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三十六章 無恥之尤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在黃銀鳳的提醒下,武瘋子喪屍針對孫美萍的攻擊停止了。解鈴還需繫鈴人,黃銀鳳親手放出了武瘋子喪屍,但也是她出言提醒孫美萍阻止了武瘋子喪屍,人生之荒誕,莫過於此。
黃銀鳳心下稍安,只要孫美萍得救,那她就能參與壓制、戰勝王路。
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武瘋子喪屍只呆滯了片刻,隨著一聲狂吼,再次向孫美萍咬去--果然,瘋子是不可理喻的,哪怕命根子在人家手裡,發起狂來,照樣不管不顧。黃銀鳳當時在康寧院可以憑此置住武瘋子喪屍,可時過境遷,這一招居然根本不起作用了!
誰要是自認為自己能摸清、理解瘋子的一舉一動,那他一定也是個瘋子。
黃銀鳳和王璐都不是瘋子,所以,他們都失算了!
眼見著孫美萍秀美的脖子就將被武瘋子喪屍的一口黃板牙撕爛。
當武瘋子喪屍發黃的牙齒離孫美萍的脖子細膩的肌膚僅一厘米時,一聲響亮的啼哭,在產房裡響起。
是那孩子,那並不是啼哭,而是戰鬥的號角。
孩子發出的腦電波再一次爆增,不僅向武瘋子喪屍捲了過去,讓他再次僵化,而那腦電波還有餘力,向王路倒捲過來。
孩子,房間裡誰都沒想到,是剛剛出世的嬰兒,出手救了自己的母親!
王路臉色劇變,那孩子的腦電波好強!太強了!他並不是第一次接觸孩子的腦電波。早在海防前線,孩子還在母腹中時,父子兩人就隔空交過手,那時,既使母子聯手,也只能和王路鬥個旗鼓相當。
孩子剛剛出生時,王路立即和他交上了手,那時,孩子的腦電波雖然強大,可運用生澀。並不如意。所以自己還能對抗他。
可現在,孩子為了救自己的母親,爆漲的腦電波已經能完全壓制自己,更可怕的是。以前純粹充滿著平和生機的腦電波。如今又增添了新的力量。那就是和王路相同的殺伐之念。
這才是最完美的聖嬰!和平與殺戮,如同陰陽二氣,互相交融。綿綿不絕,孤陰不長,獨陽不生,無論是孫美萍還是王路,腦電波都是有缺陷的,只有同時擁有他們的基因、他們的腦電波頻率的孩子,才是最完美的。
王路大吼一聲,全力施展腦電波向孩子撲去!他施展出了全部的力量,甚至不顧克制身體內王路的本我意識,因為他知道,勝敗只在此一舉!不是孩子死,就是自己亡!
父子兩人的腦電波,以無形的狀態,在空中交鋒,那孩子的腦電波雖然強大,但局限卻在於剛剛出世,他的**還嬌弱,不足以支撐如此強大的腦電波。他畢竟還是個剛剛出娘胎的嬰兒,雖然在子宮中,與母親心靈相通,讓他一出生就知曉這世界的一切,但太過柔弱的身體,還是成了制約腦電波發揮的瓶頸。
可憐這孩子,誕生到這個世界上後,還沒吃過一口母親的乳汁,就得與一生中最強大的宿命之敵--父親對戰。
更何況,孩子還得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克制那武瘋子喪屍--那武瘋子喪屍因為「蛋蛋」被孫美萍掐碎,激發了全部的凶性,一門心思將孫美萍撕碎吞入肚中--武瘋子喪屍的腦電波雖然並不強大,但難在雜亂無章,毫無規律可循。
孩子需要利用自己腦電波中的光明平和的特性,慢慢理順武瘋子喪屍的腦電波,以免武瘋子喪屍再次發狂,傷害到母親,此舉格外消耗他的精力。
黃銀鳳縮在角落裡感受著王路和剛出生的孩子父子兩人的交鋒,旁邊伸過一隻手來:「動手。」
是王璐。
黃銀鳳醒悟過來--兩虎相爭,正好是他們得利的時候!殺王路,搶孩子!
