，而數百架美軍艦載戰機面對的僅僅是不到40架的唐帝國海軍的岸基戰鬥機，而眾所周知的，唐帝國海軍的岸基戰鬥機飛行員的素質是遠比不是艦載戰鬥機飛行員的。另外，這是一次突襲，突襲都打成了這個樣子，產生了如此巨大的損失，那在正面對抗中會是個什麼結果，也就不難想像了。
憤怒歸憤怒，因為還有一批重要目標沒有摧毀，斯普魯恩斯立即下令第51特混艦隊的第二批轟炸機群趕在返航的轟炸機到達之前起飛，同時讓早就編製好了的炮擊艦隊奔赴威克島，四艘戰列艦，數艘巡洋艦，還有護航的驅逐艦一溜煙的殺了過去，準備用重炮摧毀島上的目標。特納與米切爾也做出了同樣的安排，兩支特混艦隊的第二批轟炸機群都是在九點之前起飛的。
戰鬥一直持續到了中午的時候，第二輪轟炸的損失終於降了下來，只有8架轟炸機被擊落，另外還有4架返航的轟炸機嚴重損毀，最終只能在海面上迫降，有兩名飛行員在迫降的時候犧牲。斯普魯恩斯沒有放棄，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天的時間，唐帝國有兩支規模龐大的艦隊在中途島附近活動，這兩支艦隊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繞過來，到時候第五艦隊就將被趕出戰場，失去了阻止唐帝國海軍艦隊登陸考愛島的機會，因此，他必須要抓住這一天的時間，讓更多的飛行員獲得戰鬥經驗。
為了縮短飛行時間，艦隊一直在逼近威克島，當天下午兩點半，美軍的艦載轟炸機第三次到達了威克島上空。接著，在下午六點左右，第四批轟炸機群到達了威克島上空。幾乎每一名飛行員都執行了兩次轟炸任務。雖然這個出擊強度仍然不算優秀，唐帝國海軍的艦載機部隊一天可以出動三個架次以上。但是對美國海軍的這批新嫩來說，這已經是相當優秀的了，而且為了保證飛行員的精力，同時讓飛行員總結經驗教訓，飛兩次已經算不錯的了。
完成了轟炸任務之後，斯普魯恩斯該考慮的不是去攻佔威克島，他沒有陸戰隊，而且就算他手裡有一支登陸艦隊，他也打不下威克島。現在，他應該考慮的是怎麼撤退，怎麼走出下一步，同時，他還得處理一些在實際戰鬥中暴露出來的問題，為接下來的決戰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