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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十二章 變天了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周春雨頓住了身影:「這是王路隊長的意思?」

    陳薇點點頭:「這當然是王路的意思。(五月中文5y.)」

    周春雨挑了挑眉毛,應了聲「明白」,揉了揉粘在自己身邊的周子彥的頭:「乖乖和陳薇媽媽在一起啊,放心,爸爸會保護好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出門而去。

    聽著周春雨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陳薇一屁股席地坐了下來,謝玲想上前扶她,卻發現自己也渾身沒了力氣,王比安和陳瓊、周敏從樓上衝了下來,將陳薇和謝玲一一扶起。

    謝玲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姐,求你了,別殺我爸爸。」

    陳薇苦笑:「難道老封一家我就能殺得下手?你放心,這都是王路瞞著我們暗中指揮李詠他們幹的,我和你一樣,完全被蒙在鼓裡。」

    謝玲掙扎起身:「那我這就叫李詠把我爸給放了。」

    「別!」陳薇勸住了謝玲:「李詠他是只智屍,認死理,既然是王路直接當面下的命令,就算是你這個效能辦主任出馬,也說不動他.而且我們也不清楚王路到底下的是什麼命令,如果胡亂下令,反而讓李詠殺了你爸爸怎麼辦?」

    謝玲心頭百轉,知道陳薇分析得有道理,心裡無助,突然捂著臉無聲地抽泣起來。

    旁邊,王比安和陳瓊面面相覷,他們兩個誰也沒想到,這事情緊轉直下,居然變成了如此混亂無頭緒的場面。周敏白著個小臉。她剛才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連王路被陳瓊砸昏都沒察覺,在她看來,崖山剛剛取得了一場堪稱史詩的偉大勝利,自己的老爸所在的強皎也有幸參與這場大戰,並立下了大功,王路隊長威望如日中天。可一眨眼,卻聽到周春雨來報,崖山僅次於王路隊長的實權人物--封海齊、謝亞國叛變。

    陳薇剛想說什麼,一轉眼看到周敏也在。便衝著孩子們揮揮手:「你們都回自己房間去。這幾天,就不用上課了,就在家裡休息著。」

    王比安叫了聲「媽」,陳薇衝著他點了點頭:「王比安。你和陳瓊照顧好周子彥和周敏兩個妹妹。特別是子彥。這幾天別讓她帶著喪屍狗出門亂逛了。」

    王比安應了聲,上前抱起周子彥,和陳瓊、周敏一起上了樓。

    陳薇拉起謝玲的手:「走。咱們回房間說話。」

    陳薇和謝玲回到王路睡得正沉的房間,一關上門,陳薇就對謝玲道:「妹子,你別急,我不會殺你爸爸的,更不會殺老封--我不會殺崖山的任何人。」

    謝玲叫了聲「姐」就哽咽住了。她知道陳薇這是冒著多大的風險才不下令殺人。末世人命如草芥,王路既然已經動了手,封海齊和謝亞國等人就成了王路一家的生死之敵,今日陳薇不殺他們,可沒有人能保證封海齊和謝亞國如果脫了困,得了勢,會不會反過來不殺陳薇和王路。

    陳薇自己也是眼角含淚:「別哭,別哭,咱們兩人現在絕對不能亂,得穩住,一定得穩住!」

    陳薇努力讓自己深呼吸了幾口氣:「我想,封海齊也好,你爸爸謝亞國也罷,現在暫時都沒有危險,王路只是讓李詠把他們抓起來,在沒有進一步命令前,他們就是安全的。李詠不是人類,他不會自行其事,更不會在沒有王路的明確命令前,動手殺人的,這一點你放心。」

    陳薇看向沉睡著的王路道:「麻煩的是王路,我們總不能讓他永遠這樣利用麻醉劑沉睡下去。等他甦醒後,天知道崖山會發生什麼大事。」

    謝玲也無語了,陳瓊那一砸以及自己和陳薇用麻醉劑讓王路沉睡,其實完全都是在情急之下不加思考的應激行動,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完全於事無補--總不成永遠給王路打麻醉劑?

