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冰蟾下落有跡可尋 文 / 凌七七
回到幻月王府,司皓天和傾顏又開始愁了,看著床上躺著的孩子,找不到冰蟾風雅就只有死路一條。
韓諾也沒有料到白帝城裡也沒有了冰蟾的下落。傾顏坐在床邊,細心的照顧風雅,即便是她再也不能調皮的和她玩兒躲貓貓,不能奸笑著把零食藏在背後,不能聽到她叫她娘。但是她就是想要守著這裡,守著風雅,就好像下一刻她就會轉醒一樣。
司皓天回頭看了一眼韓諾,用眼神示意他外面說話。韓諾點了點頭,慢慢的推動輪椅走出來。司皓天跟在他身邊說道:「傾顏的封印未解,但是卻能繼續使用念力,我擔心……」
「我知道你擔心的事,當日她求我把眼睛換給你,解開她的封印。」韓諾緩緩地說著,並且仔細的看著司皓天的表情。
司皓天先是微微透出一陣哀傷,隨後又是一陣欣喜,最後都化作一種無言的心痛。他真的不想要傾顏為他做這麼多,不想要傾顏在為了他犧牲什麼,如果要犧牲也理所應當的是他為她犧牲才對。
「那你有辦法將她的力量重新封印住嗎?」司皓天抬起頭看著他,說道。
韓諾揚了揚眉,手中捻著的線無聲無息的發出,纏繞在司皓天的手腕兒上,司皓天一臉錯愕的看著他。
「我……」他正想說他沒事,但是韓諾立刻阻止了他說話,於是司皓天就立刻閉上嘴巴。他想他只是風寒,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但是看韓諾的表情那麼凝重,怎麼忽然覺得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只見韓諾手腕微微一抖,那根細線就被他收回去,慢慢的纏繞在他的手掌上。隨之淺笑起來,說:「剛才咱們說到哪裡了?」
「能不能將傾顏的異能重新封印?」司皓天根本就沒有問剛才韓諾診斷出了什麼,而是心心唸唸的惦記著傾顏的情況。
「重新封印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同一個人也沒辦法做到,因為沒有人能保證兩次施針的力度都是相同的,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的道理我想不必我來解釋。」韓諾緩緩地說道。
司皓天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一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焦躁之情,他不想傾顏失明,但是韓諾卻曲解了他的意思。
「你那麼在意她是否身有殘疾嗎?」韓諾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問道。
司皓天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起來,他背脊挺得筆直,竟然有一種莊嚴和偉岸的感覺,「你覺得我就是這樣的人嗎?若是我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會把自己的眼睛給她了,我只是忘不掉當年和她初見時,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什麼都那麼新奇,看到陽光更是一臉的滿足,她渴望光明,擁有過後她又失去了一次,那種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
是的,韓諾不會明白,他不會明白一個從小就失明的人第一次看見陽光時候的心情,他也不會明白當得到光明後再一次失去的那種失落和痛苦。
他甘心情願把左眼給她,就是想要分享世間的美好給她,讓她可以繼續看見朝陽,看見花開花謝,看見他給她一生一世的幸福。
「是我小人之心了,我想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她的異能其實也並非非要讓她變成盲人,還有一種辦法可以彌補這樣的制衡。」韓諾緩緩地說道。
司皓天聽說能打破這樣的制衡,於是抑制不住興奮,雙手扣住韓諾的雙肩,用力的搖晃道:「真的有辦法?太好了太好了。」
韓諾抬手輕輕一點,就將司皓天震的倒退三步,他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亂的衣服,故意清了清嗓子,說道:「你也不要太激動了,你願意把你家傳寶貝拿出來嗎?」
「什麼寶貝?」司皓天問道。
「司這個姓氏原本是東方的一支,東方氏敗落之後司氏卻漸漸地興起了。而東方氏的先祖有一塊寒玉,相傳這塊寒玉是東方始帝為了心愛的妃子尋來的,目的是保持早逝的愛妃容顏不變。」韓諾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幻月也緩緩地走了過來,他今日穿了一身墨綠色的長袍。原來他一直在旁聽,只是因為他的衣服才讓他隱匿在夜色裡,沒有被司皓天發現。
韓諾倒是一早就發現有人在旁聽,只是他一直不去吭聲,因為寒玉畢竟是事關重大,幻月如果不同意司皓天斷然也不敢去挖掘祖先的古墓盜出寒玉來的。
「不行,這件事我絕對不會答應的。」幻月果然是不會同意的,畢竟那是他們的先祖,對先祖不敬,以後若是死了也沒臉面去見列祖列宗,所謂的無規矩不成方圓,雖然在司皓天對傾顏實在沒有什麼規矩可言,而他對司皓天所做的所有荒唐事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件事沒得商量。
司皓天也知道這件事是沒有辦法的事,傾顏固然重要,但是根深蒂固的一些觀念還是不容許打破的。
「那先不說傾顏的事,還是先說一下風雅的事吧!」韓諾說著,不覺好笑,這一家人怎麼就那麼招人妒,個個都……誒……
「既然冰蟾不在白帝城,我想就是當年苗倚族的後人將其帶走的。不過苗倚一族早就湮滅在歷史中,要找到的話恐怕機會不大了,我會想辦法讓風雅醒來,你們好好聚聚告個別吧。」韓諾說道,撤動輪椅,背對著司皓天。
