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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長蕖,建蘑菇房 文 / 福星兒

    能上醉香坊大吃大喝的人,大多都是止水鎮上的有錢人。值得您收藏……

    如今醉香坊這張招牌,在止水鎮可謂是家喻戶曉,已然成了有錢人宴客,聚會的優選場所,所以,每日前來醉香坊吃飯的客人裡,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常客。

    這一來二去,萬來福結識了不少止水鎮的有錢人。

    當天,萬來福,蘇成,阿貴極力的向這些有錢人推薦神仙玉釀。

    平日裡,這些有錢人都是醉香坊的豪客,但凡醉香坊推出了新菜品,只要色香味美,這些有錢人都捨得解開腰包,狠狠的吃上一頓。

    加之,萬來福能說會道,大肆將神仙玉釀的渲染了一番,說什麼:醉香坊總共就只有幾十瓶神仙玉釀,過了這茬,就得再等上一兩個月才能品嚐了。

    十兩銀子一瓶神仙玉釀,這價格比窖藏多年的老酒更是貴上幾分,光憑萬來福口中白話的說辭,最初,那些有錢人還不怎麼相信。

    好在,衛長蕖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才選用琉璃瓶包裝,再銷售。

    經過一番說辭,萬來福見那些有錢人視乎不太相信,便拿了幾瓶去桌上推銷,說什麼:先品嚐味道,不好喝,不要錢。

    這一招果然管用,那些個有錢瞧見萬來福手上拎著的琉璃瓶,再瞧見琉璃瓶中橙黃色透明的液體,光瞧一眼,還真覺得瓶子裡裝的東西,像神仙玉露一樣。

    那些有錢人看得心癢癢的,最終,有一兩個人饞得心裡發慌,便要了一兩瓶,這瓶子一打開,神仙玉釀那股甜潤,清香的氣味就從瓶口飄了出來。

    果醋不同於酒水,喝了不但辣吼,還有些燒嘴,果醋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口感溫和,味道十分新鮮,特別,最初那一兩個客人品嚐之後,果然都豎起了大拇指,大肆的讚揚了一番,這誇讚的話傳開來,緊接著,就又有其他的客人點了幾瓶。

    僅第一天,果醋的名頭就在醉香坊打響了。

    一天的功夫,衛長蕖放在醉香坊的那些果醋就差不多賣光了,到下工的時候,蘇成清點了一下,僅剩下了六瓶而已。

    不但醉香坊的果醋幾乎賣光了,鳳翔樓那邊同樣沒剩下幾瓶。

    衛長蕖快下工的時候,趙天翔差了個夥計過來,告訴衛長蕖:說什麼神仙玉釀就剩幾瓶了,明天一準能賣完,讓衛長蕖明日去鳳翔樓結賬。

    果醋能大賣,衛長蕖心裡自然是十分高興。

    看來,她得加緊釀製第二茬了。

    不過讓那些有錢人嘗到了味道,再斷貨一段時間,也並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更能勾起那些有錢人對果醋的興趣。

    忙了一天之後,蘇成架著馬車將衛長蕖,衛長鶯送回了十里村。

    馬車行到大柏樹,蘇成拉了韁繩,讓衛長鶯下了馬車,原本衛長蕖也打算在村口下車的,自己再走幾步回家就是,但是蘇成卻堅持要將她送到宅院。

    衛長蕖見蘇成堅持,便也不再說什麼,隨了他的意思。

    蘇成將衛長蕖送到宅院,調轉馬車,就趕著馬車回了止水鎮。

    衛長蕖走進宅院,就見春桃丫頭迎了出來。

    「小姐,您回來了。」

    「嗯,」衛長蕖衝著春和點了一下頭。

    衛長蕖進了宅院,春桃趕緊取了門栓子,去將宅院大門給栓了起來。

    這入了夜,外面風大得很,宅院裡燒了地暖,可不能讓外面的冷風再灌進來。

    整座宅院都修置了供暖通道,衛長蕖進了宅院,就覺得身上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衛長蕖繞過前院,朝花廳走去。

