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長途奔襲 第十八節 矛盾再起 文 / 閃爍
第十八節矛盾再起
七月四日，談仁皓跟隨聶人鳳去了帝國京城，聶人鳳將親自向首相「推薦」海軍的總體戰略，而談仁皓則負責講解攻打巴拿馬運河的戰役行動。同日，嚴定宇也帶著他的幾個將領到達了帝國京城。
這是一次備受矚目的會議，在俄羅斯，澳洲，夏威夷群島上的戰鬥相繼傳來捷報後，沒有任何人懷疑以唐帝國為首的同盟國將獲得戰爭的最後勝利。就在七月三日，西班牙國王親自宣佈，西班牙努力謀求結束戰爭，正式拉開了與同盟國的停戰談判工作。而在此之前的六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九日，莫斯科的最後一支俄軍停止了抵抗，帝國陸軍完成了攻佔莫斯科的行動。美軍也從七月一日開始陸續從考愛島撤軍，準備退守瓦胡島。到此，以唐帝國為首的同盟國已經獲得了絕對的戰略優勢，唐帝國在這個時候召開海陸兩軍的高層會議，正是要確定下最後一個階段的戰略目的。
七月五日上午，第一次預備會議召開，薛希岳代表帝國內閣政府做了27年上半年的總結報告。聶人鳳與嚴定宇則分別代表海陸兩軍對27年上半年度的作戰行動做了總結報告。當天下午，聶人鳳與嚴定宇分別與首相會晤。次日，第二次預備會議召開，這是一次閉門會議，前來參加的都是內閣大臣，以及海陸兩軍的高級將領。在會議上，聶人鳳與嚴定宇首次闡述了海陸兩軍對下一階段總體戰略目的的分析與理解，即海陸各自的戰略規劃。當天下午，薛希岳同時召見了聶人鳳與嚴定宇，兩位元帥首次在首相面前就怎麼獲得最後的勝利進行了一次非正式的辯論。
第一次正式會議是在七月八日召開的，海陸兩軍代表成了這次會議上的焦點人物，討論很快就變得劍拔弩張，雙方都極力闡述自己的戰略目的是對帝國最為有利的，而且都極力想駁倒對手的觀點。談仁皓也在會議上發了言，而他主要負責的就是海軍的具體戰役執行報告，這也是海軍戰略計劃中最重要的一個部分。辯論一直持續到了當天下午，中途還吃了頓不算豐盛的午飯。讓談仁皓略感驚訝的是，直到最後，陸軍方面都沒有正式提出在美國本土西海岸登陸的作戰行動，因此，聶人鳳就沒有急著讓談仁皓提出在巴拿馬運河登陸的作戰計劃。
「陸軍在玩什麼花樣？」會議結束後，談仁皓跟隨校長回了海軍部的招待所。「爭了一天，陸軍都沒有拿出他們最厲害的武器來，難道他們想明天繼續？」
「明天暫時休會，後天才會召開第二次會議。」聶人鳳顯得很疲憊，「至於陸軍為什麼沒有在今天的會議上提出攻打美國本土的計劃，這大概是嚴定宇特別安排的。」
談仁皓微微皺了下眉毛，他不明白這個安排的具體含義是什麼。
「首相比我們想得要有主見得多，可以說，我們一直在關注陸軍，卻忽略了首相自己的態度。」聶人鳳靠在了沙發上，「前天晚上，我與嚴定宇在首相府爭論了好幾個小時，首相一直沒有表態，當時我還認為首相沒有做出決定呢。從今天首相在會議上的態度來看，恐怕首相早就有決定了，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難道首相準備撇開海陸兩軍，自己確定戰略目的？」
「不，當然不是。」聶人鳳朝櫥櫃看了一眼，「幫我泡杯咖啡吧，給你自己也泡上一杯，我可是累壞了。」
談仁皓趕緊去炮了兩杯咖啡，他也很疲憊，茶水沒有起到提神的作用。
「這麼說吧，首相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喝了一口後，聶人鳳把咖啡杯放在了旁邊的小茶几上。「不管是陸軍，還是海軍，最終都得服從首相的命令，而不是首相跟著我們走。今天，我們與陸軍吵了一天，首相都沒有干預，這就足以證明，首相有他自己的想法。嚴定宇也肯定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沒有立即使出撒手鑭。」
「可是……」談仁皓還是有點不明白。「如果首相有了他的計劃，那為什麼還要我們來演這場戲呢？」
「這是演戲？確實有點像是在演戲，可我們都很清楚，首相需要陸海兩軍的支持，是不是？」聶人鳳笑了起來，「另外，首相肯定是想從我們的爭論中得到一點好處，並且盡量從我們的意見中吸取有用的成分。我敢打賭，後天的會議上，我們不會與陸軍發生爭吵了，首相甚至不會給我們太多的發言機會！」
