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姐大出馬誰敢不服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周春雨見兩人鬧得不像話,兩手一分,扯開兩人,衝著還跳曹腳想去打錢正昂的沈慕古喝道:「你也給我安份點,今天王哥之所以會受傷,就是因為你那狗屁倒灶的感應能力又失靈了,媽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沈慕古一縮脖子,他心裡還真怕周春雨提這感覺喪屍能力出烏龍的事呢,歸根到底,王路被躲在冰箱裡的喪屍襲擊,自己是最主要的責任人,他起勁兒攻擊錢正昂,未嘗沒有轉移周春雨注意力的打算。
周春雨不耐煩地道:「王哥要不要隔離,我們這兒誰說了都不算,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陳薇姐了,她馬上就到,王哥接下來怎麼辦,我們都得聽她的吩咐。」
這就是周春雨的盤算,王路倒下了,陳薇是他的妻子,她來掌控崖山,名正言順,誰都別不服氣,你們平日裡一口一個「陳姐」,那好,現在就由「大姐大」出馬,我周春雨就服她,你們服不服?
還真別說,周春雨一說由陳薇來做決定,沈慕古和錢正昂都不吵了,錢正昂還嘀咕著:「就讓陳姐做決定好了,陳姐平日裡經常向我學些醫學知識,她肯定知道預防的重要性。」
周春雨一揮手:「錢正昂,你現在也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抓緊時間給王哥止血、拍x光片和ct他媽的,你們光顧著吵吵,眼睛都瞎了不成,沒見王哥一直在流血嗎?」
等錢正昂給王路止了血,拍了x光片、ct後,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謝玲嚷嚷聲遠遠傳來:「周春雨,你怎麼回事,叫我們趕快來醫院,說哥出事了,結果外面的大門都反鎖著害得我們還要爬大門進來。」周春雨一拍腦門,嘿,這一通亂,自己居然忘了開門這檔事了。
周春雨剛要迎出門去門光一聲被推開了,陳薇搶步進來,煞白著臉搶聲道:「王路怎麼樣了?」一眼看到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的王路,一頭撲了上去,連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這一眨眼怎麼就成了這樣子?」說到後來,忍不住流下淚來。
陳薇身後緊跟著謝玲和王比安王比安早跑到了陳薇身邊,伸出手指探了探王路的呼吸,扭頭驚喜地對垂淚的陳薇道:「媽,媽,你別傷心,爸爸還有呼吸呢,你放心,有錢正昂叔叔在還有衛生院這樣多的設施,肯定能治好爸爸。」
謝玲只看了王路一眼,眼就紅了她看到陳薇、王比安擁在王路身邊,自己身份尷尬,不好上前,一把揪住了周春雨的衣領,咬著牙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去殺幾隻白癡喪屍的嗎?哥還帶了全套盔甲下山的,有摩托車頭盔護著,怎麼頭上會受這樣重的傷?」一扭頭:「沈慕古,你的喪屍感應能力呢?怎麼居然會讓喪屍欺近哥的身邊?」再一打量錢正昂,禁不住冷笑起來:「好,好好,去了四個人,你們三個連根汗毛都沒掉,偏偏就哥受了這樣重的傷!你們都是豬啊!」
周春雨等人都低下了頭,謝玲這話隱隱指責幾人有「不臣之心」,這話她說得別人可接不得。
陳薇這時聽了聽王路的心跳,覺得他心臟跳得還是很有力,終於冷靜了下來,聽到謝玲指責周春雨三人,連忙喝止她道:「謝玲,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小周他們把王路救回來已經盡了力了,這種意外誰都不希望發生的。」
她擦了把淚,轉身對周春雨道:「小周,王路現在神志不清·崖山的安危就落在你身上了,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受傷,但想來和鎮子上的喪屍脫不開關係,一定是喪屍又有了新的進化。小周,從現在開始,崖山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確保各處人員的安全,不能再有人被喪屍襲擊了。//**//」