    她剛走到花廳的門口,就見花廳的窗欞之上,晃蕩著昏黃的燭光,小蘿蔔頭嘻嘻哈哈的聲音從花廳裡傳來。

    「娘,你看,姐姐回來了。」

    瞧見衛長蕖走到門口,小蘿蔔頭就揚起一張笑嘻嘻的臉,沖江氏道。

    衛長蕖一腳跨過門檻,就見小蘿蔔頭撒開腿,朝自己飛奔過來。

    「姐姐回來了,姐姐,你今天累不累呀,」小蘿蔔頭飛快的跑到門口,張開雙手,一把就將衛長蕖的大腿抱住。

    瞧一眼小蘿蔔頭那張欣喜的小臉蛋兒,衛長蕖頓時覺得身上的疲憊之感消失了不少。

    她抬手揉了揉小蘿蔔頭軟絲絲的頭髮,柔下嗓音道:「姐姐一點也不累,長羽在家有聽娘的話嗎?」

    「嗯,長羽很聽話,姐姐可以問寶林哥哥,」說話間,小蘿蔔頭衝著身旁的衛寶林擠巴了一下眼睛。

    衛長蕖將他的小動作瞧見眼裡,抿唇一笑,心道:小滑頭。

    隨後,衛長蕖便牽著他的小手丫,走進了花廳。

    花廳裡,江氏正在燭光下縫東西。

    瞧見衛長蕖走過來,她將手裡的活兒停了,抬起頭看著衛長蕖,柔聲道:「蕖兒回來了,外面天冷得很,趕緊讓春禾打盆熱水來,捂把臉。」

    江氏的話音剛落下,就見春禾已經端著一盆熱水過來了。

    春禾擰了一把熱棉巾,伸手遞到衛長蕖的面前,恭敬道:「小姐,趁水熱,您趕緊擦把臉吧。」

    往常,春禾這小丫頭見到衛長蕖都是垂著下巴,貓著嗓子說話,今日與衛長蕖說話的聲音倒是比往常大聲了些。

    衛長蕖看了小丫頭一眼,才伸手將棉巾接了過來。

    短短時日,這小丫頭的膽子倒是比往常稍微大了一些。

    衛長蕖擦完臉,再隨手將棉巾遞回到春禾的手中。

    「春禾,往後跟著你姐姐學著點,做什麼事情,都不要畏手畏腳的,我買你們姐妹來,並不要求你們唯唯諾諾的做下人,你們只要記住一點,不能背叛我,要絕對忠心,只要不違背這一點,其他的都好說,」衛長蕖淡淡道。

    若是春禾一直唯唯諾諾做個下人,衛長蕖是不打算與她說這麼多話的,扶不起的阿斗,說多了也是浪費唇舌,但是今日見這小丫頭視乎有了些變化,所以才改變了主意。

    衛長蕖說完,春禾睜大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衛長蕖。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小姐居然對她一個下人說這樣的話。

    就是因為她膽小,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是大聲斥責她,就是出言唾棄她,除了姐姐之外,只有小姐,夫人肯將她當個人看。

    春禾盯著衛長蕖的臉,眼眶裡盈盈溢出了淚花,心裡是感動極了。

    「小姐,自從您買下春禾的那天開始,春禾的這條命就是小姐的了,春禾甘願為小姐當牛做馬,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春禾也不會背叛小姐,往後,春禾一定會學姐姐,不再膽小,害怕」說話間,春禾撲身就跪在了衛長蕖的面前,那膝蓋頭磕在地面上,嘎崩響。

