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兩個人的時間（5000＋） 文 / 醉花心
「蘇小姐。舒榒駑襻」尹峰開口。
蘇瑾年目光落到賀振南身上，「你……怎麼來了。」
賀振南與尹峰落坐。
「我看到報道，過來看看你……們。」淡淡開口。
蘇瑾年微垂眸，「謝謝。彖」
「你對我這麼客氣是有意疏遠嗎！」賀振南略帶調侃開口。
蘇瑾年微笑，「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應該跟你說一聲『謝謝』，你真的幫了我們很多很多。」
賀振南亦笑，依舊是那樣落寞的笑容，「我那是故意讓你記著我。沔」
「咳咳……」尹峰乾咳，如此光明正大的調、戲，我們家莫**oss還沒史呢！
賀振南挑眉，睨了他一眼，「你有意見？」
尹峰撐起笑臉，「沒……我只是突然想起有句話叫『兄弟之妻不可欺』。」
「滾——」賀振南心裡誹腹，誰跟莫東廷是兄弟！
「尹峰。」蘇瑾年直直看著尹峰。
「是。」
「你是不是帶回了東廷的消息！」不是問句是肯定的語氣。
尹峰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他兩是不是表現得太輕鬆了。
正了正神，「是。」
「他在哪裡？！」蘇瑾年心縮緊。
尹峰促眉，從懷裡掏出一方手帕，打開是一隻手錶。
蘇瑾年認得，那是莫東廷的東西。
尹峰開口，「我們的人在珠寶回收行找到這個東西，正在追查這只表的來源，只要跟著這個線索查下去，一定可以找到莫少。」
蘇瑾年將表攥進掌心，貼進心口，他還活著，她就知道，他一定還活著！雖然一直堅信他不會死，可是沒有找到人，心裡終究是害怕的。
「一定要盡快找到他，他一定是……傷得不輕，不然，不會不回來。」
「確實傷得很嚴重。」尹峰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蘇瑾年驚愕睜大眼睛望著他。
尹峰失言，賀振南忙替他圓話，「只要跟著這個線索，加派人手，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你別擔心了，好好保重身子！」
恰好郭璟兒端茶點上來，「好了好了，這下總算可以放心了，我就說，一定不會有事！」
她遞了杯牛奶給蘇瑾年，「你真的該好好保重身子，吃好睡好，寶寶才會健康漂亮。」
蘇瑾年笑著點頭，望向賀振南和尹峰，「一切拜託你們。」
「放心。」賀振南安撫，暗暗瞪了尹峰一眼。
尹峰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差點說漏嘴。
莫東廷手術成功，但醫生說還沒渡過危險期，所以他兩只能先給蘇瑾年帶點消息，穩住她，讓她安心。
「洗手間的門好像壞了。」折返回的郭璟兒一臉疑惑。
蘇瑾年微蹙眉，「不會啊，顧小姐在裡面。」
「不是吧！我敲了半天人，沒人吭聲，我還以為鎖壞了！」
顧？賀振南深蹙眉。
「洗手間在哪裡，帶我過去！」
「啊！」郭璟兒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起身。
「這麼奇怪，是得過去看看，現在安全為上！」尹峰也戒備起來。
郭璟兒趕緊帶他們過去。
賀振南敲門，「顧小姐？」
沒有人應聲。
大家更覺疑惑。
「你們站遠一點！」賀振南抬腿就要踹門。
門卻突然開了，顧念宜蒙著毛巾出來。
「對不起，我有很嚴重的低血糖，今天有點感冒剛暈倒在你家洗手間，真的萬分抱歉！」她用毛巾捂緊臉，「我還病著，萬一傳染給蘇小姐就不好了，先告辭！」
他們還都沒反應過來，她已經逃也似的跑出去。
「誒——」
大家都一頭霧水，只有賀振南一臉陰沉，審視的眼光盯著女人背影。
「這也太……無厘頭了吧！」郭璟兒反應過來，「這個顧小姐有問題！」
「我馬上去查查她的底！」尹峰接下話。
「不用了吧！」蘇瑾年也疑惑，她今天是有點奇怪，可她相信，顧念宜應該不是壞人，突然想起什麼，看向賀振南，「她不是壞人，她有一個兩歲的兒子，你……應該去看看，這是地址。」遞了張名片給他。
賀振南抿緊唇，無聲接過。
郭璟兒和尹峰一下調動了所有八卦細胞，不能怪他們八卦啦，你看看這暴、露出來的信息——驚慌失措的漂亮女人，兩歲的兒子，賀振南『應該』去看看……
這這這，簡直可以寫一部小說了好不好！
「我先走了。」賀振南淡淡說了聲，逕直出去。
尹峰也跟著開口，「我也走了，回去安排加派人手，全力搜尋！」跟著賀振南出去。
