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長途奔襲 第十三節 終極目的 文 / 閃爍
第十三節終極目的
聶人鳳是在凌晨的時候回到舟山的，第二天一早，他在所有人之前到達了司令部。半個小時之後，甘永興就帶著談仁皓趕了過來。
「隨便點，仁皓，回來還習慣嗎？」聶人鳳招呼著兩個學生。
「除了被參謀長每天纏著之外，其他的都很習慣。」談仁皓朝旁邊的學長看了一眼，然後就朝校長看了過去，「校長，在京城那邊沒有什麼麻煩吧？」
「你是說下一階段的戰略計劃？」聶人鳳搖了搖頭，「這個我們等下說，想喝點什麼？」
「隨便就行了，我們沒有什麼特別要求。」甘永興拉著談仁皓坐了下來。「校長，集體嘉獎那件事首相答應了吧？」
「對，我正要說這事呢。」聶人鳳泡好了兩杯茶，給談仁皓與甘永興端過來之後，這才去辦公桌上拿來了一份文件，遞給了談仁皓。「首相已經批准了，這是我們海軍在27年度最重大的一件事情，仁皓，你先看看。」
談仁皓也忙昏了頭，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甘永興在旁邊捅了他一下，他才猛的想到，這就是為第一艦隊頒發集體勳章的那件事情。他趕緊翻開了文件，而在文件的扉頁上正是一枚巨大印章的圖片。這次要頒發給第一艦隊的不是一枚可以佩帶的，或者是存放在櫥櫃裡的勳章，而是一枚只有戰艦才能夠「佩帶」得上的勳章。準確的說，不是一枚勳章，而是一面裝飾在戰艦艦首或者是艦尾的盾章。一面刻著一條在海面上騰飛的金龍，象徵著帝國最高榮譽的盾章。這面盾章的名字叫「金龍盾」，其含義是帝國的守護之盾，代表帝國海軍為帝國的守護神龍。從這層意義上都足以看出，這面盾章的價值。
這面盾章的歷史還要追隨到帝國海軍成立的時候，當時帝國海軍有一艘專門為帝國皇帝準備的戰艦，這也是帝國海軍歷史上的第一艘旗艦，專門供皇帝乘坐的旗艦，象徵著整個帝國海軍。在這艘戰艦服役的時候，當時的帝國皇帝下令，由十二名帝國最好的工匠，花了半年的時間，用了近1500公斤的純銅，200多公斤的黃金打造了這面盾章，隨後就被懸掛在了戰艦的艦尾。從此開始，只有帝國最強大的艦隊的旗艦（差不多也就是帝國海軍最強大的戰艦）才有資格懸掛這面盾章。數百年下來，一共有十四艘戰艦懸掛過這面盾章。
到大戰爆發前，這面盾章是屬於第一艦隊旗艦「尊嚴」號的。萬幸的是，在第一艦隊開赴那霸前，這面象徵著帝國海軍最高榮譽的盾章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正常維修與清理工作，因此沒有跟隨「尊嚴」號一起去那霸，不然的話，口木人拼了命也會將這面盾章搶去的，而對帝國，帝國海軍而言，這絕對是最大的恥辱。隨後，第一艦隊被擊潰，這面盾章也就一直保管在了帝國皇宮的一座倉庫裡，再也沒有回到海軍。
聶人鳳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情，可是在此之前，聶人鳳也一直沒有提到要讓這面「金龍盾」回到海軍，主要就是沒有一個十足的理由。這次，談仁皓指揮海軍艦隊成功的偷襲了珍珠港，並且擊潰了美國海軍最後一支艦隊，確保了太平洋戰場上的勝利。加上幾個戰場上連傳捷報，薛希岳對海軍的行動極為滿意，聶人鳳也就借此提出，讓「金龍盾」重返海軍，而有資格懸掛「金龍盾」的也就只有第一艦隊的旗艦了。
談仁皓在微微發抖，任何一名帝國海軍軍人都將海軍數百年的偉大歷史銘記在心，而每一個帝國海軍軍人都知道「金龍盾」的價值。海軍就是一面盾牌，一面保護著帝國的盾牌，而這就是「金龍盾」的價值，也是海軍的價值。可以說，「金龍盾」被收回，這是對帝國海軍的一種侮辱，更是對所有海軍軍人的侮辱。現在，首相把「金龍盾」還給了海軍，也就承認了海軍在戰爭中立下的重要功勞。如果海軍是一個人的話，那麼「金龍盾」就是屬於這個人最為寶貴的那枚勳章。