    江氏聽見春禾的膝蓋骨重重磕在地上,趕緊道:「你這丫頭,咋動不動就下跪呢,這大冬天的,可別將膝蓋頭給磕壞了,否則該生凍瘡了,咱們家不興這樣的規矩,趕緊起來,啊。」

    江氏與春禾說話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關心。

    春禾自然是聽得出來,她轉目看向江氏,道:「多謝夫人關心,小姐,夫人都對春禾好,春禾都記在心裡了。」

    衛長蕖垂目瞧著春禾。

    她知道,這小丫頭說的的確是心裡話。

    正是因為春禾沒那些烏七八糟的心眼,當初,衛長蕖才肯應了春桃的哀求,買了下了她,若是春禾為人不老實,就算春桃再苦苦哀求,衛長蕖也不會多發半點善心。

    聽春禾與江氏說完,衛長蕖才淡淡開口道:「起來吧,你以後好好做事,我自然能看見,將洗臉水倒了,再去將李叔叫到花廳裡來。」

    「是,小姐,」春禾應一聲,才起身端著臉盆離去。

    不多時,衛長蕖就見李安隨著春禾進了花廳。

    李安瞧見衛長蕖正靠坐在沙發椅上,便邁開腿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您找我有何吩咐?」李安問道。

    衛長蕖挑起雙目,視線落在李安的臉上,隨口道:「李叔來了,坐下說話。」

    因為李安年長,衛長蕖尊他是長輩,便讓他坐下說話。

    李安瞧見江氏也坐在花廳裡,一個是寡婦,一個是鰥夫,他總覺得有些不方便,便躡手躡足的站在衛長蕖的身前,道:「小姐,您有啥事情,就直接和我說就是,我站著聽就好了。」

    李安堅持,衛長蕖便不再勉強。

    她看向李安道:「李叔,今天你跟三叔,王叔摘了多少野果子,摘完果子嶺的那些野果,大概還需要幾天時間。」

    衛長蕖用拉家常的語氣與李安道。

    她得估算一下時間,盡快將果子嶺的野果子都摘回家,然後再騰出人手,趕緊釀製下一批果醋。

    衛長蕖話落,李安便老老實實道:「不瞞小姐,因為是第一次幹這爬樹摘果子的活計,做著不太順手,今兒,我們三人總共就只摘了十幾背簍果子背回宅院,一背簍大約是八十斤,目前,後院的小偏房裡大約有一千多斤,樹上還剩下五六成,若是全部摘完,起碼還得三四天的時間。」

    三個人,一天就摘了一千多斤野果子。

    衛長蕖一聽,心裡就知道李安,衛文水,王老實三人幹活很賣力。

    「李叔,一天就摘了一千多斤野果,已經很多了,剩下的慢慢摘就是,」衛長蕖道。

    有這一千多斤野果就足夠釀製那兩千多斤白米醋了。

    想起明日要去三水陳醋坊搬醋的事情,衛長蕖便對李安道:「李叔,明日就讓三叔跟王叔繼續上山摘野果,你就不必跟去了,明早,你趕著馬車隨我去止水鎮,我令外有事情要安排給你做。」

    李安也不問是什麼事情,爽口就道:「有什麼事情,小姐吩咐一聲就是了。」

    「嗯,」衛長蕖輕點一下頭。

    「李叔,沒什麼事情了,你去休息吧,」將正事說完,衛長蕖便吩咐李安回去休息。

    杵在花廳裡,李安早就全身不自在了,得了衛長蕖這句話,他瞬間就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緊接著,就見他腳步飛快的走出了花廳。

    江氏瞧見李安腳步飛快,還帶起一陣風。

    心道:這李安是搞什麼鬼,走得這樣快。

    第二天,衛長蕖吃過早飯,不待醉香坊的馬車來接,她便讓李安架著馬車,早早的往止水鎮去了。

    到了止水鎮,衛長蕖與曾三水算好賬,然後將買白醋的錢,一手給付清了。

    隨後,曾三水就幫著李安將醋缸子搬上馬車,車廂的空間有限,一次最多只能裝下五缸子白醋,兩千多斤白醋,起碼得跑四五個來回。

    李安送一趟白醋回宅院,估計那個時間,衛長鶯也正好去新宅院等著醉香坊的馬車。

    衛長蕖想著,若是讓蘇成專程跑一趟十里村去接衛長鶯,未免有些麻煩,索性李安來回拉醋,便叮囑了他幾句,讓他再返回止水鎮的時候,順道將衛長鶯也捎帶到止水鎮,也省得蘇成還要專程跑一趟去接人。

