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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我還沒有她一半的絕 文 / 魚歌

    第57章我還沒有她一半的絕

    「你記性倒是不錯,就那次碰了一面還能記到現在,沒錯,就是那個紀珊珊。」江浩是想著與其到時候讓她發現情況不對勁後不知所措,不如提前給她說明,也好讓她有所準備。

    喬心唯冷笑了一下,她對這個紀珊珊印象真是太深刻了,豈止那次在咖啡廳,後來在商場拍攝那次,她就是被這個紀珊珊給陰了。

    「你笑什麼?」江浩問。

    「沒什麼,媽是擔心我出醜給你丟臉是嗎?」

    江浩圈住她的腰,溫柔地說:「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你一直讓我挺驕傲的,比起那些個每天只知道怎麼打扮怎麼玩樂的千金大小姐,你可強多了。」

    「哎呀你就別埋汰我了,我知道媽的意思,我又沒說什麼。」

    「真不怨我媽?」

    「她不衝進來罵我老不正經我已經感激涕零了好嗎。」

    江浩大笑起來,「誰老不正經?你說誰呢啊?」

    喬心唯躲在被窩裡面束手無策,只能舉手投降,「你別撓我,癢死了。」

    江浩心頭一熱,忽然從後面抱住她,臉頰貼著她的脖頸,沙沙地說:「老婆,你在誘我犯罪。」

    「??」什麼邏輯啊,她推了一下他火熱的身軀,說教似的說道,「年輕人啊,別以為自己身體好就可以亂來,要節制一點才能長治久安,懂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終於在衝破雲霧之後照了進來,江浩臉上洋溢著得輕鬆而又得意的笑容,他說:「明天再節制,今天再放肆一回。」

    「哎呀,你討厭。」

    ——即將足月的胎兒,引產就等同於生產,周小伊在承受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陣痛之後,終於將死胎生了出來。

    那一天,天空陰陰的,厚厚的雲層遮擋住了陽光,壓抑的空氣令人憋屈。

    旁邊是同樣正在承受分娩痛苦的產婦,守候在外面的家人時不時就托護士進來問信。

    同樣是生孩子,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

    她的孩子是男孩,已經跟正常的新生兒一樣了,只是他沒有哭聲,全身都是紫黑色,連接生的醫生也比較沉默。

    周小伊精疲力盡地躺在產床上,懷胎十月一朝分娩,這種痛苦只有經歷的人才能體會,同一個產房裡也有其他產婦,她們生下的孩子哭聲嘹亮健健康康,而她卻生了一個死胎。

    這種時候,別人幸福的笑臉與她陰鬱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要看一看孩子嗎?」醫生問。

    周小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醫生把孩子抱了過來,在看到孩子那一刻,她哭了,他胖胖的胳膊胖胖的腿,閉著眼睛那神態像極了陳敬業。

    「醫生,能不能給我老公看一看?」

    「好。」醫生喊了旁邊的護士去叫家屬。

    護士去了,回來卻說:「找不到產婦家屬。」

    周小伊皺緊了眉頭,腦子一片空白,「怎麼可能,他會不會正好走開了?能再找找他嗎?」

    護士看了醫生一眼,肯定地搖搖頭,醫生心中有數,安慰著說:「看不看都一樣,看了只是徒添傷心,你還年輕,把身子養好了可以再生。」

    周小伊搖搖頭,伸手想去抓孩子,卻有氣無力,「不不,醫生,你讓我抱抱他吧,我想抱抱他。」

    醫生看她實在可憐,只是將孩子抱了抱近讓她再看了一眼,「孩子已經沒氣了,還是盡快處理吧,你好好躺著休息一下,觀察兩小時沒有問題,你就可以出去了。」

    周小伊無能為力,她眼睜睜看著那個冰冷的小身軀被護士抱走了。

    兩小時過後,她被推出了產房,周圍的臉孔全是陌生人,先是湊上來看了一下,見不是自己的就冷漠地轉頭離開,她壓根沒有見到陳敬業。

    她心裡空空的,裝滿了恐懼。

    負責推送的護工阿姨好奇地問:「姑娘,你家沒有家屬嗎?」

    周小伊睜著眼睛,但眼神是空洞的。

    阿姨見她不回答,也就不再追問了,聽說這家生孩子沒有准生證,聽說這對小夫妻感情不好,到了醫院還吵架,聽說這個孩子就是被折騰死的。

    醫院不大,產科更小,周小伊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到了病房,是最普通的六人間,一家一家的好多人在,有嬰兒的哭聲,也有大人的笑聲,吵吵鬧鬧的。周小伊納悶地問:「走錯了吧?我住的是單人間。」

