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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100 兩個男人的對決(2) 文 / 莫言殤

    100兩個男人的對決(2)

    啟雲帝面色和藹,他走過來撫著漫夭的肩,漫夭直覺想躲開,但又礙於周圍的人看出她們之間的隔閡,只得由著他。啟雲帝笑了笑,幾分寵溺幾分關懷的語氣,說道:「太子說得有理,皇妹就領了太子的好意吧。射獵只是個樂子,萬一沒獵到也無妨,但皇妹一定要注意安全。」他的手忽然使了力,眼中暗光一閃,似是在下定了某種決心。

    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痕香跟著她,一點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漫夭面上淺淺笑著,眸中卻並無笑意,只有無邊的諷刺,道:「皇兄請放心,臣妹定會平安歸來,不叫皇兄失望。」她將失望二字,說得極重。尋了一匹馬,翻身騎了上去。正待揮鞭,卻被九皇子拉住。

    九皇子轉身去攔住痕香的馬,別有意味地笑道:「正如太子說的,璃月的安危關係兩國和平,那麼,太子讓香夫人隨行保護璃月的安危,不太合適吧?她們兩個弱女子,萬一碰到兇猛的野獸,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而且,我也沒聽說過香夫人會武功啊,奇怪了,難道青樓修習的技藝還包括武功這一項嗎?」

    九皇子別有意味的一席話,太子和痕香的面色皆是微微變了一變。痕香出身青樓,大傢伙都知道,一個青樓女子若有高強的武藝,不得不令人懷疑。痕香很快便恢復過來,她不答九皇子問的幾個問題,只是半掩著嘴,輕輕一笑,便轉移了一眾人的注意力,只聽她道:「九皇子很緊張公主呢。若實在是不放心,那就一起去吧。」

    九皇子輕哼了一聲,道:「去,本皇子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想跟你同路。璃月,我們走。」說完不再理她,翻身上了馬,與漫夭對視一眼,齊齊奔向獵場。

    進了獵場,直奔密林深處,走了不一會兒,便發現跟著宗政無憂的一隊御林軍竟然昏倒在地,漫夭皺眉,與九皇子皆是心頭一跳。

    地上的馬蹄印已經淺淡了許多,他們依照感覺往前走,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找到被破壞的圍欄處。

    「璃月,你說……七哥不會有事吧?」九皇子憂心忡忡。他一直覺得七哥的武功那麼厲害,應該沒人能傷得了他,但心裡仍不免擔心,偏湊巧今日冷炎被派出去辦事了,也沒個人跟在他身邊。京城裡的局勢微妙而緊張,如果此時有個閃失,怕是不妙。

    漫夭抿了抿唇,掩下心頭的恐慌,堅定道:「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烏雲遮日,天空黑壓壓的一片。

    獵場之外的懸崖邊,地上雜木橫積,秋風獵獵,撩動樹枝拍打嘩嘩作響。

    宗政無憂目光赤猛如電,緊緊盯住傅籌,這是他多年來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對手。從北夷國的一戰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人非常不簡單。如果此人只專注於鞏固手中的權勢,沒有顛覆皇權的野心,不設計娶他心愛的女子,三番四次的利用傷害,那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去管他到底要幹什麼,也不會懷疑他的身份。

    傅籌死死看住對方再度拉開如滿月的弓弦,那弦上三支閃爍著寒芒隨時會奪人性命的利箭與他的遙遙相對。而他們二人正中間的距離,那雜草叢生的地面,十二支折斷了箭頭的白羽箭雜亂的躺在那裡。

    這,已是第三個回合。

    他們總能準確無誤地擊落對方疾馳而來的利箭,雙方同等的無與倫比的力道使得半空相撞的箭頭雙雙被折斷,兩人再迅速搭上另三支箭,張弦開弓,蓄勢待發。

    傅籌縱橫疆場多年,遇到的對手無數,千軍萬馬當前他也沒有過此刻這般的全神貫注。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繃緊,提醒著他對手的可怕。

    他曾經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大狂傲,囂張跋扈,倚仗的是帝王的溺愛,他曾對此嗤之以鼻。直到這一年來的多方試探,從宗政無憂的退敵計謀,到成親那日現身的修羅七煞,再到這一年裡的行事計劃處處受到牽制,他終於明白這個他本來要放在最後對付的仇人,其實是他復仇大業上的最大的障礙,要想完成多年的夙願,必先取其性命。但他答應了她,不利用她來傷害這個人,所以,他要堂堂正正的和他對決!取消了原定的部署。