他一把年紀了,本來應該在他那個峽谷裡安度餘生,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攪進這些恩恩怨怨裡來。
司皓天的手在袖子裡握緊,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等等,苗倚族,雪妃不就是苗倚族的後人嗎?或許她會知道一些線索,不管是不是,有一線希望總是好的。
「苗倚族並沒有完全消失,還有一個人。」幻月和司皓天同時是說道。
韓諾眉峰微斂,發出奇怪的一聲咦,接著又連連拍手道:「極好極好,那你趕快去找這個人,說不定能知道冰蟾的下落,這樣的話不僅是風雅,傾顏的眼睛也能保得住了。」
當夜,司皓天就連夜進宮去了。他進宮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直奔雪融宮而去,不過是短短一月時間,雪融宮就變得和冷宮差不多了。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坐在石階上,唱著一首很古老,甚至連曲調都沒有的歌謠,她一面唱一邊笑,笑的蒼白而綿長。
司皓天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竟然不知不覺的聽她在唱什麼。
——寂寞的紫色楊花,剎那綻放霎時凋零,她散落風中輕輕楊,伸出手……
只是唱了幾句,歌詞的內容就變了,而歌聲更加的哀怨,這次的歌聲聽上去有了調子,她斷斷續續的唱道:「靈魂在遊蕩,心靈困在契約上……」
有一些句子不太能聽得清楚,司皓天輕輕地喚了一聲雪妃。雪妃轉過頭看著他,傻傻的笑了起來。看樣子大概是精神出了問題,要找冰蟾她是唯一的線索了,如果她不正常了,那麼這唯一的希望也被隔斷了。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哈哈……」她看著司皓天變幻不定的神色,禁不住發出一串猖狂的笑聲。笑罷,便站起身來,柔弱無骨的往他身上依靠而來。
司皓天沒有避閃,雪妃就如同水蛇一般的纏繞在他身上,而且她還故意擺出一副嫵媚的姿態,嘟著嘴巴,發嗲的說道:「皓天哥哥,人家還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呢!」
司皓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實在是太受不了這樣的雪妃了,她是不是真的腦子出問題了?也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她說過雍雅是她的命,是她的全部,帶走雍雅給她的刺激是有些大。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仔細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皓天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呢?人家可是每天都很想你呢!」她的聲音加上她的表情,簡直讓司皓天作嘔,他就在奇怪了,為什麼那個時候會覺得這張臉不管是做什麼樣的表情都覺得可愛呢!
以前的自己難道是瞎子?不然怎麼會覺得這樣的人可愛?
「怎麼?」她說話還是極慢,還是極媚,「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我很噁心,又惡毒又壞心眼?」她還是笑著的,笑的也是極盡嫵媚。
說實在她真的很不適合嫵媚這樣的姿態,她還是比較適合清純,裝無辜。她那張娃娃臉怎麼看都跟嫵媚聯繫不到一塊兒去。
「我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司皓天將她推開一點。
雪妃抬起袖子遮住嘴巴,偷偷地嬌羞的笑了起來,道:「皓天哥哥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你知道我那麼愛你,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說著又往司皓天的身上靠,她就像是沒有長骨頭一般。
司皓天皺緊了眉頭,眼下若不是有求於她,他一定會一巴掌把眼前女子打飛。她的精神真的是正常的嗎?能問出冰蟾的下落嗎?
「你可知道冰蟾?」司皓天又將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正色問道。
雪妃眨了眨眼,又是一陣哈哈呵呵的大笑,笑完之後還不忘諷刺司皓天一句:「原來皓天哥哥是找冰蟾,是為了救那個丫頭的吧!」雪妃用袖子遮住唇,說道。
司皓天沒有說話,她確實猜中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咯?」雪妃一個旋身,寬大的衣袖如同裙擺一樣翻飛了一下,然後她竟然很優雅的坐在她剛才坐過的石階上。
「皓天哥哥,你真是壞呢!如果你不陪陪我我怎麼會告訴你冰蟾的下落呢?」雪妃奸佞的笑了起來。
「你先告訴我冰蟾的下落。」司皓天急切的說道。
雪妃張狂的笑了一陣之後,說道:「司皓天,你以為你有什麼好跟我談條件的。」
司皓天不再言語,現在是有求於人,所以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都只能暫時答應她了。
「好,不過你先告訴我冰蟾的下落。」司皓天平復了心情,說道。
雪妃雙眼放出異彩,重新站起來,撲到司皓天的懷裡,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一口司皓天,笑道:「別以為我真傻了,告訴了你我到時候哪裡去找人啊!」
「我司皓天向來言出必行。」司皓天信誓旦旦的說道。
沒想到話一出口,就換來了雪妃的一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