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海上霸主 第四十節 鞭長莫及 文 / 閃爍
第四十節鞭長莫及
收到了偵察機的報告後，郝東覺以最快的速度從航空作戰中心趕到了司令艙，這也是郝東覺的一個指揮特點，一般的情況下，他會在航空作戰中心，而不是如同其他的司令官那樣在司令艙指揮戰鬥。
「44號偵察機已經發回了第二份報告，確認是美軍的航母特混艦隊，另外，他們才擺脫了美軍戰鬥機的追擊，現在正在返回艦隊。」航空參謀一邊說著，一邊在海圖上標出了44號偵察機的飛行線路，以及報告的美軍艦隊的位置。「另外，我才命令附近的兩架偵察機靠上去，弄清楚美艦隊的具體情況，轟炸機部隊的動員命令也才下達。」
郝東覺微微點了點頭，可是當他看到海圖上標出的位置時，卻有點惱火了。44號偵察機幾乎是在最大巡邏半徑上，也就是在距離第八特混艦隊450海里的距離上發現了美艦隊的。而第八特混艦隊在最東面，那麼美艦隊距離最西面的第四特混艦隊足足有520海里，距離中間的第二特混艦隊也有470海里左右。這完全超過了艦載轟炸機與戰鬥機的作戰半徑。
「有沒有報告美艦隊的航向？」
「接觸時的航向大概是170度，不過在其他的偵察機發回報告之前，無法準確判斷美艦隊的航向，更無法判斷有沒有轉向。」
「報告！」
郝東覺與航空參謀同時抬起了頭來。
「43號偵察機發回報告，確認是美軍航母特混艦隊，其航向為150度，並且還在繼續轉向，現在43號偵察機已經返回，並且正在設法靠近一點，繼續跟蹤美艦隊。」
郝東覺微微皺了下眉毛，航空參謀則在海圖上標出了43號偵察機的航線。實際上，43號偵察機就在44號偵察機的北面，是在接到了命令之後轉向飛往美軍艦隊的。而43號偵察機是在返回了與艦隊的通信距離之後，再飛回去繼續跟蹤美艦隊的。
不多時，第45號偵察機也發回了報告，這架偵察機也確認了發現的是美軍航母特混艦隊，而且其航向已經轉到了120度，還在繼續轉向。與43號偵察機一樣，45號偵察機在發回報告之後也返回繼續跟蹤美艦隊去了。
「美艦隊肯定準備脫離接觸，避免遭到我們的打擊。如果我們立即派出轟炸機群的話，還有機會將其攔截下來，如果在我們的偵察機都被驅逐之後，恐怕就很難找到美艦隊了。」見到郝東覺遲遲不肯做出決定，航空參謀急了起來。「將軍，現在還不太晚，最多讓我們的轟炸機在返航的時候……」
郝東覺壓了壓手，沒有讓航空參謀繼續說下去，他此時不是在猶豫要不要派出轟炸機，而是在考慮，發現的到底是一支美軍的特混艦隊，還是兩支美軍的特混艦隊。三架偵察機發回的美艦隊位置信息並不一樣，美艦隊正在轉向，三架偵察機到達的時間不一樣，另外一支特混艦隊的規模很大，也許每架偵察機都只發現了一支航母戰鬥群，才會導致位置信息不一樣。可問題是，並不能以此判斷是一支航母特混艦隊，還是被發現的航母分別屬於兩支航母特混艦隊。如果只是一支航母特混艦隊的話，那麼另外一支航母特混艦隊又在哪呢？而且這個差距，將直接決定需要出動的轟炸機數量。
「聯繫鄭冠華，讓他立即安排轟炸機起飛。」郝東覺只遲疑了半分鐘，「另外，在派出轟炸機之後，第八艦隊全速向東航行，盡量爭取收回返航的轟炸機，我們將提供防空戰鬥機掩護第八特混艦隊，告訴鄭冠華，不要畏首畏尾，如果有兩支航母特混艦隊，就一定要將其攔截下來，如果只是一支航母特混艦隊，以第八特混艦隊的實力，不需要我們出手，他就能夠解決掉敵人了。」
「那我們的轟炸機……」
「先等等，也許還有變化！」郝東覺把通信參謀叫了過來，「去發電報吧，另外通知其他特混艦隊，做好轉向的準備工作，先暫時不要向東航行。」
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第八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在八點過十分陸續升空，到八點三十分，第一批轟炸機全部起飛之後，第八特混艦隊轉為向東航行，並且準備讓第二批轟炸機起飛。而這時候，郝東覺也讓參謀給談仁皓髮出了與大西洋艦隊遭遇的電報。
