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路途,遇險 文 / 福星兒
夫婦二人忙領著衛長蕖,凌璟朝小木樓走去。
中年男子一邊走,一邊問,「公子,你咋親自上莊園來了?」
往常,公子想嘗莊園種的新鮮蔬菜,都是吩咐府裡的下人來莊園採摘,沒想到,今兒,竟然親自上莊園了。
凌璟淡然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
他唇角噙笑,面如玉冠,心情很好。
「今日天氣甚好,出門散散心。」
中年男人聽到凌璟回答自己,笑得越發開心,樂得嘴角都合不攏了。
「公子來得正是時候,這幾日,地裡的白菜剛捲了心,嫩油油的,絕對好吃,就等著您派人來摘呢。」
話語停頓了一下,又看著凌璟,問道:「公子,這一次,您準備摘多少?您吩咐一聲,我這便去準備。」
「摘菜的事情,暫時不急。」凌璟擺了擺手。
想起今日來的主要目的,悠悠道:「莊伯,收完這一季蔬菜,往後,你便不必再種蔬菜了。」
中年男人姓莊,單名一個平字。
凌璟話音剛落下,莊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內心十分焦急不安。
沉默了片刻,他忐忑問道:「公子,您……您可是要莊平離開?」
他們兩口子本是流離失所的難民,幸得公子收留,才過上了幾年安穩的日子,若真離開莊園,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莊平忐忑說完,他婆娘快步繞到凌璟與衛長蕖的面前,突然,屈膝跪了下去。
「公子,我們夫婦倆啥苦都能吃,求您了,別趕我們走。」
莊平見自個婆娘擋了凌璟的道,皺了皺眉,伸出手去,想將她拽起來。
「你這婆娘,趕緊起來,別為難公子,公子收留了我們兩口子這些年,我們也該知足了。」
凌璟攬著衛長蕖駐足。
他低垂著眸子,淡淡掃了莊平婆娘一眼。
「誰說,要趕你們離開?」
凌璟悠悠淡淡的話音在頭頂上響起,莊平婆娘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
聽了凌璟的話,莊平心中頓時狂喜,激動道:「公子,那您剛才說不種菜了,這是什麼意思?」
「不種蔬菜了,自然是要種其他東西。」凌璟很難得的解釋。
眸色柔和的看了衛長蕖一眼,繼續道:「莊伯,莊嬸,從今日起,這座莊園便歸蕖兒了,蕖兒想種什麼,便種什麼,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是,公子。」莊平夫婦幾乎異口同聲。
夫婦二人聽說不用離開莊園,幾乎是喜極而泣。
衛長蕖垂著一雙皓目,見莊平婆娘仍然跪在地上,伸手,將她扶了扶。
「莊嬸,有什麼話,起身再說。」
莊平婆娘順著衛長蕖的攙扶起身,見衛長蕖如此平易近人,她心裡高興得緊,「多謝小姐。」
想了想,她看著衛長蕖,問道:「小姐,你想種點啥?這莊園地肥,水足,不管是種菜,還是種花,都成,您只要吩咐一聲,我和老莊,保管侍弄好。」
衛長蕖輕輕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對於莊平夫婦,她倒是十分滿意,瞧這滿園子綠蔥蔥的蔬菜,便能得看出來,這兩口子是種地的一把好手。
「莊嬸,我不種花,我想用這座莊園種紫芋。」
「紫芋?」莊平婆娘沒聽說過紫芋,輕聲重複。
「小姐,這紫芋是啥東西?我種了半輩子地,可沒聽說過。」
衛長蕖想了想,解釋道:「紫芋是一種類似於馬鈴薯的蔬菜,取其莖塊食用,種植方法也與馬鈴薯有些類似。」
她用馬鈴薯作比方,莊平夫婦倆略懂。
