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狂妄霸氣的,璟爺 文 / 福星兒
衛長蕖辟里啪啦一陣說完,凌璟聽後臉上的表情半分半毫都沒有發生變化。
這丫頭愛錢,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相對於凌璟神色的平靜,顧惜昭聽得臉上的表情都險些抽了。
這丫頭答應要幫凌璟那黑心肝的做飯,沒想到連食材都要另外收錢,這可真是掉進錢眼裡,爬不出來了吧。
衛長蕖將話講明白之後,正準備轉身離開。
這時候,顧惜昭突然叫住了她:「小丫頭,你先等一下。」
「請問顧大公子還有什麼事情,是想要點菜嗎?」衛長蕖半側過頭,笑瞇瞇衝著顧惜昭道,雖然她臉上是笑著的,但是眼神卻狡黠得像隻狐狸。
顧惜昭盯著她笑顏如花的巴掌小臉,只覺得自己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會被眼前這丫頭坑了一般。
他趕緊擺手道:「本公子不點菜,小丫頭,你不是要給這黑心肝的做飯嗎?本公子沾點這黑心肝的光,順便夾幾筷子吃就行了,就不用再另外點菜了,我是想說,你剛才不是提到了那什麼干鍋嗎?你乾脆就做干鍋給我們嘗嘗鮮吧。」
顧惜昭說完,衛長蕖不答話,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凌璟的臉上。
凌璟挑眉看向顧惜昭,不緊不慢道:「三公子,我何時同意你沾我的光了?」
「喂,黑心肝的,我不就是想吃你的一點菜嗎?你用得著這麼小心眼麼,」顧惜昭幽怨的盯著凌璟道。
說完,他盯著凌璟那張出塵的臉,心裡憤憤的腹誹:黑心肝果然是黑心肝,又黑心,又賊摳門。
算了,反正他顧惜昭又不是沒錢,還是自個點菜比較靠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顧惜昭從凌璟的臉上收回幽怨的視線,然後看向衛長蕖,憤憤道:「小丫頭,我點菜。」
「好叻,」衛長蕖應答一聲,一雙皓月清明的眸子都笑彎了:「請問顧公子要點什麼菜?」
自從衛長蕖提到干鍋之後,顧惜昭心裡就一直惦記上了。
他想了想,才道:「就點那什麼干鍋香辣蝦吧。」
干鍋香辣蝦——嗯,這名字聽起來還不錯,應該挺好吃的。
「顧公子,你還真是會點菜,這個還真沒有,」衛長蕖想也沒想,就回答他。
醉香坊又沒有蝦,做什麼狗屁干鍋香辣蝦啊。
止水鎮地處涼國偏遠山區,離湖泊,海洋都較遠,鮮蝦根本就運送不過來,就算有錢又怎麼樣,這個時代交通不發達,估計那仙蝦運送到半路就死光了,到止水鎮估計就能發出惡臭了。
衛長蕖話落,顧惜昭想想也是。
鳳翔樓平日所用的蝦都不是鮮蝦,而是他花大本錢,先將活蝦冰凍,然後才送到止水鎮的。
雖然如今醉香坊的生意火爆,但是卻還沒有那個實力,能將鮮蝦冰凍,再送往止水鎮。
顧惜昭想想,覺得頗有些遺憾,算了,冰凍死蝦,還不能入他的金口。
他看向衛長蕖道:「沒有蝦,總該有兔吧,我就點個干鍋爆香兔吧。」
「兔肉自然是有的,請顧公子稍後片刻,」能賺錢的事情,衛長蕖說話的語調是相當的客氣,她對顧惜昭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雅間。
衛長蕖出了雅間,她剛走下樓,就被萬來福拉到了一邊。
萬來福深怕樓上那兩尊神爺為難衛長蕖,此刻,他瞧見衛長蕖神色如常,總算是稍微鬆了口氣。
打量了衛長蕖幾眼,他關切道:「長蕖,你沒啥事吧。」
「來福叔,我能有什麼事情,」衛長蕖盯著萬來福那張擔憂的臉,輕鬆含笑道。