蘇瑾年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他們的車開遠，握緊掌心的手錶。
誰知他們這一走，又是半個月沒個信。
蘇瑾年日日夜夜抱著那手錶，等著，盼著。
雖然難熬，但心裡是高興的。加上，七個月，寶寶的胎動愈加頻繁，像是在跟媽媽互動打氣似的。
暮色四合，暖暖的風輕拂面頰，癢癢的。
她躺貴妃椅上，手裡拿一本書，仔細看書面，竟是經文。她從來不是迷信的人，只因聽人說，為在世的人祈求平安可以唸唸經文，一來可以靜已心，二來也算是一種寄托，總比什麼都做不了的好。
只是，月份大了，身子重，也容易累，這不，還沒看一會兒，眼睛就睜不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覺得有點冷，感覺有人給她蓋毯子，她以為是郭璟兒，也沒在意，繼續沉睡。隱約中，好像被人抱起，鼻尖的氣息好熟悉，像是滲入骨髓裡的。
「東廷……」她喃喃出聲，眼皮實在太重，睜不開，雙手無意識緊緊抱著那隻手臂，怎麼也不放……
早晨，郭璟兒喊她起床，今天要例行去醫院作產檢。
推開、房門，發現她難得的在睡懶覺，雙手還緊緊抱著枕頭。
想讓她多睡會兒，輕輕帶上門，準備要走。
突然聽到蘇瑾年驚醒的聲音，「東廷——」
郭璟兒慌忙推開門進去。
「又做惡夢了？」
蘇瑾年起身，傻傻看著手裡的枕頭，「不是，不是夢……是東廷，真的是東廷，他抱我上床，我還拉著他的手不放，真的是他！」
郭璟兒被她說得一頭霧水，看看她手裡的枕頭，又環顧了下房間，甚至推開窗往窗台上看了一眼。
什麼人都沒有！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真的不能這麼緊張了……」
「不是，你相信我，真的是東廷，那樣真實，不會是夢！」她下床，「東廷……東廷……我知道昨晚就是你，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郭璟兒心懸在半空，生怕她摔著碰著。
扶她到沙發坐下，「好好……我相信你，相信你，你別這麼激動，孩子要緊，深呼吸，深呼吸……」
蘇瑾年情緒激動，喘得厲害，順著她深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郭璟兒趕緊替她倒杯溫水，「你先坐一下，我去給尹峰打電話，問問是什麼情況，千萬不要亂動了。」
蘇瑾年坐不住，「別打電話了，我們一起去找他！」
「可是……」
「反正今天要去醫院的，先去尹峰那裡！」蘇瑾年已經起身，去浴室，簡單漱洗換好衣服。
郭璟兒無奈，兩人上車，她右眼開始跳，不是要出什麼事吧……
她們的車剛開出院門，被突然衝出的人攔下。
「不要命了！」司機罵罵咧咧下車。
蘇瑾年從車窗往外看，司機擋著，看不清攔車的人。
司機罵了半天，那人死也不讓。
郭璟兒扶蘇瑾年下車看是什麼情況。
蘇瑾年驚愕，攔車的人竟然是——徐夫人！頭髮凌亂花白，沒了往日的趾高氣揚，彷彿一夜之間風燭殘年。
她直直盯著蘇瑾年，步伐踉蹌上前。
郭璟兒擋在蘇瑾年前面，「你要幹什麼？」
徐夫人只是直直盯著蘇瑾年，「我女兒死了，莫東廷也死了，你還活著幹什麼！」
「東廷沒有死！」蘇瑾年收緊拳。
「哈哈哈……沒死？一個月，生不見人，一定是屍骨無存！報應，你們害死我女兒，這就是你們的報應！」
「不是！」蘇瑾年受不了這樣惡毒的詛咒。
郭璟兒扶住她，「你別聽這個瘋子瞎說，尹峰一定能找到莫東廷，他一定沒事！」
「對，他沒事，他回來了，他昨晚就在這裡，就陪著我！」
徐夫人瘋狂大笑，分不清楚是真瘋還是假瘋。
「是啊，他是回來帶你一起走的，黃泉路上太孤單，你怎麼不和他一起去死！」惡毒開口，「所有人都在騙你，而你在自欺欺人，莫東廷死了，早就死了，屍骨無存，活該，報應！」
「不是，不是……」蘇瑾年身子站不穩了。
郭璟兒扶緊她，「別聽，別聽她瞎說，蘇蘇，你振作……」轉頭對著司機大喊，「還不快把那個瘋女人趕走！」
司機慌亂著拉徐夫人走，徐夫人嘴裡還唸唸有詞，全是狠毒詛咒。
蘇瑾年支撐不住，身子滑下去，氣息喘急。