衛長蕖見二人瞭然,莞爾一笑,繼續道:「至於紫芋種,過陣子,我便安排人送到莊園來。」
「紫芋的種植期是春耕時節,現下還不急,到春耕種植的時候,我自會安排人教你們怎樣做,芋種送到莊園後,先存在地窖裡,催芽。」
「是,一切都聽小姐安排。」莊平夫婦倆同時點頭。
說話的功夫,幾人已經到了小木樓。
莊平婆娘領著凌璟,衛長蕖兩人上二樓,莊平鞋上染了泥巴,便與驚雷,素風,谷雨留在了樓下。
二樓設得有雅室,是專門為凌璟準備的。
一年到頭,偶爾時候,凌璟會到莊園小住兩三日,平素時候,二樓的雅室是空著的。
莊平婆娘將凌璟,衛長蕖請上了閣樓,笑容滿面道:「公子,小姐,您二位暫且歇一歇,我這便去灶房燒茶。」
說完,便準備下二樓。
「且慢。」凌璟悠悠的話音在身後響起。
莊平婆娘趕緊收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凌璟,詢問道:「公子,您還有何吩咐。」
凌璟想著,難得與衛長蕖來莊園一趟,便準備多待幾個時辰,再回去。
「莊嬸,今日的午膳,我與蕖兒就在莊園裡用了,你且去安排一下。」
凌璟話音方落,莊平婆娘喜顏,「好勒,我燒好茶水,便準備。」
「嗯,去吧。」凌璟輕輕應聲。
莊平婆娘腳步利索的下了二樓。
約莫過了兩三刻鐘的時間,她便泡好了一壺滾熱的茶。
「公子,小姐,這是茶園新出的綠茶,香著呢。」
莊平婆娘一邊寒暄,一邊顧著給衛長蕖,凌璟斟茶。
衛長蕖端起滾熱的茶水,移到鼻間輕輕的聞了聞,一吸氣,茶香撲鼻,清新宜人,杯麵上浮著嫩嫩的尖葉兒。
這綠茶雖不及碧螺春,西湖龍井等名茶,卻也是難得的好茶。
如此想著,凌璟送她的這座莊園還真是一件寶,有花圃,茶園,往後,珍膳坊要做鮮花糕,綠茶糕,就可以直接到莊園來取原料,還真是方便。
衛長蕖接連飲了三杯茶水,茶香宜人,沁入肺腑,頓時解了方纔的口乾舌燥。
眼眸一轉,衛長蕖打量了雅室四周,覺得,憋在這棟小木樓中,甚是覺得無趣,無聊。
突然想起了什麼,衛長蕖眸光一閃,看了凌璟一眼,問道:「凌璟,這莊園內是否有魚塘?」
今日天氣甚好,陽光不算毒辣。
若是有魚塘,此刻,插一根魚竿,坐在樹蔭底下垂吊,倒是極為愜意。
釣到魚,今日中午剛好可以打牙祭。
凌璟慵懶的翹著一條退,神色十分愜意,聽衛長蕖問及魚塘,眸眼微側,斜睨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難道蕖兒想吃魚?」
「嗯。」衛長蕖點了點頭,「凌璟,此處是否有魚塘。」
「自然是有。」凌璟溫聲回道。
衛長蕖聽說有魚塘,瞬間,高興得站起了身子,兩步繞過朝著,伸手,欲將凌璟從椅子上拽起來,道:「凌璟,咱們去釣魚如何?」
「若是能釣到魚,我給你做糖醋澆汁魚。」
「好。」凌璟盯著衛長蕖的巴掌小臉,見她臉上洋溢著濃濃的興趣,不忍壞了她的好興致,溫溫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任由衛長蕖牽著自己的手,兩人攜手下了小木樓。
凌璟吩咐驚雷去準備魚竿,自己攬著衛長蕖朝那魚塘走去。
魚塘就在莊園最裡側,離小木屋不遠,兩人穿過幾窪菜地,便見到了。
悶熱的夏日,水裡缺氧。
到魚塘邊的時候,正見有魚兒浮出水面透氣。
衛長蕖瞧見水面浮起的一串串氣泡,心中一喜,看向凌璟,道:「凌璟,看來,咱們中午可以吃糖醋澆汁魚了。」
說完,利落掙脫凌璟的懷抱,從驚雷手裡接過釣魚竿。
魚塘邊正好有兩顆垂柳,衛長蕖持著魚竿走了過去,七手八腳往魚鉤上穿了誘餌,然後用力一拋,連鉤子帶線拋入水中。
凌璟挑著一雙璀璨的鳳目,目光匯聚,緊盯著眼前那嬌小的身影。
見衛長蕖忙得不亦樂乎,他勾了勾唇角,笑得春風拂面。
