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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章 變數 文 / 凌七七

    傾顏幾乎沒多做交代,直接讓吳秋接管了朱雀閣。她則帶著翠兒和鬼醫一路西行。

    而遠在邊關的司皓天此時還不知道宮中發生的事情,近日來漠北頻頻在邊界滋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小打小鬧一下,順便在軍中樹立威信。

    只是在靜下來的時候難免會思念遠方的親人及朋友,還有那個她,也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如今陪伴著他的,只有嘴巴裡叼著的那根狗尾巴草。

    「王爺,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呢?」林雨辰走出營帳,看見司皓天躺在草地上,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實話說,林雨辰還沒見過這樣的王爺,不僅沒有帝都那些貴公子氣,相反秦王為人隨和,切有勇有謀的人。

    這樣的人才未能委以重用,此乃朝廷一大損失啊!

    司皓天枕著雙臂,望著滿天的繁星,也沒看林雨辰,猶自說道:「雨辰不也還沒睡嗎?」

    林雨辰呵呵一笑,竟然也躺了下來,學著司皓天的樣子躺在草地上,望著繁星點綴的星空。浩瀚的天際,而人卻渺小的連塵埃都不如,林雨辰在邊關呆了三年,這三年他時常在想難道他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雨辰,你覺得太子怎麼樣?」司皓天側目看了看這個年輕的副將,在這裡林雨辰是將士敬仰的副將,他一個小小副將居然威望高過了原來的主將。

    主將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輩,說道那個主將司皓天就又好笑又好氣,守衛邊關可大可小,可是主將卻是一個貪生怕死,好吃懶做之輩,反倒是他身邊的這個副將有勇有謀。

    林雨辰側目,對上司皓天的雙眸,然後轉回頭,看著浩瀚星空,他在思考這個問題應該怎麼回答,畢竟太子和司皓天是親兄弟。但是太子卻想除掉司皓天,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司皓天並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這也就說明太子擔心司皓天與他爭位。

    司皓天也看得出他猶豫不答的原因,遂也不逼問,他拿掉了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說:「並不是每個王公子弟都那麼不思進取,尤其在宮廷裡長大的。」他轉過頭看著林雨辰,然後坐了起來,手中晃悠著那根狗尾巴草。「我只是在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欺我者,可忍也,欺我愛者,必誅之。」

    林雨辰渾身一震,也坐了起來。他十分欽佩司皓天,他站起身,整理好衣衫,一手負於身後,一手置於腰間劍柄上。

    「王爺,雨辰說個大逆不道的話,當今太子嫉賢妒能,心胸狹隘,非帝王之才,王爺何不與之爭上一爭,王爺胸懷人品……」林雨辰說此話時,眼中全無懼意,他也非刻意討好司皓天才這樣貶低他人。

    司皓天也隨之起身,看他神色坦然,只是微微勾唇,「畢竟那個人是我父皇,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太子和我兵戎相見,我曾答應過父皇,在他有生之年不得與司廣勇兵戎相見。」

    林雨辰無話可說,他也明白,司皓天不是池中物。他不是沒有能力爭,也並非司皓天懦弱,相反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言出必行,此乃大丈夫是也。

    只是他卻對一個人言而無信了!這輩子也唯有此人他欠了一個解釋一個承諾。

    這些日子,漠北似乎是消停了,在沒有漠北軍騷擾的日子裡,司皓天的生活是無聊的,他不像林雨辰那樣會每日操練軍隊,所以大把大把的時間他就對著茫茫的草原發呆。

    而這種狀態持續了半個月,他接到密函,事情才開始慢慢的轉變了。

    是夜,他找來了林雨辰,徹夜長談。從第二天起,司皓天就稱病誰也不見,他的營帳門口還有專門的人看守,林雨辰從此成了司皓天的貼身侍衛,每日親自送飯,軍中人也沒感覺奇怪。

    卻是沒有人知道,司皓天已經連夜乘快馬趕回帝都。

    連夜的奔波,他甚至來不及休息,中途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馬,終於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聚福樓,雅間。

    「你信中所言當真?」他雙眼赤紅,不只是因為沒休息還是因為憤怒。但他一進門就抓住胞弟司浩楠的雙肩,死死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司浩楠點頭,司皓天轉身就往外衝,司浩楠知道他是要去哪裡,死命的抱住他,拽住他不讓他走。

    「放開放開……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司皓天嘶聲力竭的咆哮道。

    司浩楠哪裡敢鬆手,此時司皓天若是被人看見,或者是進宮去,那麼司皓天會沒命,司廣勇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除掉司皓天的機會。這個時候回來,說不定扣一個逃兵的罪名。

    而司浩楠同樣是雙目赤紅,不知是沒休息好還是因為哭過。他點了點頭,吼道,「哥,你冷靜點冷靜點!這件事皇后秘而不宣,定是不想讓你知道,他們也擔心你有心要反。若是你現在出現豈不是正好趁了他們的心,好給他們一個理由除掉你。」

    「我不會放過他們母子的,我一定不會……」司皓天說的咬牙切齒,眼淚忽然就滾落了他卻渾然不知。

    司浩楠坐了下來,安撫兄長激動的心情,道:「父皇現在在他們控制之下,母后……母后……」說道這裡他竟也哽咽了,繼而跳過這個說道:「媚如水你打算怎麼安排?傾顏呢?你又有什麼打算?」

