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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527528章 合集 文 / 三歎

    阮筠婷一手抓著衣襟,一手握著廡廊下的柱子,指尖漸漸發白。看著君蘭舟孤單又寂寞的背影,心疼早已替代了無奈的情緒。她方才說的話太不經過思考,或許讓他心裡不好過吧?他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師父,現在連師門都被滅了,生命中重要的人都好似過客,總是剛剛讓他看到美好就無可奈何的消失,他太害怕失去她,所以才會防備,這也有情可原。她要做什麼,做就是了,何必與他爭論?

    想到他年幼行乞掙扎求活,後來進入君家,一步步艱辛的努力,智慧的攀爬,才一點點得到今日的成就,阮筠婷當真為他心痛。

    他們是要相處一輩子的,哪裡能任由誤會侵蝕掉他們之間的信任?

    阮筠婷快步上前就要追上,哪知剛走了幾步,心口越發的憋悶,後腦冰涼劇痛,胃裡一陣翻滾,抑制不住的附身吐了出來。

    「郡主,您怎麼了?!」

    紅豆等僕婢其實一直都在院中,剛才二人的對話都聽的清楚,他們不歡而散,誰也不敢上前來勸。

    紅豆嚇得臉都白了,扶著阮筠婷拍著她的後背,高聲喊著:「君大人,快來啊,大人!」

    君蘭舟原本滿肚子的氣,才剛離開沒幾步,就聽到院子裡一片混亂,紅豆驚慌呼救,心下突的一跳,忙撒腿奔了回去,見阮筠婷吐的昏天黑地,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忙去攙扶,慌亂的顫聲道:「婷兒,我錯了,你別氣,我錯了。」

    阮筠婷搖頭。剛想說不怪他,就覺得眼前景物飄搖起來,呼吸也越發窒悶,身體漸漸失去力氣。要不是君蘭舟疾手快的抱起她,她就要跌到剛才吐出的穢物上。

    君蘭舟抱著她進了屋,吩咐道:「去取我的藥箱來。紅豆伺候郡主漱口。」

    「是。」

    眾人應是退下。

    阮筠婷躺在床上,又開始難受喘息,頭疼欲裂,後腦和手心冰涼,滿身的冷汗幾乎沁透內衣。

    君蘭舟握著她冰冷的手為她取暖,連連道歉:「是我的不是,不該同你生氣,不該對你態度不好,你不要動氣。傷了身子不值當,你要是氣,等會打我罵我都使得,別跟自己身子過不去,我錯了,真的知錯了。」

    他如今早已後悔不已,阮筠婷對他的一片心哪裡需要懷疑?為他殫精竭慮,還被他的復仇捲入風波。未成婚,連身子都給了他。她跟韓肅也從來坦坦蕩蕩,韓肅喜歡她,又不是她的錯,他跟她使的什麼性子。

    阮筠婷緩了緩,氣弱的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又好似回徐家那天那麼難受。」

    「還是上次的症狀?」

    「嗯。」阮筠婷閉上眼,緩緩道:「胸悶,頭疼,渾身發冷,噁心想吐。呼吸苦難。」

    「婷兒,沒事的,我和師尊都在,定會醫好你。」君蘭舟抓著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心裡卻是茫然。那日的脈象,明明就是中暑。今日天都黑了,也並不熱,怎麼還會中暑?他便靜下心來,搭上她的寸關尺。

    紅豆這時候捧著君蘭舟的藥箱到門前,道:「大人,姬老神醫到了。」隨即姬澄碧先行入內,紅豆跟在後頭。

    君蘭舟恰好也問好了脈,起身恭敬的給姬澄碧行禮,焦急的道,「師尊,您來的正好,求您給婷兒看看。」

    姬澄碧頷首,道:「我就是知道郡主丫頭不舒坦了特地來的。」

    「多謝師尊。」

    「多謝姬老神醫。」

    君蘭舟和紅豆一同道謝。

    阮筠婷這時雖然神志清楚,知道姬澄碧來了,可她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喘息,早已經自顧不暇,問候的話一句也說不出。

    姬澄碧捋順著胡鬍鬚,將她兩隻手輪流探視了兩遍才道:「拿針來。」

    「是。」君蘭舟聽命,忙去取針。

    姬澄碧先是將針用燭火烤過,隨後找準穴位下針。

    奇跡般的,阮筠婷的症狀竟立即得到了緩解。呼吸不那麼急促了,頭也沒有那樣疼痛難忍,緩緩張開眼,眼神清明,沒有了方纔那副馬上就要昏過去的朦朧模樣。

    君蘭舟撲通一聲坐在床邊的玫瑰椅上,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可真的是嚇死我了。」

    姬澄碧起身,結果紅豆送上的帕子擦手,道:「蘭舟,你隨我出來。」

    君蘭舟面色一整,立即跟了出來。

    兩人沿著抄手迴廊走了片刻,直到遠離了阮筠婷的臥房,君蘭舟才問:「師尊,婷兒如此,可是有事?上一次咱們都診出事中暑,可今日天氣涼爽,她也沒出去曬太陽,怎麼可能是中暑了?師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咱們弄錯了。」