王璐和黃銀鳳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撲向王路,一個撲向小畢懷裡的聖嬰--小畢一聲呵斥,腦電波捲了過去,她的腦電波雖然不如王璐和黃銀鳳強大,卻別具一格,頓時阻住了他們的偷襲。雖然只是阻得一阻,卻也足夠王路和聖嬰反應過來,頓時,父子兩人分派了兩股腦電波,控制住王璐和黃銀鳳。
一時間,小小的產房裡,所有人都如同被定身了一樣,一動不動。
王路,和自己的兒子激烈交鋒,又要抽出部分力量對抗王璐和黃銀鳳--因為他剛才捏爆了全封閉的頭盔,王璐的腦電波也能正常施展。
孩子,在全力對抗父親的同時,還得制住武瘋子喪屍,以免他傷害母親。此外,更得分出一部分腦電波,壓制撲向小畢企圖傷害自己的黃銀鳳。
王璐和黃銀鳳,在面對王路和孩子的聯手壓制下,還得對付小畢,同樣分身乏術。
而小畢,對抗王璐和黃銀鳳已經投入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又抱著聖嬰,也同樣沒有餘力。
韓蓉,昏迷。
兩位醫生不知所措。
現在唯一還能自由行動的,就是孫美萍,不知為何,她到現在還沒有動用自己的腦電波,哪怕她生了孩子身體有多虛弱,但她的腦電波是打破平衡的最後一根稻草,可不知為什麼,孫美萍的腦電波始終沒有出擊。
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似乎打算徒手將孩子從小畢懷裡接過來。她的動作是如此笨拙,和任何一個剛剛生過孩子產婦一樣,稍稍動一下,額頭上就是大顆的汗珠滾下來。
王路知道,自己輸了,自己要死了。
孫美萍下床之時,就是自己身死落敗之時。
突然,門口外傳來拖著腳跑動的聲音,一個慌急地聲音從門外傳來:「不好了。甬港市區殺來兩隻智屍帶領的部隊,我們擋不住他們,就要殺進來了!」
呯,門被重重推開了,一個渾身上下血糊糊的人影站在門口--正是沐原!他大口喘息著:「老子受傷了,快給我治……這是怎麼回事?」
沐原只瞟了一眼,就發現了產房內的異常。
「這……這……」沐原靈光一閃:「我操,哈哈,我明白了,你們互相爭鬥。誰都制服不了誰。」
王璐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殺了他……」立刻又在王路和他兒子的聯手壓制下。悶哼一聲,閉上了嘴。
沐原身上的傷口流著血,但他卻精神煥發,動物園的門口傳來越來越近的槍炮聲。他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得意地笑道:「原來是這樣。你們這些強大的智屍,現在都動不了啦,我這個殘疾。想殺誰就能殺誰。」
他的眼光從王路、嬰兒、孫美萍、武瘋子喪屍、王璐、黃銀鳳臉上一一滑過,輕輕搖著頭:「嘖嘖,你們智屍不是很強大嗎?我們人類都是你們的玩物,你們的奴隸,可現在,你們的性命,卻在我這個殘疾人的手裡。」
王璐心中一動,沐原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言下之意,難道連自己也要殺--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沐原掏出了手槍,直指王路的頭部:「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去死吧!」
扳機一扣,卡一聲響,沐原舉起手槍看了看:「媽的,卡殼了。」
王路眼珠子瘋狂地轉動著,可他無能為力,幾方的力量,將自己壓制得死死的。不對,還有一個人能救自己!他看向撐在床上的孫美萍,擠出兩個字:「救我。」
他居然向被他凌辱、拋棄、傷害甚至欲除之而後快的女人,求救!
無恥之尤!
其實,王路還有另一個方法拯救自己,那就是將用來對付自己孩子的腦電波,全力攻擊王璐和黃銀鳳,甚至可以驅使王璐和黃銀鳳攻擊沐原,而他的孩子,不見得就會致他於死命,畢竟,王路是他的父親。
可在王路內心最深處,那個極端自私自利的他,卻固執地不願意相信自己新生的孩子,在他看來,孩子比王璐、黃銀鳳、沐原都要可怕!
孩子的誕生,就是為了毀滅他的!
