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長途奔襲 第二十八節 闖關 文 / 閃爍
第二十八節闖關
半個小時候，車隊就出發了。楊成賦坐在第一輛吉普車的副駕駛位置上，這裡是軍官的位置，至少這是他對美軍的瞭解。
「虎子的情況怎麼樣了？」楊成賦對旁邊的司機，也就是1隊長問道。
「沒什麼，子彈擦破了點皮，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上尉軍官扮演的是一名美軍軍士，「少校……」
「現在應該叫我上校。」楊成賦指了下肩膀上的軍銜，「另外，受到盤查的時候，你別說話，如果我踢你的話，你就回答『yes』，如果我沒有踢你的話，你就回答『no』，明白嗎？」
上尉軍官笑著點了點頭，他們這57號人中，就只有楊成賦會一口流利的，而且還帶有弗吉尼亞地方口音的英語，因為楊成賦在那個地方生活了15年。
楊成賦壓了壓頭頂上的鋼盔，他覺得有點彆扭，美軍鋼軌的質量不怎麼樣，卻有點笨重，比帝國陸戰隊的鋼盔差多了。
「上校，你說美軍得的是什麼病？」忍了一會，上尉軍官還是問了出來。
「不知道，我又不是學醫的。」楊成賦靠在了坐椅上，「反正醫官說不會要了我們的命，多半是熱帶流行疾病吧。」
「會不會是瘧疾？」
「我怎麼知道？」楊成賦閉上了眼睛，車隊離美軍下一個檢查站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呢，他準備休息一下。「就算是，現在也沒有醫生來照顧我們，至少我們還有一些藥品，是不是？」
上尉軍官聳了下肩膀，見到楊成賦沒有要聊天的意思，他也就沒有再問了。車隊在簡易公路上前進的速度並不快，這肯定是一條臨時修建的公路，都是由碎石頭鋪成的，沒有敷水泥，車輛行使起來很顛簸，可這也要比在登陸艦上好多了。
上尉軍官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跟在後面的那幾輛救護車，其他的問題還好解決，那幾個司機，還有護士，以及藏在救護車裡的美軍屍體，裝扮成病號的突擊隊員，這些會不會惹來麻煩呢？如果遇到美軍檢查的話，他們會不會起疑心呢？還有，那些司機，護士會不會在見到美軍後大喊大叫？這些都是問題，上尉想了下，然後就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他應該關心的，既然連少校都說過這沒有問題，那還害怕什麼？
按照《洛美條約》，運河兩岸各20公里範圍屬於運河區，而這一地區是由美軍管轄的，巴拿馬只擁有主權，而沒有管轄權。車隊一直在運河區內前進，沿途有好幾輛美軍的吉普車與車隊交錯而過，車上的美軍都沒有注意到這支車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美軍的警惕性並不高，甚至沒有多少美軍會多看一眼這支救護車隊。這讓上尉軍官稍微放心了一點，也許在美國大兵看來，戰爭離他們還很遠，他們沒有必要疑神疑鬼的。
車輛減速的時候，楊成賦睜開了眼睛，前方是一個美軍的檢查站，這與諜報員提供的情報完全一樣。檢查站由一個班的美軍步兵駐守，道路上設置了路障，而且在路障兩旁還有兩個機槍火力點。一名美軍士兵招手把車隊攔了下來，而其他的美軍只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做起了各自的事情來。這是好情況，至少消息還沒有走漏，美軍不知道這次車隊已經換了主人。
「長官，請出示你們的通行證。」美軍士兵首先敬了禮。
楊成賦隨便的還了個禮之後，把通行證交給了美軍士兵。車隊上次通過這裡的時間應該是在天亮後不久，美軍是在七點半到八點之間換班，而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因此，現在這批美軍應該沒有見過這支車隊的指揮官。
