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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長蕖捉鬼,王家提親 文 / 福星兒

    最初,只有一道淒慘無比的鬼哭聲。

    衛長蕖示意素風,谷雨暫時別出聲,三人趴在房頂之上,靜靜的聽了片刻。

    不多時,那淒慘無比的鬼哭聲越大越大,音調高低不同,有男有女,就好似有一群惡鬼在宅子內盤旋。

    「小姐,有人影。」谷雨壓著嗓子,輕聲道。

    衛長蕖挑著眼眸,兩道犀利的視線落在一扇窗戶之上。

    夜風一吹,院中的枯草沙沙作響,卻有些陰深恐怖,半舊的窗欞之上,只見一道一道披頭散髮的人影飄來飄去。

    淒慘的哭聲響了兩三柱香的時間,便停了下來,緊接著,窗欞上的道道人影也消失了。

    衛長蕖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冷聲低道:「裝神弄鬼。」

    她本是一縷孤魂穿越而來,自然相信,世界有鬼怪之事,但是,這宅中的鬼怪只哭喪了幾柱香的時間便停了,且夜夜如此哭喪,十有**便是有人故意為之,故意裝鬼嚇人。

    白日的時候,她便發現,後院圍牆一角破了一處窟窿,想必這些人便是從那窟窿洞鑽進來的。

    哭聲剛停下不久,那些人應該還在屋子內。

    衛長蕖支起手臂,瞥了素風,谷雨一眼,吩咐道:「帶我下去。」

    今夜,她便要將那些作弄人的鬼怪給揪出來。

    「是,小姐。」兩人齊齊應聲。

    素風伸手攬在衛長蕖的腰間,下一秒,帶著她凌空躍起,谷雨緊跟著飛了起來,眨眼的功夫,三人便落在了院中。

    衛長蕖站穩,兩道犀利的視線直直射向方才鬧鬼的屋子,目光緊鎖在兩扇緊閉的房門之上。

    「谷雨,去將房門打開。」

    谷雨應了一聲,持劍,快步上前。

    她腳步利落,眉宇間帶著英氣,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之色,行至門前,伸手推了推房門。

    房門未被推開,是從裡面栓著的。

    衛長蕖見房門未被推開,暗暗的凝著眉頭。

    門是栓著的,若是這宅中真有妖魔鬼怪,莫不是那些妖魔鬼怪晚上出來作怪,還要將房門拴住嗎,哼,果然是有人刻意裝神弄鬼。

    谷雨見房門是栓著的,便收回了手,隨即,右手持起劍,飛快將劍尖插入門縫之中,手握著劍柄,用巧力一轉,再一扭,直接用劍拔開裡面的木門栓子。

    啪嗒一聲,門栓子落在了地上,下一秒,門嘎吱一聲便打開了。

    房門被打開,突然,房間內響起了兩聲驚叫聲。

    聲音很稚嫩,是孩童的驚叫聲。

    「誰,是人,誰鬼?」那聲音落下,谷雨輕呵了一聲,提劍就衝了進去。

    藉著微微天光,鋒利的劍刃在昏沉沉的夜幕之中,泛起寒光。

    谷雨持劍,一腳剛跨過門檻,正對面,只見三道披頭散髮的身影扛了好似板凳,椅子的東西,迎面向著她襲來。

    鬼殺人還需要操傢伙?

    谷雨盯著眼前三道身影,暗暗冷笑,果然如小姐所說,是有人在刻意裝神弄鬼。

    其中一道影子衝在最前頭,操著傢伙,動作快猛的襲了過來,谷雨見勢,鎮定自若,腳尖一提,以快若閃電般的速度移動,不聲不響就繞到了那影子的身旁,不待那影子反應過來,手中的寒劍一橫,已經架在了那影子的脖子之上。

    「沒有半點功夫,竟然還敢裝神弄鬼。」谷雨冷聲呵道。

    她已經瞧出大概,方纔那人襲擊過來的時候,使的是蠻力,並無半點武功招式。

    另外兩道影子見谷雨手中的長劍正寒光閃閃,嚇得身子哆嗦了一下,哪裡還敢繼續往前衝,趕緊放下了手中的傢伙。

    「姑娘,我們不是有意要裝神弄鬼嚇人的,求求你,就放了我大哥吧。」

    方纔,兩人親眼目睹了谷雨的厲害,知道眼前這位姑娘並不是好糊弄的,腿腳一哆嗦,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兩人剛撲身跪在谷雨的面前,緊接著,房間內側又傳出了兩聲稚嫩的哭聲。

