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8259章 真相總是鮮血淋漓;攀龍附鳳 文 / 三歎
公孫卓忙起身還禮,隨即笑著道:「姑娘請坐,莫要再這般謝來謝去了,原本不是外人,做什麼這樣外道?再謝下去,茶就冷了。[.]」
阮筠婷聞言莞爾,笑道,「既如此,不如我來沏茶,以謝四哥。」說著到了門前,換了人來,將半冷的茶和茶具都撤換了,又吩咐人上了新進的上等「青松蒙霧」來。
進來抬換茶具的下人,對阮筠婷甚為恭敬,那種恭敬已經超出了歸雲閣對待客人的程度。更何況「青松蒙霧」這等極品茶葉,大梁國每年進貢的也只得二三斤,歸雲閣能弄到這等好茶已屬稀奇,阮筠婷張口就要了這茶來更是稀奇。
戴明與公孫卓對視一眼,都略有所想。
待到茶具齊備,阮筠婷提裙擺,在紫檀木雕梅花的茶几前跪坐下來。以茶挾夾著紫砂茶具,在沸水中洗淨燙熱,放置在茶海上,又以茶匙從茶罐中取出少許極品「青松蒙霧」,細細的分了粗細,將較粗的茶葉至於壺底,細些的鋪於其上,隨後拿起一直煨著黃銅壺,將熱水懸空高注於茶壺之中。茶葉瞬間旋轉,散了滿室宜人心脾的茶香。
阮筠婷今日穿了湖藍色的交領素面褙子。一雙如匠人精心雕琢的白玉手在湖藍色的襯托下顯得更為瑩白,她的指甲並未如時下女子那般塗抹蔻丹,而是自然淺淡的顏色,玉甲乾淨,形狀漂亮,帶著淡淡的光澤。她動作熟練,顯然是精於此道。動作優雅,賞心悅目。
待將茶沏好,阮筠婷執壺,一個「關公巡城」。將熱茶注入並列排開的茶盅,待壺中所剩不多,又各茶盅點了少許。使每盅的茶水色澤均勻。
「四哥,之淺,請。」阮筠婷斂袖,含笑做請的手勢。
戴明與公孫卓各執一盅,呼吸間『青松蒙霧』淡淡的香氣盈滿鼻端,淺嘗一口,那馥郁清香便縈繞於齒間。久久不絕。
「果真是好茶,傳說『鎮寧公主』最愛此茶,想來也並非沒有理由。」公孫卓啜了幾口,笑著放下茶盅。
戴明含笑看向阮筠婷:「婷兒沏茶的手藝極好。」
阮筠婷無奈的道:「府裡請了專門的人來教導,不會也會了一點罷了。我也不過是胡亂沏來,若說精於此道的,還是晚姐姐。」
「你是說婉容華?」公孫卓已經拿了第二盅茶。
「正是。」阮筠婷點頭。
公孫卓便道:「徐家好生福氣,又出了個容華,看樣子你與這為關係親近?」
「是,自家姐妹,當然親近。」阮筠婷笑著道。
公孫卓搖搖頭,道:「那也未必,那日陷害你的。不也是自家姐妹?凡事也不要想的天真,多留個心眼也是好的。」
阮筠婷聞言,點了點頭,「四哥說的是。哎,今日愉快,不提此事也罷。不過我很是好奇,四哥出身名門,怎麼想起去畫春|宮圖了?難道當真只是愛好?」
戴明與公孫卓並未反駁她的那句「出身名門」,顯然已經想到阮筠婷會猜得到他是何人,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反而是對視一眼,都笑了。
戴明溫柔的望著阮筠婷,道:「這事還真要四哥親口說與你。」
話音剛落,公孫卓就拍了戴明一巴掌,笑罵道:「好啊之淺,你不想違背誓言,就讓我來說,嘖嘖,好,既然是弟妹問了起來,我哪裡好隱瞞?」
一句「弟妹」,讓阮筠婷和戴明都紅了臉,
公孫卓似乎極為樂見此狀,笑著道:「當年年少,我們三人都有抱負,又恰巧各有絕技……」
「等等,三人?」阮筠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道:「這三人是誰?四哥不如從頭說起。[~]」
公孫卓聞言看向戴明,隨後道:「原本我們都發了誓,伺候不與外人提起此事,不過你既然是之淺的『內人』,我也不算違背了誓言。」一句「內人」,讓阮筠婷更加不自在,戴明則是無語的白了他一眼。
這個公孫卓,好似不玩笑就不能好生說話了。
「我,之淺,還有君家的大爺君召言,因著家事相當,是自小玩到大的好友。君召言大我一歲,之淺又早慧,曾經我們三人也在一起談論詩書國事,當真不亦樂乎啊。」
什麼?君召言?阮筠婷眨巴著眼,她前世是君召言的妻子,可也從未見過戴明和公孫卓與他相交啊,難道是在她過門之前?