    陳薇道:「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試試看陳瓊說的辦法了,用她的淨化異能,刺激王路記憶中美好的過往,以抵消生化病毒的負面情緒影響。我們需要幾天時間--我不知道多長,也許是兩天三天,也許是一周,甚至更長。謝玲,外面的事情,先由周春雨應付著,如果有什麼大事他決定不了,找上門來的話,你可以全權處理。我和陳瓊從現在起閉門不出,只到……唉,我也不知道直到什麼時候,當王路從這個房間走出來時,但願他還是原來的他。如果王路他恢復了,那你爸爸和封海齊,就真正得救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謝玲擦乾淨眼淚:「我這就叫陳瓊來。」

    片刻後,謝玲把陳瓊帶進了房間,自己又掩門而出,現在房間內的一切,她都幫不上忙了。而且,謝玲不想留在房間內,陳瓊想用王路曾經美好的記憶刺激他,可是,那些記憶,是只屬於陳薇和王路的,並不屬於她--一個小三。

    陳瓊極聰慧,一看室內只剩下媽媽和爸爸,立刻道:「媽媽,我們這就開始嗎?」

    陳薇坐在王路床邊,招手讓陳瓊也坐到自己身邊,握住了她的手:「開始。」

    陳薇看著床上睡得極沉的王路--親愛的,和你回憶些什麼呢?

    回憶,那是當我們白髮蒼蒼時才合適做的事。現在我們年華正茂,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突然間要回憶過往,還真不知從何說起呢。

    陳薇突然含淚輕笑了一下:「老公,王路,你還記得我們結婚時,到海南度蜜月的事嗎?那一天,我們兩個吵了新婚第一架啊。」

    陳瓊正在施展自己的淨化,努力想將陳薇媽媽說的話轉換成景象,輸入王路的腦海,聽到這時。不禁一怔--怎麼回事?自己不是讓媽媽盡量回憶美好的事嗎?怎麼提新婚吵架?這能是什麼好事嗎?

    然而,王路的腦電波突然有所波動,陳瓊敏銳地鋪捉到了這一異常,她大喜--媽媽說的故事,似乎真的有用!

    陳薇不緊不慢地回憶著:「咱們跟的是旅遊團,那天,導遊把我們帶進了黎寨,說是讓我們感受一下少數民族風情--那時我和你都很單純,哪裡知道這種自費的項目全是坑錢的招數,裡面所謂的少民其實都是假扮的演員。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騙你口袋裡的錢。」

    「咱們的旅行車一進門。就有一大幫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姑娘一窩蜂湧上來,七手八腳拖著遊客去參加什麼跳竹槓舞啊,唱山歌啊,體驗民俗婚禮的活動。我和你一眨眼就被拆散了。我被拉著去跳竹槓舞。你卻被幾個黎家女孩子扯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那竹槓舞一點不好玩。就是一排竹槓在地上左右移動,然後讓我在竹槓間亂蹦,我的腳都被夾痛了。等到付了10元錢脫身。我在黎寨怎麼也找不到你的身影。當時人生地不熟的,我差點急得哭出來。結果一回頭,卻看到你笑嘻嘻拿著一隻粉紅色的小布象站在我的身後,臉上還有口紅印子。」

    「你傻笑著告訴我,說被拉去體驗少數民族結婚了,到了一個大竹棚裡後,你和別的幾個男遊客被披紅掛綵打扮成新郎官,和幾個黎家女孩子拜堂成親,然後給了一隻小布象做紀念品。」

    「我一聽就生氣了,你和我結婚蜜月旅行,結果你居然和別的陌生女人去拜堂,還拿了一隻小象來,成心氣我是不是?等我再一問,你因為身上沒零錢,這場鬧劇一樣的婚禮,居然被那些新娘以付茶水紅包的名義半搶半騙走了100元,我頓時火大了。」

