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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到嘴的肥鴨漂走了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第二百二十二章到嘴的肥鴨漂走了

    王路苦笑,什麼叫好像,分明就是嘛,想來江水暴漲也殃及了鴨捨所在的支流,大風大雨,居然把鴨捨給弄塌了,這稻草屋頂體積雖龐大,卻極輕,被江水沖著,隨流直下。

    陳薇突然拉住了王路的胳膊:「快看,那東西頂上有什麼在動。」

    王路也看見了,屋頂上趴著三四隻鴨子

    這幾隻呆頭鴨居然大模大樣蹲在屋頂上,還用扁嘴梳理著羽毛,渾不把撕天扯地的風雨放在眼裡。

    王路石化,不過想來也是,風再大雨再猛,也淹不死這些丫--鴨的。

    陳薇也醒悟過來,扯著王路胳膊的手一緊:「那真是我們的鴨捨完了完了,我們的鴨子啊。」

    王路也心痛,強撐著安慰陳薇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們不是早就預料到會出這事的嘛。放心啦,鴨子又淹不死的,等颱風過了,我們全家出動去找,總能找到流落在外的鴨子的。」

    陳薇哭喪著臉:「100多只鴨子啊,也不知道還能找回幾隻?」

    王路勸道:「看看你,前段時間還煩鴨蛋太多吃不完,還要費勁做鹹蛋皮蛋,現在又嚷嚷著鴨子太少了。」

    陳薇嘟囔道:「你這說的是什麼呆頭話啊,那鴨子雖然多,可我們家裡哪捨得吃,你算算看,到現在全家吃的鴨子兩隻手都數得過來。哪個人不把這些鴨子當個寶。王比安每次跟我去摸蛋,在臭氣熏天的鴨捨裡鑽來鑽去,摸了一手屎也要把所有的蛋找出來,還說以後自己也要養小鴨子。早知道被颱風一場雨沖走,我們還不如多殺幾隻吃哩,好歹落到肚子裡也是塊肉。」

    王路其實也肉痛得很,家裡現在唯一的新鮮肉食就是鴨子。雞和兔至今數量還太少,羊那是不用說,當初為了救王路,把剛出生的小羊殺了,陳薇至今說起來還心頭滴血,更不要說天天帶著羊吃草的王比安了。這次受災,也不知道能找回多少只鴨子,反正短期內,大家又只能吃菜為主了。

    說話間,鴨捨屋頂帶著上面的鴨子們已經消失在黑沉沉的江面上,向下游衝去,也許會越過它山堰,直入奉化江,甚至可能一直飄流入海--那屋頂上的鴨子們,不就像《騎鵝旅行記》裡的家鵝一樣,來上一場奇妙的環球旅行了?

    王路突然抬頭看看天:「雨好像小了。」

    陳薇探手出窗拭了拭,果然雨小多了,連風聲也弱了不少,「颱風登陸了嗎?」

    王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差不多吧,我看這天也快亮了,記得以前颱風都是在夜間登陸的,年年如此,也真是邪門。」

    陳薇翻出一件雨衣遞給王路:「回家吧。」

    王路遲疑了一下:「再等等,等天亮了再說。」

    其實並不需要等到天亮,稍有天光的時候,王路和陳薇看著天上正在漸漸散去的雲團,知道這次颱風已經過境了。

    兩夫妻互相扶持著回到崖山龍王廟,一頭栽倒沒等拉過毯子蓋上就沉沉睡去。

    王路直到日近中午才醒過來,揉著眼睛起床一看,龍王廟裡一個人影都沒有,陳薇、謝玲和王比安都不在。

    王路轉到後山看了看,雞捨、菜田也沒人,扯著嗓子喊了幾聲也沒人應。

    王路轉回廚房,揭開鍋一看,是鹹菜年糕湯,取了個大碗來,呼嚕嚕吃了,酸丟丟的鹹菜湯入肚,精神就是一振。

    王路並沒有急著下山尋人,這三人去哪兒了他基本心裡有數,謝玲肯定去擺弄她的新玩具挖掘船了,陳薇和王比安肯定去找鴨子去了。

    王路在山上也有不少事兒要干,他先來到大殿,細細查了查昨晚雨夜抬進殿內的太陽能板,一塊太陽能板被不知是亂石還是碎瓦打壞了玻璃面,但損壞得並不嚴重,只是玻璃表面上有些裂紋,底下的太陽能晶板並沒有壞。運氣還算不錯,可惜,這就是把太陽能板放在平地上的危險了,如果是架在屋頂上,就很難會被石子等雜物砸到了。

