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二十三節 一波三折 文 / 閃爍
第二十三節一波三折
「是『嘉興』號驅逐艦發出的警報。」在談仁皓走過來的時候，負責艦隊反潛作戰的參謀已經在艦隊的航行編隊圖紙上標出了這艘驅逐艦的位置。「在這裡，距離我們大概10海里。」
「嘉興」號屬於「城市」級驅逐艦，編在「洪澤湖」號航母戰鬥群裡，其主要任務就是執行艦隊反潛任務。當時，「洪澤湖」號航母戰鬥群在「龍感湖」號航母戰鬥群的西北方向上，而「嘉興」號驅逐艦就在「洪澤湖」號航母的東南方向上，與「龍感湖」號航母的距離很近。也就是說，這艘驅逐艦發現的潛艇已經進入了艦隊的反潛圈內部，這已經是一個極為嚴重的威脅了。
談仁皓迅速的走到了左側的舷窗旁，朝著那艘正在海面上徘徊的驅逐艦的方向看去，不多時，他就看到海面上炸幾了幾股水柱，另外兩艘驅逐艦正在高速趕過去，搶佔潛艇逃跑的方向，很明顯，這三艘驅逐艦的艦長都有著豐富的反潛作戰經驗，知道該怎麼對付海面下的潛艇。
一名參謀軍官跑了過來。「將軍，『嘉興』號發來的電報，確認為一艘美軍的『小鯊魚』級潛艇。」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他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這艘潛艇肯定很早就發現了我們，然後停了下來，不然早就被我們的驅逐艦發現了。」看起來朱榮哲是在分析被美軍潛艇進入艦隊內部的原因，實際上是在為負責艦隊反潛任務的驅逐艦開脫責任。「驅逐艦很及時的發現了潛艇，並且阻止了美軍潛艇發射魚雷，不然的話，我們現在恐怕已經挨了魚雷了。」
「距離我們還遠著呢，詢問一下『洪澤湖』號航母，他們有沒有遭到魚雷攻擊？」
朱榮哲立即朝通信參謀看了過去，至少現在還沒有跡象表明「洪澤湖」號航母遭到了攻擊。
「另外，我們的無線電台有沒有收到不明信號，詢問一下其他的艦艇。」
「這個很難判斷。」朱榮哲這次直接回答了談仁皓的問題。
「為什麼？」談仁皓轉過了頭來。
「我們正在與其他的特混艦隊通信，而且艦隊內部通信也很頻繁，現在艦隊還沒有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就算美軍潛艇發出了電報，我們的無線電監聽電台也很難從眾多的無線電信號中判斷出哪個是美軍潛艇發出的。」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雖然現在艦隊裡的所有長波電台都已經停止發送信號，但是艦隊裡的短波電台都處於工作狀態，按照計劃，要到傍晚的時候，也就是艦隊在向考愛島逼近的時候才會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而在此之前，第二特混艦隊還將把具體的轟炸計劃發給各支特混艦隊。
通信參謀走了過來。「將軍，『洪澤湖』號航母沒有遭到魚雷攻擊，周圍的其他戰艦也沒有發現魚雷的航跡。」
「看來，我們的驅逐艦發現美潛艇的時間很及時。」朱榮哲又不失時宜的補充了一句。
「告訴『嘉興』號的艦長，我不追究之前的責任，但是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把那艘美軍潛艇擊沉！」談仁皓咬了咬牙，「另外，聯繫其他特混艦隊，把我們被美軍潛艇發現的消息發過去。另外，艦隊做好轉向準備，告訴郝東覺，讓他修改一下轟炸計劃，我們必須得趕在美軍做出準確判斷之前轟炸考愛島！」
相關的電報迅速的發了出去，實際上在第一特混艦隊被發現的時候，跑在最前面的第七特混艦隊也被一艘美軍的潛艇給發現了。這兩艘美軍潛艇都發出了電報，只是發現了第七特混艦隊的那艘美軍潛艇的艇長沒有想過要去偷襲正在航渡的，由反潛驅逐艦嚴密保護的航母，也就沒有遭到驅逐艦的圍攻，在被驅逐艦發現之前就迅速下潛，然後潛航機動，避開了厄運。而進入了第一特混艦隊內層反潛網的那艘美軍潛艇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遭到了三艘驅逐艦的聯合圍攻，被上百枚的深水炸彈攻擊之後，最終再也沒有能夠浮上海面。