談仁皓是在八點四十分的時候拿到電報的，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郝東覺有沒有把所有的轟炸機派出去，所以他立即讓參謀發了回電，詢問郝東覺的戰術安排。在收到了郝東覺的第二封電報，得知郝東覺只安排了第八特混艦隊的轟炸機起飛之後，談仁皓這才鬆了口氣。
與郝東覺一樣，在得知與大西洋艦隊遭遇的消息之後，談仁皓首先考慮到的是美軍的兩支特混艦隊是不是在一起活動，如果是，那自然最好，第八特混艦隊的轟炸機也許無法擊沉兩支特混艦隊裡的所有航母，但是卻能夠拖住美艦隊逃跑的速度，為後面的特混艦隊爭取到追上去的時間。如果只有一支特混艦隊，那麼第八特混艦隊連續派出去的兩波轟炸機就足以幹掉三艘航母了，接下來的重要工作就是找到另外一支特混艦隊，同時避免遭到美軍的暗算。從郝東覺的安排來看，他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讓另外幾支特混艦隊急著參加戰鬥。
「我覺得這不大可能是撕破臉額上設下的陷阱，不過，郝東覺將軍已經有所防範，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之前他還在擔心郝東覺過於魯莽，一口氣把所有的力量都派了出去，而現在看來，郝東覺遠比他想像的要細膩，要鎮定得多，而且遠沒有他平時所表現得那麼激動，至少在指揮作戰方面，郝東覺還是比較冷靜的。
「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美艦隊的航向是170度。」嚴宇龍在海圖上標出了美艦隊的航行線路。「也就是說，是在朝著南面而去，而不是朝著第三艦隊而去。如果斯普魯恩斯已經發現了第三艦隊的話，那他的特混艦隊要麼就向東拉開距離，要麼就向西逼近第三艦隊，而不會在這個要遠不遠，要近不近的距離上航行，而且美軍的艦載偵察機是不可能發現400多海裡外的第三艦隊的。」
「你的意思是，斯普魯恩斯還在前往伏擊我們的海域？」談仁皓走了過去。
「很有這個可能，如果我是斯普魯恩斯，我會讓艦隊從莫納海峽進入加勒比海，繞到我們的後面去，而我們幾乎沒有往南面派遣偵察機！」嚴宇龍在海圖上標出了兩條航線，「或者是通過阿內加達海峽進入加勒比海，雖然這需要多花近一天的時間，可是相對安全。設想一下，如果我們今天仍然沒有找到大西洋艦隊的話，那我們會做出什麼樣的判斷？」
「判斷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們今天仍然沒有收穫，就必須得降低偵察機的出動率，讓飛行員得到休息的機會。」
「那麼，斯普魯恩斯會不會考慮到這一點呢？趁我們的偵察力量降低的時候，進入加勒比海，出現在我們的後方。到時候，我們恐怕還在猜測大西洋艦隊是否正在返回諾福克，而且根本就不會意識到危險是從加勒比海方向而來的。」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嚴宇龍的分析是有道理的，而且到了明天與後天，只要陸戰隊在地面上取得了重大勝利，他肯定會懷疑斯普魯恩斯已經返回了諾福克，到時候，他肯定會放鬆警惕，而這就是斯普魯恩斯發動偷襲的最好時機。
「那麼，我認為，美軍的兩支特混艦隊肯定在一起活動，斯普魯恩斯沒有任何理由在隱蔽進入戰區的時候分散艦隊，這不但會導致艦隊實力減弱，而且還會增加暴露的機會，這是完全不合理的安排。」
「這個可能性很大，只是現在還無法確定，更重要的是，」談仁皓歎了口氣，「距離太遠了，第八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在完成了攻擊之後不一定能夠返回航母，更別說其他的幾支特混艦隊了。現在只能指望第八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能夠及時的追上美軍艦隊，然後炸傷幾艘航母，讓其他的特混艦隊能夠趕在下午發動一次補充轟炸。」