「永興，『龍感湖』號航母什麼時候可以回到舟山？」
甘永興在談仁皓的大腿上拍了一下，然後回答了校長的問題。「大概在五天之後，我是昨天與廖漢翔聯繫的，讓他安排『龍感湖』號航母戰鬥群返回舟山的事情，大概現在已經起航了。」
「那你這幾天安排一下。」聶人鳳掃了神色激動的談仁皓一眼，「到時候，首相以及眾多官員都會到舟山來參加給『龍感湖』號航母掛盾的儀式。」
「我會安排周到的。」甘永興立即應承了下來，他又拍了談仁皓一下，「仁皓，你也要準備一下，這次是由你代表海軍接收『金龍盾』。」
談仁皓一驚，立即說道：「我？參謀長，你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是你，難道讓我這個老頭去？」聶人鳳笑了起來，「『金龍盾』是授予第一艦隊的，而你是第一艦隊司令官，你不去，誰去？」
「可是……」
「你要說別人也有功勞吧？」甘永興搶著說了出來，「放心吧，我會聯繫郝東覺與黃曉天，他們兩人肯定會回來參加掛盾儀式的。另外幾個特混艦隊司令官也會盡量趕回來，就算趕不回來，都將派遣代表前來的。」
談仁皓這才點了點頭，他一直想告訴參謀長，勝利不僅僅屬於第一艦隊，第三艦隊也在戰鬥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仁皓，你好好準備一下，最好去定做一套新的禮服。」
「對，這個可以報銷，我這次給你開特例。」甘永興立即符合了起來。
談仁皓老實的點了點頭，可他以前的那幾套軍禮服幾乎都沒有穿過呢。
「另外就是個人嘉獎的問題，廖漢翔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聶人鳳叉起了雙手，「這事我基本上沒有反對意見，讓廖漢翔自己去處理，嘉獎令發下去後，你可以安排朱榮哲負責授勳的工作。」
「我會跟朱榮哲聯繫的。」
「艦隊的事情，你暫時不用操心。」聶人鳳朝甘永興看了一眼，「永興跟你談過我們下一階段作戰行動的事情了吧？」
談仁皓點了點頭，這下算是說到重點上來了。
「我在京城多留了兩天，就是在與首相，以及嚴定宇討論這個問題。」聶人鳳的神色也恢復了平靜，「隨著澳洲戰爭，俄羅斯戰爭，以及太平洋戰爭相繼走向收尾階段，我們下一步就該攻打美洲大陸，將戰線推到美國的家門口去了。可是在基本原則方面，我們與陸軍有很大的分歧，這些都是可以預料的。嚴定宇堅決主張直接攻打美國本土，在美國西海岸發動一場大規模登陸作戰，開闢美洲戰場。可對我們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而且對帝國來說，這也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談仁皓沒有開口，這種大戰略方面的事情，現在還輪不到他插嘴。
「如果直接攻打美國本土的話，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戰爭消耗，特別是人員損失。」聶人鳳長出了口氣，「陸軍方面提交的估計結果是，如果直接攻打美國本土，到擊敗美國，我們會在陸地戰場上損失150萬名官兵。」
談仁皓倒吸了口冷氣，打到現在，帝國海軍在太平洋戰場上也沒有犧牲到這麼多的官兵呢。
「這還是個非常保守的估計，我搞到了一點內部消息。」聶人鳳苦笑了一下，「首相也安排人員做了分析，得出的結論是，我們要付出至少300萬名官兵的生命才能夠在美國本土擊敗美國。」
談仁皓瞪大了眼睛，戰爭打到現在，帝國海陸兩軍在戰場上一共陣亡的將士也沒有超過300萬！
