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海上霸主 第二十六節 變陣 文 / 閃爍
第二十六節變陣
在郝東覺與常薦新到達之後，談仁皓派人去把嚴宇龍叫到了會議室來。與以往一樣，在不直接指揮艦隊作戰的情況下，談仁皓更為重視參謀長的在司令部裡的作用，而不是像以往讓朱榮哲只負責第一特混艦隊的事務一樣，從而將參謀長排除在了艦隊決策層範圍之外。他沒有把嚴宇龍排除在外，而是在有意的提高嚴宇龍在艦隊司令部內的地位。
「雷少卿才給我們發來的電報，美軍大西洋艦隊在今天中午的時候離開了諾福克軍港，並且離開了切薩皮克灣。而在昨天，最後兩艘修復的航母已經到達了諾福克軍港，也就是說，這次大西洋艦隊離港恐怕不是進行訓練，而是執行作戰任務。」談仁皓只大概的介紹了一下情況，郝東覺與常薦新也都收到了雷少卿發出的電報。「從時間上看，我們已經轟炸古巴兩天，美軍艦隊在此時出港，也正好與我們的作戰行動符合，也就是說，斯普魯恩斯正在前來對付我們。」
「也許這只是斯普魯恩斯在服從上級的命令。」
「對，如果我是斯普魯恩斯的話，就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諾福克，所以我也覺得是他在被動的服從上級的命令，也許還是直接由美國總統下達的命令。」談仁皓朝常薦新點了點頭，表示支持常薦新的判斷。「我們一直在密切關注大西洋艦隊的情況，從之前斯普魯恩斯多次率領艦隊離港訓練來看，大西洋艦隊還沒有做好戰鬥準備，而最後兩艘航母是在昨天才到達諾福克的，也就不可能恢復戰鬥力，達到最佳狀態，任何艦隊司令官都不會盲目的行動，更何況是斯普魯恩斯這種人呢？可問題是，大西洋艦隊已經離開了諾福克，而且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如果僅僅只是訓練，那麼大西洋艦隊將會趕在天亮前回到港口裡，此時就應該被我們的潛艇發現了。」
「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在明天沒有收到新的情報，就足以證明大西洋艦隊正在朝我們而來？」嚴宇龍插了一句話進來，他還不大適應談仁皓與常薦新，郝東覺的談話方式。
「正是如此，只是，我們現在就必須得做好應付的準備工作。」郝東覺與嚴宇龍的關係最好，立即解釋了一句。
「按照作戰計劃，我們在27日之後就不再承擔主要的轟炸任務，當然，我們仍然得繼續保持戰鬥狀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仍然得隨時投入到戰鬥中去。」談仁皓暗歎了口氣，因為這次的作戰任務太龐大，所以任何也相當複雜，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一點。「而我們的主要任務還是確保制海權，應付美軍大西洋艦隊的挑戰。因此，我認為，現在艦隊應該採用第二套作戰計劃，你們有意見嗎？」
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這也是談仁皓找郝東覺與常薦新來的主要原因。
戰役的主體計劃是由戰區司令部制訂的，而談仁皓則根據羅雲沖提供的戰役計劃來部署聯合艦隊的行動，因此聯合艦隊在這次作戰行動中屬於支援性的力量，雖然具有很大的獨立性，但是仍然得按照總體戰役計劃行動，而不能隨意行動。這限制了聯合艦隊的手腳，同時也給了談仁皓一個難題，那就是在羅雲沖的戰役計劃中存在著很多的變數，有可能出現多種情況，談仁皓也不得不針對各種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制訂了一系列的作戰計劃。
在這些作戰計劃中，最主要的差別就是要不要對付美軍的大西洋艦隊，以及該怎麼對付美軍的大西洋艦隊。當然，最好是不要與大西洋艦隊作戰，這樣聯合艦隊就能夠投入全部的力量來支援陸戰隊攻打古巴。現在情況已經出現了改變，就必須得採用其他的作戰方案了。而在第二套作戰計劃中，也包含了好幾種情況，即用不同的戰術來對付大西洋艦隊。因此，這並不是一套固定的作戰計劃，而是一套根據不同戰場情況設定的不同的作戰計劃。