    谷雨順著哭聲傳開的方向瞧去,正見一個婦人牽著一個七八歲孩童,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婦人孩童皆是披頭散髮。

    那婦人顧不得孩子哭吵,拽著孩子就向著谷雨走去。

    慌慌張張走到谷雨身前,同樣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向谷雨求饒。

    「姑娘,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們一家子人吧。」

    「我們不是故意要裝鬼嚇人的,我們這是沒有去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婦人剛領著孩子從床底下爬出來,緊接著,又見幾道身影自屏風後面,櫃子後面鑽了出來。

    無一例外,幾個人皆是披頭散髮。

    谷雨眼眸一轉,冷冷的掃了幾人一眼。

    為了扮鬼嚇人,這一家人子人還真是全體出動了。

    「姑娘,你行行好,放過我當家的吧?」這時候,一個年紀略長的婦人幾步走到谷雨的身邊,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淚聲俱下的祈求谷雨。

    谷雨身為瑞親王府的王牌護衛,素來是冷心冷面,豈會為了幾句求饒的話,就新生動容。

    她凝著眉頭,手中的劍依舊架在之前那扮鬼的男人身上。

    冷冷的瞥了那年紀略長的婦人一眼,道:「饒不饒你們,我說了不算。」

    她毫無起伏的話音落下,便見衛長蕖,素風走了進來。

    谷雨聽見腳步聲,轉目看向門口。

    「小姐,確如您所預料,是這群人在裝神弄鬼。」

    聽了谷雨的話,衛長蕖不動聲色的自懷中掏出那顆鳳血靈珠,黑夜裡,鳳血靈珠光芒大盛,瞬息間,將整個房間照亮。

    衛長蕖挑著眼眸,犀利的眸光微微轉動,視線在眼前一家子人的身上游離一圈,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們每一個人。

    眼前這一家子人,一個兩個皆穿得破破爛爛,看樣子,應該是居無定所的難民。

    方纔那名年長的婦人聽見谷雨喚衛長蕖小姐,知道衛長蕖是拿主意的人,便轉過身子,將視線移到衛長蕖的身上。

    她衝著衛長蕖就磕了幾個響頭。

    「小姐,我們不是故意要裝鬼嚇人的,您行行好,就放過我當家的吧。」

    見那婦人淚聲俱下,額頭砰砰得叩在地板上,衛長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問道:「你們為何要在此處裝鬼嚇人,是沒有去處?」

    婦人抬起頭來,眼神詫異的望著衛長蕖。

    衛長蕖見婦人眼神詫異,心想,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姑娘啊,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呀,我們一家本是高溝鎮,磨盤子村的人,半年前,因為地龍翻身,將整個村子都毀了,這才討飯到了止水鎮來,我們一家人沒錢,又沒去處,見這宅子空著,這才想了這麼個缺德的辦法。」

    衛長蕖知道,這個時代管地震叫地龍翻身。

    半年前,涼國一個偏遠的小鎮的確發生過一次小地震,估計震源就在那磨盤子村,所以才毀了整個村落。

    衛長蕖見那婦人淚聲俱下,語氣很是懇切,知道,她並沒有說假話。

    「谷雨,先將劍收起來。」聽了那婦人的話,衛長蕖轉眸看向谷雨,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只不過是幾個逃難的百姓,沒必要動刀動劍。

    「是,小姐。」

    衛長蕖一聲吩咐,谷雨利落的收起了手中的軟劍。

    谷雨將寒劍從那中年男子的脖子上移開,那中年男子腿腳一軟,瞬間就跌坐在了地上。

    「當家的,你沒啥事吧?」那婦人見自個的漢子跌坐在地上,趕緊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緊張急切的問道。

    衛長蕖垂著雙眸,神色淡淡的掃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再聲無波瀾的對那婦人道:「放心吧,他沒事,只是嚇到了。」

    聽了衛長蕖的話,婦人稍微鬆了一口氣。

    「姑娘,多謝你手下留情,你可真是好人喲。」婦人撂起一雙眼皮子,一臉感激的看著衛長蕖。

    聽了婦人一番感激涕零的話,衛長蕖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她負手而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家子人。

    這一家人,除了那個小男孩之外,一共有六個男丁,三個壯年婦人,以及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

