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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衛長蕖的,桃花運 文 / 福星兒

    這時候阿貴守在大廳裡跑堂,招待客人。

    蘇成幫忙著衛長蕖燒火,沒人摘菜,洗菜,於錢便自己端了一盆菜去門口搗鼓乾淨。

    摘好菜端回後廚,衛長蕖正好將香辣子油熬好,他進門就聞著一股香辣撲鼻的氣味,便隨口道:「長蕖,你這丫頭可真能幹,這鐵板燒的拌料聞著咋就這樣香,叔都差點被熏得流口水了。」

    衛長蕖端著一盆*子有轉身,找個地方將這盆子放好。

    她一邊做事,一邊與於錢道:「錢叔,這辣子油裡面加了花椒粉,白芝麻,干豆豉,聞著當然香啦,其實做鐵板燒很簡單,可是口味是否正宗地道,關鍵可就在於這辣子油了。」

    於錢將手裡的菜盆子放下,笑得一臉和藹道:「錢叔老咯,還是你們年輕人懂得多,那稀罕的鐵板燒,錢叔可從來沒聽說過,也不知道味道咋樣,錢叔學了二十多年廚藝,倒頭來還不如長蕖你一個小丫頭,哎,還是長蕖厲害,只要長蕖不嫌棄錢叔老了,手腳不麻利,錢叔可是很願意給長蕖打幫手的。」

    雖然是開玩笑,但是於錢這話說得卻真有幾分感歎。

    的確如此,想他學了二十多年的廚藝,自詡是止水鎮數一數二的廚子,哪裡曾想到,鳳翔樓剛入住止水鎮,短短時間便將醉香坊的生意盡數截斷。

    這對於一向以廚藝為傲的於錢來說,無疑不是一種重重的打擊,而今衛長蕖僅僅用了短短的兩天時間便又將醉香坊的生意給挽回來了,並且比原先的生意更加火爆。

    於錢瞧著衛長蕖隱隱稚嫩的臉龐,他學了二十多年廚藝,這二十多年裡他跟過幾個師傅,到頭來居然還不及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娃子。