「世子爺。」驚雷上前兩步,恭敬的喚了凌璟一聲,將另一根魚竿遞到凌璟的手中。
凌璟接了過來,幾步走到衛長蕖的身邊。
隨即,也學著衛長蕖,在魚鉤上穿誘餌,然後將魚鉤,魚線拋入魚塘。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衛長蕖感覺手中的魚竿抖動了兩下,再見水面上的浮子也動了,她盯著水面,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
「凌璟,有魚上勾了。」側頭,看了凌璟一眼,貓著嗓子道。
衛長蕖緊握住魚竿,耐著性子等了十幾秒鐘,感覺魚線被繃緊了,她咧開唇角,露出一抹明麗的笑容,一挑魚竿,動作快猛的將魚線拉出水面。
很沉,貌似還是條大魚。
衛長蕖想到是條大傢伙,心中越發高興,眉眼彎彎,小心謹慎的將魚線拉出水面。
長長的魚線拉完,魚鉤破水而出,在魚鉤破水而出的瞬間,衛長蕖看清了,暗暗低咒。
尼瑪,她費心費力,就釣了這麼個玩意起來,囧了個囧。
只見魚線末端,穩穩勾著一隻泡漲了的破草鞋。
驚雷,素風,谷雨見衛長蕖勾了只草鞋起來,模樣囧囧,皆站在一旁抿著唇瓣,暗暗偷笑。
凌璟慵懶的靠在一棵柳樹的樹幹上,一條腿輕輕搭在另一條腿上,手裡握著魚竿,側著一雙鳳目,寵溺的看著衛長蕖。
見她方纔的笑容凝結在嘴角,一副她很失望的模樣,他勾了勾唇角,溫溫的笑了笑。
「蕖兒不必如此失望,有爺在,今天的糖醋澆汁魚吃定了。」
凌璟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衛長蕖扭頭看向他。
見他一副慵懶,悠閒的模樣,雙眼根本不看水面,一隻手鬆松的握著魚竿末端,半點沒有釣魚的模樣。
這樣也能釣到魚?
衛長蕖淡淡的看了凌璟一眼,心中很不以為然。
一個想法尚未劃過腦子,只見凌璟手中的魚竿輕輕彈了彈,下一秒,水上的浮子游動,魚線被拉緊。
衛長蕖順著魚線看去,目光落在水面上。
凌璟不慌不忙,勾起唇角,妖孽似的笑了笑,才優雅的挑起魚竿,將魚線,魚鉤拉出水面。
只見魚線末端,穩穩的鉤著一條三四斤重的草魚。
那魚個大,體肥,被托出水面,甩著尾巴,辟里啪啦的拍打著水面,狠狠掙扎。
衛長蕖驚詫得睜大雙眼。
這樣也行?她家璟爺懶懶散散,漫不經心,竟然也能釣到魚。
嘖嘖……這人長得好看,連魚都自願上鉤。
凌璟將魚拖上岸,連魚帶線,直接丟給了一旁的驚雷。
驚雷見有魚橫空飛來,直直對準他的俊臉砸下,他心裡咯登了一下,來不及思考,趕緊伸出手,一抓,將那橫空飛來的魚接住。
魚大,力道足。
驚雷接住之後,那魚一陣亂甩尾,濺了他滿臉水漬,滿臉魚腥,更滑稽的是,腦門上掛了幾片魚鱗。
素風,谷雨見那魚胡亂甩尾,濺起一陣水漬,趕緊挪了挪步子,躲得遠遠的,以免被殃及。
二人瞧著驚雷一臉苦逼的模樣,還不敢將手裡的傢伙給丟了,皆有些忍俊不禁。
驚雷好不容易才將手裡滑不溜丟的傢伙制服,撂起眼皮,很苦逼,很幽怨的看了凌璟一眼,敢怨不敢言。
心道:他可是瑞親王府的王牌護衛,鼎鼎有名的神醫,如今,竟然淪落為抓魚工,世子爺,你還真是大材小用啊。
凌璟釣起一條魚,瞬間便有了幾分興致,最後,又接二連三的釣起幾條。
衛長蕖瞧著驚雷手上提著幾條又肥又大的魚,都足夠吃好幾頓了,這才打斷了凌璟釣魚的雅興,挽著他的手,準備回小木屋。
回到小木屋之後,衛長蕖親自下廚做了糖醋澆汁魚。
用過午膳,兩人小憩了一會兒,太陽西斜的時候離開了莊園。
馬車平平穩穩的跑在官道上,微微晃晃的,不顛簸,像坐搖籃,很是舒服。
中午吃了一頓美美的糖醋澆汁魚,此刻,衛長蕖心滿意足,神色懶懶的半倚在馬車內,後背緊貼在車廂壁上。
