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第112章 祭師:一個叫霧的優雅大叔 文 / 蓮流
第112章祭師:一個叫霧的優雅大叔
剛剛石橋下那巨大的滾燙岩漿深淵中,突然,彷彿盤古開天闢地一般,從三頭龍轟然倒下的地方開始撕裂一般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縫隙,宛如巨斧劈開了那岩漿下的底層,緩緩的,另外一番天地出現在快要被剛剛那巨大撞擊下的衝力震得魂飛魄散的夙拂曉和剛剛絕望的鵺歌空眼前……
在這岩漿池的底下,竟然藏著另外一個巨大的洞穴,而開這個洞穴的鑰匙,便是殺死三頭龍!
三頭龍一直盤踞在這,原來真正的緣由是在守護著一件稀世奇珍!
而這個無人洞察過的秘密,馬上就要在兩人眼前出現!
一柄不起眼的古劍,緩緩地隨著縫隙的加大,出現在兩人面前。
整個搖搖欲墜,馬上就要坍塌的洞府中,迴盪著一句沉沉的古老箴言:她獨自從神聖中而來,並將走向永恆的不朽。烈焰不滅,火蓮涅槃,萬丈塵埃生軒轅。
鵺歌空也來不及多想了,用神識低呼夙拂曉:「丫頭快點,巖洞快要坍塌了。快點跳進那個縫隙去!」
至少,要先躲過這一劫,以後的事,之後再說。
夙拂曉現在哪有力氣再多說什麼,剛剛那一擊,她早已用盡全身力氣,精疲力竭了。
現在的她,整個人如同飄落的一片秋天的樹葉,緩緩從空中跌落下來。
鵺歌空一看旁邊,氣息虛弱,戴著暖玉的肉滾滾隨著身上氣息的衰弱,整個身體也從真身慢慢變成了之前一個小肉團的樣子,可是這一次,它被燒得都快焦了,哪有平日那可愛樣貌。
心中也免不了一陣敬意和感動,這小傢伙真是和它主子一樣倔強得讓人心痛啊。鵺歌空抱住它,然後飛越到空中,又一隻手環住夙拂曉,俯身看著下面裂開的那道罅隙,縱身跳下去。
而罅隙的周圍,火熱的岩漿滾滾,火紅而熱烈,能將世間的一切化為灰燼。
滾燙的岩漿翻騰,三頭龍的龐大身軀也隨著兩個頭被斬下慢慢沉入剛剛裂開一道縫隙,又慢慢合攏的濃濃紅色岩漿中,化為一股股濃煙,慢慢消失殆盡了。
一切,似乎又回歸了平靜。
磑磑群山,蒼蒼山林,遠方暮雲靉靆,身處於另外一個地方的帝雲修,怔怔地望著石門後那發出一聲聲地動山搖巨響的地方,整個巖洞,就這樣徹底坍塌崩開,最後夷為平地。
灰塵滾滾,漫天茫然,連天空的顏色都失去了。
眼眶一陣酸澀,帝雲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只覺得心臟突然一陣抽痛,臉色慘白的可怕。看了看肩上扛著的少年,帝雲修想起那個瘦弱的身影認真誠懇地拜託他的話,最終,低下頭嗚咽了一聲,絕然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蒼穹啊,如果你還活著,那麼,我期待著有一天和你遇見。如果……你還活著……
朦朦朧朧中,夙拂曉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身體很疲憊,全身痛得要死,像散架了一樣。
一道光不知道從哪裡照射進來,灑落在她身上,夙拂曉皺皺眉,小巧的鼻子也聳了聳,表情可愛的像只小兔子。
艱難地,不知道奮鬥了多久,夙拂曉才從夢中慢慢地睜開眼睛來,才睜開一點點縫隙,刺眼的光就射得讓她難受地眨眨眼,想抬起手來遮著點,可是卻覺得手腕無力,痛不欲生。
睫毛撲閃之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平凡優雅的臉,夙拂曉撐開眼睛看這個目光清冷地掃視她的男人,他的皮膚略微蒼白,狹長的雙眸邪魅冰冷,薄唇抿成一條線,全身瀰漫著一股淡淡優雅氣質的大叔。
「你醒了。」連他的聲音,都像冬日的清泉,冷冷冰冰的,不過很好聽。
夙拂曉皺皺鼻子,看著他,思緒還是有一瞬間的空白,聲音嘶啞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個大叔聽罷,挑眉道:「我檢查過你傷的是全身,難道連腦子也傷了不成?」