「為了保險起見，我認為，現在應該集中力量對付大西洋艦隊，爭取趕在陸戰隊上岸之前消滅掉大西洋艦隊。」常薦新首先發言，「這樣，我們才能夠保證在陸戰隊登陸的時候為其提供全程火力支援與防空掩護，不然的話，我們將要同時應付兩個方向上的作戰行動，不但麻煩多，而且還不一定能夠保證同時完成兩個任務。」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郝東覺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大西洋艦隊此時只剩下了兩支特混艦隊，不過就六艘航母而已，不管是第一艦隊，還是第三艦隊，都有能力單獨擊敗大西洋艦隊。另外，我們已經在牙買加建立了大量的機場，可以部署大批岸基航空兵，加上前幾天的轟炸已經摧毀了古巴東部地區的大部分美軍機場，而且隨著轟炸進行下去，將陸續摧毀美軍的前線機場，奪取制空權。這樣，艦隊就可以在岸基航空兵的掩護下活動，更不需要我們出動所有的力量去對付大西洋艦隊了。而確保一支艦隊在後方活動，不但可以有效的補充岸基航空兵打擊與掩護方面的缺陷，還能夠對大西洋艦隊構成一定的威脅，從而迫使斯普魯恩斯盡量避免與我們決戰，也為我們攻打古巴爭取到了時間。」
「可問題是，斯普魯恩斯很有可能選擇我們登陸古巴的時候發動偷襲，如果在此之前，我們還無法殲滅大西洋艦隊的話，那麼陸戰隊的登陸作戰行動就將受到影響，甚至會因此而遭受失敗。」
「除非斯普魯恩斯有膽量靠近我們，不然他哪來的偷襲機會？另外，我們的戰役計劃是首先把美軍引到西恩富戈斯那邊去，登陸艦隊將迅速轉移過來，如果斯普魯恩斯利用這個機會偷襲登陸艦隊的話，我們有很大的把握搶在此之前偷襲大西洋艦隊。」
「我們不應該拿登陸艦隊冒險，必須要確保登陸艦隊的安全，攻打古巴是主要任務，而對付大西洋艦隊只是次要任務。」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應該保留一支艦隊繼續轟炸古巴，而不是全部都去對付大西洋艦隊！」
……
兩個以前很少產生分歧的將領爭論了起來，談仁皓一直沒有插嘴，而嚴宇龍也保持著沉默，他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覺得自己還沒有資格參加到兩個艦隊司令官的爭論中去。談仁皓注意到了嚴宇龍的神色。
「宇龍，你有什麼看法？」
嚴宇龍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談仁皓會主動徵求他的意見。同時常薦新與郝東覺也停了下來，朝嚴宇龍看了過去，很明顯，他們都希望獲得嚴宇龍的支持。
「這個……」嚴宇龍很是尷尬，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說吧，我們這是閉門會議，而且你作為總參謀長，也有提意見的權利嘛。」談仁皓笑了起來，讓氣氛放鬆了很多。「有什麼就說什麼，你也應該知道老常與東覺都是對事不對人的，不然他們兩個也不會爭吵起來。」
常薦新與郝東覺也都笑了起來，他們兩人還真難得吵一架呢。
「其實我覺得兩位將軍的意見都有道理，只是……」嚴宇龍又遲疑了一下，「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首先不知道大西洋艦隊的具體行蹤，其次不知道斯普魯恩斯的具體目的，至少無法明確的知道這一點。我們也就無法準確判斷敵人的行動，如果將艦隊分散的話，存在被各個急迫的危險。」
常薦新微微皺了下眉毛，雖然這話有點向著他，但是嚴宇龍的語氣卻說明了問題。
「可是正如郝東覺將軍所言，以大西洋艦隊的實際戰鬥力，我們任何一支主力艦隊都可以將其擊敗，而且把握很大。」嚴宇龍又停頓了一下，「因此，我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不但要分散艦隊，而且還要主動出擊。」
