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集 文 / 往生老魔

    且說那中央大殿其外者觀之，乃是一座巨殿，幾可與仙修地之廣大殿堂媲美者也。而其內中之所在，卻然一處浩大之異界空間也。此魔人一族之聖地所在。其時那元老院中十大修聞得下民賤修入得聖地，勃然大怒！

    「此褻瀆之大罪！族長那小妮子安敢獨裁！」

    「該是殺殺其威風之時候也！此修上次與那黑水門之奸細勾搭，遭羈押書庫，居然脫身！哼！此次斷乎不能容忍！」

    「來呀，於吾等將那族長小妮子捉了來！」

    「是！」

    數位魔人一族之大能手中魔刃閃閃，吼一聲，應諾而去。

    此時正是數千魔眾聚集聖地一層之時候，彼等眼望祖祖輩輩、世世代代流傳之聖地之所在，觀其天色蔚藍，和風習習，鳥雀往來，走獸馳騁，何曾懼於來著數千修也！

    「啊也，天造之聖地，吾家魔人一族之救命所在也！有此地，則吾魔人一族興旺有日也。」

    那姬丹觀視此地，差些哭出聲來。終於可以延續此漸漸消亡之魔人一族也！其身為族長之大任，不敢稍惰也。

    「大兄，妾身多謝了！」

    那姬丹深深一躬。

    「慢著！姬丹，說不定此來尚有禍事呢！」

    「嗯？禍事？大兄怎的有如是之言呢？」

    「此地魔人一族聖地，尋常魔人定然不可輕入！然此時卻然數千修也。」

    「呵呵呵，大兄多慮也。此地乃是魔人一族之聖地。非是元老院之聖地。便是有數千尋常修眾，亦是為吾家魔人一族留得火種也！難道要絕了魔人一族之人種麼？所謂事急從權也！」

    「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那不足笑盈盈道，然其識神之檢索已然早瀰漫而去，觀視得前方雲頭上數十魔人一族之大修駕了雲頭急急而來，彼等面上凶色不掩，殺氣騰騰。那不足收回識神之探查，坐地靜修。姬丹觀視起閉目，便自行過去，分撥眾族人，強者組隊為兵士。四下裡鋪開。警戒而去。老幼居中，尋找食物果腹。那不足亦是起身隨了中央數位耄耋老朽往前而去。

