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逐鹿大洋 第三十五節 狡兔三窟 文 / 閃爍
第三十五節狡兔三窟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談仁皓也顯得越來越煩躁不安。十二日的偵察工作仍然是一無所獲，十三日，偵察機發現了幾艘在海面上航渡的美國潛艇，仍然沒有找到美國的艦隊，這反而導致偵察機暴露，那幾艘美國潛艇肯定會發出消息的。十四日的偵察工作仍然沒有什麼收穫，當天傍晚，談仁皓坐不住了，他派人去把黃曉天請了過來。
「美軍第五艦隊會不會已經離開了戰場？」這是黃曉天的第一判斷。
「有這個可能，可現在沒有辦法正式。」談仁皓請黃曉天坐了下來，他們沒有去司令艙，而是到了談仁皓的住艙去。「至少，我們安排在東面的潛艇沒有任何發現。雖然潛艇發現美軍艦隊的概率不是很大，但是第五艦隊規模極為龐大，三支特混艦隊，有九支航母戰鬥群，應該還有獨立的戰列艦編隊，這麼龐大的艦隊，僅是其航線寬度就在20海里之上，是很難隱蔽通過我們的潛艇封鎖線的。」
「也許，斯普魯恩斯繞過了我們的潛艇警戒線。」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同時把煙灰缸放在了黃曉天的面前。「這個可能性也有，可問題是，斯普魯恩斯怎麼確定我們的潛艇警戒線的寬度？他又怎麼知道該在什麼地方繞過我們的潛艇警戒線呢？」
黃曉天沉默了下來，他也一直相信斯普魯恩斯沒有離開，可問題是，四天了，四天下來，沒有任何的發現，這不能不讓人起疑心。
「曉天，你覺得斯普魯恩斯是走了，還是留下了？」
「我也不好說。」黃曉天彈掉了煙頭上的煙灰。「從斯普魯恩斯本人的個性來看，他肯定不會輕易的放棄，而且現在的戰場局勢也讓他無法放棄。可問題是，最近這段時間，斯普魯恩斯的表現很反常，第五艦隊的訓練肯定沒有達到他的最低要求。更重要的是，四天過去了，我們把該搜索的地方都反覆的尋找了好幾遍，除非第五艦隊全部是潛艇，不然早就被我們發現了。」
談仁皓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了起來，他自己也拿不準，斯普魯恩斯現在到底在幹什麼，或者說是想幹什麼。正如黃曉天所說，斯普魯恩斯這幾次的表現很反常，在與第四特混艦隊交手的時候就露出了幾個嚴重的破綻，不像他以往那麼精明與細緻。戰場局勢也是一個決定性的因素，可問題是斯普魯恩斯有很大的自主決策權，尼米茲一直沒有限制斯普魯恩斯的行動，那麼，斯普魯恩斯會從全局來安排第五艦隊的行動嗎？
「我們應該站在斯普魯恩斯的角度來考慮第五艦隊的行動。」
談仁皓轉過了身來。「我一直在這麼做，可問題是，現在我們對尼米茲的戰役安排並不多。」
「仁皓，你注意到一點細節問題沒有？」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示意黃曉天繼續說下去。
「昨天晚上韓紹鋒發來了電報，美軍基本上放棄了反擊行動，轉為了全面防禦。」黃曉天丟掉了煙頭，「之前，美軍一直沒有放棄反擊，而且韓紹鋒多次提到，美軍在積極準備大規模的反擊行動，其兵力調動，物資集結都是按照大規模反擊而準備的。顯然，沒有艦隊的支持，美軍的反擊不可能獲得成功。因此，我認為，美軍之前的反擊準備是建立在第五艦隊突襲成功，從我們手裡奪取了制海權的基礎之上的。」
「你是說，現在美軍放棄了反擊，表明第五艦隊已經離開了戰場？」
黃曉天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這只是我的猜測，可我認為尼米茲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棄。考愛島是整個夏威夷群島的關鍵，是瓦胡島與珍珠港的門戶，失去了考愛島就等於失去了整個夏威夷群島，等於在美國的防線上撕出了一道大口子來。不管是尼米茲還是斯普魯恩斯，都不可能不知道考愛島的重要戰略地位。因此，美軍不會放棄考愛島，而美軍現在停止了反擊準備，而在為新的反擊做準備。」
「不管是什麼樣的反擊，奪取制海權都是第一步。」