    衛長蕖瞧得出於錢心裡有幾分感歎。

    前世她吃過的美食何止千千萬萬,幾大菜系,她幾乎是吃遍了,嘗遍了,別說於錢的廚藝不及她一二,就算是尚京的名廚在她面前也不過如此。

    如若不然,怎能只用短短兩日的時間便將鳳翔樓的生意給搶了過來呢。

    古代的菜式怎能及得上現代的菜式琳琅滿目,花樣層出不窮。

    「錢叔,瞧你說的,我怎麼會嫌棄你,往後這鐵板燒的生意還得指望著你做,你一點也不老,我瞧著你的手腳可還麻利著呢,簡直是老當益壯啊。」

    「你這丫頭,竟拿我尋開心,什麼老當益壯,叔都老嘍,」於錢笑道。

    衛長蕖想著今晚上要經營鐵板燒的營生,時間也不早了,再過一會兒怕是又要上客人了,還是趁這會兒有時間,趕緊示範著做一遍,免得晚上還的耽擱回家的時間。

    「錢叔,趁這會兒有空,我教你如何做鐵板燒吧,」衛長蕖道。

    於錢沒有意見,點頭便答應,他也想瞧瞧鐵板燒這稀罕的吃食。

    「蘇成兄弟,麻煩你先去後院將炭火燒燃,我與錢叔隨後拿著東西過來,」衛長蕖看向蘇成道。

    因為醉香坊門口客人進進出出的不方便,萬來福已經吩咐蘇成,阿貴將做鐵板燒那鐵架子抬去了後院的壩子裡擱著。

    蘇成將架子上的鐵板取下來擱在一旁,然後往鐵板下的匣子裡倒入一些木炭塊,再用乾草引火點燃木炭。,

    木炭燒紅,散了煙之後,他才將鐵板蓋上去。

    這時候,衛長蕖,於錢已經端著東西過來了。

    蘇成端了條長凳子過來,衛長蕖將食材,調料都一併在放在凳子上面。

    鐵板燒熱之後,她往鐵板上倒入適量的植物油,然後用刷子輕輕將鐵板上的油刷均勻,再將事先醃製好的雞翅膀放在鐵板上烙烤。

    鐵板滾熱滾熱的,雞翅烙在上面發出嗤嗤唰唰的聲音。

    將雞翅的一面烤了些時間,衛長蕖聞到肉烤香的味道,便用手中的鉗子輕輕將雞翅翻了個面,一面已經烤得金黃,開始烤另一面。

    鐵板下的木炭很夠火力,小片刻時間,雞翅膀就被烤得兩面金黃。

    蘇成,於錢站在一旁看著,聞著一陣一陣的香味,簡直是忍不住想要留口水。

    這雞翅膀下鐵板烤之前,可是經過衛長蕖秘製醃製了半個多時辰,經過秘製醃製之後,烤出來氣味就特別香,特別好聞。

    衛長蕖用鐵鉗子輕輕在雞翅膀上面扎一些小口子,再在鐵板上燒一會兒,保證將裡面的肉烤熟,外焦裡嫩,再刷上調料就可以吃了。

    趁著炭火還可以燒些時間,衛長蕖烤了幾隻雞翅膀之後,又烤了些豬蹄花,烤魚。

    於錢,蘇成將烤好的東西都裝了盤。

    再往盤子裡撒上一些蔥花,香花生瓣,香菜葉子,簡直是色香味俱佳。

    於錢瞧著誘人的鐵板燒,忍不住提前夾了一隻雞翅膀吃。

    雞翅入口,滿口香辣,雖然很辣,但是辣得夠味,夠舒坦,小小的鐵板燒竟然吃起來比那些炒菜,名菜更多了一番風味。

    「長蕖,你說得不錯,這鐵板燒的確很好吃,很香,狠辣,很夠味,我覺得晚上經營這東西,生意一定很好。」

    於錢吃完那隻雞翅膀,對於鐵板燒的味道,他簡直是讚不絕口,一口篤定鐵板燒就是一項好營生。

    除了香辣口味的鐵板燒,衛長蕖還做了些蜜汁口味的,至於烤制的方法,蘇成,於錢都已經學會了。

    再過幾個月,就入冬了,點幾樣香辣可口的鐵板燒,再打二兩燒酒,一邊吃著火辣辣的鐵板燒,一邊喝口燒酒很是能御寒,但是大人能吃香辣口味的,小孩卻受不了那股子醇厚的辣味,免不了有些客人來醉香坊吃鐵板燒會帶上小孩的,而鮮香美味的蜜汁鐵板燒正適合小孩子吃,既美味又營養。

    示範完怎樣做鐵板燒,衛長蕖自己動手收拾東西,滅了炭灰,讓蘇成將盤子裡的鐵板燒端去給大夥兒都嘗嘗新鮮。

    因為做的東西比較多,又是魚,又是雞翅,又是豬蹄花啥的,醉香坊的人也吃不完。

    萬來福瞧見大廳裡也就一兩桌客人吃飯,便讓阿貴分了一些拿去給客人吃。

    反正多了也吃不完,拿去給客人品嚐,不但博得了客人的好感,而且也算是提前給鐵板燒做個宣傳,不得不說,萬來福開了兩三年的酒樓還是有些經營頭腦。

    見是醉香坊的新鮮吃食,又是免費品嚐,那兩桌吃飯的客人都很高興,七七八八說了一陣感激的話。

    品嚐了衛長蕖做的鐵板燒之後,無一例外,醉香坊的所有人,包括那兩桌吃飯的客人,都對鐵板燒這種新鮮的吃食是讚不絕口,都說味道好極了。

    櫃檯這邊,小蘿蔔頭正在啃著一隻蜜汁烤的雞翅膀。

    他用兩隻小手抓著雞翅,使勁撕咬,因為雞翅太肥,太大,他半邊臉又腫著,一張小嘴實在是張開不了大多,搞得兩片小嘴唇上面沾滿了蜜汁。

    好不容易啃下兩口肉,小嘴上已經全是蜜汁了,他伸出自己的小舌頭,舔啊舔,吃得心滿意足,心花怒放,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都笑瞇成一條縫了。

    姐姐烤的雞翅膀可真好吃啊,甜甜的,香香的,比烤青蛙肉都好吃呢。

    萬來福瞧見衛長羽喜歡吃那蜜汁雞翅膀,他剛啃完了一隻,便道:「長羽,還想要吃嗎,叔拿給你,」盤子裡剛好還剩下一隻蜜汁的,這蜜汁的味道太甜,雖然很好吃,但是人上了年紀卻不能貪嘴吃太多甜食,索性衛長羽好像很喜歡吃,就問他還要不要。