    君蘭舟問話時,目光一直放在姬澄碧的臉上,不放過他絲毫的表情變化。

    「我覺得郡主丫頭許是有什麼沉痾暗疾是咱們不知道的。具體是什麼病症,還要細細的來看。」

    「師尊也不知到底是什麼病症嗎?」君蘭舟心如火燒,阮筠婷從前一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得了姬澄碧口中的「暗疾」了?是她自身體制問題,還是從前中毒後受損?這根本沒有道理啊,師父生前曾經說過,阮筠婷的身體只要好好調養一年兩年就可以完全恢復,生養都沒有問題。

    這一切轉變,似乎都是從最近一陣子開始的。最近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了嗎?

    君蘭舟蹙眉沉思,嘴唇緊抿著來在迴廊中來回踱步。他敏銳的感覺到,姬澄碧一直在帶著某種情緒看著他。可當他回過頭來,看到的姬澄碧卻是如往常那般沉靜淡然,沖淡平和。

    對了!這轉變,是從師尊到來之後才開始的。

    君蘭舟光閃了閃,立即暗暗罵自己多心,他怎麼懷疑起師尊了。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師尊平日對婷兒又多有照顧。怎麼可能害婷兒?他竟然如此不孝,懷疑起師尊來了!

    君蘭舟暗暗鄙視了自己一番,擔憂的垂下頭。若真如師尊所說,婷兒得的是某種暗疾,該怎麼辦?天下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姬澄碧醫術還要高明的大夫了,如果師尊都不知道是什麼病。婷兒還哪裡有救。

    他覺得嗓子眼立刻乾啞了,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你先去把藥熬了吧。按著我上次說過的方子,可還記得?」

    「記得。」

    得到肯定的回答,姬澄碧滿意的點頭,既如此,快去吧。

    「是。」

    阮筠婷用過了藥,沉沉的睡了一夜好覺,到次日清晨又恢復了神清氣爽。她現在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只可惜在現代的時候沒怎麼注意這些。也不知道現在自己這個症狀是什麼病,語氣擔心害怕嚇唬自己,不如好好享受生命,索性就不擔心了。

    過了約莫七日,阮筠婷身體都一直沒什麼問題,這症狀再也沒出現過,一直緊繃著情緒的君蘭舟也終於鬆了口氣。才剛和阮筠婷一起用過午飯,安國突然到了廡廊下。恭敬地道:「大人,裕王爺命人送來的八百里加急。」

    君蘭舟拿了帕子擦嘴。「拿來我看。」

    「是」

    安國將粘著三根雞毛的信封雙手呈給君蘭舟,隨後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阮筠婷則是漱了口,讓紅豆帶人將桌上的飯菜撤了,眼角餘光發現君蘭舟臉色越來越難看,擔憂的問:「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

    君蘭舟將信紙折好放入懷中,看向阮筠婷時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溫柔的笑著,道:「沒什麼事。」

    「胡說。」阮筠婷冷了臉:「你以為你騙得了我?你心裡想的什麼我猜不到,可你高興不高興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快說,是不是又有什麼棘手的大事?」

    君蘭舟擔心阮筠婷動怒之後再如那天一般發作,又心疼她敬重她。哪裡捨得讓她多勞心?

    「沒事,真的沒什麼事。」

    阮筠婷氣惱的皺眉:「你還瞞著我是嗎?你別讓我猜,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君蘭舟知道她的性子,自然明白今日不說是不行了,無奈的從懷中拿出信來給她:「你自己看吧。」

    阮筠婷結果信奇怪的看他一眼,素手隨後展開信紙,之間上頭潦草的寫著一句話:

    「西武國使臣之事並非我所為。你若不能對筠婷好些,自有人會對她好!」

    這算什麼?八百里加急,冒著被皇帝截殺去的危險送來的信上,就這一句話?

    阮筠婷無語的抬起頭來,就見君蘭舟笑的很是尷尬。

    定是他們那日的爭吵被牛山和張義稟告給了韓肅。

    阮筠婷不得不正視兩個問題,韓肅對她或許真的還沒放開,看他信中的意思就已經很分明了。牛山和張義也的確在監視她和君蘭舟,平日韓肅的信上從來不會提及他們平日的生活,所以也瞧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今日韓肅情急之下寫了這樣的話,等於明白告訴他們他的人一直在觀察他們。

    韓肅是沒想到,還是憤怒之下顧不得?

