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落塵篇 第六章 舒雅之慈愛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第六章舒雅之慈愛
早有太監看見寒歌進來了,先上前行禮,然後再通報:「皇上駕到!」
宮內一陣混亂,容華宮伺候的太監宮女紛紛出來跪地行禮。
「誰是容華宮主事啊?」素年沉著一張臉問道。
一位三十多歲的太監上前道:「回皇上的話,回總管的話,奴才張圖是容華宮的主事。」
「命人扶著這位宮婢,你這個主事是怎麼做事的?人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准假去休息著,容華宮是否缺人手?」素年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著薄怒,他管治之下,絕對不容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張圖連忙磕頭請罪,身後有兩名宮女爬起來扶著那昏沉的如月,還不忘福福身子才扶下去。
「怎麼回事?」舒雅聽到動靜,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寒歌便連忙上前行禮:「拜見萬歲爺!」寒歌微微點頭:「不必多禮。」舒雅看著那兩名宮女喊住了問:「她怎麼了?」
「回大小姐,如月病了。」那名宮婢回答說。
「扶過來我瞧瞧。」舒雅道,『皇上請進去坐吧。正好,大王爺和宛貴妃也在。」
「哦?皇兄也在啊!」寒歌沒想到今日會碰到這麼多人,正好今日他心情好,多些人在也好說說話,許久沒這麼輕鬆地敘過話了。
「正是!」
一行人便擁簇著寒歌進去了。寒越正坐在內殿喝茶,也聽到外間的動靜了,卻以為是奴才們在爭吵,卻料不到皇上來了。
寒越站起來,有些驚訝地道:「皇上,你來了?」
「皇兄也在啊!」寒歌並不問寒越在此出現的原因,只一味淡笑著。
「是啊,來,嘗試一下這香茗。」寒越的神情本來陰鬱,可如今見到寒歌來了,忽然便開朗了起來。
「咦?不是說宛貴妃也在嗎?怎麼不見人啊?」寒歌坐在下來,便有人上前伺候著。
小菲連忙回答說:「在寢殿裡躺著呢,被人打得腰都折斷了,皇上,您要為娘娘做主啊!」
寒歌一愣,笑容漸漸收斂,「怎麼回事啊?」
「還不是和貴妃,她不許貴妃娘娘進容華宮,娘娘和她在殿外吵了兩句,她竟然動手打人,還把娘娘推倒在地上,娘娘可是沒有武功底子的啊,這麼被她一推,傷了後背。」小菲委屈地說。
舒雅在榻上為如月瞧病,聽聞小菲的話不由得看了小菲一眼,微微蹙眉,但卻什麼都不說,為如月施針之後救醒了她後問:「你發高熱,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如月神智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看舒雅,雙眼迷茫,似乎不知道眼前發生什麼事,聽到問話,便下意識地說:「腳疼得厲害!」
舒雅一驚,連忙蹲***子卻脫她的鞋子,那本來在告狀的小菲見狀,立刻衝過來道:「讓奴婢來!」
舒雅淡淡一笑,「誰來都一樣。」小菲固執地說:「不一樣。」
脫了如月的鞋襪,兩人都不由得一驚,因著有外人在,所以幾名宮女推來屏風遮擋住。
「怎麼回事啊?」舒雅問道,「燙的?水泡都爆了,難怪你會發高熱,發炎了。」
如月這才驚醒過來,連忙掙扎著坐好,「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大小姐恕罪!」
「你病了,何罪之有?」舒雅溫柔地拍拍她的手,「別動,我為你療傷。」
如月屏住呼吸不敢動,任憑舒雅塗抹一些冰涼清冷的東西在她雙腳上。那雙原本青蔥白嫩的雙足,如今被燙水泡得脫皮了,如月若是立刻把鞋襪脫掉,塗抹燙傷膏也頂多是痛一陣子,但是她走不開,那高溫停留在鞋子一時半會散不去,也因此燙傷加重,而且還一直行走磨損了水泡,以致短時間內發炎發紅,加上脫了外衣受了害,寒感入體,一冷一熱便發起高燒來了。
舒雅上完藥,便聽到壓抑的抽搭聲傳來,舒雅抬頭柔聲問道:「怎麼?很疼嗎?」
「不疼,不疼!」如月哽咽地說,癡迷地看著舒雅,「大小姐,您真的很像我娘!」
「胡說,小姐這麼年輕漂亮,怎麼像你娘了?」小菲笑道。
如月連忙辯解,「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奴婢的意思」
「得了,不用解釋,我知道就行。小菲,我開藥方你去抓幾劑藥命人煎好送給如月,她的傷沒這麼快好的,等她沒事了,把她調至我身邊,你帶著她吧。」舒雅吩咐道。
「是,小姐!」小菲應道。
如月掩嘴,不敢相信,眾所周知,跟著顧大小姐和跟著和貴妃那可是一個天庭一個地獄啊。大小姐性情溫婉,待人和善,誰都想跟著她。想起跟著和貴妃這些日子,如月真不敢相信這麼大的好運竟然落到她身上。
「愣什麼啊,還不謝謝小姐?」小菲道。
「是,是。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如月哭了出來,她並不知道外間有誰,覺得感激和開心便哭了出來,心中柔弱的地方一瀉千里,入宮這麼久,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快別哭,皇上在外面呢!」小菲連忙道。
如月嚇得頓時停止了哭泣,驚駭地摀住嘴巴。舒雅微笑道:「小菲,扶她下去休息著,我跟皇上王爺說幾句話。」
「是!」小菲攙扶著如月起身出去了。
舒雅在洗面架的盤子裡洗洗手,然後用抹布擦乾走出去,卻不料只見寒越一人在這裡,寒歌卻不見了蹤影。舒雅驚訝地問:「皇上呢?」
「他去看宛貴妃了!」寒歌之前聽小菲說宛貴妃叫人打了,正在裡面療傷,便命宮女帶進去瞧個究竟。
宛貴妃躺在舒雅的床上,因著腰受傷了,一時半刻不能移動,所以便要在舒雅這裡暫住幾日。
一見寒歌進去,楊嬤嬤和小紅小青連忙跪地請安,三人的眼都是紅的,可見哭過一場。
「怎麼回事?貴妃怎麼樣了?」寒歌坐在床邊,蹙眉問道。
宛貴妃的臉色倒是平靜的,雙眼也澄清,若不是那臉上指印太過明顯,寒歌會以為沒事發生。
她道:「沒事,一不小心摔倒了。讓皇上費心了。」
寒歌見她的神情,心中便明白了一大半。只是想必是因為知道他最近煩事困擾,不忍告訴他罷了。寒歌忽然想起,路陽即便走了,留給他的也是一腔他無法報答的恩情。
若是往日,此女只懂得爭寵,每日興風作浪,可如今卻懂得隱藏自己的委屈,瞧她一臉的指印還要微笑著說沒事,她是為他為大局著想起來。他知道路陽素來和舒雅和宛貴妃親密,想來是路陽感化了他。
她的一番好意,他又如何能辜負,便柔聲道:「還疼嗎?」
「不疼!」宛貴妃有些受寵若驚,眼裡濕潤。
這些都是路陽的至交好友,他自該是對她們好些的,便對楊嬤嬤道:「好生伺候娘娘,娘娘有什麼不適,立刻來告知朕。」
「是!」楊嬤嬤哽咽道。
「你就留在這裡,有顧大小姐照顧著,沒事的!」寒歌柔聲道,「朕明日再來!」
「恭送皇上!」宛貴妃眸子盈淚,卻依舊淺笑著道。
寒歌拍拍她的手,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