夙拂曉一愣,隨即,那些熟悉的情景開始慢慢灌入這沉重的大腦之中,巖洞中,那帶著紅色火光的記憶,實在讓人不怎麼愉快。
臉色平靜下來,夙拂曉看著這個臉色有些白,下巴有些尖,眼睛有些勾魂的男子,這樣的男人,性情很涼薄吧……夙拂曉淡淡地笑,惡作劇道:「這位大叔,我記得我可沒得罪你。我是無意闖進你的地方,擾了你的清靜,真的很抱歉。還有謝謝大叔的救命之恩。大叔你真是好人,大叔,不知你貴姓?」
夙拂曉一大堆先入為主的話啪啦啪啦說出來,又喊人家大叔,男人的臉色果然有些泛青,目光也暗下來。可是夙拂曉句句說著好話,還謝了他,他又不發生氣,只得抿著唇別過頭走到一邊做自己的事,懶得說話搭理她。
「大叔,你……」夙拂曉看他不理,就想從躺著的這石床上爬起來,誰料,這才驚覺自己傷的挺重,全身麻痺,動彈不得,當即又倒了回去。
痛得只抽氣。
看她這樣,男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彆扭道:「逞什麼能,還不快點躺下,你死了不要緊,省得浪費了我之前那麼多名貴草藥。」
感覺到夙拂曉的沉默,頓了頓,他又道:「我叫霧。」
夙拂曉忍笑這麼久,看他終是不忍她傷心還是把自己名字報上來了,覺得這個大叔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頓時起了調戲之心。在心中嘿嘿賊笑起來。
看他彆扭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霧大叔,這裡是什麼地方?」
夙拂曉躺在床上,艱難地動動脖子環視四方,這是一個簡陋的石室,洞穴的牆壁上都是大紅大黑的奇怪圖案,似乎在記錄著一些事件的發生。圖案上的那些人拿著刀劍,似乎在拚死決鬥,又似乎在爭奪什麼,到了最後,其他所有人都死去了,還有一個握著一把看上去非常稀貴的劍指著天威武站立,最後似乎力氣用盡了,身上的血流乾了,他使出最後的力氣把手中的劍插入地上,然後伏在地上,慢慢死去。
夙拂曉只是看懂了表面上所要表達的意思,其他的深意,還有畫中記錄的這個事件,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夙拂曉也不清楚。
她記得昏死之前看到岩漿下面露出來的一柄古劍啊,怎麼她會躺在這裡?
夙拂曉不知道,是鵺歌空帶她跳下來之後,受了重傷的她最後被聽到響動的霧救到整個石室裡來的。
石室簡陋,但是很乾淨。沒有什麼陷阱機關,也沒有看到人骨,但是,卻陰森森,冷颼颼的。而單薄的霧,身影看上去像一道陰魂,飄來飄去,靜謐無聲。
「岩漿底層。」霧的話簡單明瞭,從不多話。
夙拂曉一怔,似乎腦海裡閃現出鵺歌空之前的狂吼聲,還有昏死前那道奇異的光景,原來他們是跳下那道縫隙,來到岩漿下方了,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
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個石碗走過來,裡面是被磨碎的草藥。
在夙拂曉旁邊坐定,霧有些大霧茫茫的眼睛掃了她一眼,淡淡道:「躺好,我替你擦藥。」
夙拂曉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黑袍大部分都在戰鬥中撕破了,露出白皙卻傷痕纍纍的肌膚,雙手殘血已乾,可是兩道深深的口子上,已經被敷上了一些草藥,冰涼襲過,瞬間那火辣辣的痛舒服了很多。
這藥草,果然有用。
身上疼痛隨著腦子的清醒越來越明朗感覺起來,而且丹田之處一片空虛,看來最後那一擊確實讓她精疲力竭,一絲內力都不剩了。要想恢復如初,不休養幾天看來不可能了。
霧雖然面色冷漠,可是替她擦藥的動作卻很細心很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