艦隊的行蹤已經暴露，這只能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波折，而且當時美軍在中途島東部海域部署了十幾艘潛艇，這些潛艇的主要任務就是監視過往的艦隊與船隊。第一艦隊與第三艦隊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過美軍的潛艇警戒線，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另外，艦隊沒有遭到美軍潛艇偷襲，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談仁皓也沒有因此去追究反潛驅逐艦艦長的職責，每支航母戰鬥群只有六艘驅逐艦，算上炮擊編隊裡的驅逐艦，整個第一特混艦隊也就不過只有24艘驅逐艦而已，而這些驅逐艦要組成兩道反潛往，在數百平方海裡的範圍內巡邏，能夠及時的發現潛艇，並且阻止美軍潛艇發射魚雷就已經相當不錯了，根本就不可能徹底的杜絕美軍潛艇進入艦隊內層反潛網。在帝國海軍的內部演習中，就已經證明，艦隊的反潛網是比較脆弱的，只要潛艇有足夠的運氣，且艇長有足夠的耐心，並且在最後的時候有拚死一擊的勇氣，潛艇偷襲航母的成功率是相當高的。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潛艇都有這麼好的運氣，所有的潛艇艇長都作好了必死的準備，因此從總體上而言，潛艇要想成功偷襲一支反潛力量健全的艦隊，這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正因為艦隊的行蹤暴露，郝東覺不得不臨時修改了轟炸考愛島的作戰行動。幸好郝東覺已經考慮到了艦隊很有可能在航渡途中暴露行蹤，他提前做好了準備，最後只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個小時就將各特混艦隊的航空作戰任務發了過來。談仁皓也在當天傍晚調整了艦隊的航線，在發出了新的航行線路之後，所有特混艦隊都進入了無線電靜默狀態。跑在最前面的第七特混艦隊與第八特混艦隊仍然保持18節的巡航速度前進，而跟在後面的艦隊則開始加速，第一特混艦隊的速度提高到了22節，後面的第二特混艦隊的速度提高到了24節，第三特混艦隊不參加白天的轟炸行動，只需要在傍晚趕到考愛島附近，所以仍然保持18節的速度前進。
當時，考愛島上一共有大大小小20多座機場，其中正規機場有六座，大型野戰機場有八座，另外還有一些不駐紮作戰飛機，僅供作戰飛機臨時降落的小型野戰機場。這些機場是第一類打擊目標。另外，考愛島上還有三座航空指揮中心，三座前線司令部，以及幾個臨時司令部。這些目標也屬於重點目標。除此之外，彈藥庫，燃料庫，兵營，雷達站，高射炮陣地，炮兵陣地，以及重要的交通樞紐點都屬於重點打擊目標。按照郝東覺確定的轟炸機話，所有第一類打擊目標都要在第一輪轟炸中確保摧毀，也就是所有的機場都要在次日，也就是四月三十日上午的第一輪轟炸中就得摧毀，或者是使其喪失使用能力。至少有八成的重點目標要在第一天的轟炸中被摧毀，以確保在接下來的轟炸中，美軍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行動。
拿到了郝東覺的轟炸計劃後，談仁皓就讓朱榮哲去給艦隊航空兵安排具體的任務了，他自己則趕去睡了幾個小時。
郝東覺的計劃只落實到了各支特混艦隊，即五支航母特混艦隊都有要確保摧毀，以及盡量摧毀的目標清單，至於各特混艦隊怎麼安排轟炸機部隊，這就是特混艦隊的事情了。從這點上來看，郝東覺在指揮航空作戰方面的才能確實是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在數百個目標中，郝東覺盡量平均的分配了每支特混艦隊的轟炸任務。同時，對一些關鍵目標，比如那六座正規機場，以及航空指揮中心，雷達站。還有難以摧毀的目標，比如地下彈藥庫，燃料庫，以及高射炮陣地。這些都安排了重複轟炸，這樣一來，即使某支特混艦隊出了問題，其他的特混艦隊也可以進行彌補，以保證轟炸行動取得成功。
下半夜的時候，談仁皓回到了司令艙。朱榮哲還在忙碌，他只抽晚上的空閒時間在司令艙的海圖桌上趴著休息了兩個小時。