談仁皓當然不會懷疑校長的判斷，可實際上，沒有等到七月十日，七月九日的下午，他就跟著聶人鳳去了首相府，這次首相派人來叫他們過去的。
「等下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聶人鳳已經養足了精神，「我才得到消息，嚴定宇帶著古迅雷在上午就去了首相府，肯定推銷了他們的作戰行動，而現在首相需要知道我們手上的貨色是不是更好一點，而要讓首相支持我們的話，那我們就得首先把我們手裡的計劃推銷出去，明白嗎？」
談仁皓當然知道這次面見首相的重要性，他準備了十幾天，為的就是這一刻呢。
兩人很快就到了首相府，一名年輕的秘書帶著他們去了首相的書房。
「元帥，首相請你先進去。」
聶人鳳點了點頭，回頭對談仁皓說道：「你在這裡坐一會，等下有人來叫你的。記住我在路上告訴你的那些話。」
談仁皓立即點了點頭，等聶人鳳跟著秘書進了書房後，一名首相府的警衛給他送來了茶水，他也只能耐心的等待。不到十分鐘，那名秘書就從另外一個門走了進來。
「談將軍，首相請你進去，請跟我來吧。」
談仁皓立即起身，在走進書房之前，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同時調整好了呼吸，盡量讓自己顯得沉著一點。
書房內，聶人鳳與薛希岳正在低聲談著什麼，兩人都是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好像是在說笑話。談仁皓稍微有點緊張。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面見首相了，可是他仍然感到有點緊張，在秘書退出去後，談仁皓一下不知道該站著，還是該走上前去。
「過來坐吧，放鬆點。」薛希岳朝談仁皓招了招手，「談將軍，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而且我也不像是那種很凶狠的人吧。」
談仁皓勉強的笑了下，趕緊過去坐在了聶人鳳的旁邊。
「開始，聶人鳳元帥已經大概提到了你們的計劃，這個嘛，我已經比較清楚了。」薛希岳沒有給談仁皓開口的機會，「我需要知道的是，如果由你來指揮的話，你有多少把握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這個……」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然後就馬上說道，「首相大人，我將盡量保證完成任務，至於有多少的把握，我不敢口出狂言，軍人都是實事求是的，僅憑吹牛的本事，我們打不敗敵人，也不可能獲得勝利，我們只能通過堅持不懈的努力才能夠擊敗敵人，這就如同這幾年海軍在戰場上的行動一樣。」
薛希岳笑著點了點頭，沒有立即發表意見。談仁皓迅速的觀察了下校長的神色，至少聶人鳳的神色告訴他，他這番話說得很到位。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得把獲取最後勝利的希望建立在一個不太確定的保障上？」薛希岳一開口，就給談仁皓出了道難題。
聶人鳳想出賣弄替談仁皓擋住這個問題，可薛希岳沒有讓聶人鳳來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耐心的等待著談仁皓的回答。
「首相，戰爭就是賭博，可與賭博又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作為一名對帝國負責任的軍人，我不會做出任何虛無的承諾，因為這不僅是沒有好處的，還有很大的害處。」談仁皓迅速的就做出了回答，「也許，我個人的承諾不算什麼，在戰場上，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都只是很普通的，很渺小的一份子。而能夠給首相提供保證的也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整個帝國海軍，是帝國海軍的數百萬名軍人。首相大人，如果你需要一個切實的保證的話，那麼這就是帝國海軍的保證。」