    安排好事情,衛長蕖便去了醉香坊。

    趁時間還早,蘇成還未趕著馬車出門,趕緊去招呼一聲。

    衛長蕖趕到醉香坊的時候,門前賣早點的爐子都還未撤下來,只見於錢,阿貴他們都還在忙著招呼前來買早粥的客人。

    這時候,於錢正埋頭忙著烙煎餅果子,感覺到有腳步聲走近,便習慣性的問了一聲:「客官,想要吃點啥東西?」

    見於錢將自己當成了客人,衛長蕖哼了一下嗓子,故意逗趣道:「老闆,給我來一碗鮮花粥,外加一盤蛋卷,」說完,衛長蕖就樂呵呵的笑出了聲。

    聽見衛長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於錢財抬起頭,輕啐道:「你這丫頭,就愛捉弄你叔。」

    於錢輕啐了一句,害怕鍋裡烙著的煎餅果子糊了,便趕緊低下頭,繼續忙活手裡的事情,沒工夫再與衛長蕖計較。

    衛長蕖左瞧右看了一會兒,卻不見蘇成的影子。

    阿貴正好送完粥出來,她便抓住阿貴問道:「阿貴兄弟,蘇成兄弟去哪裡了?怎麼沒看見他人?」

    衛長蕖問及,阿貴才想起來,他盯著衛長蕖道:「衛姑娘,你今兒咋來得這麼早,蘇成剛轉進後院馬棚,正準備駕車去十里村接你呢。」

    好在蘇成還沒出門,衛長蕖趕緊與阿貴道:「阿貴兄弟,這裡的活兒,我幫你看著,你趕緊去後院告訴蘇成兄弟一聲,讓他不用再去十里村了,我已經吩咐家裡的馬車,順道將長鶯姐捎來止水鎮了。」

    「好叻,」蘇成應聲,撒腿就小跑著朝醉香坊後院而去。

    時間還早,衛長蕖就幫著於錢賣了一會兒早點,然後又鑽進後廚幫忙備菜。

    衛長鶯趕到醉香坊,剛好趕上了中午上客,瞧見大廳裡已經上了客人,她不多耽擱,趕緊就鑽進了後廚幫忙。

    還是如昨日一般,衛長蕖掌勺,讓她在一旁仔細學著,還有就是讓她做一些備菜的活兒。

    一名好的廚師,不僅要廚藝了得,還必須會備菜選料,差一步都不行。

    衛長鶯倒是學得快,兩日裡,衛長蕖所教的東西,她全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午後空閒的時候,衛長蕖出問題考她,她倒是都能對答如流。

    衛長鶯學得快,衛長蕖的心裡也感到輕鬆,照這樣的情況下去,估計只需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可以將醉香坊的事情放心的交給於錢與衛長鶯兩人。

    轉眼又是一天。

    傍晚,衛長蕖回到宅院,李安就告訴她,在三水陳醋坊買的那二千多斤白醋已經全都拉回了宅院。

    洗漱一番之後,衛長蕖便找江氏商量事情。

    花廳裡,昏黃的燭光時而微微晃蕩,衛長蕖與江氏面對面而坐,衛寶林陪著小蘿蔔頭在一旁玩耍。

    江氏見衛長蕖有話要與她說,便擱下了手中的針線活。

    她看向衛長蕖,道:「蕖兒,你有啥話要與娘說,只管說就是。」

    衛長蕖要與江氏說的事情,就是請人釀製釀製果醋。

    兩千多斤白米醋,起碼得要一千多斤野果子,這麼多,家裡的人手不可能夠。

    她想了想,便對江氏道:「娘,明日你去村裡竄一下門,叫上春蘭嬸子,三嬸子,另外再多找幾個人,請她們上宅院來幫忙釀製果醋,她們只需要將那些野果子清洗乾淨,晾乾了,切成片,娘,你再和春桃,春禾姐妹倆將切成片的野果子丟入醋缸中,這一步至關重要,必須記住,往醋缸裡丟一層野果片,就撒上一層冰糖,冰糖我已經準備好了,往醋缸裡丟完野果片,就立馬將醋缸子密封起來,不能讓空氣透進去了。」