周春雨打電話時,只來得及告訴陳薇王路受了傷,讓她趕緊來衛生院,並沒告訴她具體原因,現在聽得陳薇自行猜到了喪屍有可能出現進化,不禁為她的睿智暗暗點了點頭,道:「陳姐,你放心,我會密切關注鎮上喪屍的動向的,總要保我們崖山、衛生院、鳴鳳山莊三地的平安。」
陳薇點了點頭,轉身對沈慕古道:「小沈,你要發揮自己的喪屍感應能力,好好幫著小周,我們現在人力有限,全靠你的感覺能力佔得先機。」
沈慕古哭喪著臉:「陳姐,對不起,王哥這次受傷就是我沒感應出喪屍才造成的,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沒感應出就在身邊的喪屍來。陳姐你讓我幫周哥,我怕又要出錯。」
陳薇聽著沈慕古自供王路受傷的原因,臉上並沒有出現惱怒之色,只是冷靜地問道:「你的感應能力是完全失效了,還是時靈時不靈?」
沈慕古連忙道:「我還是能感覺到喪屍的,只是有些喪屍我就感覺不到,以前這缺陷只表現在智屍、喪屍狗身上,可現在連一些普通喪屍也感應不到了。」
陳薇鬆了口氣:「只要能感應到就行,我們現在需要注意的是喪屍的大規模行動,單個喪屍感應不到並不是什麼大事。小沈,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不要背包袱,咱們大家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夥伴,只有齊心協力,每個人都貢獻出自己的力量,才能活下去。」
陳薇話說著說著,又帶上了小學女班主任教育調皮學生的腔調,可還別說,雖然這些說教的言辭很老套,但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都冷靜下來,陳薇身為王路的妻子,還能這樣客觀處理事務,三人因為王路受傷而互相埋怨的心理就淡了下來,的確,現在不是追究什麼責任的時候,眼光要往前看,當務之急,一是守住崖山基業,二是全力以赴搶救王路。
細心的陳薇察覺了三人情緒的變化,在心中點了點頭,剛進手術室時她就已經發現了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三人之間的對立情緒,以她多年的教師經驗,立刻知道發了何事,說到底男人和男孩子差不多,闖了禍後,第一件事就是互相埋怨推卸責任,接下來就該窩裡鬥了。
現在的崖山可亂不得,三個男人之中,只有周春雨是鐵心向崖山的,沈慕古用王路的話說就是牆頭草,哪兒風大往哪兒搖,錢正昂是新人,遠沒到歸心的時候,這時候如果三人鬧起來,立馬就是分崩離析的下場。
雖然現在崖山物資充沛,生活可以稱得上富足二字,可要是人心散了這基業再大,也是空中樓閣,說垮就垮。
陳薇快刀斬亂麻三言兩語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不清算」,她根本無意去追究王路受傷的責任,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既不能改變事態的現狀,又無益於事情的解決。
象謝玲這樣,一上來就把三人劈頭蓋臉罵一通,雖然解氣,卻反而在眾人關係之間埋下一根不應有的刺,陳薇雖然知道這是出於謝玲對王路的感情使然,但還是有些埋怨謝玲畢竟年齡小社會經驗不足。
周春雨等三個男人年齡都比謝玲大,社會閱歷也比她豐富,以往對她客氣,那是看在王路的分上,現在王路這只紙老虎倒了,謝玲這隻小狐狸還這樣憑一腔意氣行事真真是糊塗了。
只是,陳薇心中雖然埋怨謝玲行事失當,但未免沒有一絲暗喜,謝玲和崖山眾人關係越是不好,越是突現陳薇自己超然地位。
陳薇轉身錢正昂,深吸一口氣:「錢醫生,王路的傷到底怎麼樣?」
錢正昂早已經取了x光片和ct圖出來,聽到陳薇詢問得客氣,一句「錢醫生」讓他又找回了當年穿著白大褂坐在門診室裡的感覺,他咳嗽了一聲,把x光片把燈光背板上一夾,指點著王路顱骨圖道:「王哥一共有兩處外傷,一個在額頭,一個在後腦,從x光片來看,王哥的後腦外傷口雖然大,但骨頭倒沒骨折的痕跡,看起來又在流血又露出頭骨很可怕,但我只要把外傷縫扎一下,就沒事了。」
錢正昂又取出了ct圖:「現在麻煩的反倒是額頭的傷,外表只是團烏青,可在腦前額葉的位置,卻有一團淤血。瞧,圖中的這團小小的陰影,就是出血點。」
腦內有淤血!
