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第96章 詭計暗湧 文 / 蓮流
第96章詭計暗湧
月錦看著她,瘦弱的身軀,隱秘的面容,可是卻道出豪言壯志,讓人的心都忍不住跟著她一顫。
這個人,就是將來他要跟隨下去的嗎?想到這,月錦竟覺得自己如此幸運,在被那個家背叛之後,還能遇到一個讓他覺得溫暖的人。
鵺歌空認同地點點頭,「這本裡共有七層,練就之後在聖帝國成為最強者之一不足為奇。到時候,再去尋那剩下的三層修煉方法吧。」
夙拂曉從地上把吃飽喝足的肉滾滾抱起來,笑道:「鵺,我看還是先把這最後一關過了吧。那煉獄,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呢。」
「不好高騖遠,腳踏實地地一步一步來,這是好事。」鵺歌空看她,雖然剛剛說得豪放,目標遠大,可是此時也懂得自己什麼樣的實力該做什麼。沒有驕傲,也沒有急於求成,想必那九年的隱忍,真的練就了她這寵辱不驚,能夠埋藏待發,深不可測的性子。
夙拂曉抱著越來越圓,越來越胖的肉滾滾,輕聲抱怨道:「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怎麼的,別人在修羅冰獄裡活得越來越乾瘦,就它一個人在那滋潤無比。還胖了這麼多。」
鵺歌空皺眉,破天荒的,認真地看著一直和夙拂曉形影不離的小傢伙,疑惑道:「這個小傢伙,你從哪裡找來的,我行走天倫大陸這麼久,都沒見過這類的動物。看來它的來歷也不簡單啊。等它再長大一點,應該能看得出是什麼動物了。」
「不管它是什麼,還是我眼裡愛吃肉愛睡覺的肉滾滾。」夙拂曉抱它起來,淡淡道:「鵺,我帶它出去走走,當做飯後散步。」
鵺歌空點點頭,「小心點。」
夙拂曉面容一冷,隨即揚眉道:「鵺,你忘了嗎?現在可沒有幾個人敢送上門來自找死路了。我……已經不是之前的夙拂曉了。」
鵺歌空無奈地笑,看了看一旁的月錦,吩咐道:「還是讓月錦陪你一起去吧。」
夙拂曉看向月錦,月錦立即站起來,靦腆地笑道:「主子,我同你們一起去吧。」
夙拂曉聳聳肩,表示她沒意見,隨便。
走到門口,鵺歌空突然想起一個人,問道:「丫頭,闖煉獄的事,你是不是多了一個夥伴?那個帝雲修,你怎麼看他的?」
鵺歌空的目光很亮,看他倆在這朝夕相處了兩年,雖然關係很淺,不過還是讓他忍不住有點好奇。
月錦也對她和當日一同出現的修有什麼關係很好奇,當即也認真地看著她。
夙拂曉的腳步頓了頓,撫摸肉滾滾的手也微微停下,良久,她嫣然一笑,「鵺,女人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不過就是找一個一心一意真心愛自己的人。對我來說,不管女人什麼樣子,漂亮還是不漂亮,天才還是傻子,有一個人對你不離不棄的話,那才是真愛。我想,從一開始,我和他之間,就已經錯過太多。」
夜涼如水,滿天的星辰零落點點,一閃一閃,帶著一種靜謐的美。不張揚不熱烈,不如陽光那般耀眼,不過,卻讓人看著心中徒生一抹思念。
萬侯府中,夙老爺子站在那空蕩蕩,偶爾有幾聲蟲鳴啼叫的院子裡,雙手靠背,仰頭望著那疏朗的星月,眉間憂愁越發深了。
身後的屋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清秀淡雅的女子,正是那日和夙拂曉一別後便回萬侯府覆命的覓雪,只見覓雪手中拿著一件厚厚的狐皮披風,走過來,替夙老爺子披上。
「老爺子,風大,還是回去吧。」覓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似那江南水鄉的雨水。
