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卷 第281章 兩兩相見，暗暗交鋒 文 / 蓮流
第281章兩兩相見，暗暗交鋒
對一個從小熏陶著人魚公主長大的孩子來說，當夙拂曉看到傳說中的人魚時，所有的童話幻想瞬間被現實的殘酷擊破。童話果然只能生活人們的美好幻想中。真正的鮫人，實在長的讓人覺得兇惡，宛若夜叉般恐怖。
半浮在水中的鮫人中，有一個握著一把長長的魚叉樣式的鮫人，額頭上戴著用珍珠串成的王冠，中間那顆格外的大而亮，晶瑩剔透，色澤華美，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珠玥了。這個鮫人，看著應該是他們的首領。
這男鮫人首領掃視了一下血色混濁的湖面，面色有些凜然，陰沉得可怕，抬頭恨恨地盯著夙拂曉，他開口道：「哪裡來的人類，竟然敢傷我族之人，宰殺我族之海獸？！」
「傷了又怎麼樣？殺了又怎麼樣？」夙拂曉挑眉，滿臉無辜地反問。
鮫人族長懷疑的目光掃過傷痕纍纍，還有隻手臂在那被固定住，動彈不得的少女。
半空中，她一襲簡單的白裙，襯得她面容妖嬈，絕世風華。風吹起她的長裙，她火紅如烈焰的髮絲，一股出塵傲然之氣縈繞在週身，宛若天神一般俯瞰著渺小的子民。
這種感覺，讓一向跋扈囂張的鮫人族長心口有些不爽。
「低等的人類，你冒犯我鮫人族，到底想幹什麼？！」
夙拂曉歪了歪頭，漫不經心道：「我要你額頭上的那顆神珠，還有你們鮫人族所有人的命……」
「好放肆囂張的人類！」鮫人族長站在湖面上，冷冷地掃過夙拂曉，眼中的陰鷙越來越濃烈，「你可敢下來，決一死戰？！」
夙拂曉面色一沉，「既然你這麼想死，那麼就讓我成全你！」
鮫人族長大怒道：「太多無知的人類和我說過這句話，他們最後的結局，都是成為了我們族人的晚餐！」鮫人族長咧開嘴，露出他們尖銳而陰森的牙，看得眾人心中一凜，這群鮫人還會食肉，看來傳言非虛！
赫連滄皇也在心中暗想，看這鮫人族的發展和囂張程度，他日如若不徹底清除，真是赫連家的一個心腹大患啊！神色間，也不免擔憂起這個奇怪的小丫頭，鮫人族長，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好對付，他的心計之沉重，比人類都強很多。很多人和他對戰，常常會吃虧。
當年他們赫連家族所有強者合力救下年幼的小曉兒，就差點被他所傷！
看著他猙獰可怕的面容，夙拂曉的頭又是一陣疼痛，一幕幕模糊而又奇怪的景像在腦海中閃過，讓她痛苦不堪。到底這裡有過什麼回憶，讓她如此痛苦？
夙拂曉狠狠地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下來，冷眼凝視著鮫人族長，「廢話少說。湖中有塊巨石，我們就在那一次性解決吧。」
「好大的口氣。」鮫人族長說完，整個人就從水中游上了湖中間的那塊巨大擂台般的石頭上。
他的尾巴很長，上面全是尖銳的鱗片，閃爍著幽幽的光，彷彿雖然一碰，都會自己受傷。
夙拂曉也從琥珀身上跳下去，剛剛落在那巨石上，果然周圍的鮫人們紛紛湧上來，團團圍住了夙拂曉。
夙拂曉冷笑一聲，果然是毫無信用可言的野蠻民族，沒有人性，骨子裡，還是有屬於他們的殘忍獸性。
他們像人，樣貌進化，能像人一樣說話，可是說到底，還是沒進化完全的半人半魚。自然，你沒辦法浪費力氣去和這群鮫人說什麼人生大道理，還不如拿出實力還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弱小，從靈魂裡開始臣服。
「嘿嘿……」那鮫人族長冷冷地陰笑。
夙拂曉環視周圍的鮫人一眼，皺皺眉，漠然道：「我給你們最後一個選擇，要麼徹底投降，從此離開來仙島。要麼徹底滅亡，從此再無鮫人？」