    便在此時，忽然又魔人道：

    「族長，前面有元老院中大修來也！」

    那姬丹觀視之。果然！彼等錦衣亮甲。威風凜凜。立於數丈高之雲頭上，其領頭者大聲道：

    「姬丹小妮子，汝可知罪？」

    姬丹聞言一愣。忽然微微一皺眉頭，回視不足一眼，而後前行幾步，高聲道：

    「汝，魔人一族之族人，乃是吾之子民，安敢高居雲頭上大聲呵斥！汝可知罪？」

    「啊也，吾等元老院之麾下，哪裡便是汝小妮子之子民耶？」

    「哼，大膽逆賊！便是元老院亦是吾之子民，安敢以下犯上？」

    「啊也！吾不與汝強辯。汝且跪下接法旨！」

    「吾，姬丹，乃是天賜魔人一族之族長，豈能跪爾等臣民！再者，以吾家魔人一族之舊例，便是法旨唯族長可以下，何人敢跳出祖上舊例哉！」

    「此乃是元老院之意思，姬丹豈能有違！」

    「哼！將元老院之意思講來吧！」

    「姬丹，汝等賤民擅入聖地，已犯下不敬大罪！此時汝便會同一干賤民自裁謝罪！」

    「嗯？」

    那姬丹忽然愣住，半晌呆立無語。

    「此地魔人一族最後之數千族人也，怎可以守了舊例而致使爾等一族毀歿耶？此乃是敵修之所欲而無力達成者，難道汝家元老院乃是敵修所創不成？」

    那不足忍無可忍，忽然起身大聲道。

    「大膽！咦？汝何人？奸細麼？」

    「哈哈哈奸細？有將爾等魔人一族最後之遺族挽救下來之奸細麼？」

    那不足氣急而失笑。

    「來呀，將此賊人捉拿了來！」

    「得令！」

    雲頭上數修一聲大喝，猛可裡撲下來，直往不足立錐處衝來。

    「來得好！」

    那不足亦不避讓，只是吼一聲，而後一拳搗出。那拳頭處之空間忽然生出一道道波紋，那數修不過輕輕碰觸其波紋，便慘叫倒退摔出，狠狠倒在地上，口角鮮血不絕。

    「有時候強力解決問題果然可以更簡單，更直接、更輕鬆！」

    那不足似是自言自語道。

    「啊也，走！」

    「哪裡走？」

    那姬丹觀視彼等遁逃，急急起在雲頭上，欲追擊。那不足道：

    「姬丹，罷了！窮寇莫追！」

    「然，大兄，彼等定然會匯合了元老院之眾修來也！」

    「啊也，族長！元老院之修眾定然會盡數屠滅吾等！」

    「嗚嗚吾不想死！吾不想死！嗚嗚」

    有數族人開始哭泣，繼而幼年小子亦便隨了其親屬嗚嗚咽咽哭泣起來。一時之間，當真是愁雲慘淡也！

    「或者

    將此異族獻上，或可免於吾等族人一死？」

    有修悄然道。

    「喂，聽到麼？有修言道，獻上此修，吾等可以苟活也！」

    「嗯，或者真是可以呢！」

    這種言論終是漸漸大展，甚或有數修，已然悄悄圍攏了不足。那族長姬丹氣急，一口鮮血噴出。

    「爾等不知廉恥麼！無此修，爾等現下已然為死屍也！哪裡尚有此時丟臉之議論也！啊也，難道吾家魔人一族墮落如是麼？難道吾家魔人一族當真是該絕種麼？啊也！這般心思，不如盡數死絕，亦好再出一代新魔人！啊也！天之欲亡吾族！奈何？奈何？嗚嗚嗚」

    那姬丹大聲嚎哭，其聲淒慘不忍聞也！

    不足本是心下已然冷卻，此時觀視姬丹之痛苦模樣，忽然長長歎息道：

    「姬丹，此人之私慾也，與汝何涉？這般大哭，有失族長之威嚴也！」

    「大兄，何威嚴耶？乃是羞愧！乃是不可原宥之恥辱也！嗚嗚嗚」

    「恩將仇報！族長！吾等不是人也！」

    忽然有修大聲哭泣道。便是這般數修當頭跪地，對了不足與姬丹哭泣。而後那數千修眾跪地。便是那等先時言語之數修，此時亦是惶恐，下跪不敢再語。

    那不足觀視其身前耄耋與幼稚齊聚，那等白花花髮髻與黝黑之小辮兒凌亂，忽然太息道：

    「姬丹，勿得再哭泣也。某家為爾等做主便了！」

    那姬丹聞聽斯言，方緩緩兒靜下來聲息。

    「諸位，爾等乃是魔人一族之最後遺民！亦是魔人一族復興之根本！汝等既是舊時代之最後一代魔人，亦是新時代之第一批。此繼往開來之時候也。爾等之德行便是新時代之德行！爾等之奮進便是新時代之奮進！爾等新修道法之傳承便是新時代之傳承！故爾等擔當有魔人一族天大之責也！豈能罔顧道義，惟私惟利耶？從此後爾等中間便有大批新時代之宗師流傳萬世，故應時時反省，萬不可以惡行而流傳至未來也！」

    那姬丹聞言忽然抬頭，直直而視。

    「大兄，吾家之恩公也！」

    不足觀夫其女修一眼，將手一揮，連同自家道法並得之無數門派之修法，共計數千道法訣飛揚而去，皆落入彼等一干小修之手中。

    「此大道三千也！爾等能夠勤修，他日定可造福四方！」

    言罷起身，駕了雲頭往那元老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