「而我們的估計是，如果將海陸兩軍的損失一起計算的話，我們至少得為350萬到400萬名官兵準備好撫恤金！」聶人鳳的神色已經變得異常的嚴肅了。「這麼巨大的損失是帝國無法承受的，這甚至有可能導致帝國內閣垮台。除了人員損失之外，攻打美國本土需要消耗的作戰物資將超過我們在之前三年的戰爭中消耗的物資的總和。最關鍵的是，戰爭還有可能打上三年，甚至是五年。對帝國來說，如果再拖上三年的話，帝國很有可能崩潰，沒有任何國家可以在高消耗的全面戰爭中堅持到八年以上，我們也沒有過這樣的紀錄！現在，戰爭已經打了快6年了，如果我們不設法盡快結束戰爭的話，那麼帝國就很有可能在戰爭中崩潰。就算我們能夠支持過去，在戰爭結束之後，我們面臨的麻煩會更大，甚至有可能無法將勝利轉變為實際的利益。」
「這也許就是敵人所希望發生的事情。」談仁皓立即抓住了一個關鍵問題。
「對，這也正是我向首相提出的關鍵理由之一。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外敵擊敗過帝國，帝國每一次沒落都是從內部開始的。因此，我們必須讓戰爭盡快結束，而不是尋求徹底擊敗敵人。」
「這就是海軍的基本觀點？」
聶人鳳微微點了下頭。「現在首相的態度還沒有確定，我們應該理解，畢竟首相要從很多方面考慮問題。而我也會繼續堅持海軍的原則，戰爭拖下去對我們沒有好處。也許，我們不會與美國談判，而是會通過各種辦法迫使美國無條件投降。也許，我們會在美國以何種方式投降的問題上做出妥協，而德國也會接受這個結果。也許，我們無法在戰爭結束前獲得徹底的勝利。但是不管用什麼辦法，以何種方式來結束這場戰爭，我們都必須要讓戰爭盡快結束，帝國，帝國的軍隊，帝國的臣民已經在戰後中煎熬了六年，是時候讓帝國恢復正常的秩序了。」
「那我們就得盡量說服首相。」談仁皓朝甘永興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我與參謀長討論一下，但是沒有深入討論這個話題。在我看來，首相不見得會完全採納海陸兩軍的任何一種提議，而是會結合海陸兩軍的提議來制訂新的戰略目標。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應該努力爭取由海軍來主導下一階段的作戰行動。」
聶人鳳笑著點了點頭。「這也是我的看法，可陸軍不會輕易放棄，其中的原委你應該比較清楚。」
談仁皓點了點頭，他沒有深入考慮，卻很清楚陸軍為什麼要堅決主張直接攻打美國。
「校長，那我們就應該盡快拿出可以讓首相偏向我們的戰略計劃來。」甘永興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句進來。
「這也是我這次回舟山的主要工作。」聶人鳳鬆開了雙手，「首相已經決定在這個月月底，最遲不過七月初的時候召開一次高級將領會議，並且大致確定下一階段的戰略計劃。因此，我們要在此之前拿出海軍的戰略計劃，而且好詳細到每一步的戰役行動上去。這是海軍司令部這段時間的主要任務。要說服首相，按我們就得拿出點貨真價實的東西出來。我想，嚴定宇現在也在跟他的參謀長討論這件事情吧。」
甘永興微微點了點頭，「我把這事放到首要位置上，明天就組織參謀軍官展開工作。」
「仁皓，這段時間你不用回艦隊去吧？」聶人鳳朝談仁皓看了過來，「都掛盾儀式完成後，你就去幫永興。對我們來說，時間很緊迫，而你有著豐富的戰場經驗，對海軍司令部的工作也很熟悉，有你的幫助，就能夠做得更好了。」
談仁皓沒有拒絕，他也無法拒絕，可是他對戰略計劃並不是很熟悉，也只能邊做邊學了。
「好了，我們就暫時討論到這裡吧。」聶人鳳站了起來，「永興，每一階段都要及時向我匯報。另外，多注意下陸軍那邊的動向，要是能摸清楚陸軍提交的計劃的細節內容的話，那我們就可以針對性的提出我們的計劃了。」
三人都笑了起來，這大概也算是間諜活動吧，只是針對的不是敵人，而是帝國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