嚴宇龍也暗歎了口氣，實際情況不是通過分析與猜測就能夠改變的，而現在他也只能指望鄭冠華手下的那些轟炸機的動作夠快，而且飛行員能夠掌握好分寸。
實際情況遠沒有想像的這麼理想。就在郝東覺給談仁皓髮來第二封電報的時候，監視美艦隊活動的43號與45號偵察機也遭到了美軍戰鬥機的攻擊，兩架偵察機被迫離開了美艦隊。接著，另外幾架趕過去的「偵察鷹」都遭到了攔截。沒有一架能夠靠近美艦隊。也就是說，在八點四十分左右，偵察機就沒有辦法繼續監視美艦隊的活動了。
此時，第八特混艦隊的轟炸機群剛剛出發，因為作戰半徑有450海里，而且是追擊敵艦隊，真正的飛行距離還要遠幾十海里。這已經超過了「獵鷹」的攻擊半徑，飛行員只能夠以240節，也就是最省油的速度飛行。這樣一來，轟炸機群至少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夠追上美艦隊。可問題是，兩個小時之內，美艦隊可以航行60海里，如果中途轉向的話，就完全脫離了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了。
郝東覺當時不得不設法與更多的偵察機進行聯繫，甚至命令遭到攻擊的偵察機飛回去，結果導致5架「偵察鷹」與艦隊失去了聯繫。另外，這批在五點多鐘起飛的偵察機最遲都要在九點之前返航，不然就沒有足夠的燃料返回艦隊了。而且在其他方向上的偵察機飛過去的話，也需要不少的時間。再三衡量之後，郝東覺在九點鐘招回了偵察機，沒有讓更多的偵察機去送死。
接下來的一個多消息，郝東覺一直密切的關注著轟炸機群的行動。「獵鷹」上的電台的作用距離更短，在距離艦隊350海里之外就難以與艦隊進行聯繫。也就是說，轟炸機群能否追上美艦隊，只有前方的飛行員知道，後面的指揮官根本就不清楚。
到了十點半左右，也就是在轟炸機群出發100分鐘的時候，郝東覺有點忍耐不住了。很明顯，斯普魯恩斯在逃命，如果這次放過了他的話，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幹掉大西洋艦隊了。當時郝東覺很想命令轟炸機群不惜一切代價追擊美艦隊，可是此時轟炸機群已經離開了與艦隊的有效通信距離，根本就無法與其進行聯繫。
又過了半個小時，十一點，郝東覺收到了鄭冠華發來的電報，轟炸機群沒有找到美艦隊，不過正在擴大搜索範圍。反回電報的是一架丟掉了炸彈，向西飛了上百海里的「獵鷹」。大概是轟炸機群的指揮官也很焦急，所以才專門安排了一架轟炸機提前返航，向艦隊報告情況吧。
第八艦隊仍然在向東全速航行，到了十一點半，也就是轟炸機群差不多已經完成了搜索，而且在拋下炸彈後幾乎都難以返回艦隊的時候，鄭冠華發來了新的電報，轟炸機群沒有找到美軍艦隊，並且已經丟掉了彈藥，正在返回第八特混艦隊。也就是說，追擊美艦隊的行動已經失敗了。
「不可能，他媽的，這絕不可能！」郝東覺拿著電報的手在發抖，參謀軍官們都躲到了一邊去，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司令官這麼憤怒呢。
「將軍，第八特混艦隊詢問他們是不是繼續向東追擊？」
郝東覺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讓鄭冠華在收回了轟炸機之後轉向吧，另外，聯繫其他特混艦隊，為第八特混艦隊安排一個中隊的防空戰鬥機，直到離開交戰海域為止。」
郝東覺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大西洋艦隊肯定在中途轉向，而且是全速撤退，在速度相當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追上大西洋艦隊的，反而會使艦隊陷入到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