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69章 如果愛我為什麼不要我 文 / 蓮流
第69章如果愛我為什麼不要我
帝蓮澈全身激動得顫抖,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再也裝不下去了……」夙拂曉抬起頭來,目光熠熠生輝,紅潤的臉蛋顯示著剛剛哽咽的聲音是因為笑得快岔氣了,聳動的肩膀也是因為忍的太辛苦了,所以……
帝蓮澈一看,頓時惱羞成怒道:「死丫頭,你竟敢騙我,你……」
就在夙拂曉以為他要發怒的時候,帝蓮澈話音一轉,無奈地歎道:「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嚇死了,還以為我真的讓你傷心了……」
長長如黑紗的睫毛顫顫抖動,帝蓮澈薄唇緊緊抿著,有些蒼白,低聲道:「帝徹天……真的讓你侍寢了嗎?」
夙拂曉收起笑臉,不再開玩笑,搖搖頭,淡淡道:「我不願意的事,沒有人能逼我做。」
「這樣啊……原來丫頭不願意啊。」帝蓮澈笑得如沐清風,「那麼我答應丫頭,永遠都不會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丫頭,永遠是最特別的丫頭。」
「澈……」夙拂曉有些動容,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我都很清楚,我不是那種活在男人的羽翼保護下的柔弱小女人,我需要男人的寵愛和保護,可是卻不會依靠這些。你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雖然我不知道澈的另外一個身份到底是什麼,可是相信我,我會一點點強大起來,有一天,我希望自己不是藏在澈身後的那個女人,而是站在澈的旁邊,與你一起並肩作戰!
澈,答應我,我們之間,以後永遠沒有道歉,只有絕對的信任,好嗎?」
帝蓮澈看著她,目光中突然有一種發狂的灼熱,看得夙拂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問道:「澈,我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帝蓮澈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壞壞道:「我在想,什麼時候把你拐回家去……」
夜晚的月亮格外的圓,夙拂曉裹著厚厚的皮襖,坐在院子裡看天空,賞月。
腦海裡還閃爍著她放她出宮的時候,帝徹天意味深長的笑,「拂曉,這次妥協只是暫時的,為的是未來一輩子都把你困在朕身邊。這個皇宮沒有你便不再擁有女主人,這個江山沒有你便沒了風景秀色,我們……來日方長。」
他眼中的陰霾和霸道,讓夙拂曉隱隱有些不安,似乎,眼前這個帝徹天,不僅僅只是一個皇帝而已。
夜風襲過,縮了縮脖子,似乎懷裡還殘餘著澈身上的溫暖,她淡淡笑了笑,澈離開時,夜已深,如果不是流月星雲來報有事要他處理,帝蓮澈是怎麼都不肯就這樣離開的。
「丫頭,沒有人能從身邊搶走你。即使在這世間我不是最強的,不過,為了你,就算是地獄,也會去闖一闖的。」
她的耳邊依然迴盪著他淺淺的笑聲,他抱著她,兩人靜靜地看著天空,他對她說:「世間萬紫千紅,繁華似錦,都不及,拂曉的一笑,因為是你的出現……踏破了我天空裡曾經的所有黑暗,讓我看到了光芒萬丈。」
夙拂曉看著他,笑了,「澈,之前的我叫暗夜,因為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沒有光。而現在的我叫拂曉,是因為在我破繭而生的那一刻,你出現在我的目光裡,在我的世界生根發芽,兀自成長成參天大樹,破蒼穹而出。」
寂靜的院子裡,只有兩道一紅一白的身影,緊緊相依。
縮在屋子裡可以從窗口看外面的貴妃椅上,懶洋洋地說著彼此這段時間的遭遇。