「來福叔,你就別瞎擔心了,樓上那兩位也是人,都是一對眼珠子,一張嘴巴,一個鼻子,又不是什麼怪物,你難道還怕他們吃了我不成,放心吧,沒事的。」
衛長蕖話音剛落,萬來福接過話,道:「叔咋能不擔心,雖然叔知道你是個能幹的丫頭,但是畢竟還是個姑娘家不是。」
說到這裡,萬來福突然想到了什麼,轉了話題,繼續問道:「對了,長蕖啊,鳳翔樓的大東家找你有啥事情,難道是因為你上次拒絕與他合作,這次是專程來找你麻煩的。」
顧惜昭來找她麻煩——衛長蕖真的很想說:來福叔,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呀。
雖然樓上那兩位身上所散發的伶俐氣質,會是讓人無端對其感到畏懼,但是實則卻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衛長蕖瞧著萬來福臉上儘是擔憂之色,得趕緊與這老頭將話講明白了,否則這老頭兒非得擔心死。
「來福叔,瞧你都亂想些什麼,雖然樓上那兩位是打尚京來的,且身份不凡,但是卻不是什麼惡毒之人,我不會瞧錯人的,所以你不必這般敬畏他們,只要咱們沒做錯什麼事情,又何苦要這般敬畏於人呢。」
「況且啊,那位顧大公子也不是來尋我麻煩的,而是來找我談合作的,他與我說,讓我將火鍋,干鍋的配方告訴他,待他盈利了便分我四成鳳翔樓的利潤收入。」
萬來福不解衛長蕖所說的火鍋,干鍋是啥東西,便好奇的問。
「長蕖,你說的那啥火鍋,干鍋是啥東西,也是菜品麼?」
既然萬來福問,衛長蕖也不便隱瞞於他,索性一次性說清楚了,也省得這個老頭子整日的瞎擔心。
她含笑看著萬來福道:「來福叔,火鍋,干鍋與炒菜有所不同,是另一種新鮮的吃法,但是你放心,火鍋,干鍋與中餐相比,各自都有千秋,即使是鳳翔樓改做了火鍋,干鍋的生意,也不會影響到咱們醉香坊的。」
「如此,最好不過了,還是長蕖考慮得周到,」聽衛長蕖這麼一說,萬來福總算是完全鬆了口氣。
然後,他瞧著衛長蕖,和藹如長輩道:「長蕖啊,叔早就知道你這丫頭眼見高遠,不會永遠局限在叔這醉香坊的,往後你若是想幹什麼,就直接與叔說便是,叔不會阻攔著你。」
萬來福說的這番話,衛長蕖聽後十分感動。
「來福叔,謝謝你能這麼說,你放心,就算是往後,我也不會丟下醉香坊不管的。」
「誒,叔相信你的話,」說話間,萬來福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他心道:長蕖這丫頭與自個非親非故的,卻比自個的兒子,兒媳更加關心自個,他怎能不感動。
衛長蕖瞧出萬來福臉上有幾分傷感之色,趕緊的,岔開話題道:「來福叔,那位顧大公子點了干鍋香爆兔,我這就去後廚忙了,他待會兒吃完了去結賬的時候,你就直接收他一百兩銀子。」
雖然萬來福沒見過,沒吃過那什麼干鍋香爆兔,但是醉香坊的後廚裡,總歸只有那些食材,這麼一個干鍋香爆兔就要收一百兩銀子,是不是太貴了一點。
萬來福是個耿直的生意人,向前向後,他還是覺得有點蒙人。
他道:「長蕖,叔覺得收一百兩銀子,是不是有點太貴了?」他是以詢問的語氣與衛長蕖道。
可是,衛長蕖半點也不覺得貴,俗話說得好,物以稀為貴,貴的可不是那些食材,而是她衛長蕖獨一無二的手藝。
若是放到現代去,憑她的名氣與手藝,她親手燒一道菜出來,那可是千金難求,所以一百兩銀子一個干鍋兔,根本就不是胡亂開價的。
「來福叔,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了,那位顧公子如此有錢,會在乎那區區一百兩銀子嗎?遇到大肥羊,咱們就得狠狠的宰,知道不。」
