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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18319章 丟玉珮 文 / 三歎

    【網】蕭北舒原本追著阮筠婷的步伐,在聽到徐凝霞的聲音時放緩了速度,匆匆頷首算作招呼,剛要再追上去,徐凝霞的聲音又一次帶著些羞怯的傳來:

    「蕭先生近來可好?」

    蕭北舒一愣,他從不覺得自己的關係與徐凝霞親近到可以閒聊不過徐凝霞是徐老太太的嫡親孫女,他又與徐老太太關係密切,若是怠慢了她恐怕不好,遂轉回身微笑道:「我很好」回頭看向已走出三四步的阮筠婷:「阮姑娘,請留步」

    阮筠婷原本也是放慢腳步等著蕭北舒,畢竟他們已經許久不曾見,待會她要回大學部,散學之前也只能選這個時候與他聊上兩句

    徐凝霞見蕭北舒轉身面對自己,專心的與自己說話,早已經心花怒放可蕭北舒緊接著叫住了阮筠婷,讓她的笑容凍結在臉上

    蕭北舒並沒有多留心徐凝霞的情緒,笑著道:「八姑娘慢走,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徐凝霞不好強留他,只得點頭道:「是,蕭先生慢走」

    蕭北舒兩步跨上五級台階到了阮筠婷身邊,與她並肩繼續上山

    徐凝霞望著他們的背影,眼神從落寞變為幽怨,為什麼那個人要對阮筠婷這樣好,她哪裡比不上她了?!

    自從那日在松齡堂,她險些摔倒的時候他扶住了她,她對他便有了說不出的感覺,每次看到他偏陽剛的面孔,她都會忍不住會想起他結識的臂膀帶來的觸感和他衣料上的青草香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她希望他對阮筠婷綻放的笑容是對著她,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走在前頭的時候,他能主動叫住她的腳步,而不是自己厚著臉皮與他招呼

    若是沒有阮筠婷憑老祖宗和蕭北舒的關係,憑她三房嫡出女兒的身份,他哪裡會對她這般輕怠?

    徐凝霞的眼神從幽怨轉為狠毒她猛然想到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阮筠婷,她生活不知道會快意多少……

    阮筠婷這廂與蕭北舒緩緩的上台階,除了想多聊一會,事實上也是因為阮筠婷現在體力不如從前,走到一半的位置她已經開始氣喘

    「我看你的身還需要好生調理,水神醫那樣疼你,臨行之前沒有給你留下什麼靈丹妙藥嗎?怎麼看你不但單薄了臉色也極差」蕭北舒的語氣中有著克制和隱忍的心疼

    阮筠婷停下腳步,單叉腰喘粗氣:「病去如抽絲,哪裡是那麼快就能修養好的,水叔叔的藥也不是仙丹{}{}{吧}{{}{}」自己病了之後,阮筠婷才體會到身體受損之後若想恢復是要費很多時間的當日蕭北舒受傷,就算已經康復了也會留下一些後遺症吧?

    「你的身體已經全好了嗎?肩上的傷口還疼嗎?」

    蕭北舒一愣,對她的關心很是開懷:「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蕭北舒問:「許久沒有蘭舟的消息了,這幾日我常一個人在竹居裡品茗彈琴,想起當如咱們三人笑談天下的悠閒,當真是懷念」

    蕭北舒歎了口氣,又道:「不過蘭舟跟著他師傅在外頭,日應當比咱們兩人過的悠閒吧?」

    君蘭舟現在就在大梁城中啊

    阮筠婷試探的問:「蘭舟最近沒有給你來信?」

    「沒有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了不過沒有消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蕭北舒笑著道

    阮筠婷抿唇微笑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在想,蕭北舒和君蘭舟相識的更早,而且他們也是有著過命交情的好友,可君蘭舟如今就在梁城中,為何不主動與蕭北舒聯繫?難道是他抗旨留在梁城怕蕭北舒知道這個消息知情不報連累了他?