凌璟見衛長蕖靠在那裡,懷裡抱著一隻枕頭,懶得像只小貓兒,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炫目的笑容。
剝了一顆紫葡萄,遞到衛長蕖的嘴邊。
衛長蕖也不和凌璟客氣,很自然的張開小嘴,將那顆葡萄吃在了嘴裡。
「嗯,很甜。」咀嚼兩下,還不忘誇讚一聲。
一行人離開莊園有一段路程了。
行徑一處狹道的時候,突然,有石塊自路邊的山崖上滾滾落下來,轟隆幾聲砸在了馬車前。
馬兒受驚,高高抬起前蹄,仰頭嘶叫了幾聲,欲瘋跑。
驚雷眸色下沉,心中大駭,一把將韁繩揪緊,將躁動不安的馬控制住。
「世子爺,衛姑娘,此處有埋伏。」
驚雷的聲音自車廂外傳來。
方才馬驚,車廂隨著晃動了幾下,衛長蕖一時不慎,後背重重的撞在了車廂壁上,疼得咧開了嘴角。
聽到巨石滾落之聲,她臉色一沉,瞬間警戒起來,支著手臂,動作利落的穩住身子。
凌璟長袖一拂,將擋在中間的矮桌移開,再一攬,將衛長蕖整個人攬入懷中,嚴密的保護起來。
高聳的山崖上,石塊像下冰雹一樣,還在不斷滾落。
驚雷,素風,谷雨皆繃著臉,不敢大意分毫,見有石塊飛向馬車,趕緊持劍去擋。
馬匹躁動不安,加之,下落的石塊實在太多,三人六隻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凌璟攬著衛長蕖,撩開車簾,出了車廂,正欲跳下馬車。
這時候,一塊盆口大的石頭側面飛來,直直砸向衛長蕖的頭,他眸色冰冷,攬著衛長蕖一個快速的翻轉身,跳下了車頭,緊接著,一道銀光乍閃,一掌擊出,重重打在方纔那石塊之上,砰,一聲,方纔那石塊碎成碎塊。
「棄馬,往山崖下靠。」
凌璟沉眉,一眼掃過驚雷,素風,谷雨三人,冷靜的吩咐。
一聲吩咐完,他已經施展輕功,抱著衛長蕖快速的朝山崖下飛奔而去。
素風,谷雨,驚雷砍飛身旁的石塊,也趕緊棄馬,飛身跟了上去。
幾匹馬失去了束縛,頓時,瘋了似的揚起前啼,嘶叫幾聲,迎著石塊雨,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幾百上千斤重的石塊滾滾而落,重重砸在飛奔的馬兒身上,只聽得幾聲嘶吼的慘叫,幾匹馬皆被滾落的石塊砸傷,砸死,凌璟與衛長蕖乘坐的馬車,也被砸得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山崖下,凌璟,衛長蕖,素風,谷雨,驚雷幾人緊貼著山崖石壁,躲在飛石觸之不及之處,暫時躲過了危險。
凌璟挑著一雙鳳目,兩道視線落在前方被砸死,砸傷的幾匹馬兒身上。
他面沉入水,眼瞳微微縮了縮,眸光凝凍成了冰。
倘若,方才不是驚雷警覺,此刻,恐怕……
想到此,凌璟眸色越發下沉,漆黑得像兩顆黑曜石,有濃濃的殺氣自深邃的眸底席捲而出。
很好,這些人竟然敢跟蹤他。
凌璟,衛長蕖等人躲在了山崖下,不多時,上方便停止了投石。
「凌璟,機會來了。」衛長蕖趴在凌璟的懷中,眼眸裡閃過一道暗光,輕聲道。
凌璟低垂眸子,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繼而轉眸,看向身旁的驚雷,素風,谷雨,吩咐道:「你們三人想法設法爬上山崖,務必將那些投放石塊之人解決掉,一個不剩。」
周圍殺氣濃郁,此處,定然還隱藏著高手,只有先將山崖上的人解決掉,才有機會轉敗為勝。
「是,世子爺。」三人齊齊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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