    「在黎寨裡,當著那麼多遊客的面,我當時就和你大吵了一頓,罵你沒腦子,罵你欺負我,罵你看上了別的女人--我那時真是好不講理啊。」

    「你一個勁兒討好我,任我怎麼罵也不還嘴,還說花一百元也不算虧,這小布象做得挺可愛的,也值不少錢呢。」

    「我就更加來氣了,說一看到小布象,就想到你和別的女人在那兒拜堂。」

    「當時,你臉漲得通紅,想說什麼辯解,又辯解不了,你突然一揚手,將那隻小布象扔到了海裡,然後兩手一攤,問我這樣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可我更生氣了--因為你扔到海裡的小象可花了一百元啊,這一扔,連個響聲都沒聽到就沒了。」

    「那一架,一直吵到夜裡,當晚,你是睡在地板上過來的,幸虧海南天氣熱,睡地板上也沒關係。」

    「老公,那個時候,咱們真是好傻啊。連怎麼愛對方也不知道,居然用爭吵來顯示自己在乎對方。一直到現在,我還在懊悔,其實那隻小像真的做得挺可愛的,要是留下來就好了。說來說去還是怪你,你一個大男人,賭什麼氣扔東西呢。老公,等你醒了,咱們再去趟海南,到那黎寨轉一轉,這次你要想和那些姑娘拜堂,我絕不攔著,不過,那隻小象可得歸我。」

    陳瓊在與錢正昂喪屍老媽的試驗中,已經極為熟練這種一邊聽第三人述說,一邊將話語轉換成腦海中的場景,再通過腦電波灌輸入喪屍腦海中,她小心翼翼地避免在媽媽陳薇的述說中,帶入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因為,這可不同於影響錢正昂的喪屍老媽,喪屍老媽的記憶是一片空白,陳瓊是通過錢正昂的回憶進行再造,一片白紙上最好繪畫。而爸爸王路,原本就有關於和媽媽陳薇新婚海南遊的記憶,如果自己的腦電波創造的影像與爸爸的記憶並不吻合,那這次淨化極有可能引起爸爸的抗拒。

    陳瓊領悟到,其實媽媽陳薇述說的,並不僅僅是個故事,而是一段情感,一段剛剛結婚的年輕人之間的依然青澀的感情,那是初戀的愛的感覺。

    陳瓊真正想通過異能淨化灌輸入王路腦海的,正是感情,而不是影像……陳瓊的腦電波以肉眼看不到的方式波動著,侵入了王路的腦海。緩緩交織、干擾,這種干擾,逐漸同步、同頻……變化,正在發生……

    「這天,變了。」拉麵店裡,陳唯剛透過窗簾,看著屋外武裝部的隊員們毫不掩飾的警惕的眼光--一批荷槍實彈的隊員團團將拉麵店包圍了起來,而就在剛才,周春雨親自帶隊,不顧陳唯剛、余建文、唐楠杉等戰士們的抗議。將他們的武器全都收繳了。

    --這是周春雨掌管崖山後下令實施的的第一項行動。他知道,崖山目前不能亂,其他部門還好說,就怕陳唯剛這些堡壘的傢伙。藉機生事--只要不是瞎子。看到封海齊和謝亞國等人被抓起來。就知道崖山內部出了大事。

    唐楠杉緊張地道:「陳少校,你認為出了什麼事?王路剛剛領導崖山取得一場大勝,怎麼突然內部如此劍拔弩張?我聽說。連特種作戰處的劉洋都被抓了起來。」

    陳唯剛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王路剛剛下達了針對雅戈爾動物園一處智屍據點的攻擊計劃,並且要求全員出動,按理說,他這個時候不可能對內部進行大清洗……可是,誰知道呢,也許王路認為自己憑借此次大勝已經完全大僅在握,不需要任何虛偽的假面具,所以進行全面的ducai也是有可能的。」

