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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46 意外的鴛鴦浴(1) 文 / 莫言殤

    046意外的鴛鴦浴(1)

    地上的兩個丫頭一聽,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立刻有人上來將她們拖走。

    漫夭身子僵住,啞刑,就是拔了舌根,從此不能再開口說話。

    薰姑娘死命抓住一棵大樹,死活都不肯鬆手,粗糙的樹皮印下一條條鮮紅的血跡,她哭得千般傷心,萬分委屈,道:「我不……將軍,您不能這樣對我,我跟她們不一樣……」

    傅籌仍舊笑著,眸底卻是冰冷一片,走近她,捏著她的下顎,淡淡問道:「哦?哪裡不一樣?」

    薰姑娘對著他英俊的臉龐,變得口吃起來,道:「我,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將軍有……有……」

    傅籌道:「有什麼?說。」

    「有一夜夫……夫妻之情……」

    「是嗎?」傅籌笑問。薰姑娘忽然說不下去了,一顆心淪陷在他的笑容裡,跳得如擂鼓般飛快,似是要將餘生的心跳都在這一刻全部用盡,她沒注意到他的聲音是毫無感情的冰冷。

    傅籌眼中一絲利光劃過,手指遽然用力一捏,只聽卡嚓一聲響,女子驚恐睜眼,眼珠子因劇痛突暴而出,從喉嚨深處發生一聲慘叫,顎骨已然碎裂,她張著唇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依舊笑得溫和清雅的男子,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滾滾而落。

    傅籌放開她,女子便委頓在地,面色慘白如紙,身子劇烈抽搐著,口中發不出半點聲音。

    漫夭心頭一凜,不自覺的皺著眉頭道:「將軍,你,你這是何必?她……畢竟是你的女人。」

    傅籌轉頭,暗黑的光線之中,他的瞳眸幽黑深沉,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情緒。「我的女人?」他輕笑著哼了一聲,轉過眼去看地上沒流過一滴血卻痛到極致的女子,說道:「本將也很奇怪,我在昏迷不醒之時,如何碰的你?不如這樣……」他伸手隨便指了兩人,「你們,去替本將驗證一下,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碰過?帶到屋裡去。」

    薰姑娘身子狠狠一顫,愈發的驚恐無言,眼中儘是絕望之色。她拚命地爬起來,一頭往石桌處狠狠撞去。但還未挨著石桌的邊緣,已被那兩名小廝鉗住雙臂,拖往一旁的屋子。

    淒厲的慘叫聲刺破黑夜的長空,震得人心裡發顫,將荒涼的園子渲染得詭譎無比。

    漫夭震驚地望著這個名義上的夫君,只見他英俊的面孔之上慣有的溫和表情,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她不禁攢緊了手。這大熱的天,只覺得有一股子寒氣掠過她的身子,從頭到腳,然後猛地一下扎進了心底裡去,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盞茶時分,屋子的門被打開,有人拿著一塊白布巾,上面赫然有幾滴血跡。

    傅籌淡淡地掃了一眼,繼而轉頭看她,似是在說,他與那女子並無關係。漫夭抿著唇,神色看上去很是淡漠毫無波瀾,心中卻是如波濤洶湧,一刻難平。傅籌今日所做的一切,在別人看來,似乎都是為了她。他完全可以避開她再去做這一切,可他就是當著她的面,這是為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證明他與這個女子之間的清白?別說是她不在意了,就算是在意,那幾滴血又能證明什麼?或者,他是在藉機提醒她什麼?為何不是別的日子,偏偏是在得知宗政無憂回京城的這一日?

    傅籌衝他們擺了擺手,回身溫柔一笑,道:「夫人,天色已晚,我們回房歇息吧。項影,今夜本將歇在清謐園,你就不用跟著了。」

    漫夭身軀猛地一震,瞬時僵硬如鐵。

    清謐園,寢閣。

    傅籌屏退了泠兒及所有的丫頭,偌大的屋子裡只餘下他們二人。漫夭背過身,站在窗前,有些緊張。時過一年,她終究還是逃不掉這一關。為人妻,這是她應盡的責任,本是無可厚非之事,可她……唉!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抬目遠望,窗外一輪彎月當空,點點銀輝傾灑而下,將濃郁的夜色籠上一層清寂的薄光,她卻無心欣賞。