    媚如水是皇后的人,但是她畢竟是司皓天明媒正娶的妃子,而且還身懷司皓天的骨肉。他也知道司皓天最在乎的還是冷傾顏,只是冷傾顏休夫在先,她爹是名副其實的太子黨,不知道司皓天會不會因為傾顏而有所鬆動。

    「哼!媚如水那個賤人,她以為她真的懷了我的孩子?當初若不是皇后抓了傾顏,我何苦去找媚如水用美男計,可是她想不到我在她茶裡用了點迷迭香,那夜她是跟一個侍衛苟合的。我都沒碰她,這孩子本來就是野種。」司皓天說出這番話,司浩楠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

    他太瞭解他的哥哥了,除非他不要,否則沒有他辦不到的事。當然,在冷傾顏算是個意外。

    「我當初同意娶她,也不過是利用她,誰讓她是皇后的侄女兒呢!倒是沒想到這個賤女人在花燈會上竟然敢傷了傾顏,這些血債都在我心頭一筆一筆記的清楚,日後定是要加倍討回的。」司皓天雙拳緊握,一副吃人的駭人樣子。

    「只是……只是沒想到我的一再退讓,反倒害了母妃!」他神色淒愴,他竟連母妃最後一面都見不到,而皇后竟然還瞞著莊貴妃的死訊秘而不發,讓他連奔喪的機會都沒有。

    知道了,卻還要裝作不知,身為人子,竟然不能盡孝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讓人痛心的?

    「哥,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司浩楠握著他的手。

    司皓天沉默了半響,終於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聚福樓。他穿的是極其普通的衣服,轉過幾條街,來到了言府。

    他站在言府門口,覺得有點奇怪,他趕回來的時候明明有通知影子的,怎麼現在還不見影子。

    他走到院牆外,一個縱身,人就已經在院子裡了。打開房門,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沒人了卻沒收到影子的消息,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司皓天隱隱的不安著,不行,他必須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他走的這些日子好像錯過什麼了,有些事必須得查清楚才行。

    第二天司皓天一大早就到了朱雀閣,只看見了吳秋一個人在。

    他剛踏進去,吳秋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道:「客官您要點啥?」

    「我來找言傾。」他開口說道。

    吳秋上上下下的把司皓天打量了一遍,說道:「老闆不在。」

    「她去哪裡了?」他問道。

    吳秋不知道這人有何意圖,於是說不知道。但是轉念又想起老闆走時囑托的事,讓他差人把一封信送到邊關去。在看司皓天,整個一風塵僕僕也沒有要買東西的樣子,他無心搭理,於是自個兒忙自個兒的。

    從櫃子裡拿出信就要去辦正事,他以為他不搭理司皓天,司皓天就應該走了,拿著信急急忙忙的要出門,卻跟司皓天撞了正著。

    「你怎麼還沒走,去去去……別擋著我辦正事兒,沒看我忙著呢嘛!」他彎腰去撿掉到地上的信。

    司皓天比他快一步,一看是收信人是自己,立刻撕開信封。吳秋卻大叫起來:「喂……你什麼人啊!偷看別人信件,還給我否則我要報官了。」

    司皓天一目十行,看完之後勾起唇笑了起來,看來他是瞎擔心了。無視吳秋的張牙舞爪,將信揣在懷裡,然後轉身就走。

    吳秋卻攔著他不讓他走,非要他把信交出來不可。

    「這信就是寫給我的,好了,你該做什麼去做什麼吧!」說完,轉身就走。

    吳秋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走遠了。

    等回過神,吳秋是氣的跺腳又垂心,怎麼有這麼野蠻的人,要是給老闆知道他這點事都辦不好,不知道老闆會不會一氣之下炒了他。

    但是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能瞞著不說,再說這件事也是瞞不住的。於是厚著臉皮,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的經過寫了一遍,然後找人把自責信送到傾顏手上。

    司皓天沒有在帝都多留,他從朱雀閣出來之後,就直接回了邊塞。同時重新和影子取得了聯絡,也知道了傾顏的狀況。

    這一次的變故,對司皓天的打擊很大,回到邊塞之後,他多數時候都不發一言,林雨辰練兵的時候他會在一旁觀看。他自己帶過去的親衛隊也不在是特別的存在,而是跟那些普通士兵一樣,接受訓練。

    他開始主動派遣小部分兵力騷擾漠北的邊境。

    林雨辰不知道帝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樂於見到這樣的司皓天。隱約嗅到血腥殺戮的味道,這讓他興奮。

    又過了差不多三個月,傳來了消息說媚如水生了個兒子,要求司皓天給孩子起個名字,司皓天看到信後,直接將信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這三個月,傾顏在滇城開了一家珠寶店,名為白虎閣。生意日漸壯大,但傾顏肚子也日漸凸顯,她已經沒有太多力氣投入到白虎閣,於是她把翠兒留在白虎閣打點一切。

    翠兒成了白虎閣的掌櫃,唯一的女掌櫃,她是傾顏四大掌櫃中唯一的女掌櫃。要知道後來傾顏一個人掌握著全國的經濟命脈,四大掌櫃那是人人稱羨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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