    護工看了看牌子確認了下,「沒有錯,就是這裡啊。」

    周小伊追問道:「我老公人呢,找到了嗎?」

    護工搖搖頭,「這我不知道,我只負責推送,又不負責幫人找老公。」

    「??」周小伊無力與她爭辯。

    她的東西已經放在了她的床頭櫃旁,一個18寸的拉桿箱子,原來是沒有的,她一下就預感到了什麼。

    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她一個人下了床,打開拉桿箱子,然後哭得跟個傻逼一樣,「陳敬業,這你也做得出來,你不得好死。」

    箱子裡是她的一些衣物,她當初帶著這個箱子搬進了陳敬業的房子裡,現在,陳敬業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找出手機,撥了陳敬業的號碼,電話沒有關機,並且很快就接通了,周小伊心急如焚地問:「陳敬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剛剛生完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而陳敬業,只有幾個字,冷漠而又無情,他說:「當初怎麼來的,現在怎麼滾!」

    不等她說話,電話就切斷了,她再打,已經打不通了。

    周小伊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陳敬業,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沒有保住孩子我比誰都傷心,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不要我,陳敬業,你這個混蛋,你這個人渣,你不得好死,啊~~~~陳敬業!」

    旁邊的人大約看懂了是怎麼一回事,對她都報以了同情的目光。一位中年老婦人好心地上前勸慰道:「姑娘,你快起來,月子裡可不能掉眼淚,更不能著涼,你得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周小伊搖搖頭,一個勁地哭。

    旁人怎麼勸,她只是哭。

    ——陳敬業將租的房子退了,租房合同簽了一年,一年,這是他的極限,現在能提前退房,他就退了。他不在意錢,他只是一點都不想便宜周小伊,一點都不想。

    家裡新添置的家電全都不要了,給周小伊買的衣物以及給寶寶囤的各種東西,一件不拿,全都鎖在了房子裡,如果房東要就用,不要就丟。

    他一身輕鬆地走出了公寓,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都活在壓抑之中,今天,終於可以昂首挺胸地好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他約了在老地方相見,他到的時候,江浩已經在了。

    晴冷的天氣,溫度極低,陽光極好,長長的公園路曲折而又幽靜。陽光下,稀稀疏疏的樹葉落下斑斑駁駁的光影,甚是好看。

    江浩坐在路旁的長椅上,眼前就是北湖,最冷的時候,整個湖面都結成了厚厚的冰,大人小孩都下來玩耍娛樂。現在冷清了,湖面上有水也有冰,遠處中間的地方波光粼粼的。

    一陣冷風吹來,江浩扯了一下風衣的衣領,雙手順勢插進了口袋中,他倚靠在靠背上坐著,雙腿伸直了放著。

    那畫面,十分的惹眼,偶有年輕時髦的女孩路過,眼都不眨地盯著看。

    陳敬業跑來,一拍江浩的肩膀,逗趣地說道:「喂,你坐著都能招女孩目光,喬心唯該多麼擔心你在外面啊,你還常出差,她的心該有多大才能讓你去啊?」

    江浩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別開玩笑,她們對我而言就是異性,別無其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敬業,「你看起來狀態不錯啊。」

    陳敬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衣服坐到江浩的旁邊,「哎,我要是有你這份定力,我的人生也不會經歷這些,阮濱也是,被周小伊玩弄過,簡直就是我們人生中最悲慘的事情,我還不幸被她惦記了,哎??」

    「周小伊呢?」

    「應該還在醫院吧,租的房子我退了,用我的錢買的東西,她一樣都別想帶走,我連醫院的費用都沒有交,留她一條活命是給你面子,不然魚死網破我也不會饒了她。」

    「你夠絕啊!」

    陳敬業冷笑,「絕?呵呵,我還沒有她一半的絕,下一次再見她的時候,我希望是她被正法的時候。」

    江浩滿是唏噓,不知道說什麼安慰他。

    「周小伊沒有地方可以去,她很可能會去求助一直支持她的靠山,你派人跟著她應該會有線索。」

    「這不用你說,已經安排好了。我擔心的是她會去騷擾你爸媽,現在不會,將來未必。」

    「我跟他們溝通過了,他們會去深圳住一段時間,那邊有親戚照應。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再回來。我也要走了,出去散散心,去雲清一直想去的地方走走看看。」

    「什麼時候走?」

    「今晚八點的飛機。」

    「夠快啊,什麼時候回來?」

    陳敬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阿浩,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能幫的只能這麼多。」

    「夠了,多謝。」

    「咱倆還用得著謝麼,一定要說也是該我對你說,要不是你的開導,我早就跟周小伊同歸於盡了。」

    江浩用他的話說:「咱倆還用得著謝麼?」

    兩兄弟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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