    萬來福以為衛長羽一定會說要,有哪個小娃兒會不喜歡吃糖,吃甜食,自個兒家裡那個搗蛋的小孫子,可是特別喜歡吃甜食的,每天不都得用幾顆糖哄著。

    小蘿蔔頭瞟了一眼盤中金黃金黃的雞翅,雖然小嘴巴還特別想吃,但是肚子卻已經裝不下了。

    他瞧著盤中裹了蜜汁的雞翅膀,小嘴巴努啊努,最終還是忍住了,隨即晃了晃圓溜溜的腦袋瓜子,甜甜道:「謝謝福叔叔,長羽已經吃飽了哦,」說話間,他對著萬來福挺起自己圓鼓鼓的小肚皮,道:「姐姐說,有多大的倉庫就裝多少糧食,不能吃成個球,若是長羽撐壞了肚子,姐姐會擔心的,所以長羽吃飽了,就不能再要雞翅了。」

    雖然有些不懂,姐姐說那什麼——有多大的倉庫就裝多少的糧食——是什麼意思。

    小蘿蔔頭歪著腦袋瓜子自己琢磨,上次他吃撐了姐姐就是這樣對說他的,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不能吃得太撐吧,一定是這樣的。

    小蘿蔔頭整個就是一開心果。

    萬來福因為他那句話,可樂得笑容滿臉,道:「瞧你這張小嘴,可真會說話,」聽衛長羽說不想再吃了,便用棉巾給他擦了手上,嘴上的蜜汁。

    小蘿蔔頭感覺到自己的小手板已經不黏糊了,便張開十根手指頭,伸到萬來福面前:「謝謝福叔叔,已經擦乾淨了喔。」

    到了下午時間,醉香坊又陸陸續續的上了客人。

    生意依舊很火爆,一波接著一波的客人進來,一樓大廳很快就坐滿了,二樓雅間差不多也坐滿了。

    後廚裡衛長蕖忙得不可開交,鍋鏟,勺子掂得飛快,於錢也忙著備菜,好在於錢刀工快,一個炒菜,一個備菜,配合得極為默契,雖然客人是多了些,但也還忙得過來。

    阿貴,蘇成來來回回的跑,不斷的往大廳裡傳菜,可真是累得半口氣沒歇上。

    最忙的時候,一名衙役進了醉香坊。

    阿貴,蘇成兩人還沒來來得及上前招呼那衙役一聲,那衙役便直奔櫃檯而去。

    大廳裡,有幾張桌子靠近門口,這幾桌客人瞧見那衙役進了醉香坊,紛紛都停了筷子,一個個都好奇的盯著那衙役,想想看看那衙役究竟是來幹什麼。

    連衙役都招來了,不知醉香坊犯了什麼事。

    他們只是在這裡吃個飯啊,可別受到牽連才好。

    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是那些客人心裡是各種猜測。

    自古百姓都怕官,尋常老百姓瞧見官差路過,就覺得一準沒什麼好事情。

    萬來福瞧見那衙役身上穿的衣服,趕緊笑臉相迎:「官差兄弟,是來吃飯嗎,巧了,咱們醉香坊剛出了不少新菜,您請上座。」

    隨後萬來福向阿貴使了個眼色:「阿貴,帶這位官差兄弟去雅間。」

    那名衙役擺了擺手:「萬掌櫃,您客氣了,小的不是來吃飯的,」那衙役與萬來福說話的語氣極為客氣:「上次宋公子從醉香坊打包回去的菜品,我家宋大人,宋夫人吃過後,都覺得味道很好,非常喜歡,所以命小的事先來預定一間雅間。」

    那衙役與萬來福說話的態度恭敬,那些吃飯的客人看得真真切切。

    原來不是醉香坊犯了事情,這下他們可以放心下筷子了。

    但是眾人聽後,是縣太老爺命這名衙役專程來醉香坊提前預定雅間。

    眾人更是吃驚了,縣太老爺都覺得醉香坊的菜品好吃,都要親自上醉香坊吃飯了,縣太老爺派來的人都對醉香坊客客氣氣的,看來醉香坊的菜品真的很一流。

    連縣太老爺都喜歡醉香坊的菜式了,看來鳳翔樓遲早要關門大吉了。

    萬來福聽說縣太老爺要親自上醉香坊來吃飯,又激動又緊張,簡直是不知所措。

    縣太老爺要親自上醉香坊,這可是頭一遭的事情。

    整個止水鎮的百姓都知道,宋大老爺為官清廉,很少在外面大吃大喝,不管以前,鳳翔樓的生意是如何火爆,宋大老爺都未曾去光顧過。

    萬來福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才笑著對那衙役道:「官差兄弟,你儘管回去告訴宋大人,雅間我一定隨時留著,宋大人什麼時間過來吃都成。」