黃曉天立即笑了起來。「那麼，這只是個假象。」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如果你的分析是正確的話，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斯普魯恩斯還沒有離開戰場，而是在等我們露出破綻！」
這次，兩人取得了共識，而且都認為美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實際上是在為第五艦隊創造突襲的機會。接下來，兩人又討論了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而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斯普魯恩斯肯定沒有撤退，而是隱蔽了起來。那麼，斯普魯恩斯到底藏在哪裡呢？
「首先我們要確信一點，只要我們兩支主力艦隊在一起活動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就不敢與我們決戰。」談仁皓首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與美軍相比，我們能夠承受損失，就算損失了一半的艦隊，只要我們擊敗了美軍第五艦隊，就仍然牢牢的控制著制海權，到時候，美軍將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擋我們攻打考愛島了。在此情況下，斯普魯恩斯不會貿然下手，他會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先幹掉我們一支主力艦隊，這樣，我們的進攻兵力就會顯得不足，他也有了更多的選擇。」
「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黃曉天也認同了談仁皓的這個判斷，而且他想到了另外一點。「如果我們一直在一起活動的話，那麼美軍第五艦隊就不會前來挑戰，我們也將被牽制住。雖然陸戰隊最後有把握打下考愛島，韓紹鋒依靠護航航母以及岸基航空兵提供的航空支援，以及陸戰隊本身的戰鬥力，是有足夠的能力打下考愛島的，但是，這肯定會花上更多的時間，損失更多的兵力，投入更多的物資，甚至會超過作戰計劃的安排。因此，我們有兩個選擇，要麼一直在一起活動，不給斯普魯恩斯偷襲的機會，要麼就反其道而行之，給斯普魯恩斯設個陷阱。」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這也正是他所想的。如果兩支主力艦隊一直在一起活動的話，那麼斯普魯恩斯確實沒有獲勝的把握，最糟糕的結果也是雙方對等交換而已。可選擇後者的話，那麼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肯定需要有一支，或者是兩支特混艦隊去做誘惑，或者是去製造假象，而孤立出來的特混艦隊將成為理想的打擊目標。在無法判斷出美軍第五艦隊的準確行蹤之前，任何分兵行動都是有風險的。
「我會選擇後者，被動的作戰對我們不利，而且我們有兵力上的優勢，就算要製造誘餌，也可以拿一個斯普魯恩斯一口氣吞不下的誘餌出來，到時候要斯普魯恩斯吃不了兜著走！」
「為什麼要製造誘餌？」談仁皓抬起了頭來，「斯普魯恩斯需要的只是我們分開行動而已，我敢肯定，斯普魯恩斯一直在與考愛島方面聯繫，希望由考愛島安排偵察機來尋找我們的蹤影。另外，我們的轟炸機是否出現在了考愛島上空，以及有多少轟炸機出現在了考愛島上空，這都足以讓斯普魯恩斯做出判斷了。因此，我們只需要讓斯普魯恩斯知道，我們有一支艦隊返回了考愛島戰場，那麼，斯普魯恩斯就會主動來尋求決戰的。」
黃曉天微微皺了下眉毛，這也是一個辦法。
「對我們來說，選擇時機，以及怎麼讓斯普魯恩斯相信我們的主力特混艦隊已經返回了考愛島戰場是最為關鍵的。」談仁皓坐了下來，「至少，現在斯普魯恩斯知道我們的所有主力特混艦隊都集中在了戰場上，相對而言，斯普魯恩斯更願意打的是第七與第八，這兩支新組建的特混艦隊，而不會來找第一，第二，第四特混艦隊的麻煩。」