    瞧這家人的面相,倒像是那種憨厚老實的之人。

    目前,正準備籌劃開酒莊和養豬場之事,待酒莊和養豬場辦起來了,定然是需要請長工做事的,這一家人正好無處可去,若是能收了他們,對雙方都有好處。

    衛長蕖在心裡默默盤算了一番,然後看向那癱軟倒地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大約四十出頭,年歲最大,應該是這家人中的主事之人。

    「這位大叔,今日之事,我不與你們計較,但是這座宅院,我已經買下了,往後,你們定然是不能繼續留在此處裝鬼嚇人,不知你們一家人有何打算?」

    中年男子已經緩過一口氣,此刻聽衛長蕖這麼問,他便抬起頭來,看著衛長蕖,露出一臉的苦瓜相,兩條眉毛擰成眉結,很是憂心。

    「多謝姑娘,姑娘這般心善,我們一家人咋還能不知好歹,繼續留在這宅子裡裝鬼嚇人,請姑娘放心,明兒一早,我們便離開。」

    「至於打算,哎!」話說到此處,中年男子垂頭喪氣的哽咽了一下,又才繼續道:「能有啥打算……暫且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

    衛長蕖早料到中年男子會如此說。

    待中年男子將話說完,衛長蕖接過道:「這位大叔,不瞞你說,我買下這座小院是準備開酒莊和養豬場的,目前,正好需要人手,若是你們一家人無處可去,我倒是可以考慮收留你們。」

    中年男子聽了衛長蕖的話,灰暗無神的雙眼總算有了些亮澤。

    「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願意收留我們一家人?」中年男子眼巴巴的盯著衛長蕖,說話的聲音激動且急迫。

    「自然是真話。」衛長蕖微微頷首。

    她挑眼看著中年男子,語峰一轉,繼續道:「我收留你們一家,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衛長蕖清淡的話音落下,不待中年男子做聲,他婆娘搶先開了口。

    「姑娘,你有啥條件?」中年婦女看著衛長蕖,急問道。

    深怕衛長蕖開出什麼嚴苛的條件。

    衛長蕖瞧著那中年婦女一臉急意,自然知道她心中在擔心些什麼。

    「放心,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們一家與我簽下一份僱傭及保密協議即可。」

    僱傭及保密協議?這是什麼東西。

    一大家子人你看我,我看你,皆聽得雲裡霧裡,那中年男子撓了撓後腦勺,看著衛長蕖,一臉疑惑的問道:「姑娘,啥是僱傭及保密協議。」

    「我們一家子都是粗人,扛鋤把子的,大字不識一個?」

    衛長蕖眸眼一掃,瞧著眼前的一家人皆眼巴巴的望她自己。

    也是,她剛才說得太過籠統,也難怪別人聽不懂。

    略微思索,衛長蕖耐心的解釋道:「簡單說來,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你們一家若在我的酒莊裡做事,不能將酒莊的秘密洩露給他人,第二,必須簽下十年僱傭契約,十年之內不能辭工,這兩個條件,若是都能接受,我便留下你們。」

    衛長蕖耐心細緻的解釋了一番,一家人可算是聽明白了。

    中年男子凝著眉頭在考慮,他婆娘見他不說話,趕緊拽了拽他的胳膊,在一旁勸道:「當家的,這姑娘心善,要不,咱們就留下吧。」

    「爹,現在咱們也沒地去了,就留下吧。」中年婦女說完,一個十**歲的小伙接著勸說。

    中年男子凝著眉頭,一時有些拿不定注意。

    雖說他們一家是下地務農的大粗人,但是好歹也是自由身,若是簽了那什麼僱傭及保密契約,豈不是要賣身十年,給人當十年的下人。

    「老二,老三,這事兒,你們倆怎麼看?」中年男子拿不定注意,便看向自個的兩個兄弟。

    衛長蕖不急,不燥,雙手抱於胸前,靜靜的站著,等著他們兄弟三人商量。

    她篤定,最終,這兄弟三人一定會答應她的要求。

    「姑娘,既然你願意收留我們一家人,往後,我們一家人就任由你安排。」

    果然不出衛長蕖所料,那兄弟三人商量沒多久,便一口同意了她方纔所提出的兩點要求。

    那排行老二的粗壯漢子,更是對著衛長蕖拍胸道脯的保證。

    他道:「姑娘,請你放心,雖然我們朱家三兄弟沒啥大見識,但是做人的基本道理還是懂的,今兒,姑娘心善不與我們一家人計較,還給我們一家人安排了出路,我們兄弟三人記著姑娘的恩情,姑娘將酒莊,養豬場交到我們兄弟三人手上,大可不必擔心啥,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守口如瓶,好好幫著姑娘做事。」