    「如此,就有勞萬掌櫃了,在下先回去稟告大人,」那衙役客氣道。

    見蘇成正在忙著招待客人,萬來福衝著阿貴招了招手:「阿貴,送送這位官差兄弟。」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醉香坊的客人散去了些許,一樓大廳裡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熱鬧了,依稀還空出了幾張桌子。

    這個時候,在宋禮學,宋清河二人的陪同之下,縣太老爺宋煬,縣夫人秦玉蘭到了醉香坊門口。

    從縣衙走到醉香坊就一兩柱香的時間,一行幾人並沒有乘轎子。

    宋煬為官清廉,平日裡出門都不太講究排場,止水鎮的老百姓,無一不言他是個好官。

    萬來福瞧見宋煬挽著秦氏的手已經走到了醉香坊門口,趕緊笑臉相迎。

    來人可是貴客,萬不可馬虎。

    萬來福攤出一隻手,做了個請客入內的姿勢:「宋大人,雅間早已經為您安排好了,請隨我來。」

    萬來福害怕蘇成,阿貴兩人年輕做事莽撞,便親自引了宋煬一家人去事先預留出來的雅間。

    「有勞萬掌櫃了,」宋煬簡單道。

    他與萬來福說話的語氣平和,半點不顯官威。

    今日宋煬上醉香坊吃飯也是身著便服,只見他一身暗棕色的袍子,錦繡腰帶,腰帶下垂著一枚墨玉,腳下是一雙黑色的布靴。

    雖然他這一身衣服的布料是錦緞,但是面料卻不是上層貨色,尋常稍微有錢一點的人家都能穿得起這種面料的衣裳,他腰上那條錦繡腰帶,繡花精緻,應該是出自秦氏之手。

    一路走進醉香坊,宋煬都細心的挽著秦氏的手。

    再瞧瞧秦氏的打扮,她不像其他官夫人,一身皆是綾羅綢緞,頭上遍插珠花。

    今日秦氏穿了件醬色羅裙,羅裙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的軟紗衫子,髮髻只上插了幾隻鎏金簪子點綴,一身打扮乾淨利落,倒是更顯得她更加大方得體。

    據說宋煬與秦氏的感情十分和睦。

    宋煬出生貧寒之家,當年乃是窮書生一個,多虧得秦氏不嫌棄他窮酸秀才一個,硬是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不辭辛苦日夜操勞。