    「至於請人的工錢嘛,娘,你與她們說,做完一天活計,三十文錢,做完事情就算錢。」

    物語類聚,人與群分,衛長蕖之所以讓江氏去辦這件事情,正是因為江氏知道,十里村有哪些婦人比較實誠,不愛嚼舌根子,沒有紅眼病。

    若是請那些紅眼婦,長舌婦上宅院來做事,沒準前腳剛拿了錢走人,後腳她釀製果醋的事情就在十里村傳開了,十里村那麼多口人,少不了有許許多多的紅眼狗,長舌頭,若是釀製果醋的事情傳來,一天豈不是有許多人眼紅的人盯著宅院。

    聽衛長蕖細細說完,江氏才道:「蕖兒,你的話娘都記住了,趕明兒,娘就去辦這事,你就甭操心果醋的事情了,釀製果醋的事情就交給娘和春桃姐妹倆,你只管安心去酒樓上工。」

    見江氏聽明白了,衛長蕖才放心的點一下頭。

    談完了正事,衛長蕖又坐在花廳裡陪江氏聊了一會兒天,江氏一邊忙手上的針線活,一邊顧著與衛長蕖說話,花廳裡,時而響起幾聲小蘿蔔頭與衛寶林的嬉笑聲,好不熱鬧。

    夜深之後,衛長蕖瞧見小蘿蔔頭還那麼精神抖索,嘻嘻哈哈的鬧不停,便靠上前伸手撈起他的小身板,摟著他就往臥室的方向去。

    自從宅院建起來了,衛長蕖就單獨給小蘿蔔頭準備了一個房間,讓他晚上自己睡覺,反正入了冬,宅院裡燒著地暖,房間裡暖烘烘的,也不怕這個小鬼頭,夜裡蹬腿彈被子,會被凍到。

    衛寶林瞧見衛長蕖摟著小蘿蔔頭走了,便即刻蹬蹬蹬的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經過這些日子,衛寶林已然成了小蘿蔔頭的小跟班,還很有小書僮的模樣了。

    小蘿蔔頭臥室的外間,設了一張小床,這段日子,衛寶林就睡在那張小床上,夜裡,算是給小蘿蔔頭搭個伴吧。

    衛長蕖將小蘿蔔頭塞進了被窩,給他捂好了被角,叮囑他夜裡不要蹬腿彈被子,這才回自己房去休息。

    第二天,江氏將做早飯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春桃,春禾姐妹倆,自己一早便出門去辦衛長蕖交待的事情了。