    衛長蕖見朱老二言辭懇切,說話時,眼神篤定且真誠,知道,他說的定然是真心話。

    「朱二叔,我姓衛,大家往後喚我長蕖就是。」知道眼前一家人姓朱之後,衛長蕖喚了朱老二一聲叔。

    向來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雖說朱老二是長工,但是貴在說話真誠,年紀又與江氏一般,衛長蕖隨口叫一聲叔,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衛長蕖不以為意,朱老二看著衛長蕖,卻是有些受寵若驚。

    僱傭的事情說定了,朱老二便給衛長蕖介紹了朱家所有的人。

    朱家三兄弟,老大叫朱滿貴,老二叫朱滿福,老三叫朱滿銀。

    老大朱滿貴娶了婆娘常氏,就是方纔那個年紀略長的婦人,夫婦倆生養了兩個小子,朱壯,朱勝。

    老二朱滿福娶了婆娘宋氏,夫婦倆生養了一兒一女,小子叫朱勇,閨女叫朱二丫。

    老三朱滿銀娶了婆娘張氏,夫婦倆只生養了一個小子,就是方才躲在床底下哭的小孩童。

    衛長蕖大致瞭解了朱家的情況。

    宅院鬧鬼的事情解決了,衛長蕖瞧著時辰也不早了,便將朱家的人安頓在了宅子中,給了一些伙食費,吩咐一家人先將宅子打掃乾淨,便帶著素風,谷雨離開了。

    三人走出宅子,天色已經大黑。

    雖然衛長蕖隨身帶著凌璟送的鳳血靈珠,可以照路,但是晚上趕路,卻還是不太方便,忙了一天,衛長蕖也覺得有些困乏了,便不打算再趕回十里村去,索性凌璟那清雅小築是空著的,衛長蕖帶了素風,谷雨便直接朝清雅小築而去。

    凌璟人不住在清雅小築,但是卻留得有丫鬟,小廝打掃庭院。

    三人到了清雅小築門口,谷雨上前叩響了大門,不消片刻時間,便有小廝打著燈籠來開了門。

    那小廝自然是認得衛長蕖的。

    見是衛長蕖,谷雨,素風,便趕緊哈腰將三人請了進去。

    進了清雅小築,衛長蕖便吩咐素風,谷雨各自去歇息,自己握著鳳血靈珠照亮,熟門熟路的摸去了凌璟的臥房。

    進了凌璟的臥房,衛長蕖脫了鞋,利落的解了外衣,倒頭就躺在了床上。

    聞著枕上淡淡的冷梅香,這一夜,衛長蕖睡得極為安心,舒適。

    衛長蕖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柔和的晨光穿透窗欞,斜照在床前,窗欞外,幾株青竹在晨風中搖弋,發出颯颯的聲響。

    懶懶的爬起床,拐進凌璟的書房,趴在他的書桌上,圖圖畫畫半天,將養豬場的設計圖及釀酒的工藝流程圖畫好了,又在清雅小築中用了早膳,衛長蕖這才帶著素風,谷雨二人離開。

    離開清雅小築,衛長蕖便領著二人去了鎮西的磚瓦窯子,買了足夠建釀酒設備和養豬場的磚瓦,石材。

    從磚瓦窯出來,日頭已經升起老高,陽光火辣辣的照在地面上。

    衛長蕖瞧著時辰不早了,昨夜未歸,害怕江氏會擔心,便吩咐素風,谷雨二人駕了馬車,三人匆匆的趕回了十里村。

    馬車剛到村口,一道擔憂,焦急的聲音便傳進了馬車。

    「蕖兒,你可算回來了。」

    素風拽了拽韁繩,將馬車停下來,隔著一層車簾與衛長蕖道:「小姐,是夫人。」

    衛長蕖撂開車簾,見江氏正眼巴巴的等在村口,她利落的跳下馬車,幾步走到江氏的身邊。

    江氏見到衛長蕖,方才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踏實了。

    衛長蕖還沒來得及出聲,江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又關心,又急切的問道:「蕖兒,你昨兒晚上去哪裡了,啊?」