「小伙子，你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懂得該怎麼說話了。」薛希岳大笑了起來，「不錯，帝國海軍數百萬軍人的保證確實是非常有價值的，這也正是我需要的保證。」
「首相，那麼我們的……」
薛希岳壓了壓手，打住了聶人鳳的話。「我已經考慮好了，不管是陸軍，還是海軍，僅憑口頭的幾句空話，是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的，這也不是我所需要的。因此，我會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可以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觀點，這個回答，你們應該滿意吧？」
「當然，這正是我們需要的回答。」聶人鳳這次搶在談仁皓前面說了出來。
「好了，談將軍，你把作戰計劃帶來了吧？」薛希岳站了起來。
談仁皓還沒有反應過來，聶人鳳就在下面踢了他一腳，他立即站了起來，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作戰計劃書。「都帶來了。」
薛希岳接過了這份厚厚的作戰計劃（實際上只是最核心的那一部分），然後走到辦公桌幫，看都沒有看，就蓋上了首相的印章，然後把計劃書還給了談仁皓。
「我正式批准了你們的作戰計劃，記得把副本送一套回來，內閣需要備案。」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會這麼輕鬆的過關。
「好了，兩位，如果沒有事的話，陪我吃晚飯吧。」薛希岳做了個請的手勢，「談將軍，你可以先到外面花園裡去轉一轉，會有人來給你帶路的，記得晚飯時間是六點半，別遲到了。」
談仁皓有點不敢確定，直到聶人鳳朝他點了點頭，他這才告辭離開了首相的辦公室。秘書就等在書房外。
首相府的面積並不大，旁邊就是皇宮。準確的說，首相府之前是御花園的一部分，在張紹廷任首相的時候，才將這座御花園改為了首相府，因此首相府實際上就是一座很大的花園，首相官邸只是花園中很小的一部分。在官邸後面有一條人工河，將首相府分成了兩部分，河的對岸就是一座巨大的花園，花園的中心是一個人工水塘，裡面種著荷花。
談仁皓在花園裡轉了一圈，就覺得沒有什麼事好做了。說白了，首相府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帝國老式莊園，甚至比很多豪門的莊園小，更加樸實。花園裡沒有什麼奇花異草，穿過花園的小路也都是用普通的青石板鋪設的，除了非常的整潔，而且附近有不少的警衛之外，這裡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就談仁皓所知，自從張紹廷首相將這裡設為了首相府之後，首相府很少有過變化，幾乎每任首相都將簡樸當作了基本原則，就算這期間出過不少以奢華而留名的首相，也很少在首相府做大的文章。薛希岳更是一個生活有規律，切過得很簡樸的首相，在很多方面，薛希岳與張紹廷有相似之處。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首相日理萬機，恐怕一年中也不會有幾次到河的對岸來休息吧，就自然不會過於重視首相府是否顯得足夠的氣派了。
轉了一陣，談仁皓就跟著秘書返回了官邸。晚餐很簡單，幾個家常菜，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連用來招待客人的酒也很普通。談仁皓沒有感到意外，如果過於豐盛的話，他才會感到奇怪呢。
當天晚上，聶人鳳就讓談仁皓先行返回了舟山，臨行前，聶人鳳只有一個要求，盡快發動戰役，別耽擱時間了！談仁皓也明白校長的意思，現在他們是在與時間賽跑，只要在第一會合打出好成績，那麼海軍就佔到了先機，就能夠獲得更多的支持，從而使戰爭按照海軍的設想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