    傅籌坐在床沿,看窗邊女子白衣染著月華,如飄渺之境的仙子,連月光都成為她的點綴和陪襯,令人不禁想要觸摸她的真實。那纖細的身軀似是書畫著柔美的線條,透著一種沉靜卻又驚心動魄的美,吸引著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忍不住去想像著她此刻的表情,她的唇,大概是抿著的,嘴角微微上翹,掛著一絲閱盡滄桑的淡漠薄涼;她的眉,輕輕蹙起,眉心處輕愁暗藏;她的眼,空濛如霧,卻又清澈如泉,此刻應該正望向遙遠的天際,帶著猶豫和掙扎……

    漫夭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是唯恐驚擾了這寧靜夜色般的極輕極緩。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身軀繃得很緊。當一隻手撫上她的肩頭,她身子一顫,常掛在嘴角的那一抹薄涼的笑意完全僵住,再勾不出半點弧度。

    傅籌雙手握住她的肩,她的身子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單薄,單薄得令人心生疼惜。他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手微微一頓,低頭在她耳邊柔聲喚道:「容樂。」

    他話音還未落,漫夭突然轉過身,退後兩步,身子撞上窗欞,心中已是無數個念頭在轉,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作為借口。

    「將軍,我……」她話才出口,他的手指迅速點上她的唇。傅籌側著頭,湊了過來,笑得無比溫柔,緊緊看住她的眼,輕聲道:「容樂,不要找借口……更不要說你身子不方便。一年多了,你還要我等多久,你才能準備好?」

    漫夭一怔,他倒是將她看得很清楚。她輕咬下唇,推開他的手,往旁邊移了移身子,輕咳一聲,道:「我要去沐浴。」只能先離開這間屋子再說了。

    傅籌微愣,繼而笑道:「晚膳過後不是已經沐浴過了嗎?」

    漫夭目光一閃,面色卻是鎮定無比,她勉強牽了唇角,淡淡笑道:「天太熱,剛才在清幽園的時候,又出了汗。我……身上有汗會睡不著覺,將軍……就請先歇息吧。」她說完也不等他有所反應,便轉身往門外大步走去。

    傅籌看著她急於離去的背影,唇邊的笑意愈深,輕喃道:「容樂,一向鎮定如你,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沐浴?好,我就在這裡等你。」他看似閒定地坐在桌旁,心中卻有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歡愉雀躍。對外叫道:「來人,沏壺茶來。」

    外園的丫頭應聲沏了茶,斟上一杯,遞到他面前,然後退到一旁。傅籌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入口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是極品西湖龍井!他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皺,若是沒記錯,這應該是那個人最喜歡的一種茶。他目光沉鬱下來,仰首便是一杯,邊喝著,邊靜靜地等她。但誰曾想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他手中的壺已經是第四次空了,可她……還沒回來。

    他垂首,輕攏眉頭,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壺,對著伺候在一旁的丫頭說道:「你去浴房瞧瞧,夫人為何這麼久還沒回來?

    「是,將軍。」那丫頭應了聲,就欲往外走,卻又被他叫住,道:「算了,本將自己過去。」

    霧氣蒸騰的浴室之中,有香氣絲絲繚繞於空。正中央一個偌大的浴池裡碧色的水面,鋪滿了嬌艷的花瓣,襯得池中的女子更是膚白若雪。

    漫夭蹙眉,閉著眼睛靠在浴池的邊緣,水又要涼了,她不記得這已經這是第幾次添水了。她一向最愛花瓣浴,每次沐浴時,心情都會很好,但是此刻,卻是煩亂之極。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傅籌,她畢竟是人家的妻子,他要求同房,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他又沒有妾室,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她歎了口氣,心中鬱結無法紓解。自從一年前,她委婉的拒絕過他一次之後,他就再也沒為難過她。不知道今日為何突然要留下?是為了向人證明他並沒有嫌棄她的身子麼?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撩起一捧水,澆在自己臉上,雙手摀住臉龐,感覺很疲憊。為什麼她身邊的人都這樣複雜?一個都不讓她省心。睏倦襲來,她想就這麼睡一覺,不知道睡著後,會不會掉進池中淹死?她放下手,喚了聲屏風外面的丫頭,道:「再給我添些熱水來。」

    身後沒有人回話,只聽得見輕微的腳步聲在靠近,然後是水注入池中的聲音。她依然睏倦地閉著眼睛,懶得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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