所以王路寧肯如同一隻喪家之犬一樣向孫美萍求救,也不願意放鬆絲毫對親生子的攻擊。
這天下,再沒有比他更噁心,更無恥之徒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沐原拉了幾下槍膛,發現修復不了故障,手一甩,將槍扔到了牆角里,在全身上下摸索了一下,卻沒找到別的武器。但他並沒有著急,反而露齒一笑,舉起了手裡的假肢,摘掉了假手,露出了固定的腕口上的,一把鋒利的劍!
這是他的防身武器,是他自己悄悄打造的,連王璐也不得而知。卻沒想到,今天會用在這個有著特殊意義的場合--用在這復仇的一刻!
沐原,動了!全身向王路撲去,劍峰直指他的胸膛--一擊斃命!
就在這時,從1.5億公里外的太陽黑子噴發出來的太陽物質和高能粒子流以及攜帶的宇宙射線,終於抵達了地球,穿過大氣層,撲向了地面。
這太陽的物質、高能粒子流、宇宙射線拂過大地,大地安然無恙,拂過大海,大海波瀾依舊,拂過高山大河,高山大河巍峨不動,只在南北兩極,碰撞出絢麗的極光。
這只是太陽在誕生100億年來,無數次大規模黑子爆發中的其中一次,而地球,也無數次承受過這樣的襲擊,就連地球上的各種生命種族,也並不是第一次承受太陽物質、高能粒子流、宇宙射線的轟擊,億萬年的進化,早就讓地球上的生命體不懼於這些來自太陽的襲擊。
然而,如今唯一第一次面對這些來自太陽的物質的,卻是喪屍智屍以及異能者,作為一種全新的生命體,全球的數十億喪屍智屍異能者,承受了自誕生以來的第一次來自太陽--這個星系真正的尊者的洗禮!
在無形而激烈的碰撞中,王路--他發出無聲的哀號,他討厭這充滿光明的力量!原本已經被孩子壓制的腦電波,受到了更猛烈的轟擊--孩子發現有機可趁,太陽的能量,正代表了光明,與他傳承自母親的腦電波非常吻合,他的腦電波更加強大了!
一股龐大無匹的腦電波,和來自太陽的能量一起,衝向王路、衝向他,他終於抵擋不住……
王路驚訝地發現,自己能動了,來自孩子、王璐、黃銀鳳的腦電波突然消失不見!電光火石間,他的眼角閃過劍尖的鋒刃,猛地一閃……
沐原捅向王路的時候,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連一點點餘力都沒留,當劍尖即將觸著王路時,一直呆立著不動的王路,忽地向左側閃了一下,劍尖擦過了王路的衣襟--向王路身前的依然呆怔的小畢紮了下來!
劍鋒所指,是小畢懷裡剛出生的孩子!
那孩子,無論腦電波有多少強大,就算是智屍不死之身,也擋不住這一劍,更何況,那劍尖不偏不倚居然是衝著孩子的腦袋而去!
短短數米的距離,對猛撲過來的沐原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臉上是猙獰的笑--不能殺王路,那就殺他的孩子!
劍尖的鋒刃已經快觸及孩子剛剛出生顯得有些皺巴巴的臉蛋--就在這時,劍尖突然毫無預兆地彎曲了,整把短劍,如同被一隻巨手猛地扭了一下一樣,硬生生的掰彎了--這是孩子從王路腦電波中傳承的能力,腦電波心靈能轉換成機械能。
哧,短劍的利刃擦著孩子的臉頰滑過去,但前半截已經彎曲的鋒刃避開了,後面的稍寬一點的劍身卻沒避開,特種合金鋼鍛造製成的劍身,在孩子的臉上割開了一道數寸長的傷口。
鮮紅的血珠,從孩子臉上滑了下來。
「不!我的孩子!」一聲尖叫,一個虛弱的身影從病床邊撲了過來,和一劍刺空,差一點踉蹌倒地的沐原扭打在了一起。
是孫美萍!
王路的腦袋昏沉沉的,似乎剛剛從一場爛醉中清醒過來,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天哪,那個渾身血跡正和一個斷肢上裝著短劍的殘疾人扭打在一起的,不是馮臻臻嗎?那個正在啼哭的孩子又是誰,為什麼自己心中油然冒起一股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