    將採野果的事情交給了王老實,李安,衛文水,衛長蕖便不用操心了。

    這入了冬,衛長蕖有好些日子沒有再進山了。

    將釀製果醋的事情安排好之後,衛長蕖尋思著該安排菌房的事情了。

    宅院裡燒著地暖,屋子裡暖烘烘的,和過春天差不多,剛好可以在宅院裡設一間菌房,只要菌房裡的培基夠肥沃,保持濕潤,加上地暖供熱,就一定能長出蘑菇。

    建菌房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上山尋菌種。

    雖然入了冬,松木菌長不出來了,但是只要生長過松木菌的地方,土裡就一定埋著菌種,只要將那些鬆軟的土層收回家裡,再菌房裡培育,那些埋在土裡的菌種就一定能冒出芽來。

    第二天,衛長蕖起了個大早。

    冬日裡起早了有些睡意惺惺的感覺,但是洗把熱水臉之後,頓時就覺得整個人清醒多了。

    衛文水,王老實上宅院來邀李安進山時,衛長蕖提了一個背簍,與三人一道準備上果子嶺去刨一些泥巴。

    衛文水以為衛長蕖是隨他們上山摘果子的,便道:「蕖兒,那樹上也沒多少果子了,今天再幹上一天,活計就收尾了,這大清早的,山裡風大冷得很,你就甭跟著去了。」

    衛長蕖知道衛文水是誤會了。

    她笑了笑,才道:「三叔,我不是去摘野果子的。」

    「啥,你不是去摘野果子的,」衛文水更是好奇了,「蕖兒啊,這大冬天的,山裡也沒個啥好東西可尋,你不去摘野果子,那是去幹嘛,莫不是去砍柴,呵呵。」

    聽見衛文水半開玩笑的說話,衛長蕖也逗趣道:「三叔,我不是去砍柴,我是去挖泥巴。」

    聽說衛長蕖是上山去挖泥巴的,這下,連王老實都忍不住說話了。

    王老實十分不解的盯著衛長蕖的臉道:「長蕖,那泥巴有啥好用處,到處都是,你咋還專門跑去果子嶺挖吶,你這丫頭的想法真古怪,叔是想不明白吶。」

    衛長蕖心想:就算她將建菌房的事情告訴給王老實,衛文水他們,他們也不一定能明白,索性就懶得說了。

    只簡單道:「三叔,王叔,我之所以上山去挖泥巴,那定然是有用處的,咱們別閒聊了,趕緊進山去吧。」

    衛長蕖說完,一行四人才往果子嶺的方向去。

    入了冬,早上霧大霜大,路邊的野茅草,刺籐子都被凍死了,一路走進山裡,這山路倒是比前兩個月好走多了。

    進了果子嶺,王老實,衛文水,李安他們三人繼續摘野果子。

    衛長蕖與他們打了個招呼,便背著背簍朝前陣子采松木菌的地方去了。

    她尋了一處,前陣子松木菌長得最密的地方,便將身後的背簍放在了地上,從背簍裡取出鏟子,再用鏟子輕輕刮取地上的一層泥巴,連枯葉一起剷起來,裝進了背簍裡。

    松木菌生長的地方,地質肥沃潮濕,土質十分鬆軟,衛長蕖輕輕用力,就將地上的一層泥巴鏟了起來。

    不多時,衛長蕖就從地上刮取了四五十斤泥巴,想來應該夠數了,便將鏟子放回了背簍裡,重新背上背簍,準備下山回家。

    經過野果林的時候,衛長蕖瞧見衛文水,王老實,李安三人正站在樹上摘果子,便揚著頭與他們打了聲招呼,這才又背著背簍繼續趕路。

    衛長蕖回到宅院的時候,江氏已經竄門回來了。

    她剛將背簍放在陰涼的地方,江氏便走過來了,瞧見背簍裡全是泥巴,江氏同樣忍不住問道:「蕖兒,你咋大清早的出門去挖泥巴呢,瞧你這一身全是露水,下身都濕了一半,是上山了吧,泥巴到處都是,你這孩子咋還專程上山去挖你吧吶。」

    衛長蕖伸手拍了拍袖子上沾染的露珠子,對江氏含笑道:「娘,這可不是普通的泥巴,這泥巴裡含有松木菌的種子。」

    聽衛長蕖這麼說,江氏更加不解了。

    她好奇道:「蕖兒啊,那野菌子可是要夏天,秋天才能長出來,這大冬天的,冷死了,你咋挖這些泥巴回來,就算要種下地,這天氣,那野菌子也長不出來呀。」

    「娘,這事,咱們進屋再說吧,」衣服濕了,站在外面還是有些冷。

    衛長蕖一邊說話,一邊邀著江氏進屋。

    進了花廳,江氏瞧見春桃正在往桌子上擺早飯,便吩咐道:「春桃,你趕緊去給蕖兒打盆熱水來,這大冬天的,弄得一身**的,可不得冷沁骨頭了。」

    「是,夫人,」春桃將端著的湯碗擱在桌上,再動作利落的轉身去給衛長蕖打熱水。

    「娘,你忘了,這宅院裡可是有地暖的,我尋思著,騰一間屋子出來,專門用著菌房,屋子裡暖烘烘的,這不跟秋天的溫度差不多嗎,沒準,我這麼一搗騰,那野蘑菇還真能長出來。」

    江氏聽衛長蕖說得有頭有尾的,笑道。

    「你啊,就你這丫頭心大,連野菌子都想自個種,」說到這裡,江氏突然停頓了一下,才接著道:「不過蕖兒,娘可從來沒聽說過野蘑菇還可以種的,你挖了那些泥巴回來,知道咋弄嗎?」