    終得一日,宋煬高中,到這止水鎮來為父母官。

    儘管為官多年,宋煬不但不曾有過納妾的想法,他顧念過去秦氏的恩情,更是與秦氏恩愛有加。

    萬來福將宋煬等人引到了醉香坊最好的一處雅間,便拿出菜單遞到宋煬手中,讓宋煬點菜。

    宋煬為官清廉,哪裡會經常上酒樓大吃大喝,倒是自個的兒子宋禮學經常往鳳翔樓跑。

    他未看一眼菜單,便將菜單推到了宋禮學面前,笑著道:「學文,清河,還是你們點菜吧,」他叫的是宋禮學的字。

    「爹,您還是別讓我們點菜,今兒你和娘可是專程來這裡吃飯,哪能讓我和清河點菜,若是我們點菜,肯定點的都是我們喜歡吃的菜,」宋禮學推脫道。

    宋清河也趕緊勸說:「表叔,表嬸,您二位好不容易上次酒樓,這點菜的活兒,怎麼也得您二位自個來。」

    「老爺,你就聽兩個孩子的吧,」秦氏將菜單又拿過來,放到宋煬面前:「聽學文說,這醉香坊的山珍菜品可是好吃得不得了吶,咱們就點那個。」

    推脫一陣,最後還是宋煬點菜。

    他點了多彩蛋卷,一品獅子頭,八寶香盤,洋荷筍醬香肉絲,洋荷筍豬排煲湯,還有其他幾個小菜。

    聽說常吃洋荷筍有保健養生之功效,宋煬便特地點了道洋荷筍醬香肉絲,還叮囑秦氏,待會兒一定要多吃一點,可見他對秦氏真的是關懷備至。

    宋煬點好了菜,萬來福笑容滿面道:「請宋大人,宋夫人稍後片刻,我這就去吩咐廚房炒菜,」說完,他便笑容滿臉出了雅間。

    後廚裡做菜的備料都是齊全的,萬來福親自跑去後廚叮囑一聲。

    小片刻時間,衛長蕖便將宋煬點的一桌子菜都炒好起鍋了,萬來福便又自個親自端了菜去宋煬所在的雅間。

    一道道熱氣騰騰,濃香四溢的菜上桌,萬來福笑容滿面道:「宋大人,宋夫人菜都齊了,請諸位慢用。」

    秦氏瞧著滿桌子的菜品,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可稀罕了,她道:「學文啊,這可比你上次帶回衙門那些菜還香呢。」

    宋學文伸出筷子夾了一個多彩蛋卷放在秦氏碗裡,又夾了一個一品獅子頭放在宋煬碗裡。

    「娘,爹,您們二位趕緊趁熱嘗嘗,這可是醉香坊的招牌菜式,您們二位今日可一定得多吃點,我跟清河上次可是吃過的,這些菜品的味道簡直是絕了。」

    「哦,真有你說的這麼好,」聽宋禮學將醉香坊的菜式捧得簡直是上了天,宋煬倒是有幾分興致了。

    這醉香坊的菜品究竟是如何個好吃法,竟然連他這個嘴刁的兒子都讚不絕口。

    他拿起竹筷,夾了碗中的獅子頭,低頭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下,他的舌尖頓時嘗到美味,這獅子頭的肉質細滑,鮮香味美,咬一口還有少許湯汁,簡直是唇齒留香,難怪學文會誇讚說醉香坊的菜品一絕,果然是難得一嘗的美味,沒想到小小的止水鎮竟然是藏龍臥虎,竟有如此廚藝精湛的廚師,此等精湛的廚藝,恐怕是尚京那些名廚都及不上。

    這時候,秦氏也夾起碗裡的多彩蛋卷嘗了一口,她吃後,更是誇讚道:「老爺,沒想到這醉香坊的菜品儘是如此的美味,妾身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頭一次嘗到這麼好吃的菜。」

    宋禮學瞧著宋煬跟秦氏都吃得歡喜,便忙著幫他們布菜。

    「爹,娘,您們二位喜歡吃就多吃點,若是以後還想吃啊,咱們再來便是。」

    秦氏瞧著自個的兒子替自己布菜,心裡高興,卻假裝拉下臉,啐了宋禮學一句:「這些菜可都是十兩銀子一道,咋能經常來吃,若是經常吃啊,你爹的衙門可就要被吃窮嘍,時不時吃一次,換換口味都成了。」

    「是,娘教訓的是,是學文欠考慮了,」宋禮學為了討自個的娘歡心,趕緊承認錯誤。

    一頓飯下來,宋煬,秦氏可是吃得心滿意足,開開心心的。

    最後,秦氏甚至還起心去打聽,醉香坊的廚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餚,簡直是令她十分好奇。

    「噗,」聽了秦氏的話,宋清河搖著手中的折扇,竟然噗嗤一聲就笑出口了。

    秦氏不解,便問:「清河,你笑啥,難道表嬸說錯話了。」

    宋清河嘴快道:「表嬸,你可不知道,這醉香坊的廚子可不是何方神聖,而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家。」

    「這醉香坊的廚子是個姑娘家,」這下子,不僅秦氏更加好奇了,就連宋煬也難得的流露出了滿臉的驚奇。

    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家,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廚藝,簡直是奇事。

    「老爺,如此與眾不同的女子,咱們不妨見上一見,」秦氏瞧出宋煬也有幾分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然如此與眾不同。

    秦氏也算個能幹的女人,她不像其他官家太太,不矯揉造作,矯情扭捏,在宋煬未做官之前,宋煬只管整日裡溫書,家裡大大小小的瑣事,包括生計上的問題,都是秦氏獨自不辭辛苦的操持著。

    待她聽聞醉香坊廚藝精湛的廚子,竟然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娃子,就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心了。