「受死吧！」鮫人族長說著，手中的長叉就迅速地朝著夙拂曉的胸口襲擊而來。夙拂曉哪能讓他得手，身形一閃，迅速消失在他的面前，避開那魚叉的攻擊。
夙拂曉再也懶得和他們廢話，從懷中拿出兩個肉團，大喝道：「肉滾滾，金燦燦，還不醒來？！」
剛剛在水中，解決那群海獸沒辦法讓他倆幫忙，托族長的福，現在所有鮫人都朝著這唯一的陸地湧來，此時出殺手鑭更待何時？
肉滾滾和金燦燦驚天動地地長吼一聲，又一次在赫連家族眾族人已經以為自己身在夢幻中驚愕目光中現出真身。
夙拂曉也不說廢話，直截了當道：「這群鮫人，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哈哈……」肉滾滾和小孩哭聲一樣地笑，讓人覺得一陣陰風拂過，「好久沒運動了，今天看來可以大幹一場了！」
這次連琥珀也從空中飛落下來，加入兩獸的戰鬥中，「這次可不能只便宜你倆了。」
三獸說完，各自挑了一個位置，開始恐怖地反擊。一時間，鮫人血肉飛舞，整個海獸湖，成了一場屠殺的場地。不時的，鮫人尖叫痛苦的嘶喊聲一次次傳出來，幽綠黏稠的血與紅色相混合，形成一種詭異的色彩。
同樣是野蠻的獸類，大家解決問題的方式也很直接。肉滾滾充分展示了它的尖牙的鋒利，它撕裂鮫人的超凡天賦，時不時傳出來那像哭聲一般的笑。三獸都是直接暴露出獸類最原始的本性，直接掠殺獵物，然後撕裂，血肉腥臭，一塊一塊的殘體飄浮在湖面上。
看著這樣的突變，鮫人族長的臉都白了，看著夙拂曉不但有著傷痛，還有著深深的恨意。
「你竟敢殺我族人！」一片黑色霧氣從他碧綠的身體中冒出來，看此情景，受過這種創傷的赫連容若頓時急了，朝著夙拂曉大喝道：「曉兒，小心他用毒！」
他的聲音在周圍的人聽來，太過縹緲太過微小，被風一吹，便散了。被鮫人們的哀鳴聲一蓋，就淹沒了。
但是對於站在赫連容若身邊不遠處的赫連橋軻來說，這聲音卻如此清晰，清晰到彷彿他的靈魂都聽到了。
曉兒。赫連容若急迫之下的脫口而出，讓赫連橋軻心口一凜，眼中一殤，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望向赫連容若，聲音顫抖地問道：「二伯，你剛剛喊蒼穹姑娘什麼？」
赫連容若一愣，剛剛情況緊急，他喊過之後便忘了自己說的話，此時被赫連橋軻如此一問，臉上一呆，隨即目光一斂，沉聲道：「既然你聽到了，又何必來問我！」
「曉兒，她就是曉兒？？！」赫連橋軻眸光發直，眸色泛紅，瞪大著望向在和鮫人族長相抗爭的夙拂曉，威風凜凜的夙拂曉，他心中那個執念的愧疚之源夙拂曉……
「你明明說她叫御蒼穹。」赫連橋軻目光茫然地喃喃自語，不知道是欺人還是自欺的安慰。
赫連容若面色淡漠，「放心吧，她已經不記得了。相遇的時候，她連我都不記得。」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她和她的夥伴，和魔神殿的魔尊相抗，錚錚傲骨，堅強不屈。站在那，寵辱不驚，無所畏懼。讓他眼前一亮，心中一歎。望而止步。
差點最後，連和她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赫連橋軻心中苦澀至極，只覺得胸口沸騰，難受發悶。
他終於明白，為何赫連容若之前冷冷地告知他和碧寶，他們欠她的，一生都還不了。
原來，她便是曉兒。那個曾經老是被他們嘲笑面容醜陋，是醜八怪的曉兒。
現在的她，絕色傾城，風華絕代，哪裡還有半分醜陋？
不，應該說，當年的她，笑容嬌憨可愛，天真無邪，純真極了。根本沒有半分醜陋，是他們自己蒙住了眼，竟看不到她的美，才差點釀成大禍，害她淪為鮫人族口中之食。
「要拿什麼來還，才能抹清當年犯下的罪啊……」赫連橋軻低下頭，心中明白，像赫連容若說的一樣，他們這輩子，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