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鎮故事 516章 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文 / 御史大夫
秘書洛丹推開門，進來匯報，楊學光市長說有工作要向市長匯報。
李凌峰很知機地起身離開，王娟靠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知道楊學光必然是來向她匯報今天在倉央縣的講話，這個楊學光還算是懂禮的，至少心裡還有自己這個市長的存在。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楊學光微笑著走了進來：「市長，不好意思，打擾您的工作了吧？」
王娟緩緩搖搖頭，呵呵一笑：「沒，剛剛看了幾分文件，正要休息一下，請坐，小丹，給楊市長倒杯茶！」
「謝謝市長！」楊學光走到沙發前坐下：「市長，我想把今天在倉央縣看到的情況給您匯報一下，順便也談一談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好，你說！」王娟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點點頭，她不知道楊學光會不會當場提出求助，畢竟她是市長，副市長工作上有了困難自然要找她這個頂頭上司來出馬，楊學光不提出來還好，她可以假裝不知道，如果楊學光提出來，她怎麼辦？
「咚，咚，咚。」
門口傳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隨後，王娟的秘書洛丹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走了進來，楊學光鼻子一吸，眉頭一擰，隨後又迅速地散開。
王娟將楊學光皺眉的表情看在眼裡，臉上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來，她就是喜歡看這些男人嗅到玫瑰花茶的時候，皺眉的樣子，不過。他們一定會假裝這茶葉很好的樣子，然後要誇讚一下她的品味之類的，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站在高處俯視著這些小人物的感覺！
「楊市長，請喝茶！」
洛丹俯身將茶杯放在楊學光面前。這丫頭今天穿一套黑色的辦公室套裝，小西裝敞開，胸前一對玉兔微微一陣蕩漾，晃得楊學光有些眼暈，不知覺地轉過頭去。卻瞥見了王娟的柳眉一豎，心頭不由得一驚，腦海裡倏地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天啦，不會吧！
「謝謝！」
楊學光伸手拿起紙杯，不敢抬頭看洛丹這個小美女的美胸，低頭輕輕地啜飲了一口。臉上的神情一愣：「這茶有點甜！」
「不用謝！」
洛丹俏臉一紅，轉身低頭走了出去。
王娟輕輕地咳嗽一聲：「對呀，我覺著這玫瑰花茶芳香，潤喉，很不錯。我家裡喝的也是這種玫瑰花茶！」
「市長，甜的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呀！」楊學光呵呵一笑，放下手裡的茶杯：「市長，今天我去倉央仔細地看了一看，走了一走，心裡有些感觸呀！」
「學光市長。看你這樣子很有收穫呀？」王娟呵呵一笑：「說來聽一聽，讓我也見識一下，你可不要藏私。你發表的那幾篇文章我可都是一一拜讀過的！」
楊學光聞言一愣，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心思如此細膩，對他一個副市長捨得下這麼大功夫，當然，楊學光並不虞王娟知道身世。就算是川西也沒幾個知道，更何況江南這邊。
不過。王娟心思的細膩讓楊學光吃了一驚，心頭暗暗警惕。
「市長，您過獎了，不過就是看到一些情況心裡有些感慨罷了！」楊學光呵呵一笑，從口袋裡摸出煙來，片刻之後才訕訕一笑，將香煙塞進口袋裡，王娟卻沒有說話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桌子上明明有個煙灰缸，上面還有一截長長的白色的過濾嘴，一看就是那種女士煙，很顯然，明王娟自己是抽煙的。楊學光心中凜然，知道王娟這是在無聲的警告我讓你幹的事情，你可以做，我沒讓你幹的事情，最好不要做！
這為的不是一顆煙的問題，顯然是王娟對他在倉央縣的講話無聲地表達意見了！現在已經把市委書記魯中秋得罪了，倘若再跟市長關係鬧得很僵，那麼在省委領導眼裡，楊學光就是個刺頭了，跟兩位頂頭上司都鬧得這麼僵，難道所有人都看你不順眼？
不過，事情牽涉到農業工作的開展，而且楊學光在倉央縣走了一趟，建設特色農業經濟的初步條件其實是具備的，只要這個項目能夠順利進行下去，他在雍州的工作就能順利地打開局面！
王娟的態度卻讓楊學光有些失望，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是個鐵娘子的女人，骨子裡也是那種醉心於權術的女人，心裡微微歎息一聲，既然市裡的資金爭取不到，那就只能另外想辦法了，那就從農業資金裡面撥出一部分來，這個項目一定要進行下去！
「市長，是這樣的，這一次去倉央收穫不少，倉央的地裡位置，水資源條件，自然氣候都比較適合種植花生和大豆，我有個想法就是選擇倉央縣做一個試點，搞一個特色農業經濟試點項目！」
楊學光說到這裡，抬頭看了一眼王娟，卻見她低頭沉思，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心裡再次歎息一聲，這個女人不是成大事的人呀！