阮筠婷點點頭,示意公孫卓說下去。
「那時我們各懷絕技,又不想靠著家裡頭的能力,便相約一同到了裕王爺府上自薦。只不過,召言才剛表演完絕技,裕王爺就如發瘋了一樣,一把將他抓住,大吼著『原來是你』,激動之下,還掰斷了他的左手腕骨,命人將他關了起來。」公孫卓搖搖頭,歎息道:「有了這一出,我們兩個也自薦不成,灰溜溜的回府了。之淺是要爭口氣,自個兒創出個名堂來,我呢?則是久了,看慣了官場這些黑暗腐朽,『自甘墮落』,憑著性子畫畫消遣而已。後來就畫上了春|宮圖了。」
阮筠婷細細聽著,不錯過其中任何一個細節,待公孫卓說罷,阮筠婷好奇的道:「裕王爺掰斷了君召言的左手?而且還把他關起來了?好奇怪,君召言的絕技到底是什麼?」
「君召言的絕技是左右開弓,雙手同時寫字,且模仿他人字跡,可以假亂真。不過,自從裕王爺關了他半日,放他出來之後,他就再沒用過此技,與我們也漸漸疏遠了。到如今我們也不知為何會關他。」戴明說罷,略感惋惜的搖了搖頭。
阮筠婷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她曾在老太太那裡發現有人模仿了她的筆跡寫了遺書,還想了主意。向韓肅借了前朝狀元的字來試探君召言,當時她就懷疑了,卻不敢確定,後來君召言那裡雖然拿回了一模一樣的贗品。可她仍然不能確定是不是君召言做的。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阮筠婷如何也想不到。猝不及防之時,鮮血淋漓的真相就如此突然攤開在她面前。
是他,果真是他!
前世對自己溫柔疼愛的夫婿,竟然是模仿了她的字跡寫下遺書的人!這封遺書,是在她死前寫的,還是死後寫的?若是死後,很有可能是他要為了君家遮掩什麼。可若在死前,那就說明,她前世的死,與君召言脫不了干係!
為什麼要害死她?為什麼!
她也真是識人不清,愚蠢到了一定的地步。現在,她仍然記得前世她被誣陷之時,君召言在「分手宴」上所說的話。那時一個丈夫在面對愛妻時候竭盡所能的疼惜和溫柔。
現在看來,卻是一劑毒藥!他所有甜言蜜語都是假話,他的溫和有禮,很可能是一層羊皮……
阮筠婷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著,面上笑容雖然還在,但也是費了她極大的忍耐力,才保持住的。阮筠婷此刻能安靜的坐在這裡,笑著聽戴明與公孫卓說話,已經是耗盡了所有的克制。
戴明見阮筠婷臉色不好,關切的道:「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差,莫不是病了?」
「沒有,沒事的。[.]」阮筠婷強笑著岔開話題。「原來君大爺擅長模仿人字跡,我還是頭回聽說。那你們兩個呢,擅長什麼?」
公孫卓笑道:「之淺能過目不忘,而我,善卜卦。」
阮筠婷此刻心思已經不在這裡,全被那個血淋淋的真相所左右,所以聽了公孫卓的話也未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下意識的道:「難怪之淺學識如此豐富,原來竟然能過目不忘。」
戴明聞言笑了,眸光如和煦的陽光,溫柔且溫暖,「我聽雪菲說,你記憶力也是極佳的,從前在小學,旁人尚未能領會的東西,到了你這裡已經能記下並且融會貫通了。」
阮筠婷搖頭,笑道:「雪菲就會誇張,我哪裡是會什麼絕技?不過是細心一些,在深宅中才能多條活路,從現在就開始練習起來罷了。我這是生存技能,與你可以一展抱負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戴明聞言,心疼的看著阮筠婷,想起那一日在徐家的所見所聞,他偶然去了一次,就能遇上這樣混亂的狀況,阮筠婷姐弟寄人籬下這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公孫卓見戴明如此表情,便知他彌足深陷了,細觀阮筠婷的面相,又看了看戴明,突然道:「弟妹,你的生辰八字可否告知?」
戴明有些期待的看著阮筠婷,公孫卓擅卜卦,且極準。之所以到現在依舊默默無聞,是因為他甘願只做個閒人,從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罷了。他可是極少給人占卜的。對他也沒有過。
阮筠婷原本不信這些,不過她都能重生兩次了,就證明鬼神之說應當也是有的,這時候難免有些猶豫。若真想好好算算,其實應該報自己在現代的生辰八字?可如今她已經是阮筠婷了。
無奈,只好將阮筠婷這個身體的生辰八字給了公孫卓。
公孫卓從懷中掏出八枚銅錢,在桌上依次排開操作起來,阮筠婷並不懂卜卦,也只是看著公孫卓面色凝重的認真卜算著,過了半晌,才收起銅錢,道:「你們二人要在一起,坎坷極多。」
戴明對公孫卓的話深信不疑,驚愕的道:「已經有皇上賜婚了,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阻礙?」
「從卦象中瞧不出。事實上關於阮姑娘的卦,都是撲朔迷離的。我自問看相卜卦都有一套。可是看不透她的命數。」公孫卓蹙眉,疑惑的看著阮筠婷,道:「我看不出你的命數。算了生辰,又覺得你的面相與命數不符,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卦象。」
阮筠婷淺淺一笑,道:「既如此便罷了。」話雖如此說,阮筠婷心中對公孫卓的能力倒是信了幾分。她是寄居而來的靈魂,命數早就已經變了。又怎麼會與這個身體的正主命數相同?
