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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六章 每個人都有往事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第十六章每個人都有往事

    其實他們又哪裡知道,無論誰多麼強悍的人,或者多麼兇惡的人,真正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都會是這副模樣,患得患失,不上不下,不知道作何反應。唐韋德見盡無數美女,第一次有砰然心動的感覺,而他竟然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

    唐韋德一路把路陽三人送至路口,才依依不捨地揮手,路陽看著他的神情,心中有些瞭然。她沉思了一會,問可人:「可人,若是讓你接近這個唐韋德,你願意麼?」

    可人面無表情地說:「您是大人,您讓我做的事情奴婢都會去,不問願意不願意。」

    「可本官要的,就是你的意願。你願意就去,不願意可以不去。」路陽靜靜地說道,「只因你不去,本宮還有別的法子,你若是去,那這個法子定然是最好的。」

    可人有些感動,一直以來,她是奴才,只有聽命的份,沒有人問過她的意願,而別人也不需要尊重她的意願,因為,她只是個奴才。

    「大人若是認為這個是最好的法子,可人自然願意。」她的聲音帶了點感情,不再是乾巴巴的了。

    小蝸牛不解地問道:「大人想幹什麼?為何要進鹽幫?為何要接近這兩幫的人?我們不是抓貪官麼?」

    路陽笑道:「擒賊先擒王,這魯東省的貪污如此嚴重,是因為親總督秦大鬍子勢力大,氣焰囂張。只要拿下了這秦大鬍子,其餘的事情就好辦了。而鹽幫漕幫,便是本官對付親總督的法寶。本官要他一頭栽進陰溝裡,再也無法翻身。」

    淡淡的語氣,不像是敘說一件重大事情,反倒是吃飯喝茶般的家常話題,可聽的人,不禁有些驚駭,只因她一字一句,無不透露出殺機。

    薛明與南山遠遠跟隨,聽聞她的話都愣住了,薛明問道:「難道說,他真的敢動秦大鬍子?這個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都說皇上派他來,是用心良苦的,他算是個官場新人,初生之犢不畏虎,勇字掛胸口,再加上這些年在宮中浸『淫』到的縝密心思,反而容易打到老虎。」南山歎息道。

    「希望我們沒有跟錯主子。」薛明若有所思地道。

    南山篤定地說:「我們的主子一直都是皇上,不會變的。」他們和寒歌有什麼故事,路陽不得知,只是聽他們這樣說,路陽可以肯定,他們之間想必有一番外人不不知道的故事。

    而南山和薛明還以為自己說得有多麼神秘,誰料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路陽的耳朵裡,她微微一笑,這樣的日子,可總算比宮中沉悶乏味的生活要好多了。讓她看到以前的自己,警惡懲奸,是她在學堂的理想,一直沒有變,自身的際遇讓她沉鬱了好些年,也許如今也該重新奮起,執起被丟棄的理想,無論哪個國度哪個時空,相信都一樣。

    「大人,您笑什麼?」小蝸牛見路陽唇邊勾起一抹弧度,不由得失了心神,「大人,您笑起來真好看。您要不是就好了。」

    「不是太監?」路陽越發好笑了,「做太監有什麼不好?無根之人,無慾無求。」

    可人問道:「大人為何會選擇做太監?」

    「選擇?這個詞語不好,這世間許多事情是不能選擇的,你為何選擇做宮女?為何選擇跟我出宮?或者再久一點之前,你為何選擇投胎做人?」路陽笑著說,「這原本就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

    可人點點頭,神情有些憂鬱,「是啊,這世界怎麼這麼多事情我們不能選擇呢?」

    「可人姐,你還在想以前的事情嗎?不要想了,免得傷神。」小蝸牛知道她的過去,加上和她相處了幾年,知道她心裡的鬱結,便出言安慰。

    路陽知道她們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也尊重她們,不去追問,當一個人想傾訴的時候,她總會說出來。

    廬白衙這一次可真是急了,欽差大人好幾天沒有到,派出去打探的人久久未有消息傳過來,這一次來的人,是皇后那邊的人,不能不著急啊。加上秦總督的女兒被人毀容,鬧得滿城風雨,之前他精心設計的局全部被破壞了。這秦總督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他手上有兵,連皇上都要忌憚他幾分,平日宛貴妃總是訓示,讓底下的人聽總督大人的話,以他馬首是瞻。其實貴宛妃要利用他的勢力來對付皇后那邊的人,所以很多時候不能不給他面子,甚至他親自面見宛貴妃,也都不必行跪拜之禮。以宛貴妃如此囂張跋扈的人也能容忍他,可想而知,他的勢力有多大。

    其實皇帝做怕的就是這些封疆大吏,有功績在身,手中握著兵權,功高震主,囂張跋扈,甚至暗藏異心。

    這個秦總督一直是寒歌的心腹大患,一天不除,他便一天沒有安穩覺可睡。路陽也知道他心中一直容不下這個人,所以這一次,她才絲毫沒有退卻,便為他打老虎。

    有時候她也會問自己,為何還不離開,明知道和他不可能,甚至不會告訴他,她心中的想法,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呢?她無法回答自己,因為在她心中覺得,一直的漂浮和居無定所已經太累了,她想暫時休息,而適當的時機和適當的地方讓她停留了下來而已。她不想找任何答案。

    一個太監,守在他身邊兩年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傻,可女人一輩子,總會傻一次。寒歌很精明,但是對女人的心思,他不會洞察,因為他的心思,壓根不在女人身上,國事已經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所以他一天到晚都是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笑容從來不會在他臉上出現,即便多麼歡喜,也不過是唇邊勾起一抹弧線,僅此而已。

    路陽腦海中忽然想起那客棧中見到的男子,那般陰冷,那般凝寒,看著她的目光,如此冷酷,他到底是什麼人?不管是什麼人,只怕也是一個可憐的人,長生,未必就是幸福,當看見繁華落盡,人潮盡散,自己卻像個妖怪一樣,滯留在人間,這樣才長生,是一種孤獨,一種寂寞,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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