「這是才送來的。」朱榮哲將一份計劃給了談仁皓，「郝東覺將軍派飛機送來的，轟炸計劃的補充部分。」
「什麼補充部分？」談仁皓翻開了文件。
「主要是考慮到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美軍很有可能做好了迎戰的準備，而按照計劃，將由我們與第二特混艦隊突擊難度最大的美軍正規機場。因此，郝東覺將軍讓我們加強轟炸機群的護航力量。」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安排下去吧，沒有別的調整了嗎？」
「其他的調整與我們沒有太多的關係。」朱榮哲遲疑了一下，說道，「第三艦隊的轟炸機群將提前半個小時出發，爭取與我們同時到達考愛島上空，加強第一輪轟炸的突擊密度。另外，如果美軍的防空力量很強大的話，那我們就要趕在天亮後讓第二批轟炸機群出發。第三特混艦隊已經開始加速了，將趕在下午的時候到達考愛島附近海域，炮擊時間提前了三個小時。」
談仁皓沉思了一下。「沒問題，這次轟炸行動是由各艦隊分別指揮的，問題應該不是很大。你盡快把相關的任務安排下去，讓航空勤務部門抓緊時間，在第一批轟炸機群起飛之後，首先讓艦隊防空戰鬥機升空，第二批轟炸機群的護航戰鬥機暫時不用考慮。」
「這些我都安排下去了，航空勤務人員正在檢查轟炸機，」朱榮哲看了眼航海鐘，「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就要準備讓轟炸機出發了。」
談仁皓點了點頭，就沒有再多問什麼了。他走到了海圖桌旁看了一下，航海參謀正將艦隊現在的位置標上去，此時艦隊距離考愛島大概還有300海里，轟炸機出發的時候，這個距離將縮短到250海里左右。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艦隊就能夠趕在被美軍的夜間偵察機發現之前讓轟炸機起飛，只要能夠將美軍的機場炸毀，將美軍的岸基轟炸機炸毀在地面上，那麼艦隊就不會受到什麼威脅。
正在談仁皓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一陣防空警報聲把他嚇了一跳，他先是沒有反應過來，接著就聽出這是一長三短的防空警報聲。
「偵察機，正在靠近！」
談仁皓立即跑到了舷窗旁，位於艦隊前面的兩艘巡洋艦上的高射炮已經開火了，炮彈在夜空的雲層中爆炸時發出的閃光很模糊，加上接著傳來的沉悶的爆炸聲，就如同是夏天夜晚的驚雷一樣。
「將軍，第七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發來的電報，他們也被發現了。」
「該死！」談仁皓暗罵了一句，「看來，美國佬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現在正在迎接我們呢！」
「我們必須得提前讓轟炸機起飛！」
「我們的轟炸機都做好了出發準備了嗎？」談仁皓朝朱榮哲看了過去。
「半個小時之內，第一批轟炸機就能出發。」朱榮哲顯得有點緊張。
「聯繫第二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將轟炸時間提前一個半小時。」談仁皓咬了咬牙，「另外兩支特混艦隊按照計劃行動，他們沒有夜間轟炸能力。另外，按照郝東覺的備用計劃行動，我們三支特混艦隊的轟炸機重點轟炸機場！」
朱榮哲點了點頭，在轉過身去的時候還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
「小朱，」談仁皓叫住了搭檔，「別緊張，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呢，美軍的轟炸機在夜間對我們沒有多大的威脅，只要我們能夠趕在美軍轟炸機起飛之前摧毀美軍的機場就能夠確保艦隊的安全。」
朱榮哲回頭看了眼談仁皓，然後勉強笑著點了點頭。現在艦隊已經暴露了，而且考愛島上有上千架的轟炸機，這麼多的轟炸機足夠將幾支特混艦隊給淹沒掉了，不緊張才是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