    唐楠杉一挑眉:「該死,王路是要對我們下手嗎?李廣華和余建文可還在醫院裡!現在我們的槍和電台都被收繳了,難道赤手空拳和他們打嗎?」

    陳唯剛正要說什麼,突然看到窗外的大街上,一隊人走過來,他只瞟了一眼,臉色立刻大變:「見鬼!是封海齊!天哪,還有謝亞國!他們都被抓起來了!」

    唐楠杉撲到窗前一看,果然,周春雨親自帶隊,李詠、丁偉、趙科等效能辦工作人員押解著封海齊、謝亞國、關新、劉洋、吳平等一行街頭走過--其實倒是陳唯剛誤會了,周春雨之所以在場,是不放心李詠等人處置封海齊等人,他借口王路隊長讓他全權負責崖山一應事務,非要參與此事。而對李詠來說,只要周春雨不干擾自己,他也任由周春雨行事。

    大街兩側看到這一幕的群眾個個閃到一邊,用複雜的眼光看著這批崖山的叛徒,倒有幾個戴著學習興趣小組徽章的年青人,衝上去對著封海齊等人扔石頭,大嚷著:「封海齊你這個大jiān賊!隱藏在崖山叛徒!你居然敢陰謀反對王路領袖,去死!」

    一顆石頭砸在封海齊的眉角上,一絡鮮血流了下來,糊住了他的眼睛。封海齊面對如雨的石子,並沒有躲閃,昂著頭,大步走著,雖然他的手並沒有如關新、劉洋等人被銬住,可卻並沒有伸手去擦眉角的血。那血一滴滴掉落在他的衣服的領口上,刺目得如同鮮紅的徽章。

    封海齊的平靜的態度似乎刺激到了那些年青人,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學習興趣小組成員撿了根木棍衝上來,企圖毆打這條反崖山反王路的落水狗封海齊。

    突然,一條粗壯的胳膊伸過來,一把奪過了那眼鏡青年手裡的木棍,手一揚就甩了出去:「滾開!」

    攔住眼鏡青年的,正是周春雨,他怒視著那些學習興趣小組的成員:「都他媽給老子滾一邊去,沒有封海齊所長,就沒有崖山的今天,你們這些傢伙還不知在哪裡流浪呢!」

    在學習興趣小組的眼裡,周春雨這話,是**裸對王路的背叛,地方志裡說得明明,崖山是王路一手創立的,封海齊算個屁!--好,就算他在早期有些功勞,那也是在王路隊長的領導和指揮下取得的,而現在,封海齊已經因為個人野心,背叛了王路領袖,那他以前的功勞一分錢都不值。

    有衝動的學習興趣小組成員已經要嚷出「打倒周春雨大叛徒」了,幸好大多數人還拎得清,如今王路隊長已經將全權下放給了周春雨,自己只是為了表明立場,哪裡有膽子和周春雨這實權派硬碰硬?學習興趣小組成員們扯著個別太過激動的成員,閃到了一邊。

    周春雨默默地抬手擦了一下封海齊眼角的鮮血,封海齊站穩了身子,任他擦拭,只是輕輕說了一句話:「崖山,不能亂。」

    周春雨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可終究沒有出口,揮了揮手,讓李詠等人帶走封海齊一行,謝亞國走過周春雨身邊道:「小周,當心暗箭傷人的小人。」

    等周春雨一行人從街上走過後,學習興趣小組的成員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他們憤憤不平地在旁邊嘀咕著:「周春雨就算是王路隊長指定的負責人,也不能這樣子說話啊,不行,這件事,我會立刻打報告給王路隊長的。」

    有人悄聲道:「可周春雨和王路隊長一家的關係可不一般,他和陳薇老師是親戚,女兒周子彥又是王路隊長一手帶大的,這次出了這樣大事,王路隊長居然將武裝部和體改辦的實權全交給了周春雨,咱們要是打報告,會不會惹怒他?」(……)

    ps:感謝晨曦之星、暗影狙擊、將謀風火、文彬9999等書友的打賞和月票,毛豆生病了,被寧波的連綿陰雨天氣給害的,渾身酸痛,嗓子痛得厲害。雖然不想搏同情,可依然在堅持碼字。啞著嗓子嚷一聲,不要忘了投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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