    十四五歲的姑娘家,若不是家境困難,誰會願意出來拋頭露面,做廚子呢,想想看這姑娘和當年自己的情形竟有幾分相似。

    這還未見面,秦氏回想起當年自己的遭遇,竟然就對衛長蕖生出了莫名的好感。

    宋禮學找到萬來福,將宋煬,秦氏想見衛長蕖的事情說了一遍。

    萬來福知道衛長蕖不太願意去見那些官家公子,官家老爺啥的,但是卻不好得罪宋煬,也只得勉強答應了。

    「宋公子請回雅間稍後,我這便去叫長蕖。」

    宋禮學客氣的對著萬來福作了個揖,謙遜道:「如此,便有勞了,學生在這裡替家父,家母多謝萬掌櫃了。」

    萬來福瞧見宋禮學衝著自己作揖,生生的嚇了一跳:「哎喲,宋大公子您這是要折煞我喲,這點小事,何必這般客氣,」說完,他便折身去後廚叫衛長蕖。

    萬來福進了醉香坊後廚,這時候,衛長蕖正好在掂勺子炒菜。

    他笑容滿面衝著衛長蕖招了招手:「長蕖,你過來一下,叔找你有些事情。」

    衛長蕖便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叮囑於錢一聲:「錢叔,來福叔找我有些事情,你幫忙照看一看鍋,著料啥的,我都是放了的,只管再炒片刻就可以起鍋了。」

    「誒,你儘管放心去,叔幫你看著就是,」於錢道。

    衛長蕖走到萬來福面前,道:「來福叔,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個,長蕖啊,」萬來福有些不好開口,顯然很為難道:「叔知道你不喜歡去見那些官老爺,官家公子,但是今兒,聽宋公子說,宋大人,宋夫人吃完飯都誇讚你的廚藝精湛,說是想要親自見見你,你看……」

    「來福叔,你前面帶路吧,咱們這就去,」哪知道,萬來福的話還沒說完,衛長蕖便解下了身上的圍裙,將手擦吧乾淨,答應得十分爽快。

    萬來福有些意料不到,瞪圓眼睛瞧著衛長蕖,這就答應了。

    這丫頭不是不太願意去見那些官家的人嗎,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答應得這麼爽快。

    衛長蕖瞧見萬來福瞪著一雙眼睛愣神,便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來福叔,咱們走啊,你前面帶路。」

    萬來福眼睛一眨,趕緊道:「帶路,叔這就帶路。」

    醉香坊想要在止水鎮長久不衰,與止水鎮的父母官搞好關係是必然的,所以衛長蕖便是很爽快的答應去見宋煬,秦氏等人。

    萬來福前面帶路,將衛長蕖帶到了宋煬所在的雅間,他輕輕推開雅間的門,讓衛長蕖進去。

    衛長蕖踏步走進雅間,瞧見桌位上方坐著一對中年男女,中年男子留著山羊鬍,眼神清明,五官生得剛正不阿,眉宇間隱隱露出些許正義之氣,中年女子儀態大方,衣著樸素卻乾淨利落,顏容溫和,眸眼有神,年輕時應該是一個很精明能幹的女人。

    衛長蕖幾步上前,微微頷首道:「民女衛長蕖見過宋大人,宋夫人,」她見禮,說話,口齒清晰,不慌不燥,語氣不卑不墾。

    微微見完禮,隨即,衛長蕖便自個抬起頭來,一雙清明的眸子宛若皓月,就算是面對止水鎮最大的官員,她的容顏依舊平靜無波,氣息一絲一毫皆不紊亂。

    笑話,前世她見過的大場面起止這些,見下縣太爺,縣太爺夫人神馬的,完全就是小kiss。

    秦氏瞧見衛長蕖站在自己的面前,動作不扭捏,不橋揉造作,和她以往見過的大家閨秀全然不同。

    「衛姑娘,這些菜品都是你做的,」衛長蕖已經自報姓名,秦氏第一時間便記住了她的名字,問道。

    衛長蕖微微點頭,含笑道:「這一品獅子頭,多彩蛋卷,洋荷筍醬香肉絲,八寶香盤,宋夫人可還吃得滿意。」

    只要略掃一眼,衛長蕖就知道桌上的是些什麼菜品。

    「這是自然,沒想到衛姑娘年紀輕輕,居然有這等精湛的廚藝,」秦氏笑容滿面的誇讚道。

    交談之間,秦氏在打量著衛長蕖,同樣的,衛長蕖也在打量著她。

    聽秦氏說完,衛長蕖道:「宋夫人謬讚了,只要宋夫人吃得滿意就好。」

    衛長蕖這句話簡直是說得又謙虛,又驕傲,主要是讓秦氏聽著心裡舒服。

    果然,秦氏聽後這句話,說話時的語氣更柔了,道:「長蕖啊,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拋頭露面,跑到酒樓裡來做廚師,你的家人呢。」