    「你不用放在心上。」阮筠婷笑著寬慰君蘭舟:「文淵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知道咱們兩個都快成婚了還吵架,做兄長的訓斥你幾句也是應當的。」轉而委屈的撇嘴:「看你以後還敢欺負我?」

    阮筠婷的話其實並沒有解開君蘭舟的心結,只不過其中「快成婚」了的信息,讓他覺得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

    「好了,我知道了。」君蘭舟傾身上前,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你放心,兄弟鬩牆的事情暫時不會發生的。」

    「暫時?」阮筠婷敏感的退後一些看著他。

    君蘭舟道:「誰能保證今後呢?我若說一輩子不發生,才不可信吧?」

    阮筠婷笑了一下,知道他說的也是事實。

    「大人,春|宮裡來了人。」紅豆站在門口回話。

    「知道了。」君蘭舟摸摸阮筠婷的臉頰,道:「那事情也該有個消息了,我就猜想皇上這幾日會宣召我。」

    阮筠婷知道事關他們的婚事,道:「你快去吧。要仔細些,吃東西要小心,能推辭就推辭。」

    「怎麼,你還怕皇帝毒死我啊?」

    阮筠婷白了他一眼,為他整理衣襟,「不怕他現在要你死。就怕他給你下什麼慢性的毒藥。別以為天下就只有你和姬老神醫兩位大夫了,江湖之中藏龍臥虎,大有為了利益名聲幫皇帝做事的人,你要留神。」

    她苦口婆心,都是因為關心他,君蘭舟哪裡不知道她的苦心?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知道了,你乖乖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好。」

    阮筠婷送君蘭舟出了二門才與紅豆折回來。閒來無事。先去內室休息了片刻,本想躺一會就算了,不成想竟然睡著了,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傳晚飯的時間。

    「君大人回來了嗎?」阮筠婷坐到桌邊。

    紅豆搖頭:「還沒呢,眼看著要到宵禁,宮門也快關了。」驚覺自己說的這一句會惹阮筠婷擔心,忙又道:「許是皇上與君大人談的投機,才留了君大人呢。」

    阮筠婷搖了搖頭。他們兩人有血海深仇,中間只隔著一層窗戶紙。因為尚且需要彼此利用才維持關係,哪裡會投機?還有,皇帝見了君蘭舟定會聯繫到韓肅身上,無論君蘭舟有沒有幫助韓肅,在皇帝裡他們都是一夥的,對於危及到自己江山的人。皇帝會好好對他才怪。

    阮筠婷懸著心,晚飯吃的比平日少一些,不過藥還是照往常那般吃了。下午睡的太多,到了該睡的時刻睡不著,想起父王。阮筠婷所幸到了側間,在書桌前坐下,吩咐紅豆磨墨,給端親王寫了封信。信上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上次不該那樣,影響到父女之間的感情,也感謝父王為了她的婚事所做的一切。

    正寫到動情之處,突然聽見外頭有一陣嘈雜聲,隱約有兵刃相碰的聲音傳來。

    阮筠婷和紅豆都是一驚,趙林木家的也領著幾名僕婦丫頭跑到了臥房門外,「郡主!」

    「去個人,打探一下情況。要仔細些,別傷著了。」

    「是。」

    一名粗壯的婆子提了燈籠快步去了。紅豆則是緊張的護在阮筠婷身邊,「郡主莫怕,不會有事的。」

    「我不怕,你們也都不用怕,養心小築這麼多的侍衛,且各個都是高手,哪裡會有事。」

    養心小築的侍衛都是經過西武國端親王親自挑選的,武藝自然高強,僕婦們聽了心中大定。還不知外頭怎麼了,他們就驚慌起來,未免太早了。

    不多時,那去打探消息的婆子回來了,驚慌的臉色都變了:「郡主,外頭來了山賊,高侍衛說,對方至少有上百人。都帶著傢伙,正在往裡頭闖,咱們那五十名侍衛都在前頭呢。奴婢看了一眼,外頭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

    五十對上百,這人數上就處在弱勢。

    紅豆擔憂的道了一聲:「郡主,咱們當如何?」

    阮筠婷緩緩站起身,披著蜜合色的褙子緩緩踱步,心念電轉。

    上百山賊攻進正門,五十侍衛定然要全力抵抗,也就是說,養心小築所有的侍衛,現在都聚集在前頭,其餘地方就會有漏洞了?