衛長蕖話落,雅間內,顧惜昭只覺得脖頸窩處一陣發涼,他隱隱覺得自己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遇上大肥羊,就得狠狠的宰——萬來福聽著衛長蕖將這句話說得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居然心裡暗暗疼惜了顧惜昭一把。
他現在總算是看清楚,弄明白了,長蕖這丫頭片子,別看她年紀小,可是刁鑽精明得很呢,她萬不可能會讓自己吃虧,若說,拿這丫頭與雅間那兩位相比,三人還真是有得一拼,三人完全是屬於同一類人,只有坑死別人的份。
衛長蕖與萬來福將事情講清楚之後,便進了後廚去忙活。
這個時候離吃中飯還有片刻時間,前來醉香坊吃飯的客人並不算多。
一樓大廳裡,稀稀拉拉坐了幾桌人,這些普通客人點的菜品,如今於錢也能應付得來。
所以,衛長蕖鑽進後廚之後,就趕緊給樓上的那兩位爺燒菜,趕緊讓那兩位爺早點吃完,早點滾蛋,省得在她眼前礙她視線。
忙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衛長蕖終於燒好了一個干鍋香爆兔,另外還炒了幾道菜,當然,那幾道菜是專門給凌璟準備的。
衛長蕖將干鍋香爆香燒好之後,便讓蘇成生了只小炭爐端去雅間。
因為手頭上的活兒還不忙,衛長蕖便親自端了那干鍋香爆兔上雅間去,蘇成則端了那幾道菜,緊緊的跟在衛長蕖的身後。
素風瞧見衛長蕖端著一隻鍋朝迎面走來,趕緊伸出手將雅間的門推開,讓她進去。
衛長蕖進屋之後,便將手上端著的干鍋香爆兔擱在桌上的炭爐子上。
放好之後,她輕輕拍了拍手,對顧惜昭道:「咯,顧大公子,這便是所謂的干鍋。」
其實,衛長蕖端著鍋子剛踏進雅間,他就已經聞到了香味。
顧惜昭將鼻子靠近那干鍋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著他吸氣入鼻,頓時感覺到一股香辣的味道滲入肺腑之中,這香辣撲鼻的味道,瞬間就勾起了他的食慾。
「小丫頭,真有你的,這干鍋真的不錯,」說著話,顧惜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伸筷子了。
小片刻功夫,凌璟瞧著顧惜昭吃的賊香,俊美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瞧著自己面前空蕩蕩一片,這死猴子不是去給他做飯了嗎?飯呢,菜呢,再瞧顧惜昭吃的面帶笑容,那叫一個享受啊,他敢說,這死猴子一定是故意氣他的。
「你不是去給我做飯了嗎?我的菜呢?」凌璟強壓住內心那點躁動,用一雙古墨般的眸子盯著衛長蕖的巴掌小臉。
衛長蕖側頭,掃了蘇成一眼。
「蘇成兄弟,上菜。」
「哦,好勒」蘇成被衛長蕖點到,便趕緊將托盤中的菜一道一道的擺在凌璟的面前。
之前,不是他不知道上菜啊,而是他手上端著的這幾道菜,實在是,實在是不敢貿然的將其端上桌啊。
天知道,這雅間內的氣憤視乎有些凝重,自打他端著托盤踏進這雅間,就無端覺得腿軟,若是他貿然將手上的幾道菜端上桌,惹惱了客人可咋辦。
但是衛長蕖讓他上菜,他也不敢耽擱片刻。
蘇成將凌璟的菜擺上桌之後,半刻不敢停留,轉身就溜出了雅間。
當他出了雅間之後,才感覺道自己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不少細汗。
他心道:難怪來福叔不敢上他與阿貴上雅間去伺候,原來是雅間內的那兩位公子太過難得伺候了,光是看一眼,就讓人感到心生膽寒。