    高手對峙,比的是耐力,等的是對方分神的一剎那。

    傅籌忽然笑道:「雲貴妃的兒子,也不過如此。」

    宗政無憂眼神冰冷銳利,嘴角嘲弄道:「想不到傅皇后的兒子,竟然真是他的種!不過,是又如何?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的人,本王還是早早送你下陰曹地府。」

    傅籌瞳孔一縮,額頭青筋暴起,眼中極力平息的火焰復又烈烈燃燒,溫和的眉眼變得冷峭懾人,但他仍然努力鎮定心神,不為所動。只是那再出口的聲音彷彿從胸腔深處發出般帶著撕裂的決然,「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不只要活著,還要活得比你好!我會奪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讓他最愛的兒子也就是你宗政無憂……也嘗嘗我當年所承受過的痛苦。」他語氣陰狠,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眼光一閃,復又笑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容樂,我會對她很好,比你對她更好百倍,我要讓她徹底忘記你,心甘情願孕育我的子嗣。」他答應不利用她,僅指於她的身。

    宗政無憂明明知道他就是故意激怒他,但該死的他就是成功被激怒了,那是他的心頭痛!無法抗拒的悲哀瞬間攫獲了他的心,令他的手幾不可見地微微顫了一顫,而就在這個當口,傅籌看準機會遽然張開手指。

    他手中的箭激射而出,「颼、颼、颼!」的三聲,三支利箭破空呼嘯而來,氣勢猛烈決然,直指宗政無憂的咽喉心臟處。所過之處,在空氣中掀起大片的死亡的氣息。

    宗政無憂反應靈敏,憑感覺對準對方的三支利箭,迅速脫手。

    雙方三箭齊發,速度都是快得驚人。只聽兩聲脆響,有兩支箭在半空撞上,抵不住勁力折斷了箭頭墜在先前的十幾隻箭羽之上,只一支箭略微偏離了軌道,與對面的箭頭擦出一道火光,雙方箭勢稍有所緩,但仍是快如閃電,連影子都看不清,那箭已然呼嘯著直刺胸口而來。

    「噗!」宗政無憂身子一偏,那支箭避過胸口狠狠扎入他的手臂。血,頓時飛濺而出,染紅白色的衣裳。馬已驚,揚蹄而起,他立時翻下馬來,在懸崖邊上穩住身子。

    而宗政無憂的箭雖略有偏差,卻依舊迅猛決然,傅籌飛速側身,那支箭便擦過他的手臂,帶出一道血箭,落地斑駁。他同樣翻身下馬,兩人再次對立。

    這一局,雖是傅籌稍勝一籌,但由於他的動作幅度過大,下馬時震落了幾支箭袋裡的箭羽,只剩下最後兩支。

    宗政無憂一路射殺青衣人,此刻箭袋裡也僅僅剩下兩支箭,被他下馬時牢牢抓在手裡。

    「卑鄙!」宗政無憂萬分鄙視地罵了一聲。傅籌竟用女人來分他的心!

    傅籌冷笑道:「兵不厭詐,此乃心理戰術!你不是也用過了嗎?只不過,你用的是我的母親,而我,用的是你愛的女人。」容樂之於宗政無憂,果然是屢試不爽!

    宗政無憂冷哼一聲,懶得跟他多言。

    傅籌幾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宗政無憂的手臂比他的傷要來的嚴重許多,射出來的箭力道自然會有所減弱。

    「還有最後兩支箭,宗政無憂,如果你現在向我認輸,我會考慮防你一條生路。」傅籌笑得極為暢快。

    宗政無憂嗤笑道:「癡人說夢。」除了對她以外,他的人生,沒有認輸二字!

    傅籌目現陰狠,抬手再次搭弓上弦,卻突然面色驚變,只見宗政無憂冷笑一聲,「只有兩支箭嗎?」他在說話的同時,一把拔出插在手臂上的那支箭,動作極快地與他箭袋裡的另外兩支一起上弦拉弓,全然不顧手臂上撕裂的血肉帶來的漫身席捲的痛苦。那條手臂瞬間麻木,失去了知覺,但他仍然擺出應有的姿勢,在對方猶豫的空當,迅速的緩解。

    傅籌愣住,兩支箭對三支箭!他從優勢變成了劣勢,宗政無憂果然是個夠厲害的對手!

    烏雲在天空瘋狂地攏聚,天色愈來愈暗,像是滾了一層墨。

    狂風驟然而起,捲動地上的落葉殘枝四處飛揚,刮在他們臉上生硬的疼。身下的馬開始躁動不安,但他們仍然屹立不動,毫不為環境所影響,只目光如電,凌厲地死死盯住對方有可能發生的一絲一毫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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