這下，郝東覺都有點吃驚了，他就算膽子夠大的，可嚴宇龍的膽量比他還要大，竟然想到主動出擊。談仁皓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而是等著嚴宇龍繼續說下去。
「我仔細的分析過上次在巴哈馬群島的作戰行動，實際上斯普魯恩斯的整個作戰思維都是混亂的，如果我們當時能夠更積極主動一點的話，也許早就擊敗了大西洋艦隊。當然，也有可能而因此遭受慘敗。」嚴宇龍這番話並沒有針對談仁皓的意思，只是說得仍然直接了一點。「如果是在一兩年前，也許斯普魯恩斯對我們的威脅很大，可是今時今日的美國海軍已經大不如前了，特別是其官兵的素質，就算有著不少的主力戰艦，可也只是一支虛有其表的艦隊，其實際戰鬥力也許比我們想像的都要低得多。斯普魯恩斯不可能不知道艦隊的具體情況，而這就是他在指揮艦隊作戰時出現混亂的主要原因。如果這種情況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變，那麼，他會主動找我們決戰嗎？就算有上級施加壓力，我想，他也會採取極為謹慎的行動，盡量避免與我們硬碰硬的決戰，那麼，我們能夠保證在登陸作戰之前殲滅大西洋艦隊嗎？」
「因此，你覺得我們應該主動出擊？」常薦新的驚訝不亞於郝東覺。
「對，既然我們有絕對的實力來幹掉大西洋艦隊，那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呢？」
「可問題是，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支援陸戰隊登陸古巴，而且斯普魯恩斯有可能預料到我們會主動出擊，那麼，我們還有把握擊敗他嗎？」郝東覺也提了一個問題出來。
「這正是我們主動出擊的一個重要理由。」嚴宇龍已經考慮了很久，「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支援陸戰隊登陸古巴，而且美軍肯定知道我們即將攻打古巴，同時會出動主力艦隊去掩護陸戰隊，因此，斯普魯恩斯很有可能認為我們將繼續在古巴附近海域活動，從而不會料到我們將主動出擊。另外，陸戰隊將得到兩支支援艦隊，外加部署在牙買加的戰術航空兵，以及部署在中美洲大陸上的戰略轟炸機部隊的直接支援，這麼多的支援力量中，我們的作用並不是很明顯，特別是在我們已經摧毀了美軍的前線機場之後，支援艦隊就足以支持陸戰隊登陸了。那麼，我們還有必要留下來嗎？結合這兩點，我們只需要留一支主力艦隊繼續在古巴附近海域活動，並且不定期的轟炸古巴的軍事目標，而另外一支主力艦隊完全可以機動到伏擊大西洋艦隊的位置，隨後兩支主力艦隊夾擊大西洋艦隊，讓斯普魯恩斯根本就無法應付我們的打擊，甚至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一口氣說完後，嚴宇龍也放鬆了下來，而其他三人都沒有急著開口，說實話，嚴宇龍這個計劃確實是夠大膽的。
談仁皓仍然顯得很平靜，只是他很清楚，嚴宇龍這個冒險計劃只會有兩個結果。好的結果是一舉幹掉大西洋艦隊，從此沒有後顧之憂。而壞的結果是，聯合艦隊在分兵後被各個擊破，從而喪失制海權。雖然壞的結果出現的概率要小得多，甚至是很渺茫的，但並不是說沒有一點可能。
如果是兩年前，談仁皓會提出同樣的作戰方案，可是現在，談仁皓卻不得不仔細考慮嚴宇龍這個建議的危險性，以及總體價值了。說白了，此時的任何冒險都有可能帶來慘痛的失敗，而為了奪取最後的勝利，只要能夠穩重就沒有必要冒險。那麼，值得再次冒險嗎？或者說，值得為了對付大西洋艦隊而再次冒險嗎？
同時，常薦新與郝東覺都在考慮這個問題。冒險的代價是高昂的，可獲得的回報也是巨大的。這是一個很難決策的問題，卻不得不立即做出決定。就連以往經常主張冒險的郝東覺都有點猶豫，可以說，嚴宇龍的建議太極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