    只是,這樣小的一處破損怎麼就讓臥室內的燈滅了呢,王路又檢查了一遍線路,發現昨夜的停電是場意外,只是臥室外的電線被刮斷了。

    王路抬頭看了看天,雨過天晴,陽光直射,等大家回來,就把太陽能發電系統復原吧,前幾天一直下雨,家裡用電全靠蓄電池撐著,也只敢亮亮燈,蓄電池也該充電了。

    王路又爬上了臥室和廚房的屋頂,找到了被風吹走瓦片的漏水處,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從山下弄幾塊瓦片就能補上。

    王路沒有耽擱,帶了砍柴刀就下了山。

    不說王路忙碌著整修房屋,陳薇和王比安兩人也忙得一身泥。

    王比安貓著腰在一條水渠道裡,踩著沒腳脖子的淤泥緩緩前進,嘴裡還喚著「嘎嘎,嘎嘎」。

    「嘎嘎。」在王比安幾米前,一隻鴨子回應了幾聲,正在泥水裡用扁嘴尋吃的它扭過脖子來,看到有人靠近,又「嘎嘎」叫了幾聲,扭著屁股想逃。

    王比安一個前撲想抓住鴨子,卻撲了個空,只濺起大片水花,泥點都濺到了他的臉上,鴨子撲扇著翅膀「嘎嘎」大叫著沿著水渠亂跑,王比安哪裡肯罷休,拔腿就追,幸好鴨子被追得急了,只能沿著水渠跑,要是竄上水渠,進了田里就更難追了。

    王比安最後是脫下了身上的汗衫才把鴨子罩住。

    王比安裸著上身,捧著汗衫裡的鴨子回到鴨捨舊址時,看到陳薇正一手一隻鴨子往船上放,連忙跑上去報功道:「媽,我又找到了一隻。」

    陳薇接過王比安手裡的鴨子,放到船裡,抖開汗衫一看,又是泥又是水,也穿不得了,幸好太陽當空,也並不冷,也就隨王比安去了。

    王比安數了數船裡擠來擠去的鴨子:「21只,哈,我們居然找回21只鴨子啊。」

    21只,連原來的五分之一都沒有,但這已經是陳薇和王比安辛苦了一個上午的所有收穫了。

    早上一起床,陳薇就帶著王比安划著船趕往鴨捨,江水水位雖然還很高,水流也較急,但遠沒有昨夜的洶湧了,兩人倒也一路平安。

    但鴨捨已經蕩然無存了,上漲的江水已經淹沒了鴨捨的原址,連根稻草、籬笆支條都沒留下。

    事實上,這一片農田因為地勢較低,被江水淹了不少,大片的稻田、菜田都浸在了水裡,陳薇拭了拭水深,居然到了小腿肚。

    如果不盡快把水排出,這片農田就絕收了。

    但陳薇現在顧不上這些,只有等江水退下去了,才能考慮排水的事,自己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找回流落在外的鴨子。

    希望那些呆頭鴨們,在洪水來襲時,還知道逃跑到四周的田野裡。

    事實證明,呆頭鴨們並不呆,陳薇和王比安陸續在周邊找到了失散的鴨子,有的鴨子似乎對陳薇這個不時會來餵飼料的當家主母還有印象,居然主動一扭一扭靠近了過來,但也有些一心追尋自由的鴨子,如王比安遇到的傢伙,覺得外面的廣闊天地比鴨捨要好,死活不肯回家,於是一個追一個逃,鬧得田野裡沸反盈天。

    周邊的田地都已經尋遍了,更多的鴨子估計被水沖到了下游,陳薇倒也不貪心,21只鴨子也不算少了,光生生蛋的話,大家還吃不完呢,就是暫時吃不得鴨肉了,等明年孵出了小鴨子才能重新打牙祭。

    只不過那時候,雞和兔也該大量繁殖了,家裡人有更多的肉食可以吃了。

    陳薇和王比安划著船,把鴨子送往鳴鳳山莊,經過了這次颱風,陳薇可不會再在江邊搭鴨捨了,大不了自己和王比安辛苦點,天天下山來放養鴨子。

    去鳴鳳山莊的路上,陳薇發現,鄞江邊農田被淹的狀況非常嚴重,從岸邊到鳴鳳山莊的這段路上,機耕路上的積水都有10多厘米深,田里的積水就更深了,有的稻田里稻穗只露出了一個頭。

