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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7章 皇桑,我謝謝你全家 文 / 三歎

    臭棋如何突然變成棋王?還不是借力打力【嫁值千金第147章皇桑,我謝謝你全家章節】。他們二人方才也覺得阮筠婷的棋路酷似對方,但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會想到這樣的法子,且複雜棋盤上,棋路記的也那樣精準,畢竟縱橫交錯的交叉點都很相似,她落子又迅速,只要下錯一手就全盤皆毀。

    蕭北舒隨意坐下,笑容玩味,似在回味。

    君蘭舟修長手指將黑白棋子分開,撿了半晌棋子,突然撲哧兒一聲笑了起來,笑聲低沉愉悅,蕭北舒瞧了他一眼,也撐不住跟著笑了。

    「這小丫頭,想不到她自己的事情如此緊張,還能想出法子來逗咱們。偏咱們著了她的道。看來先前的擔憂是多餘的,她壓根也沒將審奏院的事放在心上。」

    君蘭舟搖搖頭,在亭子另一邊坐下:「不過苦中作樂罷了,誰不想一切順利?可事情已然發生,除了想法子面對,哪裡還有其他辦法。哭也是一日,笑也是一日,不如笑著面對,順其自然。」

    「這一點你深有感觸。」

    「是,深有感觸,她與我境地相似,所以才想若能幫忙的,就盡力幫她。」君蘭舟仰躺在長條木椅上,看著茅草亭外湛藍的天空,讓他聯想到阮筠婷明媚的雙眸,好似也盈滿了璀璨的光。

    蕭北舒站起身,理了理直綴,「放心吧,你先前托我辦的事我會做的,待會兒我就先去審奏院走一趟,打探一番。」

    君蘭舟聞言坐起身,笑道:「多謝。」

    「也不光是瞧你,何須道謝。」蕭北舒洒然一笑,快步下了台階,往下山的小路走去。

    ※※※※

    馬蹄踢踏。木製車輪與青石地磚發出很大聲響。微風輕拂,車窗的紗簾揚起,阮筠婷看得見外頭的景色。一路走來,已從繁華處到了人煙稀少處,跟車的婆子和丫鬟走的氣喘吁吁,昭示她們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自拐入定華門,便已進入了審奏院的範圍。宮牆綿延,似看不到盡頭。約莫又走了盞茶功夫,馬車才緩緩停了下來。粗使婆子上前,為阮筠婷挑起簾櫳,小丫頭在下頭擺了紅漆木凳,扶著阮筠婷下車。

    面前是一扇敞開的朱漆大門,大門兩側各立一尊銅獅子。抬頭,高高門楣上「審奏院」三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左右看去,是連綿看不到盡頭的宮牆。

    一名身著鐵灰色外袍,手提著拂塵的中年太監迎了上來,行禮道:「奴才畢德開,給阮姑娘問安。」

    「畢公公安好。」阮筠婷襝衽行禮,「勞公公久候,書院一散學,我就馬上趕來了。」

    「皇上吩咐了,姑娘還是上學要緊。只要您能保證審奏院的事情不耽擱即可。姑娘請隨奴才來。」

    「勞煩公公。」

    二人進了朱漆大門,阮筠婷打量周圍環境。正對大門的是一個不大的院落,當中有穿堂,過了穿堂,則是審奏院的正廳。阮筠婷本想往那邊去,卻被畢德開帶著穿過了側邊的角門,一路沿著貼近宮牆大約一丈寬的狹窄小巷向前。

    畢德開邊走邊介紹道:「審奏院在皇宮最外圍,地處偏遠。前廳是大人們日常辦公之處,姑娘不必過去。」

    「是。」阮筠婷口中回答,可也覺得奇怪,聖旨上不是說「伺候筆墨」?既是伺候筆墨,不去前廳還去何處?

    走了約莫十餘步,畢德開帶著阮筠婷左轉,須臾便看到一個狹長的偏院,院門大開,且沒有門檻。有幾名小太監,正忙進忙出的將一摞摞的奏折搬到門廊下隨意一扔,成百上千的奏折幾乎堆積成了小山。

    阮筠婷好奇的眨眨眼,詢問的看向畢德開:「畢公公,皇上的旨意不是說讓我伺候筆墨嗎?」

    畢德開一甩拂塵,笑著道:「是,姑娘不光要伺候筆墨,還要『伺候奏折』【嫁值千金147章節】。」

    「請公公賜教。」

    「每日從全國各地送往梁城的折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皇上無法每本都親自過目,所以審奏院的功能所在,便是幫皇上篩選奏折,被篩選出的重要奏折呈給皇上,剩餘無用的,就都在這裡了。」說著指了指門廊下堆積如山的折子。