此刻,蘇成在心裡默默祈禱——阿彌托福,各路神仙保佑——他只求那位公子不要為難衛長蕖才好。
雅間內,衛長蕖盯著凌璟面前擺著的幾道菜,一一指著向他介紹道:「這是滿盤翠玉,這是陽春白雪,這是仙娥多嬌,這是魚躍龍門。」
一共是三菜一湯,衛長蕖將每道菜的菜名報上,凌璟卻已聽得臉色都黑了半截。
瞧著凌璟的臉色黑得泛出了陰影,顧惜昭放下筷子,捧腹大笑。
只聽他衝著凌璟爽笑出聲,哈哈哈哈!哎喲喂,他是止不住笑了,簡直是太好笑了,這丫頭簡直是太會整人了。
什麼滿盤翠玉,陽春白雪,仙娥多嬌,還魚躍龍門,虧這丫頭心思多,想出這麼多好聽的菜名。
其實那滿盤翠玉就是一盤熗炒青菜,陽春白雪就是一盤小蔥炒豆腐,仙娥多嬌就是紅蘿蔔絲炒白蘿蔔絲,更別提那魚躍龍門了,就是一碗簡單的清湯水面。
凌璟瞧著自己面前擺著的清一色的素菜,眼神再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顧惜昭面前擺著的干鍋香爆兔。
顧惜昭吃香喝辣的,他的則是清湯寡水,這等鮮明的對比,就算不用經過大腦都知道,眼前這只瘦猴子分明是故意作弄他的。
凌璟挑著一雙鳳目,盯著衛長蕖那張巴掌小臉。
聽他悠悠對衛長蕖道:「這就是你給我做的菜,呃。」
感到到凌璟的視線逼落在自己的臉上,衛長蕖半點也不怯意,她微揚起下巴,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眸子,360度毫無死角,對上凌璟那雙古墨般的眸子。
只見她的兩瓣紅唇微動,淡淡吐字道:「嗯,就是啊,怎麼樣,難道你不喜歡麼。」
喜歡——凌璟聽到這兩個字,原本黑壓壓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該死的瘦猴子,竟然還敢問他喜不喜歡,給他吃青菜蘿蔔就算了,還敢讓他看著顧惜昭吃香喝辣的,用美食誘他,用香味熏他,該死的瘦猴子,果然是夠刁鑽。
「你覺得呢,」凌璟盯著衛長蕖,不問反答。
衛長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瞪酸了,她錯開雙眼,將視線從凌璟的臉上移開,然後聳聳一雙瘦削的肩膀,一臉無辜道:「我怎麼知道你不喜歡,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自己說,讓我別再做那些污穢的東西給你吃,我想啊,雞鴨魚鵝都得拉屎吧,豬羊等牲畜就更污穢了,不但得拉屎拉尿,每天還躺在圈子裡,搞得一身全是糞便,所以啊,我覺得蔬菜最乾淨了,」說話間,衛長蕖伸手指著凌璟面前的幾道菜,繼續道:「你瞧這盤青菜,青青綠綠的,看著就像翡翠一樣,乾淨吧,你再瞧這盤小蔥炒豆腐,白白嫩嫩之中一點青,不正如那陽春白雪一樣麼,再瞧這道仙娥多嬌,紅蘿蔔絲岔著白蘿蔔絲炒,紅色中有白色,白色之中有紅色,就像天山那些仙娥身上穿的霓裳,你不覺得好看麼,至於這道魚躍龍門這就更形象了,長長繞繞的麵條絲,不正像躍過龍門的飛龍嗎。」
「哈哈哈!」聽衛長蕖這般說完,顧惜昭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他樂得都停了手中的筷子,看向衛長蕖道:「小丫頭,這都是你自己想出的點子,真是太有趣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有才呢,哈哈哈,」說話間,顧惜昭一時沒忍住,又一陣爽笑出聲。
滿盤翡翠,陽春白雪,仙娥多嬌,魚躍龍門,這些花哨的菜名,虧眼前這小丫頭片子能夠想得出來。
