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長途奔襲 第二十六節 出發 文 / 閃爍
第二十六節出發
韓紹鋒沒有聯繫上潛艇，準確的說，是談仁皓不准他去聯繫潛艇。潛艇上的電台都是長波電台，艦隊必須要先跟後方的基地聯繫，才能夠與潛艇聯繫上，而這勢必暴露艦隊的行蹤，因此，韓紹鋒沒有能夠幫楊成賦他們找到幾艘可以送他們去近海的潛艇，只能給他們安排了幾艘大型登陸艇。
「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楊成賦穿著一名美軍少校的軍服，在他旁邊，排成了三列的，同樣都穿著美軍軍服的陸戰隊員正順著繩梯下到登陸艇上。
「少校，所有兄弟都下去了！」
楊成賦朝四周看了一眼，天色很暗。「好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登陸艦的，隨即登陸艇就離開了登陸艦，朝著漆黑的遠方駛去。艦隊距離巴拿馬運河有大概800海里，實際航線大概有950海里左右，而登陸艇的速度只有18節。因此，他們還得在海上顛簸兩天兩夜，大概在53個小時之後，登陸艇就能到達運河附近，隨後楊成賦他們就只能乘坐更小的衝鋒舟上岸了。
「少校，要吃點嗎？」
楊成賦搖了搖頭，他對陸戰隊的乾糧沒有一點興趣，除非實在沒有別的吃的了，他才會吃乾糧。登陸艇上的空間極為狹窄。在以前的登陸作戰中，這種登陸艇一般搭載一個排的士兵，而現在楊成賦他們有55個人，幾乎快兩個排了。雖然登陸艇上的機關鎗，小口徑機關炮都被拆掉了，連那些笨重的防彈鋼板也被拆掉了，但是為了提高航程，在登陸艇狹窄的艇體內還堆放著十幾個巨大的油桶，這更加導致艇內空間狹窄，55號人幾乎是疊在一起的。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還是顛簸，登陸艇是平底船，其設計的目的就是減小吃水深度，能夠順利衝上海灘，而且還能夠倒回去。因此，登陸艇的適航能力是極為糟糕的，在登陸艦隊遠征的時候，登陸艇都是存放在登陸艦的船塢裡的。雖然此時海面上風平浪靜，浪高不到半米，基本上可以說是無風無浪，但是以12節速度航行的登陸艇仍然顛簸得極為厲害。
想到要在這種情況下等兩天兩夜，楊成賦就有點頭痛了。他在一名嘔吐得厲害的隊員旁邊坐了下來，用力的在那名隊員的背上拍了兩下。這番折騰下來，等部隊上岸的時候，恐怕絕大部分都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吧。
「謝謝少校。」那名隊員緩過了氣來。
楊成賦將水壺遞了過去。「忍著點，我們很快就要到了。」
年輕的陸戰隊員笑著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副痛苦的樣子，胃裡翻江倒海般的感覺是非常難受的。楊成賦很清楚這一點，他才進陸戰隊的時候，就在登陸艇上嘔吐過好幾次，可半年後，他就習慣了，有的時候回到陸地上甚至還覺得不舒服呢。
天色很快就亮了起來，一些隊員把鋼盔蓋在了臉上，人疊人的趟在甲板上睡覺。還有一些在檢查新領到的美軍槍械，本來他們這次會換上一批陸戰隊新採購的武器的，可現在卻不得不用美軍的武器。還有的人在磨著不經常使用的匕首，每個陸戰隊員都有一把匕首，在戰場上，這把匕首也許能夠救回某個隊員的性命。更多的人是在無聊的四處張望著。
楊成賦一夜沒有睡，他現在也沒有想睡覺的感覺。在狹窄的登陸艇上轉了一圈後，楊成賦來到了後面的駕駛台旁邊。與別的艦艇不一樣，登陸艇的駕駛台很簡單，控制方向的是一具類似與汽車方向盤的東西，兩台主機的油門桿在方向盤的旁邊，另外還有幾個儀表盤，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了。只要會駕駛汽車，那就能夠駕駛登陸艇。
「少校，早上好。」駕駛登陸艇的是一名陸戰隊員，而不是艦隊官兵，到達目的地後，這艘登陸艇就要在深水區自沉，沒有人會願意駕駛著它再返回艦隊。