    說著話,不知不覺,秦氏就換了稱呼,直接將衛姑娘改口喊了衛長蕖閨名。

    「宋夫人,長蕖的爹很早就過世了,如今長蕖的家人只有一個五歲大的弟弟,」衛長蕖淡淡道。

    秦氏聽得有幾分動容,這回,她看向衛長蕖的眼神都柔了幾分。

    「哎,真是個苦命的孩子,難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要出來拋頭露面,真是難為你了。」

    聽秦氏說得一個淒慘無比,可是衛長蕖自個卻渾然不覺,倒是一臉無所謂。

    她的生活很淒慘嗎,很讓人同情嗎?可是她怎麼不覺得。

    她覺得如今與小蘿蔔頭相依為命挺好的呀,弄點錢,過些日子蓋座大宅院,慢慢的朝她地主婆的目標奮鬥,這不挺好的嗎。

    這廂,衛長蕖還在設想自個偉大地主婆的夢想,秦氏又道:「長蕖啊,以後若是遇見啥困難的事情,就直接來宋府找嬸子就成了,啊,你一個女孩子家的,還帶著一個年幼的弟弟,可真是不容易,嬸子知道。」

    衛長蕖啞然,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這都已經嬸子了,秦氏這官太太當得可真是半點都不擺譜。

    秦氏直爽的性格倒是令衛長蕖很喜歡,若是秦氏是那種鼻孔朝天的官太太,管你官有多大,有多高貴,她衛長蕖才懶得理會。

    秦氏先入為主,便自稱衛長蕖的嬸子。

    打從第一眼見到衛長蕖,秦氏瞧著便打心眼裡喜歡,心想,這姑娘和她年輕的時候挺像,秉性堅韌,但是卻命運多舛,恐怕這些年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衛長蕖瞧著秦氏一臉同情的盯著自己,她雖然不太喜歡別人同情自己,況且,她也沒啥需要別人同情的,但是秦氏畢竟是好心好意,她不忍拂了秦氏的一片熱心,便道:「多謝嬸子關心,長蕖在醉香坊做事,有來福叔,錢叔他們關照著,這日子到也還過得去。」

    兩人聊著聊著,竟然將屋裡的三個大男人給忘了。

    「咳咳……」宋煬摀住嘴巴,假裝咳兩聲。

    秦氏瞧了一眼宋煬,才想起道:「瞧我,光顧著和長蕖這孩子說話,倒是將你們三人給忘記了。」

    宋禮學瞧著自個的娘,心裡若有所思。

    莫非自己的娘是看上了衛姑娘。

    雖然往常時候,秦氏也邀請過好幾位大家閨秀去府上做客,與其說是去宋府做客,倒不如說是變相的給他相親。

    他見過許多位大家閨秀,卻不曾見過自己的娘對誰有像今日對衛長蕖這般關心,這般噓寒問暖,這不得不令他懷疑,自己的娘怕是看上衛長蕖了。

    宋禮學這樣想著,心裡卻一點也不排斥,他偷偷瞟了衛長蕖一眼,瞧著衛長蕖一身素衣無華,但就是看上去很舒服,她的一雙眸眼宛若皓月清明,讓人很想去親近。

    「衛姑娘,是因為宋家沒有女孩子,難得家母今日瞧見衛姑娘又覺得特別合眼緣,所以才如此喜歡衛姑娘,衛姑娘可千萬別見怪,」宋禮學笑道。

    宋禮學剛說完,秦氏便假意瞪了他一眼:「你這混小子,整日裡就知道與清河在外面瞎晃蕩,哪裡有時間關心娘,娘若是能有個像長蕖一般的女兒,不知該有多貼心喲。」

    秦氏說話間,語氣裡透出淡淡的遺憾。

    宋煬瞧見自己的夫人好似有些淡淡的傷感,衝著宋禮學責怪道:「瞧你,又惹得你娘不開心了。」

    說到秦氏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的事情,宋煬心裡十分內疚。

    若是不當年秦氏為了操持家業,供他溫書學習,考取功名,也不至於懷孕了自己也不知道,帶著身子就去幹活,導致滑胎之後,失血過多,壞了生育能力。

    「娘,是我說錯話,惹您不開心了,」宋禮學瞧見秦氏有些悶悶不樂,心疼得不得了。

    雖然他不是有意提起秦氏的傷心之事,但是的確是惹了秦氏不高興,心理十分內疚。

    秦氏將洩溢出來的傷感之色隱藏起來,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她看向宋煬道:「瞧你,吼學文做啥,他又沒有啥錯。」