「唉……」夙秦長歎一聲,面色憂愁,拂曉才離開兩日多,他卻總覺得度日如年,過去幾百個日日夜夜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在修羅冰獄裡怎麼樣了。外面兩日,裡面兩年啊。如果那孩子撐不過去,我該怎麼和老二去說啊……」
覓雪聽他長噓短歎,腦海中一片恍惚,眼前又浮現出當日在修羅冰獄入口發生的一切,那個翩翩少女,面無波瀾地在他們面前殺掉了所有的人,以此進入修羅冰獄。
她從來不知道,竟然有人如此心狠手辣,殺人如同平靜地談笑風生。
一陣夜風吹過,覓雪全身忍不住一顫,從記憶中醒來,嘴角揚起溫雅的笑容,安撫夙秦道:「老爺子別擔心,小主子也不是一般人物。她一定會安安全全地從修羅冰獄裡回來的。我們要相信她。」
夙秦這才勉強露出一抹笑意,似乎在回憶夙拂曉的一切,良久,語氣柔道:「那孩子,倔!性子深不可測難以捉摸的,做的事總是讓人嚇到,也不知道在外面闖了多少大禍,真是像極了她那老子。那股子傲氣和冷意,又像極了她的母親,真是活脫脫的模子啊。如果當年,唉……當年不是為了保全我們夙家,如果不是那兩個孽障做的蠢事,老二和那好兒媳也不用這麼苦了,曉兒也不用這般折騰了。」
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喜歡回憶過去。夙秦想起當年之事,想起那場火災,想起那老二的樣子,就忍不住一陣陣懊惱的歎息。
覓雪走過去扶他,慢慢引他進屋,一路上,依然勸解著,「老爺子這是怎麼想的,讓王聽到不是心疼死。我相信麒麟王和小主子都沒有怪老爺子的意思,他們都希望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呢。
老爺子,只有好好活著,有一天才能看到小主子重新揚眉吐氣,替夙家爭光,有一天全家大團圓不是?老爺子,是這個理不?」
經她一番話語,夙秦這才放下心中鬱結,淡淡笑道:「就你這丫頭嘴甜口巧,簡直就是夙家的一朵解語花,什麼人遇上你,都被你那溫柔溺死了也心甘情願。」
覓雪一聽,白皙的臉突然染上了一抹霞光,紅得粉透,嗔怪道:「老爺子,覓雪好心和你說,你卻取笑人家。」
夙秦嘿嘿一笑,覺得今晚的夜色,終於好了不少。
而萬侯府的大爺院中,此時也是燈火通明,夜卻不寐。
夙家大爺夙翰依然坐在木製輪椅上,搖曳的燈火下,把他的臉龐映照得格外陰沉和猙獰,只見他冷笑連連,和座下面色冷若冰霜的昔日淑女典範夙安然道:「然兒,這些事不是你該關心的。夜深了,早點去歇了吧。」
夙安然面色更沉了幾分,不依不饒道:「爹,你的這傷,騙得了別人騙不了女兒我,肯定和那個該死的夙拂曉有關。爹,我們大房受了這麼多委屈和羞辱,爺爺卻依然站在二房那頭!儘管二房只有一個夙拂曉!這氣爹能忍,女兒不能忍。女兒來就是想和爹爹商量一下對策,如果那個賤丫頭運氣好,能從修羅冰獄裡出來,她定是要和女兒在全國冰舞大賽中爭頭獎!這一次,女兒絕對不能輸!」
夙翰看著這段時間一直面色不好,鬱結愁容的大女兒,他一向是最寵她的。
看她受委屈,做爹的自然要出頭,可是他出頭了,對方也有人出頭,他也無可奈何。
「然兒,皇宮咱去不了就算,爹會替你尋一門最好的親事,絕對不讓你受委屈。那冰舞大賽,贏得了便贏,贏不了也無所謂。我們是貴族,史家已滅,獨孤家又單傳一人,我夙家注定是整個聖帝國最大的宗室,你是我們夙家最優秀的代表,不知道多少人愛慕你,想娶你為妻,你一個女兒家,少操些心,別多想,好好過你的貴族小姐日子,上一次在冰雕飛舞大賽還嫌丟人丟得不夠麼,要記住教訓啊。」夙翰也算是苦口婆心了,一心為這個女兒好。
可惜他的心意夙安然可不懂,也不願去懂,一聽夙翰的話,當即拍案而起,怒目相對,冷冽道:「爹,正是因為我吃過虧,冰舞也是我最後挽回顏面的機會了。如果這一次贏不了,那我夙安然的自尊就一輩子被人踩在腳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