美軍士兵很認真的看了通行證，然後朝後面的救護車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楊成賦的臉上，顯然，楊成賦的相貌，還有他肩膀上的軍銜讓美軍士兵感到有點奇怪，一個日裔美國人竟然是個上校軍官！可楊成賦那一口地道的弗吉尼亞口音打消了他的懷疑，弗吉尼亞州的裡士滿就生活著不少的日裔美國人。
「長官，我能夠看一下車裡的情況嗎？」
「當然沒有問題，這是你們的職責。」楊成賦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口罩，「不過，你最好先戴上這個，免得下一次我們又來接你。」
士兵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口罩，同時招呼了靠在機槍堡壘上的另外一個美軍士兵，那名士兵立即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步槍跟了過來，兩人朝著第一輛救護車走去。他沒有在這輛救護車旁停留，而是走到了第二輛救護車的旁邊，看了眼司機，以及坐在司機旁邊那個正在翻報紙的士兵一眼，這才敲了敲車廂，示意裡面的人打開後車門。
楊成賦已經把手放到了槍套上，同時朝旁邊的司機看了一眼。如果說此時楊成賦最不想做什麼的話，那就是拔出手槍開火，可他不得不多做一手準備，如果把戲穿幫的話，那他就不得不採用備用方案了。
「你們願意上來看看嗎？」
聽到傳來的女聲，楊成賦冷笑了一下，至少那些護士還是挺配合的。
「不，不用了，這就夠了！」
在美軍士兵的聲音傳來，接著楊成賦就聽到了車門被關上的聲音。
「長官，你們可以走了，正是不好意思，耽擱了你們的時間。」
「不，這是你們的職責，你們做得很不錯。」楊成賦表揚了一下那個士兵，司機同時發動了吉普車。
車隊開遠之後，楊成賦才長出了口氣，肯定是救護車裡恐怖的場面嚇住了那個責任心比較強的美國大兵，只要那名美軍到車上看一眼的話，他就會發出警報，那楊成賦他們就不得不強行闖關。至少現在危險已經過去，他們順利的通過了第一道關卡。
「少校……上校，看來美國佬還真不好糊弄。」
「差不多，至少我們沒有惹上麻煩。」楊成賦拿出了一包「駱駝」牌香煙，這是他繳獲的戰利品之一，「要來一根嗎？」
司機點了點頭，楊成賦就點上了兩根。
「這煙真他媽的嗆人，」司機抽了一口，然後就猛的咳嗽了幾下，「美國難道就種不出優質的煙草？這簡直比我們的假貨還要假。」
「這就是美國煙的味道，你就將就了吧，總比沒有好。」楊成賦挪動了下有點酸痛的屁股，「下一個三岔路口向左轉，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能夠在天黑前就到達埃爾利蒙，然後我們就得想辦法渡過加通湖了。」
上尉點了點頭。「看來，我們這次的行動很順利，不知道其他三支突擊隊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楊成賦看了眼手錶，「還有六個小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在天黑之後就可以與其他的突擊隊聯繫。」
「少校，完成這次任務之後，你能成為團長嗎？」上尉軍官是一個話很多的人。
楊成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按照軍功晉陞的話，他在三年前就應該成為上校軍官，而現在至少也是個少將，可是他現在仍然是少校，而且還是一個來之不易的少校。楊成賦不再對晉陞抱多大的希望，反正在軍隊裡吃喝不愁，連內褲，襪子都是供應的，少校軍官的津貼也不多，再加上戰鬥補貼，受傷後領到的補貼等等，他已經有了一大筆的積蓄。以前，楊成賦沒有考慮過退役的問題，他可以一直在軍隊裡干到55歲，然後拿正豐厚的退役津貼，並且每年還能領取一筆養老津貼，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在，楊成賦已經在考慮退役的問題，他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完整的想法，戰爭結束後就申請退役，到時候，他至少有20萬的積蓄，算上退役時拿到的一次性補貼，大概就有30萬，這可以讓他在帝國的內地買很大一塊地，開辦一個農場，或者是牧場，然後娶個老婆，養幾百頭牛，或者是種點玉米，高粱什麼的，過上舒適，安靜的生活。