    「去將牛山和張義給我找來。你們都呆在院子裡不要亂動,去兩個人,將二門鎖緊了。」

    「是。」

    僕婢們應聲而去,雖人人有懼怕之色,但做起事來依舊井井有條,阮筠婷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多時,牛山和張義就來了,在院中給站在廡廊下的阮筠婷行禮:「郡主。」

    「前面情況如何?」

    張義知道阮筠婷不是普通的弱質女流,直言道:「不樂觀,他們現在攻進來的就逾百人,後頭還不知道有沒有後手,咱們只有五十人,其餘的僕婦都沒有武功,幫不上忙。」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算咱們養心小築在偏僻,城防軍巡夜也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許是還在其他位置,沒有尋到?」牛山道。

    阮筠婷冷笑,山賊?若這群人真的是皇帝安排的,城防軍會來就怪了。現在她是猜不透皇帝在想什麼,這麼多人圍攻養心小築。肯定不是為了殺她。因為當下,殺了她對梁國沒有一點好處。還有可能將他的江山推到岌岌可危的位置。可若不是殺了她,那又是為了什麼?

    「無論如何,還是要先通知城防軍,你們抽出一個人來,想法子出去報訊。在看看所有的缸裡水是不是滿的,我擔心他們用火攻。」

    牛山和張義聞言一凜,紛紛道是,各自去安排了。

    下頭的僕婦們奉命檢查水缸裡的水,就知道這是要防火,人們心裡更加的七上八下,人人擔憂,人人自危。

    阮筠婷在正堂中端坐著,玉指蓋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桌面。發出不規律的篤篤聲。

    她現在是擔心君蘭舟。

    君蘭舟被請進宮,隨後養心小築就招了山賊,這兩件事若說是巧合,說出去都沒人會信。山賊搶劫,不是皇帝的一貫伎倆麼,她怕君蘭舟會有個萬一,也怕自己這邊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正這麼想著,突然聽見院中有僕婦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阮筠婷和紅豆站在屋門前看。就見院四周濃煙翻滾,鋪天蓋地的捲了過來。幾乎一下子就聞到了嗆鼻的味道。

    「快拿了濕帕子捂嘴。」阮筠婷急忙和紅豆去將軟帕浸濕了捂著鼻端。

    「郡主,咱們怎麼辦?」紅豆被嗆的咳嗽了好幾聲,上一次養心小築走水也沒有這麼可怕,今日卻是有山賊在外圍攻,這火也定然是山賊放的,打算將他們悶死在裡頭!

    阮筠婷道:「先稍安勿躁。」

    「要不咱們去院子裡?」

    「還是留在這裡。院子裡未必安全。」有「山賊」。有縱火,難保皇上不用弓箭手。她雖然猜想對方不是為了殺她而來,但若誤傷了也不好:「你蹲下來,低一些。」

    四面都有人縱火,就說明養心小築現在是被包圍的狀態。她們都是女流之輩,若逃出去等於是往虎口裡送。

    「郡主!」

    牛山跑上了台階,在阮筠婷身邊蹲下,被嗆的連連咳嗽:「您沒事吧?」

    「沒事。通知衙門了?」

    「方纔我助張義突出重圍了,這會兒張義應該已經走遠了。郡主,你放心,我定然護著你周全。」

    阮筠婷點了點頭,心裡略微有了一點底。

    然而火勢卻是越來越大,濃煙也越來越烈,四面八方被點了火,僕婦們人手又不夠,夜風助長火勢,撲滅了這裡還有哪裡,不斷有新的物品被點燃。阮筠婷的臥房和正堂窗外已經明顯看得見火光,不多時格扇上的明紙就被點燃了。

    「郡主,你看!」紅豆第一個發現窗子點燃,指著窗邊。

    阮筠婷大驚失色,連忙起身跑了過去,鳳尾焦琴還在窗邊的琴台上,那是水秋心唯一留給她的紀念!

    「郡主!」

    「危險,郡主!」

    牛山和紅豆連忙跟上,也顧不得危險不危險了,只想著護阮筠婷的周全。

    阮筠婷抱起鳳尾焦琴,就聽到匡噹的一聲,回過頭,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燃燒起來的房梁掉了下來,正在自己身後熊熊燃燒著,形成了一道火牆,將她困在了裡頭。

    在房梁落下,險些砸到紅豆,牛山忙抱著紅豆避開,再回身,已發現火勢熊熊,整個堂屋裡的木質傢俱都被引燃了,阮筠婷被困在房梁後。

    「郡主,快去救郡主啊!」紅豆推著牛山,說起話來連連咳嗽。

    牛山把心一橫,就要往裡頭沖。

    阮筠婷這廂抱著鳳尾焦琴蹲在地上,錦帕也擋不住濃烈的黑煙往鼻子裡鑽,嗆的她覺得都要把肺咳出來了,她見牛山要硬闖,剛打算出聲提醒他先去把衣服弄濕,就聽見身側帶有格扇的那面牆發出轟的一聲,隨後又是一聲。磚石蹦飛,牆壁上愣是多了個大窟窿,一個鬚髮皆白,道骨仙風的老人低頭進來,長袖一掃,就將身畔的火舌掃開。

    「姬老神醫!」阮筠婷和牛山、紅豆面上都是一喜。

    姬澄碧微微一笑,拉起阮筠婷就鑽過了牆壁上的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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