楊成賦笑著點了點頭，他必須要使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這樣才能夠忘記疲勞。
「天氣不錯，看來今天又不會有風。」陸戰隊員大概也是無聊透頂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是不是？」
「差不多是吧，只是希望別被美軍的偵察機撞上了。」楊成賦看了眼手錶，「十分鐘後，讓人把帆布拉起來。」
很快，一快巨大的帆布拉了起來。這面帆布不是土黃色的，而是灰藍色的，而且並不是一種顏色，這樣從空中看去，就像是海面上的波濤一樣，這能夠起到一定的偽裝效果。楊成賦也回到了船艙裡，找了塊甲板躺下了，他決定好好的睡上一覺，必須要保持足夠多的精力，在到達目的地之後才能夠立即投入戰鬥。
枯燥的航行持續到了第三天的晚上，途中，有多架美軍飛機從登陸艇附近飛過，都沒有能夠發現還面上這條長度不到20米的小艇。也許美軍飛行員根本就沒有向海面上張望吧，或者說認為那不是一艘戰艦，也不是一艘潛艇，從而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當天色再次暗下來，氣溫也開始下降的時候，楊成賦將他的隊員組織了起來。
「戰場就在前方，別的我不多說了，上岸後，所有人都要立即進入戰鬥狀態。」楊成賦站在駕駛台旁邊，「我們已經花了50多個小時，我們距離勝利就近了一步。現在，以小隊為單位，檢查自己的武器裝備！」
傳來了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音，接著，各臨時安排的小隊長匯報了情況。
「讓衝鋒舟充氣，十分鐘後我們出發！」
充氣式衝鋒舟被拖了出來，接上了高壓氣罐後，高壓空氣立即充了進去。每一條衝鋒舟可以攜帶11名隊員，五條衝鋒舟，55人。登陸艇很快就停了下來，發動機也關閉了，前面的跳板放了下來，衝鋒舟被推了出去，接著突擊隊員們涉水離開了登陸艇，上了衝鋒舟。楊成賦與另外一名上尉軍官最後離開，他們還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將登陸艇的通海閥門打開，使其沉到海底，以避免被敵人發現。
從出發到登陸艇最終消失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楊成賦是看著海面上的漩渦逐漸散去，最終海面恢復了平靜。衝鋒舟上沒有動力設備，只有四柄木漿。海面上很安靜，只有木槳划動時發出的聲響，陸地就在前方。夜晚，陸地實際上不是黑色的，而是深灰色的。楊成賦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夜晚，他能夠看到陸地上的情況，海灘後面就有一片樹林，附近沒有燈光，而且他也沒有聽到從陸地方向傳來的聲響。登陸地點沒有錯，這裡是一塊荒涼的海灘，甚至不會有漁民經過，更不會有美軍到這裡來了。
「小聲點！」坐在楊成賦前面的上尉軍官對劃漿的士兵低聲吼了一句。
楊成賦拍了拍那個有點緊張的上尉軍官的肩膀，沒有必要感到緊張，如果岸上有敵人的話，那麼現在子彈已經飛了過來，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二十分鐘後，第一條衝鋒舟來到了沙灘上，隊員們迅速的跳到了兩側的海水裡，然後迅速的散開。幾名執行偵察任務的隊員立即貓著腰朝樹林方向跑去，另外的隊員全都爬在，或者蹲在沙灘上，警惕的注意著四周。接著，第二條衝鋒舟也跟了過來，然後是第三條，第四條，楊成賦乘坐的衝鋒舟最後一個上岸。
「立即清理痕跡！」楊成賦下達了命令，「動作迅速點，兩個小隊到側翼掩護，第三個小隊到樹林裡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採取任何行動！」