    瞧著江氏一臉擔心的模樣,衛長蕖突然有一股暖流自心間流過。

    微微一笑,將嗓音放柔緩,道:「娘,我沒事,昨天因為一些事情被耽擱了,所以沒能趕回來。」

    「咱們回去吧。」說罷,便挽著江氏的手準備上馬車。

    衛長蕖回到宅院,已經是午時。

    午膳過後,林建春與一眾工匠正好在正堂那邊歇涼,衛長蕖心裡惦記著建酒莊和養豬場的事情,便揣了今早上畫的圖紙,去正堂找林建春商量。

    那釀酒的工藝設備需做得講究,細緻,林建春是止水鎮最好得泥瓦工匠,請他幫忙做此事,衛長蕖才能踏實。

    走到正堂,衛長蕖見林建春正在與其他工匠擺龍門陣。

    「林師傅,聊什麼呢,聊得這般開心。」衛長蕖徐步走到林建春等人的身邊,隨口打了聲招呼。

    林建春聽見是衛長蕖的聲音,撂起了眼皮子,見衛長蕖手中揣著一張圖紙,便問道:「長蕖,找我有啥事情?」

    衛長蕖拽了一把木椅,坐在林建春的對面,再伸手將圖紙遞到林建春的手上。

    「林師傅,實在是不好意思,眼下,我還有一件事情得勞煩你幫忙。」

    「有啥不好意思的,長蕖啊,你如此說,就是跟我生分了。」林建春看著衛長蕖,假意責怪道。

    「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有啥事情,你只管說就是。」

    衛長蕖見林建春回答得十分乾脆,笑了笑,道:「林師傅,等我三叔家那宅子完工,我還想請你幫我做一套釀酒設備,蓋一處養豬場。」

    「你手上拿的,是我設計的圖紙,按照圖紙做就行了,林師傅,你看有問題嗎?」

    林建春端著那圖紙瞧看了片刻。

    衝著衛長蕖點了點頭,道:「成,沒問題,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

    雖然看不懂衛長蕖所畫的東西,但是照著設計圖紙修建,他還是做得來的。

    「如此,便多謝林師傅了。」衛長蕖客氣道。

    林建春小心將圖紙收好,見衛長蕖如此客氣,擺了擺手,道:「哎!長蕖,這有啥好謝的,我們大伙幫你做事,你發工錢,要說感謝啊,我們大伙還得感謝你呢,謝你這些日子來,好菜好肉的招待大夥兒。」

    與林建春商量過後,建酒莊和養豬場的事情便算了了,只等老衛家三房那宅子封頂,林建春便領著一眾工匠去止水鎮開工。

    止水鎮宅子那邊,衛長蕖已經做好了安排。

    工匠上門去開工,便讓朱家的三個媳婦給工匠準備一日三餐的伙食,缺什麼菜食,直接去衛記那邊取。

    將建酒莊和養豬場的事情安排好,衛長蕖稍微鬆了一口氣。

    田地裡暫時還沒什麼事情,現下天氣炎熱,等到九月末十月初,氣溫稍降,才能翻土,種冬小麥。

    蔬菜地有秋香,秋霜,冬梅,春寒四個丫鬟打理,蘑菇坊有春桃,春禾姐妹倆照料,衛長蕖難得清閒幾日,便陪著江氏在花廳裡說話聊天。

    入了七月,衛長蕖發現,江氏一直在趕著做陣線活兒,一天都未曾休息過。

    母女倆面對面坐在沙發椅上,衛長蕖就瞧著江氏捏著一根繡花針,繡啊,繡的,而且這陣子,江氏所做的東西都是給她的,什麼衣服啊,肚兜啊,鞋子啊,裘衣啊,甚至連絲絹都繡了好幾條,搞得像是給她準備嫁妝似的。

