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落塵篇 第七十一章 寒歌的記憶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第七十一章寒歌的記憶
可人大仇得報,回首看唐韋德為她所付出的一切,心中感動又心痛,原來當一個人的心中被仇恨充斥的時候,雙眼連帶心眼都是被蒙蔽的。這一次若不是路陽來得及時,她這一輩子就這樣錯失了他,即便大仇得報,失去他後她還有活著的理由嗎?
她哀哀地問路陽:「他會沒事的,是嗎?」
路陽本來想罵她一頓,但見她此刻傷心的模樣,也知道這段仇恨在她心中交織了許久,每等一日,便如同把心放在火上煎一般的痛苦,她歎息道:「沒事,他會好起來的。」
可人道:「對不起,我不聽大人的話,差點釀成大禍。」
路陽擁著她拍拍她的後背,「沒事,現在沒事了。這一次也算是因禍得福,讓你看清身邊的男人是如何的在乎你。好好地珍惜他吧,他值得你用真的心相待。」
可人癡癡地看著一臉蒼白雙眼緊閉的唐韋德,重重地點點頭:「我知道!」
原來,上天並沒有遺忘她,給她送了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從今後,她可人的生命不再是為了仇恨而活,她要為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去活。
班師回朝,楚鈞天和寒越受到了百姓的夾道歡迎。當然,這位靖國公主的威名也四海遠名揚了。
至於慶功宴,封賞朝這些事情是少不了的。只是這些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也不必囉嗦提起。如今倒要好好交代一下後宮裡的一些主子們。
楊妃被打入後宮,寒歌沒有殺她。事到如今,他已經是大贏家,不必再殺一個弱女子來彰顯他的威儀。至於舒貴妃,由於在戰爭打響之前,向寒歌告密說楊妃和燕王私通一事,及時脫身,不止沒有受到牽連,還在寒歌面前加了分,所以她這位舒貴妃的分位前多了一個皇字,舒皇貴妃。換言之,她如今已經是後宮最大的主子了,甚至把宛貴妃也壓在了腳底下。
宛貴妃如今已經看淡了這些事情,自然也不會不高興。當然,更不會覺得高興。一個如此有心計的女人上了位,她的日子也一定不會舒坦。不過因為有舒雅在,她也不似往日這般執著,只淡淡地對楊嬤嬤說了一句:「飛上枝頭的鳳凰,看她能耐得住什麼風霜!」
楊嬤嬤則勸慰道:「娘娘不必在意,在皇上心中,自然是知道娘娘的好。」
宛貴妃搖搖頭,「不重要了,本宮這些年看慣了宮裡的這些情情愛愛,眼看皇上和路陽愛得如此痛苦,本宮還哪裡敢言情之一字?這楊妃不見得愛燕王,但是為了權欲,她甘願用一妃的身份伺候那老匹夫,男女之間,也不是本宮之前所看如此簡單。」
楊嬤嬤歎息道:「人各有命,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一切惡果,源自一個錯因。」
宛貴妃眸光悠遠,「只是路陽這一次要是離開,怕是不會回來這裡了吧?」此言一出,她又苦笑了一下,「想當初,本宮與她勢不兩立,如今卻是知己良朋,人生真的很難言說。」
小青在身邊似懂非懂地說:「那照娘娘的意思,那日後娘娘也可能有另一種生活也未可知的。」
宛貴妃笑了,「傻瓜,本宮是宮妃,這一輩子都只能是老死宮中了,還能有什麼另一種的生活?」
小青卻道:「以後的事情,誰也能知道呢?」
宛貴妃雖然笑小青稚氣,然而她的心卻因為小青的話起了一絲波瀾,以後,她的生活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嗎?不會了,她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這麼過的,人始終都會有死去的一日,那一日之後,這個世界和自己便再無關係了,若有下一輩子,那麼才會有屬於她的新生活。要等一輩子啊!
路陽回到京中,首先自然是見過寒歌,如今他們名譽上是兄妹,兩人對望的時候,雖然心有歎息,面容確實十分冷靜的。
「將來,有什麼打算?」寒歌問她,他臉上還留著今日早朝的喜悅,想來是事事喜訊,才讓他如此歡欣的。
路陽道:「找落塵!」
寒歌眼眸一暗:「他還沒有下落嗎?」
路陽搖搖頭,「沒有,但是要找他,也總能找到的。」
寒歌點點頭,凝視著她,許久,他才輕輕地說:「昨夜,朕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夢裡,你是一棵小太陽花」路陽震驚,猛地抬眸看著他。
寒歌苦笑了一下,「你願意聽朕講這一個長長的夢嗎?」
路陽心頭苦澀,是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以前的事情,到底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一個答案,只是,事實到底如何,他們三人都存著一份茫然。
「你說!」路陽道。
寒歌看著她,起身走到她身旁,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眸光深遠,似乎是看她,也似乎不是看她,「第一次見到陽陽,她是這樣抬起臉看朕。那是她第一次開出花朵,殘缺不全,但是她居然霸氣地說要幹一番大事業,說此話的時候,朕便就上空看著她,看著她振臂高呼,不覺得可笑,相反,心裡備受震動。朕知道她和燭龍相識,也知道他們是天命所歸的一對。因為月老和朕是好友,朕曾經聽月老說過燭龍婚配的女子,竟然是一棵得女媧精魂的小太陽花。朕和燭龍也是好友,經常相約喝酒聊天,每每和他談起小太陽花,他皆是一臉的不屑,但是多年的好友,朕還是看穿了他的心,他其實在意她,只是他為人孤傲,自尊自大,不肯承認。」
路陽的心隱隱作痛,是麼?那時候,落塵便已經愛上了她嗎?那時候,他經常欺負她。想起在現代看過一個句子,當我們年輕的時候,我們欺負一個女孩,是因為喜歡她。如今,我們喜歡一個女子,是因為想欺負她。落塵,會是那樣嗎?他雖然是上古之神,可也只是一個孩子心性的孩子王罷了。那個時候,他總是和她作對,總是和她唱反調,她每次對著他都恨得牙癢癢,原來那個時候的他,竟已經對她存了一份愛意麼?
寒歌問她,「你還要朕說下去麼?這個夢境,很真實,真實得讓朕以為確實發生過。」
路陽面容有些蒼白,腦子裡殘存的記憶,時刻都在夢境中出現,我們依稀覺得在哪裡見過,也許就是我們前生的記憶。她不知道寒歌是真的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只是瞧他的神情,他似乎不認為這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