小丫頭不但弄出了這些花哨的菜名,還解釋得頭頭是道的,瞧著凌璟那張黑壓壓的俊顏,顧惜昭就覺得心裡舒服。
誰讓那黑心肝的傢伙沒事時,總是擺出一副我是大爺的模樣,這回可算是遇上剋星了。
想到這裡,顧惜昭心情唄爽,隨即只見他拿起桌上的竹筷,伸手從鍋內夾起一塊爆香的兔肉,再慢慢的將那塊兔肉放入嘴中,嚼幾下,一臉享受的衝著凌璟炫耀,道:「嗯,小丫頭你做的這干鍋香爆香簡直是絕味,人家美味吶,香得不得了,好吃,真好吃。」
樂青站在自家公子也身後,此刻,他聽見自家公子爺那些得瑟的話,心裡一陣發虛。
他心道:公子爺,你別總在璟世子面前得瑟呀,沒瞧見門外還有四大金剛麼,若是待會兒璟世子真惱了,屬下一人可真對付不了門外那四個,無法護你周全呀。
可惜,顧惜昭無法聽到樂青的心聲,繼續在凌璟面前瑟瑟不停。
顧惜昭那些得瑟的話飄入耳中,凌璟暫時將視線從衛長蕖的臉上移開,瞬間收了臉上那層黑壓壓的郁色,面無表情的盯著顧惜昭手中的竹筷,突然,只聽見他輕飄飄的開口道:「驚雷,閃電,素風,谷雨,」他話音剛落,雅間的門嘎吱一聲響,再帶進一陣風,眨眼之間,驚雷,閃電等四人已經站在了凌璟的面前。
閃電看向自家世子爺,恭敬問道:「世子爺有何吩咐。」
凌璟端起桌上茶杯,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的邊沿,此時,他微挑著一雙鳳目,盯著顧惜昭的臉,淡淡道:「三公子已經吃飽了,你們幾個將他請出去。」
「是,爺,」凌璟吩咐完,驚雷,閃電等四人同時應聲。
顧惜昭聽了凌璟的話,頓時炸毛。
他氣惱的將竹筷拍在桌子上,怒目瞪著凌璟道:「喂,黑心肝的,本公子才夾了幾筷子呢,誰說本公子吃飽了,你可不能這樣黑心腸啊。」
「我聽著三公子的嗓門如此亮,中氣十足啊,想來是不需要再吃東西了,否則吃多了也是浪費,」相對於顧惜昭惱得跳腳,此刻,凌璟卻是容顏如風,十分的輕鬆灑脫。
三兩句與顧惜昭講完,凌璟再看向驚雷等人,道:「你們幾人還不趕快動手請三公子出去,免得三公子一時貪念美食,吃撐壞了身子,可就不美妙了。」
樂青聽的臉上的表情抽了抽。
他偷偷的瞧了顧惜昭一眼,心道:公子爺,玩火焚身了吧,早讓你別亂惹璟世子,你就是不聽。
想到這裡,樂青心裡深深的歎了口氣,哎!自家公子爺被丟出過瑞親王府那麼多次,怎麼就記不得事呢。
凌璟再次吩咐完,驚雷,閃電等四人不敢再半刻耽擱。
只聽素風盯著顧惜昭,冷聲道:「三公子,您還是自己走吧,省得我們四人將公子您丟出去,有損公子您高貴的形象。」
顧惜昭瞪著一雙桃花目,眼神裡,惱憤得簡直像快要噴出火球一樣。
到嘴的美食沒了,還形象個屁,黑心肝果然是黑心肝。
惱怒一陣,顧惜昭扭過頭,衝著樂青大聲道:「樂青你是怎麼保護本公子的,難道你沒瞧見有人要將本公子丟出去麼。」
樂青被顧惜昭點到名,一臉無奈——爺,不是屬下不想幫您,而是以一對四,他實在是沒有勝算的可能啊。
谷雨瞧見顧惜昭磨磨唧唧,已經奈不住性子了。
只見身形快速劃過,伸手擒拿,一把扭住顧惜昭的胳膊,冷聲道:「三公子,得罪了。」
素風見谷雨行動了,也趕緊出手,兩人一左一右將顧惜昭纏住。
樂青瞧見自家公子爺被兩人齊齊下手,準備出手去幫忙,他剛比劃出招式,立馬就被驚雷,閃電兩人給纏上了。
雅間內,頓時之間,六個人打成一團,搞得雞飛狗跳的。
瞧著六人打架,肇事者凌璟就跟沒事人一樣,只見他那只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握著一隻白如玉的茶杯,臉色不笑而雅的盯著手中的茶杯,動作優雅的品嚐著杯中的清茶。