「蘇蘇你怎麼樣，你別嚇我！」郭璟兒這會兒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東廷，東廷……你在哪裡……」蘇瑾年臉色慘白，秀眉痛苦蹙緊。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郭璟兒一低頭就看見有血順著她大腿滑到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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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凌亂腳步聲踩碎了一室寂靜。
葉哲是最後一個到的，抬頭就看見急救室門口坐的男人是——莫東廷。有那麼一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步走近。
「莫東廷！」怒氣上湧，一把揪住他衣領，「你明明活活，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小瑾！」
尹峰大驚，「快放手！」還是晚了一步。
莫東廷還未開口，吐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白襯衫。
尹峰慌忙推開葉哲。
葉哲這才注意到，莫東廷眼睛空洞得沒有一點焦距，驚恐瞪大眼睛，「你……你的眼睛……」
「他傷得很重，才剛剛甦醒過來，他……」尹峰沉痛低吼。
「尹峰。」莫東廷低低出聲，阻止他說下去，喉嚨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尹峰扶著他，「莫少，醫生千叮萬囑，您現在一定要好好休養！」
「我沒事。」莫東廷拿手帕擦了嘴邊血漬，抬眼，看向葉哲的方向，卻什麼也看不見了，淡淡開口，「是我的錯，因為我，她才會一次一次受到傷害……」
事實上，他昨晚剛甦醒就不顧醫生勸阻，強行回莫宅去看蘇瑾年，他有太多不放心。可那個時候，他卻不敢叫醒她，這樣虛弱的他，他不想她看到，起碼要等身體好一點，再見她。
沒想到，他以為是為她的好，反而害了她，如果他昨晚沒有離開，就那樣一直陪著她，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
後悔莫及……
郭璟兒拉過葉哲，「你是不是還嫌這裡不夠亂！」
葉哲看見她手上的血漬，緊張捉住她雙手，「你怎麼了？怎麼流血了！」
「我沒事，是蘇蘇的。我們也生莫東廷的氣，根本不把我們當朋友，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可是，想一想，他也是怕我們擔心，特別蘇蘇還懷著寶寶。莫東廷終究是人，不是神，人的生命有時候真的很脆弱，說不定就……」
葉哲定定看著她，握緊她的手，「瑾兒。」
「嗯？」
「我們結婚吧。」
「啊！」郭璟兒睜大眼睛，這也太突然了，這是求婚咩！
「小瑾和莫東廷，我是一路看過來的，擔誤太多時間，有太多遺憾，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遺憾，我要娶你，現在，馬上！」
走廊的人都看向他兩。
郭璟兒扶額，她可以說不認識他咩，大哥，能不能注意一下這是什麼場合啊，什麼場合啊，場合啊！
急救室燈熄滅，醫生出來。
莫東廷一步上前，「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大人沒事，胎兒有早產的跡象，剛打了保胎針，要留院觀察，我們盡力確保胎兒到足月生，那樣寶寶也會更健康一點。」
「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可以，稍後護士會推她出來，但探望的人不能太多，病人需要靜養。」
「好，謝謝。」
醫生走開。
莫東廷懸著地心落下，身子太虛弱，有些站不穩，斜靠著牆壁。
「莫少……」尹峰要上前。
「我沒事！」沉聲制止他。
「你們先回去，我想一個人陪著她。」
「可是……」尹峰實在是不放心。
葉哲抿唇，給尹峰使了個眼色，確實應該把時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尹峰會意，微微歎了口氣。
「那我們先走，您有什麼吩咐，我隨時候命。」
葉哲也跟著開口，「我和璟兒也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護士推著車床出來，莫東廷看不見蘇瑾年，卻是緊緊握住她的手，追隨著車床消失在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