輪到夙拂曉的時候,對幾次經歷生死關頭,她都淡淡帶過,只讓帝蓮澈聽得膽戰心驚,帝蓮澈的骨頭是硬的,也是從一無所有一步一步自己走上強者的,他經歷的苦頭和磨練,比夙拂曉不知道強多少,生死磨練,經歷過地獄般的痛苦,從修羅場浴血而生的人,怎麼可能在意一般的生死……不過在他看來,身為男人有自己的責任,對自己的女人,更有好好保護的天職。
所以他聽的非常心痛。
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安撫她,也不讓自己發瘋。
「丫頭,笨丫頭。這麼多苦,一個人怎麼能那麼淡淡地過來呢。」
夙拂曉只是看著他傻兮兮地笑,「我不是活著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而不遠處,鵝黃色長裙的小丫頭,有些羞澀地看著兩人捂著嘴笑個不停。
冬日已經蔓延了很長時光,接下來,春天,快要來了吧……
一個人在月色下坐了太久,夙拂曉有些百無聊賴,回到熟悉的院落,雖然簡陋,不過卻覺得格外的溫馨。
這裡,有著父母親的氣息,有家的感覺……
回屋子又裹了一件避寒的蓑衣,夙拂曉看著斜躺在床上小雞琢米打盹的曳雲,不禁笑了下。
看來小妮子困極了,又在守著給她屋子取暖的暖爐,所以忍不住睡著了。
肉滾滾肚子餓得慌,自己跑出去抓獵物餵飽肚子了。
想到它胖嘟嘟和自己撒嬌的樣子,就覺得可愛極了。
忍不住,又笑了。
最近……似乎自己一直在笑呢……
夙拂曉一把把她抱起,放到旁邊的小床上,又替她捂好被子,確定這小妮子睡得很舒服後,看著她嘴角那抹甜蜜滿足的笑,夙拂曉這才安心地出了屋。
風很大,可是夙拂曉卻不覺得冷,胸口的暖玉源源不斷地溫暖著冰冷的身體,這種窩心幸福的感覺,即使在寒風中,都覺得無所畏懼。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又走到了那個熟悉的偏遠角落。
夙拂曉站定,抬頭一看,是雲暉苑。
腦海裡又閃現出那抹青灰色的身影,寂寥,孤單,煢煢孑立。
在月色中那棵樹葉凋零,枝幹乾枯的梧桐樹下,吹著縹緲哀傷的曲子。
站在那,嘴角勾起一抹清涼的笑,正想搖搖頭離去的時候,突然,那空寂荒涼的樂音又開始緩緩從院子裡飄出來,讓夙拂曉定在那,怎麼也無法離開。
忍不住輕輕地推開院門,悄悄走進去。
果然,又是枯枝在月華下投出淡淡陰影的梧桐樹下,那道挺拔而孤寂的身影背對著夙拂曉,靜靜地吹簫。
簫聲忽而清澈,忽而悠揚,忽而低吟如夢,忽而凝滯而魘,有時候像夢境中的徹骨悲傷,有時候又像現實裡的呢喃殘酷,命運中交織的厚重,還有空曠的蒼白,所有的東西,滄海桑田,嗚嗚咽咽,如訴如泣,都像蔓籐一樣,交纏在一起,怎麼也無法解開,牽扯出綿綿不斷的溫柔和疼痛襲來,留下的,只有一腔空歎,乃至一種情感的悲愴和命運的壯烈。
夜色如水,銀線傾瀉而下,一片寂靜,一牙彎月,一片黑夜的幕布,簫聲淒美,漸漸消逝流淌入人的心底中。
局內人束繭自縛,局外人也被簫聲困入局中,樂音宛如鋪下了一大張巨網,讓人無法逃脫。
一切停歇下來的時候,夙拂曉忍不住輕歎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夙雲暉低低地輕笑起來,似自嘲,似悲哀,「有些事,一旦錯過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夙拂曉點點頭,低語:「那就學會珍惜眼前吧。」
夙雲暉轉過頭來,定定地凝視她,良久,艱難道:「拂曉,你真像她,真像……」
「誰?」
「你娘親,你父親。我的哥哥嫂嫂……」夙雲暉心中苦澀。
夙拂曉淡淡一笑,「他們不在的時候我還小,和他們一起生活的情景,現在已經什麼都記不得了。」
夙雲暉一愣,似乎也有些悲傷,很快,勉強笑道:「拂曉,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夙拂曉呆了片刻,然後冷漠下來,淡淡道:「不用了。有一天,我會親自找到他們,我們一家人,一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四叔,夜深了,你早點休息吧,冬夜裡寒,很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