    說來說去,江氏就怕衛長蕖白忙活,到最後又沒收成。

    「娘,你只管放心,我自然是知道這野菌子怎麼個種植法,所以才挖了那些泥巴回來,你就別瞎操心了,只管等著嘗那新鮮的菌子吧。」

    說話間,衛長蕖衝著江氏莞爾一笑。

    「誒,娘信你的話,娘相信,蕖兒是能幹的,」江氏靠近衛長蕖的身旁,輕輕握了握衛長蕖的手,慈愛的笑道。

    這時候,春桃端著盆熱水走進來了。

    「小姐,這水騰騰的冒著熱氣呢,您趕緊洗把臉,泡一下手,去去寒氣,」說話間,春桃擰了把棉巾遞到衛長蕖的面前。

    衛長蕖接過棉巾,將臉上沾染的霧水擦拭了一把,然後又將手伸入熱水盆中泡了一會兒,這才覺得舒坦多了。

    洗把臉,春桃自覺將臉盆端著了。

    江氏瞧見衛長蕖的衣服濕了一半,趕緊催促道:「蕖兒,快甭站著了,趕緊回屋去換身衣裳,否則該染風寒了,有啥事情,等換了衣服,咱們再說。」

    「嗯,」衛長蕖衝著江氏點頭,然後便折身回屋,準備去換身衣裙。

    不多時,衛長蕖便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裙出來。

    這時候,江氏正在幫忙春桃,春禾姐妹倆端菜,拿碗筷。

    衛長蕖踏進花廳,隔著一些距離,就對江氏道:「娘,你先別忙了,這些事情讓春桃,春禾做就好了,你過來,我有事情要與你說。」

    「好叻,娘這就過來,」江氏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幾步就走到衛長蕖的身邊。

    江氏走到衛長蕖的身邊之後,突然想起了今兒早上,她出門去辦的事情,便道:「蕖兒,你讓娘找人釀果醋的事情,娘已經辦好了,你春蘭嬸子,三嬸手頭都空著呢,待會兒吃了早飯,就能夠趕過來開工,除了你春蘭嬸子,三嬸之外,娘還找了三個人,娘找來的都是些實誠的人,蕖兒只管放心。」

    「嗯,娘,你辛苦了,」衛長蕖柔著嗓音道。

    這件事情,就算江氏不說,衛長蕖也知道她能夠辦好。

    入了冬,基本上就沒有農活了,那些婦道人家幾乎都是閒在家裡的,若是家裡的男人沒有在外謀事情,這整個冬日裡,一家子老小估計只能窩在家裡吃糧食。

    衛長蕖請她們來做事情,一天給三十文的工錢,這可算是大好的差事,活計還不累,又不用出汗,誰會不樂意。

    衛長蕖說完,江氏含笑輕啐道:「你這孩子還和娘見外不是,娘有啥好辛苦的,就是去竄門聊幾句,請幾個人來做事情,又不累。」

    「蕖兒,你不是有話要給我說麼,除了這茬事,還有別的事嘛,」江氏盯著衛長蕖的巴掌小臉,道。

    衛長蕖要說的事情,就是準備松木菌的培育基。

    料理菌種的培育基,少不了用到麥草秸稈,鋸木面,馬糞,石灰粉,這些東西。

    家裡有馬車,馬糞都是有現成的,但是麥草秸稈,鋸木面就得準備了。

    想著前陣子剛打了傢俱,鋸木面全都留在了王老實家裡,也不知道余氏是否都將那些鋸木面當柴火燒了。

    如今也只能讓江氏與余氏說一說這事情了。

    想到此,衛長蕖便道:「娘,待會兒春蘭嬸子上宅院來做事情,你順便問她一句,問問她家裡是否還有鋸木面,若是還有,就別讓她當柴火燒了,這東西我要來有用,再就是,空閒的時候,你吩咐春桃,春禾去村子裡找幾攏麥草回來,用錢買都成,麥草弄回來了,鍘成小段,我有大用處。」

    衛長蕖吩咐完事情,江氏知道她心裡只有主意,便也沒多問,就同意了。

    ------題外話------

    妹紙們,今天稍微更少點哈。

    有點傳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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