在場的人雖然不是醫生,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謝玲脫口而出道:「這淤血會不會讓哥中風癱瘓?」
錢正昂搖搖頭:「中風雖然也是腦出血造成的,但並不在腦前額葉的位置。」
沈慕古急道:「那這處傷到底會對王哥造成怎樣的影響?會有生命危險嗎?」
這個問題是大家都關注的,幾雙眼睛齊齊盯著錢正昂。
錢正昂有點尷尬,臉上甚至浮起一絲紅潮,他咳嗽了一聲,略有些結巴道:「那個,我是牙醫,對腦內傷不是很瞭解,這淤血嘛對王哥肯定會有影響的,但具體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我並不清楚。但現在看起來,分明是王哥摔倒時,腦前額葉部位有毛細血管破裂了,這才造成淤血,如果情況好妁,人體自然能吸收淤血,但情況不好的話,一旦淤血凝結了,那就」
陳薇強自鎮定,聽著錢正昂一連串廢話,以最大的努力才沒有脫口而出讓他說點正經有用的話沒辦法,他畢竟是牙醫,能說出個頭頭道道來已經算好的了。
陳薇對著錢正昂點了點頭,盡量放緩語氣道:「錢醫生,有什麼辦法能治療王路嗎?」
錢正昂雙肩垮了下來:「如果能做開顱骨手術的話就好了,但是我」
這話又是白說,而且就算錢正昂敢動手,陳薇也不敢放心把王路的腦袋交給他,畢竟,那是大腦,不是牙齒。牙齒拔了,也就流點血,痛一點,吃飯有些隔應,這大腦傷著一點,王路就鐵定嗝屁了。
錢正昂在大家臉上都看到了濃濃的失望之色,沈慕古更是使勁拿眼瞪他,差點就指著他的鼻子罵蒙古大夫了,連忙道:「其實用保守治療法也可以的,用一些化淤血的藥,試試看能不能促進人體自然吸收。」
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啊。
陳薇歎口氣回頭看看王路:「路他,會一直這樣昏迷著嗎?」
錢正昂道:「那倒不會,王哥現在的昏迷是因為撞擊時的腦震盪造成的,腦前額葉的淤血並不會造成長期昏迷·我估計著,明天王哥就能清醒了。當然,剛醒來時腦震盪的後遺症少不了會讓他感到噁心嘔吐,搞不好還會有些意識模糊和失憶等現象,但這些都沒關係,只是讓他情緒不能太激動,情緒波動太大·血壓升高,會加劇毛細血管的破裂,那樣的話這腦內的淤血就會進一步擴大,那就麻煩了。」
陳薇點點頭,錢正昂說得委婉了,何止是麻煩,丟條命都有可能。
她對錢正昂道:「錢醫生,咱們這裡專業醫學知識就你最豐富·該用什麼藥,你到藥房裡去找,儘管用·我就陪在王路身邊,等著他醒來。」
錢正昂答應了一聲,剛要轉身拿手術器械,縫扎王路的後腦外傷,聽得陳薇要陪著王路,頓了一下,期期艾艾道:「陳姐,你要守著王哥,不是不可以,只是王哥他如果能綁一下·就好了。」
陳薇聽得莫名其妙-,混不知錢正昂說的是什麼,旁邊周春雨恨不能給錢正昂一個耳光,這個大傻帽,難道自己此前的話說得還不夠明確綁不綁王路,那是陳薇才有權決定的·周春雨自然會挑個時間委婉地向陳薇挑明,你急吼吼個屁啊。
沈慕古一下子就跳了出來:「陳姐,姓錢的不是個好東西,他居然要把王哥綁起來,還胡說八道什麼王哥感染了生化病毒。」
陳薇驚叫一聲,她可不相信錢正昂會拿這樣嚴重的事來胡說八道,必定事出有因,可王路頭上的傷口她也看過,並沒有喪屍啃咬的痕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薇直視向周春雨,顫抖著聲音道:「小周,你哥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你瞞著我什麼?」