    「夫人,」宋煬瞧見秦氏強顏歡笑,十分憂心,道:「都是我不好,是我當年沒有照顧好你,才害得你……」

    宋煬的話沒有說完,他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要是他們能有個漂亮,乖巧的女兒該多好,這是自家夫人這一生的遺憾。

    衛長蕖聽得出宋家人說話的語氣裡透出淡淡的憂傷,這憂傷之情來源於秦氏,雖然她不知道秦氏身上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是聽言下之意,好像秦氏一直盼望著能有個女兒。

    衛長蕖瞧著秦氏為人不錯,待自己也算熱情,此時也不知道說啥好,便隨口道:「嬸子,你若是覺得無聊,有空便可以時常到醉香坊來坐坐,我雖然沒有空,但是我那個五歲的弟弟嘴巴可甜了,可以陪你解解悶,只要嬸子不嫌棄。」

    一個不小心,某只小蘿蔔頭就被自己的姐姐給賣了。

    「長蕖,此話當真,」聽到衛長蕖的邀請,秦氏臉上立馬露出真實的笑意:「不嫌棄,嬸子怎麼會嫌棄呢,嬸子巴不得身邊能有個人陪著說話呢。」

    秦氏說著,便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長蕖啊,嬸子進來醉香坊的時候,瞧見櫃檯那裡坐著個五歲的小男娃,可是你的幼弟。」

    衛長蕖頷首,道:「小弟頑皮,年紀又還尚小,我不放心將他一人留在家裡,便時刻都帶在身邊照顧著。」

    「長蕖啊,真是個好姑娘,」秦氏感歎一句。

    「嬸子瞧著,你家那幼弟乖巧懂事,逢人便是笑嘻嘻的,倒是挺叫人喜愛的,可是為啥這麼小點的娃兒,弄得一臉鼻青臉腫的,看著真叫人心疼。」

    秦氏這人,遇上自己看得上眼,瞧得上心的人,那態度是熱情得不得了,硬是拉著衛長蕖聊了好半天,說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兩人聊著聊著,便又將雅間裡的三個大男人給晾在一邊了。

    衛長蕖瞧著秦氏聊天的熱情一時半會兒難退,也只得多陪她多聊一會兒,好在這會兒其他客人點的菜都已經上完了,沒啥忙的。

    想必自己家裡就只有兩個男子,丈夫整日在衙門裡辦案,兒子呢,一天都不怎麼著家,秦氏平日裡也沒個聊天的對象,她心裡喜歡衛長蕖,這才拉著衛長蕖聊得沒完沒了。

    最後,衛長蕖見時間不早了,便教了秦氏幾道簡單的菜式。

    衛長蕖望著秦氏,含笑道:「嬸子,鮮花粥可以養顏,玫瑰花,桂花,荷花,像這類鮮花都可以入粥的,熬粥的方法也簡單,你可以時常自己做來吃。」

    秦氏熱情的拉著衛長蕖的手,流露出一臉的慈愛:「長蕖啊,你一個姑娘家的,咋懂得這麼多,今兒可算是讓嬸子大開眼見了。」

    她瞧著衛長蕖,是越瞧心裡就越滿意,長蕖這樣好的姑娘,若是能成為自家的兒媳婦該有多好,她可不將就什麼門當戶對,她就是喜歡長蕖這丫頭。

    秦氏瞟了宋禮學一眼,心裡打定主意,不行,她回去得趕緊鞭策一下學文,讓學文好好加把狠力,一定將長蕖這丫頭給她取回去做宋家兒媳婦。

    此刻,衛長蕖還不知道秦氏那點小心思。

    ------題外話------

    誒喲喂,星的爪子最近慢了,拼了老命才碼了1萬

    等星爪子快了,能多再多些哈,妹子們表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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