    阮筠婷越是想,越覺得此事極有可能君蘭舟都已經決定隱瞞蕭北舒,她自然不會多言

    兩人到了山頂,蕭北舒笑容有些落寞的道:「快些去大學部吧」

    「好」阮筠婷對他微笑,隨即轉身離開

    蕭北舒望著她窈窕的背影,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對他也並非是完全坦然的,因為他已經知道君蘭舟現在就在東郊的洋人教堂有人曾經看到過阮筠婷的丫頭去給君蘭中送東西

    可君蘭舟沒有跟他聯繫

    阮筠婷今日也沒有直言告知

    可是,他對阮筠婷的感覺仍舊是那樣放不下忍不住快走幾步追近了她,道:

    「對了,我看上一把好琴,想知道與鳳尾焦琴之間相差了多少,水神醫的琴贈與你,你整日撫弄,對它的音色應當最為瞭解,今散學後幫我去看看吧」

    蕭北舒酷愛音律,對琴也是愛之如生命,阮筠婷既然當他是朋友,還知道他的喜好,自然不會拒絕他的要求,便笑著道:「今日散學後我再山下等你?」

    「好我若先到也會等你」

    阮筠婷重回院,同窗們較為相熟的自然要問候一番初雲公主見阮筠婷清減了許多,禁不住拉著她的,張羅著待她好些了,要教她騎射功夫強身健體

    阮筠婷笑著應下了,卻見初雲公主的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心疼和歎息心念電轉,立即明白她這表情從何而來——韓肅和戴雪菲的婚期近了,韓初雲大概將她的病體不愈聯繫到了韓肅的大婚之上

    韓初雲也的確是這樣想的她的傻瓜侄兒最近一頭扎進朝政裡,忙的昏天黑地,原本是適中終身材,現在消瘦不少,而且養好了一些的胃又開始不時的疼,要他好生將養,他卻跟與自己有仇一樣,激進的努力於朝政,一點都不考慮自己的身體就連皇上都對他的努力和智慧另眼相看

    阮筠婷這廂更是惹人疼,本就不是豐腴的人,現在單薄的身形彷彿風過就能將她吹走,她人生的俊俏柔柔弱弱的確更惹人憐愛,可這樣的美麗,換做是她她寧可不要

    如今她也有了喜歡的人知道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在她看來,韓肅與阮筠婷是被現實的殘酷生生拆散的有情人,可憐可悲的令她跟著難過

    「婷兒,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韓初雲難過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多餘的話並沒有說,歎息著走開了

    阮筠婷無奈的搖搖頭明知道初雲公主誤會了,可主動去解釋的行為只能越描越黑,便也去做自己的事

    課間,先生帶著他們討論的竟然是先進大梁國的土地政策他們是軍事科,沒有討論行軍仗排兵佈陣眾人都有些疑惑不過在坐眾人都是精英學,選學的課程也大多選擇了時政,對於土地政策的討論也極為激烈

    阮筠婷在戴家聽了戴明父不少的言論,也知道皇帝如今贊成哪一種做法然現在聽了眾學的討論,卻發現指出現今土地政策弊端的人只在少數,出改革的人一不多,贊成改革的更是鳳毛麟角

    在奉賢院的學各個出身名門,他們的願望和看法,就可以代表了他們家族的願望想必今日將土地改革拿到了課堂上來議也是皇上有意想要探口風吧?

    阮筠婷苦笑著撫著額頭,這種事情涉及到大多數人的利益,相信行事的難度遠遠要比預想中的還要大

    到了散學時間,阮筠婷並沒直接下山去找蕭北舒,而是去了隔壁的廂房,去找戴明

    幾乎是阮筠婷一到了時政班的門口屋內所剩不多的幾人就都看了過來——沒辦法,在清一色正紅之中,月白色的常服顯得極為扎眼

    韓肅懷裡抱著蘋果大小的黃銅暖爐,正與戴明討論著什麼,見眾人的目光都轉向門前,也回過身漫不經心的投去一眼只是這一眼,就讓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她瘦了也蒼白了雖不似從前那般古靈精怪精氣神十足,卻多了許多少女特有的溫柔和嬌弱,也有了一些淡雅高貴的氣質一個女生的美貌並不算做美貌,要容貌氣質才學兼備才叫美麗時間的淬煉果真留給了她最好的東西,只可惜,他大婚在即,她也注定不是他的了