周春雨歎了口氣:「陳姐,我並不是想瞞你,只是一時並沒有確鑿的證據,錢正昂也只是在猜測,王哥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所以我想等會兒」
謝玲聽得周春雨婆婆媽媽半天沒說到正點兒上,急得大叫一聲:「到底出了什麼事?說!」
周春雨苦著臉:「王哥受傷後,曾和喪屍近距離接觸過,雖然當時喪屍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咬他,但我們擔心喪屍的口水或屍液會碰觸到傷口,所以,需要陳姐要做個決定,是不是先把王哥綁起來,以免他萬一變異」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
陳薇的身體搖搖欲墜,這時,只聽得嘩啷啷一片響,只見旁邊的謝玲一個踉蹌,立足不住手撐在旁邊放器械的桌子上,把器械碰得摔了一
王比安搶上前來扶住陳薇,赤紅著眼睛嚷嚷道:「你們胡說,我爸爸不會感染生化病毒的!他,他上次感染了二度生化病毒都活過來了,他有免疫能力的!你們都怪你們,爸爸受了傷你們都沒保護好他!」
周春雨、沈慕古、錢正昂面對著王比安憤怒的眼睛都不敢對視,說起來,王路這次受傷三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王比安看著幾位叔叔,其實自己也知道,爸爸曾經再三說過,傷口直接接觸病毒是最致命的,就算是有免疫能力,也是死定了。
陳薇撐著王比安的肩膀,啞聲道:「王比安,不要說了。」她頓了頓,咬著牙道:「有感染生化病毒的症狀,就要隔離。這是王路當初自己定下的規矩,每一個上崖山的人,都知道這條規矩。這條規矩,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全。
王路既然定下了規矩,自己當然也不能例外,既然現在他昏迷著,小周問我的決定,我的決定就是,綁上!」
聽到陳薇同意將王路綁上,原本最急切的錢正昂反而遲疑了,他再遲鈍也知道,這個命令雖然是陳薇下的,但如果當真由自己來動手,在場的人非把自己恨死不可,別的不說,光謝玲和王比安看著自己的眼睛都是血紅的。
是啊,這一綁,就是無形中判決王路是喪屍了一樣。
陳薇是何等聰明之人,她立刻就看出了錢正昂糾結之處,她擺脫王比安的扶持,走到手術床邊,親自動手,將王路的手給綁了起來,她的手在顫抖,打結時,一時使不上力。
陳薇轉過頭,道:「王比安、謝玲,來綁我一下忙。」
王比安一動不動,謝玲急道:「姐,憑什麼啊,哥身上根本沒喪屍咬的痕跡,就他們幾句話,就得把哥綁起來啊。這算什麼啊,這崖山,是哥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哪裡輪得到他們指手劃腳的。」
陳薇沉聲道:「不要說了,把你哥綁起來的決定是我下的,你不來綁,難道還讓別人把你哥綁起來不成。」
謝玲一愣,是啊,就算要綁王路,那也是自己一家人來綁,還輪不到外人來動手。
除了陳薇、王比安和自己,誰都沒權利動王路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