    刺繡這種精細的活兒,又費心神,又費眼力,若是讓她整天做,恐怕得崩潰。

    擔心江氏將眼睛熬壞了,衛長蕖道:「娘,我又不是沒穿的,你就別這樣辛苦,有時間,多陪陪長羽,嗯。」

    「我缺什麼,自己花錢去鋪子裡買就是,做這繡活多傷眼。」

    再說,凌璟送她那兩大箱子衣服,首飾,估計都可以穿幾年,她娘再做一堆出來,估計她十年都不用置辦衣服了。

    聽了衛長蕖的話,江氏停了手中的繡花針,撂起眼皮子來,慈愛的看著衛長蕖。

    「在鋪子裡買的,哪有娘親手做的細膩,穿著舒服,貼身吶。」

    說話間,江氏將手裡的繡花針拔了下來,別在自己的衣袖上,再提著懷裡的紅色綢裙,作勢要在衛長蕖的身上比一比。

    「蕖兒,站起身來,讓娘比劃一下,看尺寸是否合適。」

    「再過幾日,便是你及笄的日子,娘得盡快將這套裙子趕出來,待你及笄那天好穿上。」

    及笄——古代女子成年,稱為及笄,被江氏這麼一提醒,衛長蕖可算是想起來了,貌似八月初六是她的生辰。

    她穿越來的時候,原身是十四歲,那麼,再過幾日確實是她及笄的日子。

    衛長蕖見江氏提著那件紅如火焰的衣裙在她身上一陣比劃,也只得順了她的意思,站起身來,任由她搗騰。

    「嗯,剛好合適,蕖兒穿上這件衣服,一定是水靈靈。」江氏一邊比劃,一邊點頭滿意道。

    母女倆正其樂融融的時候,春禾急匆匆進了花廳。

    「什麼事,如此慌張?」衛長蕖見小丫頭神色慌張,轉過身,凝眉問道。

    春禾看了看江氏,又看了看衛長蕖,最後才一咬牙,道;「小姐,夫人,有人上門向小姐提親了。」

    「啥?」江氏瞪大雙眼看著春禾,一時被她的話嚇到,驚呼出聲。

    「夫人,有人上門向小姐提親了。」春禾以為江氏沒聽清楚,又跺著腳,重複了一遍。

    衛長蕖只是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便鎮定下來。

    見春禾丫頭跨著一張小臉,說話還帶跺腳的,顯然上門提親之人,並不是凌璟,再說了,凌璟行事也不會如此莽撞。

    想到此,衛長蕖眼眸深沉了幾分,看著春禾,問道:「是哪家的上門提親?」

    「小姐,那家人自個說是八里村,王家的,還說,他兒子以前和小姐您有過婚約。」衛長蕖問及,春禾一五一十的回道。

    提到那王家的人,春禾丫頭有些氣憤。

    「小姐,你何時與人有過婚約,那家人不是在污蔑你的名聲嗎?」

    小姐與凌公子情投意合,這事兒,她們姐妹都看在眼裡,像小姐這樣聰慧,能幹的女子,只有凌公子才配得上,那什麼八里村王家的人居然敢上門提親,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見衛長蕖不作聲,春禾憤憤的咬了咬唇瓣,又接著道:「奴婢見那王家人滿口胡言,便沒讓他們進宅子,此刻正在宅子外吵鬧呢,說是要見小姐和夫人。」

    衛長蕖抬手,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八里村王家的人,還曾和她有過婚約,那多半是八里村王癩子家了。

    尼瑪,都是姚氏那賊婆娘惹出的破爛事兒,衛長蕖在心裡暗暗的咒罵了一句。

    「走,帶我去瞧瞧。」衛長蕖道,說話的聲音冷了幾分。

    江氏害怕衛長蕖吃虧,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站起身來,「蕖兒,娘跟你一道兒去。」

    三人離宅門還有一段距離,便聽見了一道尖細,刻薄的吵嚷聲,那聲音傳入衛長蕖耳中,刺得她耳膜微微發疼。

    「江雲霞,我家兒子與你家閨女可是有婚約的,你咋能不讓我們一家進宅子吶,莫不是仗著有幾個臭錢,便想悔婚,老娘告訴你,沒門。」

    衛長蕖伸手掏了掏耳朵,兩道彎彎的眉毛蹙起,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冷若冰霜。

    這王家的人當初嫌棄原身是打喪門星肚子裡爬出來的,大張旗鼓的打上老衛家退婚,害得原身被姚氏那賊婆娘一陣奚落,最後溺水而死,如今,見她衛長蕖發達了,有幾個錢了,竟然又巴巴的上門來提親,哼,真是好得很。

    既然這些人找上門來挑事,讓她不得安生,那麼她就好好跟他們算算賬,算一算前身被這一家人害死的賬,也算給前身討回一個公道。

    ------題外話------

    好不要臉的一家人…。

    今天是聖誕節哈,星祝大家節日快樂,來年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吃嘛嘛香,身材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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