「市長，這個特色農業經濟的項目我已經思考了很長時間了，今天特意去倉央縣實地查看了一下土質，初步可以斷定這裡的土質很適合做特色農業經濟的項目，當時一激動，就在會議上說起了這個事兒，沒有提前向您匯報，您看這個項目能不能上？」
話說到這裡，楊學光已經算是給足了王娟這個女人的面子了，其實，楊學光已經做出了決定，這段時間以來，通過各種資料他已經決定了拿倉央縣來做特色農業的試點，一旦效果出來了，倉央縣附近的現實就會爭相效仿，用老爺子的話說，這就是從農村包圍城市的鬥爭路線！
「學光，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也理解你想幹出一番事業的迫切心情！」王娟終於說話了，她放下手裡水杯，輕輕歎息一聲：「不過，學光市長，雍州的形勢很複雜。遠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市裡的項目在去年年底都已經確定下來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市裡的資金也都有了去向，你現在要加塞插隊。難度很大呀！」
楊學光心中一涼，明白王娟這是在拿架子，但是明知道她在拿架子又如何，人家是一把手，市裡各種項目的分配權在她的手裡，在經濟建設上市長理論上比書記都要有權威一些，特色農業經濟如果規模太小。小打小鬧搞不出多大的影響，倒還不如不搞，省得勞民傷財，既然市裡的資金不足，那就只能走農業貸款的路子了！
他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他的辦公桌抽屜裡就躺著他親手操刀的特色農業經濟的計劃書，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動用農業貸款的，畢竟雍州是是個農業大市，每一分錢的貸款都要用到刀刃上！
「市長，我明白您的難處！」
楊學光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眼神裡滿是失望的神色：「對了，市長，還有件事情要向您請示一下！」
王娟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楊學光會這麼快就放棄了這個項目，從內心裡來說她也覺得這個項目可行，當然，這也不算是很大的投資項目，只要她跟魯中秋據理力爭，應該還是可行的！
不過。這項目搞成了楊學光的得益最大，她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小子。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楊學光自己放棄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聽得楊學光還有事情要說，不由得一愣，難道還有什麼想法？
「市長，是這樣的，我想請幾天假，北大來電話讓我後天也就是星期四去搞論文答辯了，我估摸著時間有點緊，就想請幾天假！」
「論文答辯？」
王娟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很大氣地揮了揮手：「學光市長，想不到你都碩士畢業了，你這是去搞碩士論文答辯是吧，這可是件增強我們政府班子實力的大好事呀，去吧，去吧，我批你一個星期的假！」
「那就謝謝市長了！」
楊學光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市長，那您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看著楊學光挺拔的背影走出了辦公室，王娟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失落感，她知道楊學光已經不可能再融入到她的隊伍中去了，今天的這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秘書洛丹提著水壺走了進來，往王娟的水杯裡加滿了水，看到她的情緒不大好，想要安慰幾句，想起來這是辦公室也只能作罷，轉身要走，卻聽得身後的王娟聲音有些沉重的問：「小丹，你覺得楊學光這個人怎麼樣？」
洛丹聞聲頓住腳步，轉過身看了一眼王娟，卻聽見王娟道：「小丹，我要聽真話，實實在在的話，還有市政府裡都是怎麼說楊學光的？」
「市長，說實話楊市長在市政府裡的形象蠻正面的，之前有人說他沒能力，小白臉，幹不了幾年就要灰溜溜地滾蛋！」
「不過，自從顧喜被趕出市政府之後，再沒有人說了！」
洛丹的聲音一頓，接著說道：「市長，其實今天倉央發生的事情已經在市委市政府大院傳開了，很多人都說楊學光是個好領導，當然也有人說他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怎麼說？」王娟一愣。
「都說楊市長批評基層幹部尸位素餐，工作作風拖沓，不為群眾著想，這等於變相地向魯書記挑戰，然後又用建設特色農業經濟來拉攏農民做後盾，說白了，就是一出政治電影而已，還說這個什麼特色農業經濟一定搞不下去！」
洛丹的聲音有些憤憤不平：「難得有一個肯為群眾做事的領導，為什麼這麼多人看不慣呢？」
「小丹，你呀，還年輕呀！」
王娟呵呵一笑，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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