    「姑娘的職責是每日散學了過來,仔細檢查每一本奏折的底頁,看看上面是否有一個硃砂的紅色的叉。」隨便拿起一本,翻轉過來展示給阮筠婷,在後面的封皮上頭果然打了個叉。

    「似這一類,便是沒用的了,姑娘可以將這些沒用的折子裝車,送到焚化爐去,一併燒燬。不過奴才還要提醒姑娘一句。」

    「公公請講。」

    「每一年在審奏院篩選奏折的,總會砍了那麼一兩個,姑娘可知為何?」

    阮筠婷背脊發涼,看著畢德開那張面白無鬚的臉越發覺得陰森。

    畢德開不等阮筠婷回答,便續道:「有些人呢,則是因為眼寬嘴賤,不該看不該說的都一併做了。還有,諸位大人日理萬機,有些時候選出重要的折子來,可能會因為太過勞累糊塗了,或者是種種原因,放錯了邊,不小心放在了廢棄的折子中。去年便有一個負責篩選折子的小太監偷懶,沒仔細看,把有用的折子燒了,延誤了重大軍情。您說,皇上能不震怒嗎。」

    皇上震怒,又沒法將審奏院所有的大臣都處死,畢竟那些大臣的工作量太大了,就只能處死沒仔細篩選的小太監。

    阮筠婷此刻已經徹底明白了。所謂伺候筆墨,做的是這種原來由太監做的活。什麼來審奏院學習,都是給外頭人看,給徐家臉上貼金的,實質上這是一種變相的體罰,而且可以抓她的錯處砍她的頭!

    阮筠婷心下明瞭,暗自歎息,臉上笑的很是真摯:「多謝公公提點,那麼我選出的折子,要如何處理呢?」

    畢德開原本等著看阮筠婷「精彩」的表情,好回宮稟報呂貴妃。誰知並未見到她的沮喪,有些意外。

    「這個容易,若是重要奏折,篩選出來了,則交還正廳的大人,若是廢棄的奏折,則放進這輛車裡,推出院落,一直向南。送到焚化爐去。焚化爐就在那邊。」

    畢德開先是指了一兩很大的木製推車,又伸手一指南方,有一處一直在冒著滾滾黑煙,距離審奏院似乎很遠。

    「沿著宮牆不必轉彎,一直走到最南邊,就看得到了。焚化的灰塵大,所以地方偏遠。」

    阮筠婷點了點頭,已經認命了。她那裡是伺候筆墨?根本是費力不討好承擔風險的「鍋爐工」,燒鍋爐是推煤,她是推奏折。而且還是那種隨時有可能被抓住錯處砍頭的。

    阮筠婷走到門廊下成堆的奏折跟前,撿起來一本,看看封底是否打了叉,然後將廢折子摞成一摞,搬到到推車前裝上車。

    推車有些類似於現代時候的垃圾車,呈方盒形狀,底盤當中有一根車軸,一左一右兩個木製轱轆,後頭有兩個把手,把手下方各有一木棍支撐在地,否則只有中間有轱轆,車子是立不住的。

    剛開始還好,阮筠婷將奏折一一看過,整理,然後裝車。這一類活並不複雜。可未曾裝滿一車,畢德開那邊已經吩咐先前負責搬運折子的小太監去別處做活了。也就是說,從搬運,到篩選,再到裝車,都由阮筠婷自己來做。

    阮筠婷從沒推過車,更別提是裝滿了沉重折子,且要用手抬著把手,不讓支撐木棍著地才能順利向前的推車。第一是推不動,第二是把握不準方向。第三是沒經驗,折子放的多了,總是往下掉,從偏院到達焚化爐的距離又遠,阮筠婷傾盡全身力氣,用了三刻鐘的時間才將車子送到焚化爐。

    卸車的過程中,汗水早已經濕透了褻衣,鬢髮站在臉上,不住有熱汗從額頭滑落。胳膊像已經不是自己的,累的發麻。

    可想要保住小命,不付出代價如何能讓呂家消氣?想來她到了審奏院做「力工」的事,不必她自個兒去說,呂家人也會大肆宣揚莫黑她的。

    不過無論如何,她的安全暫時無虞了,只要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仔細用心,認真幹活,忍過去這一年,就好了。

    至少她多了個「鍛煉身體」的好機會。在府裡連個運動機會都沒有,擦個屋子掃掃地,都嚇得韓濱家的差點下跪,在這兒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力,說不定一年以後她還能成個大力士呢。

    想到這裡,阮筠婷又笑了。

    但她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推著空車回到偏院的時候,她看到門廊下又堆出了一座小山。

    ※※※※

    戌時,各院都已經到了落鑰時間,晚飯時間也早就過了。老太太的松齡堂燈火通明。大太太、老爺和三太太以及姑娘和小爺們都齊聚在此,眾人還都沒用晚飯,小廚房裡飯菜也早已經齊備,就等著老太太的一聲令下了。

    在老太太屋子裡,自然要順著老太太的心意說話,老太太能特地等著阮筠婷回府再開飯,那便是將外孫女疼到了心底裡。大太太和二奶奶配合著,將阮筠婷誇了個天上有地下無。三太太聽著,氣的不輕,偏臉上不敢表現。

    戌時三刻,外頭有小丫頭來傳話,說是阮姑娘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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