    「世爺,在下有事先告退」戴明笑著道

    韓肅幾乎是立即收回了看著阮筠婷的目光,笑容入常的道:「去吧,我也有要事要辦,此時咱們改日再議」

    「好」

    戴明匆匆應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的疾步到了門前,語帶驚喜的道:「怎麼來了?」

    阮筠婷看了看韓肅的背影,這才道:「我有事跟你說,你現在可有空閒?」

    「有,咱們到那邊去說」

    戴明很是歡喜,今日一整天都在為了土地改革的事絞盡腦汁,可看到她主動來找他,他的歡喜足以彌補一切疲憊

    阮筠婷腦裡都是土地改革有可能造成的弊端,也並沒有多注意戴明的反應,到了一旁無人之處,直接將今日軍事科討論土地問題的事情與戴明說了,最後道:「之淺,土地改革雖然是一樁對姓有益,對大梁國也絕無壞處的事,但是朝堂勢力盤根錯節,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那些世家公難道不知道土地問題的弊端嗎?他們都是能進得了大學部的精英啊,可是他們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贊同改革,著說明什麼?這說明,在現時觸碰到多數人的利益之時,他們絕對會將自己放在首位」

    「好了,婷兒,你要說的我已經明白了」戴明原本心情極好,阮筠婷的一番話,讓他覺得她雖然聰明機智,但終究不過是尋常女,也有膽小懼怕和婦人之見

    阮筠婷見她的話他完全沒有聽進去,有些焦急的道:「我知道你與伯父都是忠心耿耿的良臣,但這件事並非你父二人牽頭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你回去一定要與伯父從長計議,歷史上因為變法失敗而死於非命的人也是有的,朝堂上的事,出頭鳥做不得,不可激進啊」

    雖然戴明不贊同阮筠婷的想法,可是她眼神中的關切和語氣裡的焦急都是掩蓋不住的,戴明笑的很是開懷,語氣雖然溫柔,並沒再反駁她,話語中的敷衍也並未掩飾:「我知道了,我會與父親商議」

    阮筠婷突然覺得很是無奈,她該說的話說了,該給的建議也給了,戴明聽與不聽,都是他自己的問題更何況她對大梁國的朝堂也並不是很瞭解,興許她的想法是錯的

    「罷了,你能與伯父商議就好我稍後要與蕭先生一同去看琴,然後就回府了」

    戴明聞言微笑著道:「外頭天寒,早些回去」

    「我曉得」

    阮筠婷和蕭北舒買了琴出來,天色已經黯了蕭北舒差隨從將琴送回院,道:「我送你回府吧,而且我也很久沒去拜訪徐老夫人了,正好順路」

    「也好,只不過我的馬車只容得下一個人」

    「那出了集市你自己乘車便是,我跟在外頭走路」

    阮筠婷忙搖頭:「那怎麼成,雇一輛車不就成了,若是老祖宗知道我如此怠慢你,不會饒我的」

    蕭北舒道:「給你做跟班也不是沒有過,我得心應」

    蕭北舒的話,讓阮筠婷想起他們隨聖駕西行時發生的種種說實話,若是一路上沒有蕭北舒幫忙守護,她怕是要心吊膽,安穩覺都睡不到的

    阮筠婷感激他,哪裡能讓他一個客人自己走路,她反而大爺似的乘車?左右集市距離徐府不遠,阮筠婷也不乘車,讓車把式和跟車的下人先回去稟報老太太一聲,就說蕭先生隨後就到自己與蕭北舒散步回去

    夜幕降臨的街上,行人漸漸少了,阮筠婷並不害怕,蕭北舒身矯健,現在又是在天腳下,哪裡來的那麼多突發事件?

    可是阮筠婷想錯了,就在他們談笑著向前走時候,斜刺裡突然衝出一個黑影,一把奪走了她垂落在腰帶上的香囊,而香囊裡裝著的除了兩張兩銀票之外,還有韓肅給了她坐位歸雲閣信物的蝠紋玉珮!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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