隊伍迅速散開，留下來的隊員放掉了衝鋒舟裡的空氣，同時在海灘上挖了幾個大坑，將折疊好的衝鋒舟埋了進去，然後再將沙灘填平，最後還在上面踩了幾下，掃除了一切痕跡很，隊伍迅速的離開了海灘，進入了樹林。
「前面就是公路。」負責偵察的一名隊員跑了回來，「大概有200米，與地圖上標出的一樣，三岔路口在西北面，距離大概500米，我們登陸的地點完全正確。」
這時候，其他的三個小隊長也趕了過來，這幾個小隊長都是上尉軍官，是楊成賦手下最好的兵。
「對時間。」楊成賦伸出了左臂，「現在是凌晨1點34分。」
另外幾人都將自己的手錶調到了這個時間。
「還有大概5個小時天亮，我們必須要在這之前找到車輛，按照計劃，我們先向北前進，這附近有美軍的巡邏隊，讓兄弟們都小心點！」
很快，楊成賦就來到了公路附近的叢林裡，其他的小隊已經在附近隱蔽了起來。樹林幫了很大的忙，巴拿馬位於熱帶地區，常年降雨豐沛，森林彌補，公路基本上都是從森林中穿過的，森林為楊成賦他們提供了最佳的保護。
楊成賦用指南針迅速的確定了位置，他還看了一眼頭上的星空，辨認出了幾個星座。他已經把地圖記在腦海裡了，部隊準確的到達了計劃的登陸點，公路在西北方向上分成了兩條，一條前往巴拿馬城，另外一條則通往艾登湖。
「少校，有車隊過來了，我們要下手嗎？」
「先看看，別急，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開火！」楊成賦先是聽到了汽車發出的噪音，然後才看到了遠處射來的燈光。「全都隱蔽起來，都給我藏好了！」
隊員們迅速的隱蔽了起來，一支規模龐大的車隊從公路上經過，看起來，像是一支運送物資的車隊，有十幾輛卡車，另外還有幾輛全副武裝的裝甲車。在車隊經過的時候，楊成賦聽到了幾名美軍在聊天，聲音很模糊，他沒有聽出那些美軍聊的什麼，但他可以感覺到，美軍的警惕性非常差，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靠近。
「少校，車隊要過去了。」
楊成賦朝旁邊的上尉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他需要車輛，可他不希望與敵人正面交火，這將暴露他們的位置，而且他更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傷亡。
車隊很快就開過去了，直到前出的偵察兵發出安全信號後，隊員們才從隱蔽的地點爬了出來。楊成賦又回到了公路旁邊的觀察點上。
「少校，開始為什麼不發動攻擊？」
楊成賦轉過了頭來。「我說攻擊就攻擊，我說隱蔽就隱蔽，這要我還在，這裡就由我下命令，明白嗎？」
上尉軍官點了點頭，就不再說什麼了。
「1隊在前面，拉開距離，盡量不要與美軍遭遇。」楊成賦下達了新的命令，「我們沿著北面這條路前進，北面十公里處有一座美軍的營地，我們必須要從營地旁邊繞過去。只要穿過了這裡，那我們就基本上沒有危險了。」
「可是我們需要的車輛。」
「這個我知道，現在出發吧！」楊成賦沒有多做解釋，他把用塑料裹起來的防水地圖收了起來，「其他小隊分散前進，別靠在一起！」
部隊一直在公路附近的森林中穿行，雖然這麻煩了一點，但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所有隊員都異常的小心謹慎，盡量不去碰斷附近的樹枝，也盡量放輕腳步，不發出聲響。楊成賦這次走在前面，他不時的停下來確定一下方向是否正確，同時也可以藉機確定周圍是否有危險。夜晚在森林裡前進，最有用的是耳朵，而不是眼睛，危險總是伴隨著聲音一起到來。
實際上，此時楊成賦心裡也沒有底。這次的作戰行動非常倉促，出發前甚至沒有一套完整的戰術計劃。另外，他們對敵人的瞭解也很少，所獲得的情報都是由諜報人員提供的，而且有的已經是好幾年前的情報了。更讓楊成賦頭痛的是，他必須要盡快找到車輛，這樣才能夠在下一次天黑前到達目的地，並且攻佔船閘，可是，到哪裡去找車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