顧惜昭與素風,谷雨過了幾招,然後逮住空檔子,衝著凌璟怒吼:「凌璟,你這黑心肝的,本公子有你這樣的兄弟,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本公子知道,你不就是想吃本公子那干鍋麼,你不知道讓小丫頭做麼,搶別人的東西吃,是不地道的。」
顧惜昭一陣鬧完,凌璟微微擰眉,道:「你們幾個動手還不快點,難道是最近太閒了,本事都退步了。」
凌璟話落,驚雷,閃電,素風,谷雨,心裡同時咯登一下,緊接著,四人對上顧惜昭,樂青兩人出招更是狠辣,兇猛。
雖然顧惜昭的身手也是十分的了得,但是畢竟是寡難敵眾,漸漸的還是處於了下峰。
眼看顧惜昭就要被驚雷,閃電等四人逼出門外,凌璟突然抬起額頭,道:「你們四人親自護送三公子出醉香坊,記住,順便讓三公子將飯錢給結了。」
顧惜昭已經被逼到門口,只見他死命的扭回頭,衝著雅間內拉長脖子道:「凌璟,你這黑心肝的,霸佔了本公子的一鍋菜,還想要本公子結賬,門都沒有,你這個是黑心,黑肝,黑腸子,黑肚子,全身黑的傢伙。」
顧惜昭那淒慘的罵聲飄進雅間,只見凌璟依舊面色如常,瞧那動作,那神色,該死的優雅,該死的迷人,半分半毫都未受到影響。
衛長蕖忍不住表情輕顫了一下,瞟了凌璟一眼。
心道:這人果然是尼瑪超級腹黑的**oss,夠狂妄,夠霸道,夠桀驁,連身邊的兄弟都下得去手,果然不是什麼好鳥,此刻,她真替顧惜昭感到深深的惋惜。
哎!想到這裡,衛長蕖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瞧著那顧惜昭人模人樣,挺聰明的一個人,能將生意打理的這麼好,想必也是一介奇才,怎麼就瞎眼交上了凌璟這樣的損友,真可謂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吶。
凌璟優雅的夾了幾筷子菜。
當他抬起頭,正好瞧見衛長蕖是又搖頭,又歎息的,那張巴掌小臉上的表情還真是分分鐘變換不停。
「怎麼,覺得我做得不對,看不下去了?」
「呃,」衛長蕖沒想到凌璟會這樣問,她趕緊皮笑肉不笑的道:「哪能啊,這是你的事情,又不關我什麼事,哪怕你今天做了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的事情,也不關我的事情,我頂多一旁看看熱鬧。」
姦淫擄掠——凌璟聽到這四個字,手中的筷子輕輕顫抖了一下。
這該死的瘦猴子將他當成什麼人了。
凌璟正與字眼計較之時,衛長蕖突然衝著他擺了擺手,道:「誒,時候不早了,不與你閒聊了,我去忙事情了,請凌大爺慢用。」
說完,衛長蕖便已經邁步朝門口走去了。
凌璟停下筷子,挑著一雙鳳目盯著衛長蕖離去的背影,直到衛長蕖那纖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雅間門口。
衛長蕖離開之後,雅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凌璟玉潤如仙的端坐在八仙桌前,他盯著滿桌子的菜,竟突然就覺得沒有了食慾。
直到此刻,他都尚未搞不清楚,今日,他本意是想找顧惜昭商量正事的,為何在聽說顧惜昭上了醉香坊之後,他內心裡就隱隱出現了一股衝動,正是那股衝動的感覺驅使他立刻趕到了醉香坊。
當他走進雅間,瞧見雅間內的男女有說有笑之時,他瞧在眼裡,竟然是那般的刺眼,心裡竟然感到隱隱的刺痛,甚至有種嫉妒的感覺在他心裡延伸。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以往從未體會過。