「可問題是，第七特混艦隊與第八特混艦隊的官兵素質，特別是飛行員的素質是遠比不上我們的，如果由他們擋在前面的話，就很容易遭到打擊，嚴宇龍與鄭冠華也不一定是斯普魯恩斯的對手。」
「問題就在這裡。」談仁皓壓了壓手，「要擊敗斯普魯恩斯的話，我們必須要做到一點，即讓斯普魯恩斯認為我們的三支主力，至少是兩支主力特混艦隊已經去了考愛島，留在外圍打掩護的是我們新組建的特混艦隊。可同時，我們又得讓第一，第二，第四特混艦隊留在這裡伏擊第五艦隊。」
黃曉天微微點了點頭。「這個辦法不難，讓常薦新負責指揮第一艦隊，第一，第二特混艦隊與第七，第八特混艦隊對調。另外，讓雙方的編號，徽章也要對調，通信頻道也要更換，還要跟所有的飛行員打招呼。」
談仁皓沒有急著開口，這些小事情都是次要的。
「仁皓，我覺得，由你來指揮我們行動是最為合適的。」黃曉天也知道關鍵問題是什麼，「這次我們六支特混艦隊打亂編製行動，三支最強的特混艦隊組成一支艦隊，肯定能夠擊敗斯普魯恩斯。」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可具體的編制問題……」
「這不是問題，雖然是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調過來，可仍然由你指揮，我服從命令。」
「這恐怕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黃曉天笑了起來，「而且我可不敢去指揮郝東覺，他那脾氣，也就只有你壓得住。」
談仁皓沒有再推辭。「好吧，那就這麼決定了。由第三特混艦隊，第七特混艦隊，第八特混艦隊暫時編為第一艦隊，由常薦新負責總體指揮工作，嚴宇龍負責艦隊的航空作戰，鄭冠華負責與我們協調。而另外三支特混艦隊全都留下來，伏擊美軍第五艦隊。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時機，以及我們選擇的伏擊海域。」
「如果真這麼打的話，我們不見得一定要以伏擊的方式來對付第五艦隊。」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示意黃曉天繼續講下去。
「如果斯普魯恩斯認為我們留下來的是較弱的一支主力艦隊的話，他會主動尋找機會與我們決戰，到時候，是他伏擊我們，而不是我們伏擊美軍第五艦隊。」黃曉天遲疑了一下，「因此，我們可以與美軍光明正大的打一場對攻戰，直接以實力取勝，不用劍走偏鋒。」
談仁皓沉思了一陣，說道：「正統的戰術安排也是最穩當的，我也支持這麼打，我們沒有必要與斯普魯恩斯捉迷藏了。可這存在兩個問題，一是我們得找到斯普魯恩斯的行蹤，二是得讓斯普魯恩斯不起疑心，這兩個條件少了一個都不行。」
「如果斯普魯恩斯沒有離開的話，要大概判斷出第五艦隊可能存在的海域並不困難。最麻煩的是，不能讓斯普魯恩斯起疑心。」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這中間的問題是很明顯的。如果談仁皓與黃曉天的行動過於積極的話，斯普魯恩斯肯定會有所顧忌，到時候就不一定會與他們打一場正面的對攻戰了。相反，如果表現過於消極的話，就很容易錯過機會，無法殲滅美軍第五艦隊。在積極與消極之間的把握是最為關鍵的。
這也正是談仁皓在這次戰役行動中面臨的最為棘手的問題，這個度的把握成為了控制戰局的關鍵。如果從總體戰局來看，這就是艦隊行動的細節問題了。而落實到具體的行動上，就是選擇的決戰海域。
兩人都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在與斯普魯恩斯這類聰明絕頂的對手作戰的時候，稍有不慎就將導致災難性的後果。說白了，就是兩支艦隊之間的相互支援關係，如果距離太遠了，那麼就將導致孤軍奮戰的局面，如果太近的話，又不能讓斯普魯恩斯上鉤，到底該怎麼打，黃曉天與談仁皓都覺得很棘手，而這將是獲得勝利的最為關鍵的一步，走出這步之後，接下來的戰局就很容易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