三人岔開話題,又閒聊了片刻,戴明和公孫卓便提議離開。
阮筠婷道:「我留下來還有些事。」
戴明和公孫卓又對視了一眼,也不強求。只道:「那你回府時候要仔細些。有事就叫人傳信給我。」
公孫卓笑著打趣:「瞧你那樣子,阮姑娘在府裡還能遇上什麼事?倒是你自己要留神,今日晚上還要參加月夕夜宴。仔細提防著西武國那些蠻子又提什麼刁鑽古怪的問題。到時候若回答不出。可是及丟臉面的。」說到此處又問阮筠婷,「你今日可會前去?」
阮筠婷搖頭,無奈的道:「老祖宗並沒告知我,書院那邊也沒選上我,估計今年不會帶著我去了。不過也好,趁著那段時間,我正好能好生休息。早早的睡下還能解乏呢。」
「瞧你那懈怠的樣子。」公孫卓板起臉來。才嗔了一句,就又繃不住咧嘴笑了:「與我真是極像的,也不枉費你叫我一聲四哥,今晚上我有活兒要做,哈哈!」
他所說的有活。無非就是給人畫春|宮圖了。阮筠婷和戴明都覺得好笑。
阮筠婷坐在床邊,看著二人帶著下人的身影離開了歸雲閣,這才打發紅豆去附近的脂粉鋪子買些東西回來,趁著這個時間,叫來了歸雲閣的掌櫃,仔細囑咐起生意上的事。
歸雲閣外,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路旁,戴明與公孫卓在車內相對而坐。公孫卓一掃之前的吊兒郎當,面色凝重。
「之淺。你信不信我。」雖然是疑問,用的確實肯定的句子。
戴明笑了:「四哥有話直言無妨,我哪裡會不信你,真是明知故問。」
公孫卓卻並未如往常那般與戴明說笑,正色道:「才剛那一卦,我雖看不清阮姑娘。卻能看清你的,之淺,你若想保全自身,最好不要與阮姑娘太為親近。」
什麼?戴明原本閒適的笑容僵在臉上,深邃的眸子如積聚了漫天星光,只一瞬間,光芒就隱藏在眸底深處,「四哥何出此言?」
公孫卓苦笑道:「哎,今日主動一卦,真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你問我為何,我也說不出,只是卦上如此顯示而已。與你說了,也是提醒你罷了。阮姑娘並非尋常的姑娘家,命盤與面相不符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先師曾經講過,歷史上出現過這種情況的也不是沒有,哪一個這樣的人落入紅塵,不是要掀起驚濤駭浪來?你若想安穩度日,與她保持淡然關係是極佳選擇。」
戴明雖然深信公孫卓卜卦的神准,但是這一件卻並不想聽從:「四哥,我早已彌足深陷,不能回頭了。」
「你就這麼喜歡她?你們才相識多久。」公孫卓的語氣很是不可思議,畢竟,以他對戴明的瞭解,若是說他愛上某本書,這個他相信,若說他愛上一個女子,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戴明自己曾說,世上女子皆是一個模樣,與他的思想達不成共鳴,只會討論衣裳料子胭脂水粉,這樣的女子娶來何用,只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戴明搖頭,撩起車簾,沉默的看向對面的歸雲閣:「你也知道她的與眾不同。喜歡上她其實並不難。況且她又已經被指給了我。」
「你也發現了?」公孫卓也望著歸雲閣。
戴明點頭:「婷兒和歸雲閣,或許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公孫卓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食指敲打馬車內窄小的案幾,道:「之淺,你或許不知道,我也是聽我父親提起過,歸雲閣可能與裕王爺世子有關。」
「是嗎?」戴明的確不知道此事,不過聽他說起,好像也並不覺得驚訝。
想起韓肅對阮筠婷的感情,若歸雲閣真的是韓肅的產業,那麼阮筠婷在歸雲閣能有如此地位也不難解釋了。
只不過,想到這裡,戴明的胸腔似是被什麼人塞滿了泥土,一股沉重而滯澀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很是憋悶。
公孫卓理解的道:「罷了,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有何用?在如何,她也已經指給了你。不是他韓肅的。」