這是為什麼?凌璟微微擰起劍眉,十分不解……
因為家裡修建宅院,這段日子必須管工匠們早中兩頓飯食,所以當天,衛長蕖又採買了不少食材回家。
到了十里村之後,同樣是蘇成幫忙,將那些大袋,小袋的東西幫忙扛上了山神廟。
蘇成幫完忙之後,才駕著馬車趕回止水鎮去。
衛長蕖回到家的時候,江氏與小蘿蔔頭已經吃過晚飯了。
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此時,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只見余氏與江氏正端著椅子坐在山神廟前的空地上擺談龍門陣。
這幾日,苗氏的身體好些了,余氏也輕鬆了不少,只見她說話時,臉上都帶著笑容。
衛長蕖進屋洗把熱水臉之後,便出門去與余氏打招呼。
她看向余氏問道:「春蘭嬸子,今日王大娘的身子怎麼樣?可還好。」
聽衛長蕖問,余氏滿面笑容道:「長蕖啊,多虧了你那幾粒藥丸子,吃了一准的見效了,可比往日喝的那些罐罐藥頂事多了,今兒啊,你娘讓我拿了幾個花捲回家,你王大娘一時胃口好了,硬是將一整個都吃完了呢。」
眼瞧著余氏滿臉笑容,衛長蕖也跟著心裡十分高興,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適應了目前的身份,接受了身邊所有的一切。
「如此便好,王大娘身子好些了,你跟王叔往後的日子也好過些。」
瞧著姐姐還是站著的,不知何時小蘿蔔頭從旁邊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只見他揚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姐姐,軟聲聲道:「姐姐幹活累了,要坐下說話喔。」
小蘿蔔頭軟軟嫩嫩的聲音傳開,江氏伸手揉揉他軟乎乎的頭髮絲,溫柔道:「咱們羽兒真懂事,懂得心疼姐姐了,比娘還心疼姐姐呢。」
江氏說完,只見小蘿蔔頭晃晃自己的小腦袋,從著江氏道。
「才不呢,娘也疼姐姐,長羽也疼姐姐。」
余氏從旁看著,可被小蘿蔔頭給逗樂了,她從著江氏道:「嫂子,長羽兒孩子可懂事,可聰明了,若是送去學堂,保不準將來能中上舉人老爺啥的。」
江氏聽了余氏的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春蘭妹子,你可真會逗我開心,那舉人老爺咋是那麼好中的麼。」
「哎!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啥大的要求,只希望我的蕖兒,羽兒能一輩子開開心心,不愁吃穿,沒病沒災的就好了,羽兒中不中舉人老爺,這都不重要。」
余氏自然是理解江氏的心情,盼望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開開心心,不愁吃穿,沒病沒災的,這是所有做娘的心願。
衛長蕖未打斷江氏與余氏的談話,此時,她瞧見小蘿蔔頭在她們三人之間,東竄西竄的,好不活潑。
瞧著他高興,衛長蕖一把將他的小身板撈起來,緊緊抱在懷中,伸手撈他的癢癢。
小蘿蔔頭最怕撈癢癢了,被姐姐伸手撈肚子,他的小身板頓時捲縮成一團,咯咯咯,就笑不停。
衛長蕖瞧著懷裡的小不點,一張小臉蛋兒笑得紅撲撲的,像只誘人的大蘋果,她便住了手,柔聲問道:「長羽,今天有沒有想姐姐啊。」
聽姐姐問,小蘿蔔頭嗯嗯的啄啄了小腦袋瓜子,道:「長羽很想姐姐喲,姐姐不在家裡,長羽好無聊喔。」