    幸好鳴鳳山莊的地勢較高,建築也比龍王廟還牢固,這次颱風一點損失都沒有,連玻璃都沒碎一塊。鴨子們對新居很滿意,鑽進山莊後的林地就尋吃的去了。

    陳薇盤算著,今後崖山上的雞兔多了,可以在鳴鳳山莊搞個養殖基地,這兒面積開闊,旁邊大片的農田找飼料也方便,很適合雞啊鴨啊兔啊,甚至今後有可能擁有的牛群羊群散養。

    謝玲不知道自己的分基地居然將被陳薇改造成臭氣熏天的養殖場,要不然非跳腳不可。

    謝玲起得比陳薇和王比安要晚,吃了早飯後,也在山上呆不住,跑到晴江岸去練習操縱挖掘臂。但畢竟擔心油箱裡的柴油不夠,稍稍練了下手就罷了,反正用挖掘臂砸喪屍,可要比挖掘石頭泥沙簡單多了。

    等謝玲一路嚷嚷著「姐,中飯燒好了沒有」回到龍王廟時,正碰上王路和陳薇在絮叨著什麼,謝玲耳尖,聽到王路正嘟囔著「倒霉」兩字。

    「哥,又出什麼事了?」謝玲好奇地問。

    王路疲憊地道:「我們設在鄞江鎮上的兩個倉庫都進水了,蓋在屋頂上的塑料布不是被瓦片砸破,就是吹跑了,雨水都灌進屋子裡了。」

    謝玲大吃一驚:「那屋子裡的東西……」話才出口就知道結果了--看王路的臉色就一切了然了。

    王路歎了口氣道:「一些電器、衣物打濕了--不過這沒什麼,電器本來就用不上,衣物嘛洗一洗曬一曬還能用,就是稻穀米面淋濕得很厲害,得找個地方好好曬一曬,也不知道能挽救回來多少。」

    謝玲心一沉,崖山上常用的糧食其實備得並不多,絕大多數糧食都放在山下民居倉庫裡,需要用了,才背兩三袋上來,因為要把所有的糧食運上山貯藏,一沒這個運力,二山上也沒足夠的倉庫。沒想到這次颱風讓大家吃了個大窩脖。

    但謝玲很快釋然了,笑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啊,就算兩個倉庫裡的糧食都完蛋了,我們有了挖掘船,很快就能清理光鎮上的喪屍,到時候能尋到更多的糧食。」

    王路卻依然眉頭緊鎖,旁邊的陳薇咳嗽了一聲:「那個,謝玲啊,可能我們沒法子用挖掘船去殺喪屍了。」

    謝玲一怔,看看陳薇,又看看王路:「你們在說什麼啊?」

    王路象牙痛一樣地道:「你姐上午去鴨捨找鴨子了,來回的路上,她看到因為江水上漲和暴雨的原因,很多農田被淹了。」

    「那又怎麼了?」謝玲摸不著頭腦:「這樣大的颱風,漲點水淹點田很正常啊。」

    王路嘿了一聲:「不把田里的水趕緊排出去,淹沒在水裡稻穀就全爛掉了,絕收啊。我們用挖掘船殺喪屍,是為了有農機收割,如果田里的稻子都爛了,還收割個屁啊。」王路忍不住罵了句粗口,這賊老天簡直是見不得他好過,不斷給他找碴。

    謝玲也傻了眼,半晌才喃喃道:「我們不能等水自己退去嗎?」

    王路搖了搖頭:「個別地段的水也許能自行退去,但鄞江兩岸的地勢你也見過,有堤壩擋著,江水上漲時淹過堤壩的水,想自行退回去基本不太可能。除非,我們用挖掘船把堤壩挖開。」

    謝玲跺腳道:「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把堤壩挖開就是,早一天排干水,也能讓稻田早一點曬太陽,照著陳老伯的話,現在離夏收還有幾天時間,只要日曬充足,不見得會絕收。」

    王路道:「現在還急不得,我們都沒務過農,也不知道從哪裡開挖堤壩更好,萬一挖錯了,反而加重了水災。我等會兒就去找陳老伯,請他看看從哪裡下手的好。」

    謝玲是個急性子,當下道:「我和你一起去。」

    王路遲疑了一下:「謝玲,如果我們用挖掘船挖堤壩排水了,可能就沒有足夠的油去殺喪屍了,這排水的工程量,可不是什麼小活。」

    謝玲也明白過來,為什麼王路這樣左右為難了,千辛萬苦就是想用挖掘船來大殺四方,可兩人冒著生命危險弄到了挖掘船,卻發現老天爺又給他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殺喪屍,稻子就絕收,排水救稻田,就要冒沒有柴油殺喪屍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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