「是啊。不是他的。」戴明喃喃自語,沉重的歎了口氣……阮筠婷將一切交代完畢已經是下午。今日宮裡要辦月夕晚宴,莫大人說今天給她假期,不用去當差。
阮筠婷帶著紅豆。漫步在熱鬧的集市裡,看著周圍令郎滿目的商品,聽著小販們的吆喝聲。感覺濃烈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心情也變的極為愉快。
忙碌之後,能帶著充實的心情品味安寧和平靜,這份適然心情是極為難得的。
紅豆雖然出府不難,可也很少逛這種集市,跟在阮筠婷身旁,腳步都比平日裡輕快了不少。不時的與阮筠婷嬉笑著,沉穩的性子難得見到如此活潑的一面。
主僕二人正閒聊著,阮筠婷突然眼尖的看到有兩個熟悉的人從遠處迎面走來。
左側的女子乃是初雲公主,今日她穿著淺紫色的交領褙子,頭梳飛仙髻。雖然並未著頭面,可行走之間高華的氣質與雍容氣度皆難掩,豐潤的臉上帶著歡喜溫柔的笑容,也很是罕見。右側著碧色長袍,步履瀟灑溫潤如玉的,卻是君召言!君召言臉上那個溫文有禮的笑容,就好似一道強光反射如阮筠婷的眼中,刺的她不自覺的瞇起眼,唇畔的笑容也僵硬在哪裡。
當真是令人無奈的機緣。今日才猜想到真相。街上就遇上了他。
君召言在阮筠婷心目中的形象早已經顛覆,他在也不是那個心地善良深愛嬌妻的好男人,而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笑面虎」。
他現在對初雲公主嶄露出的笑容,曾經她也見過。前世時每當她受了婆婆和小姑的氣,他都會用這般溫柔的笑容來安撫她,說許多理解的話來安慰她。
可是再次重活。阮筠婷吸取了前世的教訓,不論是思考問題的方式和看事情的角度都有了些轉變,現在再分析當初君召言對她的種種甜言蜜語,無非只是用虛假的情誼來捆綁住她,卻從未許給她任何實際上的利益。
阮筠婷早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與人干劈情操無怨無悔的癡人,愛情並非要謀得利益,可也絕不是單方面無止境的付出。
君召言今日,又將曾經蒙騙了她的笑容嶄露出來,且對像還是身份高貴的初雲公主,阮筠婷很難不將他此舉的目的歸結到「攀龍附鳳」四個字上。
初雲公主與她關係親密,算得上她在古代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她不能眼看著她受騙。
思及此,阮筠婷快步迎了上去,待兩人看到了她,做出偶然巧遇的樣子來,道:「哎呀,初雲,你怎麼在。」又笑與君召言頷首,道:「君大爺。」
韓初雲見了阮筠婷,笑容越發的擴大了,拉著她的手道:「婷兒?!你也出來逛集市?」
「是啊。」
「自打書院放了假,咱們已經好幾日沒見了?我一直忙著隨先生一同籌備今日的月夕晚宴,都沒有倒出空來去看你。你這幾日過的如何?」
「我很好,在府裡歇著,哪裡會有不好。」
說話間,阮筠婷已經拉著韓初雲並肩向前走,一面漫步一面笑談著,君召言明顯被晾在了身後。
看著阮筠婷如此,君召言氣惱又無奈。若不是她臉上純然的笑容,君召言幾乎要懷疑阮筠婷是不是故意來攪局的了。
可韓初雲與阮筠婷似乎關係甚好,若是他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公主也會生氣。
君召言思及此,很有風度的走在兩人身後,聽著他們的談論,適時的插上一句話,也能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韓初雲時常回頭望著他,兩人的目光交流,好似甚為親密。
阮筠婷將這一切看的清楚,心中不免暗讚君召言好計量。或許他對待公主是出於真心?可阮筠婷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沒有所圖!只不過,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她一個外人,是插不上嘴的。總不能跟公主說君召言有害死髮妻的嫌疑?就算說了,公主也不會信。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