衛長蕖伸手點了點他的小鼻子,道:「就你這小傢伙會討乖。」
說著,她突然轉移了話題,繼續道:「若是咱們長羽覺得無聊,等過些日子,家裡的房子蓋好了,姐姐送長羽去學堂讀書,好不好,學堂裡可好玩了,有其他的小夥伴陪著長羽玩,長羽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今天還多虧了余氏提起了這茬事。
衛長蕖想想,小蘿蔔頭已經五歲了,是時候該將他丟進學堂去了,這些日子,她已經瞧出來了,自家這隻小蘿蔔頭不但聰明可愛,記憶力尤其好,說不定還真是一塊讀書的好材料,這過陣子,她就得好好籌劃一下此事。
江氏自然是希望小蘿蔔頭能進學堂學些本事,只是,她沒想到衛長蕖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她看向衛長蕖問道:「蕖兒,過陣子,真要將長羽送去學堂麼,可是長羽才五歲,會不會太小了,」實則,她是害怕小蘿蔔頭在學堂裡被欺負。
想想自個被村裡的人叫做是喪門星,長羽這麼小點兒就去學堂,萬一被那些大點的孩子欺負了,可咋辦喲。
衛長蕖看向江氏,瞧著江氏臉上隱隱的擔心之色,便知曉了她的心思。
她道:「娘,你放心,我既然提出讓長羽去學堂唸書,自然是會好好保護他的,況且村裡的學堂也近,就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長羽已經五歲了,他這個年紀正是發蒙讀書的好時間,娘可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就耽擱長羽發蒙的好時機。」
余氏覺得衛長蕖說的話有道理。
她也趕緊寬慰江氏道:「嫂子,我知道你心疼長羽,但是長蕖這丫頭說得沒錯,長羽這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放在家裡憋著,總歸是沒有將他送去學堂讀書好,你放心,長蕖是個能幹的孩子,一定會好好照顧長羽的,你就將一顆心放在肚子裡吧,別沒事竟瞎擔心,自己嚇自己。」
衛長蕖與余氏都這麼說了,江氏才安心了些。
她盯著衛長蕖道:「蕖兒,就依你的意思辦,等過陣子,咱們家房子蓋好了,咱們就將羽兒送去學堂裡唸書。」
小蘿蔔頭聽後,頓時待在姐姐的懷裡,手舞足蹈。
「噢,唸書咯,長羽要去學堂唸書咯。」
衛長蕖伸手輕輕掐了掐他微微嘟起的臉蛋兒,這些日子吃了些好東西補補,已經能掐到些肉肉了,感覺到指尖嫩嫩,滑滑的,手感還挺不錯的呢。
盯著小蘿蔔頭被掐變形的臉蛋兒,衛長蕖柔聲問道:「長羽喜歡去學堂讀書嗎?」
「稀飯,」小蘿蔔頭含糊不清的回答。
都是姐姐掐著他的臉蛋兒,害他說話時,發音都不標準了。
某只小蘿蔔頭舞動小手掌,非常不滿意的抗議道:「姐姐,小小男子漢,是不能被掐臉的,」哎,心裡十分懊惱,姐姐為什麼老是記不住呢。
衛長蕖手下的動作一僵:呃,好吧,她又搞忘記了,可是懷裡這隻小鮮肉包實在是太有手感了,掐著掐著就會上癮呀。
姐弟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話,可把江氏與余氏都逗樂了。
傍晚的山神廟,時不時響起幾聲樂呵呵的笑聲,氣憤十分祥和。
幾人又七七八八的聊了一陣子,不知何時,余氏就與江氏聊起了自個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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