吉普車猛的顛簸了一下，楊成賦立即抓住了旁邊的扶手。
「真他媽的倒霉，這破路，比我們的鄉村公路還要差！」上尉軍官罵了一句，「還好，輪胎沒有爆，少……上校，說說你以前的故事吧。」
「有什麼好說的？」楊成賦笑了笑，「都是些沒有意思的事情，戰鬥方面的故事你比我的還要多，需要我給你說嗎？」
「你在美國生活的事情，聽說美國人都很開放，十幾歲就可以談戀愛了，是不是？」
楊成賦笑了起來，他以前不會談自己在美國生活的事情，可是現在他並不介意。
「上校，你是不是在美國有個心上人了？」
「去你媽的，別亂說。」楊成賦立即喝住了司機，「我回來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呢，現在都記不起那時發生的事情了。」
上尉軍官聳了下肩膀，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楊成賦不是記不起小時候的事情，而是記得很清楚，他只是不想去回憶。他能清楚的記得生活了十五年的那棟小洋房，能夠記得花園裡的那塊大草坪，還有種植在周圍的荊棘，角落裡的那棵胡桃樹，以及為安德烈，也就是他小時候養的那條拉布拉多犬搭建的狗捨。而最讓他無法忘記的是鄰居家的伊麗莎，一個只比他小兩歲的小女孩。在楊成賦回國之前，伊麗莎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幾乎所有的同齡夥伴都瞧不起他這個黃皮膚的移民，只有伊麗莎從不討厭他，而且很喜歡他。當時，楊成賦還想要在長大後娶伊麗莎。
想到這裡，楊成賦笑了起來。十三年不見，允許伊麗莎已經與另外一個人結婚了，也許還有了幾個孩子。以前，他們是朋友，而現在，他們卻是敵人，至少從國家民族的角度來看，他們是敵人，楊成賦在為自己的祖國而戰，而伊麗莎，允許她的丈夫，也許是她的兄弟，正在為他們的祖國而戰。雙方是敵人，就算能夠再見面，那還是敵人，而不會再成為朋友。
楊成賦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從根本上，他不討厭美國人，除了兒時那些不太好的回憶之外，楊成賦一直認為美國是一個比較好的國家，而且大部分美國人都很友善，都很開放。可是，他不得不拿起武器與美國人作戰，就如同其他的所有帝**人一樣，在戰爭中，他們只是最小的一份子，只是最普通的一員，他們無法決定戰爭，他們只能夠無條件的執行命令，跟隨著戰爭的步伐前進。
「上校，我們是不是該轉彎？」
楊成賦反應了過來。「對，左轉，放慢速度，讓後面的跟上來。」
司機把車開上了左面那條小路，楊成賦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地圖，他在地圖上仔細的看了一陣。
「前面沒有美軍的檢查站，但是過往的車輛不會少，不要停車，另外，讓後面的保持警惕。」楊成賦收起了地圖，「還有不到60公里了，盡量保持勻速前進，別開太快，我們只需要在傍晚時到達就行了。」
上尉點了點頭，很好的控制了車速，同時舉起手在空中搖了幾下，這是在告訴後面的隊員保持警惕。
小路上更加顛簸，吉普車以每小時20公里的速度前進都顯得有點勉強，後面的四輛救護車就顛簸得更加的厲害了。楊成賦迅速的檢查了自己的武器，他選擇的是一把m1「伽蘭德」式步槍，這是美軍裝備最多的步槍，發射7.62毫米口徑的步槍子彈。另外，在吉普車的後座上還放著一挺m2式重機槍，機槍的三腳架已經拆掉了，只剩下了槍身。
太陽從頭頂移到了西邊，楊成賦每半小時看一次手錶。埃爾利蒙是一座漁村，那裡應該沒有多少美軍，而且應該能夠找到幾條小船，這就足夠了，楊成賦他們要攻打的目標就在湖的對岸，如果天氣好的話，甚至可以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