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樊家 壽宴,暗潮洶湧 文 / 福星兒
凌璟知道衛長蕖已經做好了盤算,揚了揚眉,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衛長蕖含笑,緩緩道:「孤葉城寒冷,而燒酒御寒,如今,止水鎮的酒坊已經在正常運作了,可用商船,將燒酒運往孤葉城,換取孤葉城的藥材。」
「莫國靠近戎狄,其地勢平坦,多為草原,莫國百姓多半以放牧為生,缺少農產品,手工藝品,可將涼國華麗的衣物,精美的飾品,糧食,水果等東西運送到莫國,換取莫國的匹毛。」
「凌璟,你覺得如何?」
「很好。」凌璟看著衛長蕖,溫笑道。
「孤葉城常年寒冷,確實很需要燒酒。」
「華裳美服,珠環玉珮,糧食,水果這類的東西在涼國並不稀罕,但是在莫國,確實是珍品,將這些東西運送到莫國,應該會受歡迎。」
聽了凌璟的話,衛長蕖心中多了幾分把握。
當即,便寫了兩封信,一封送到江城,吩咐高展等人採購衣服,首飾,糧食,水果等物品,另一封信送到了止水鎮,吩咐朱滿貴三兄弟安排人,將燒酒送到江城,準備計劃行船之事。
信箋剛發出去,這廂,勤忠進了攬月閣。
勤忠見凌璟,衛長蕖在桂花樹下對弈,趕緊快步走了過去。
凌璟見勤忠徐步走來,看了他一眼,悠悠問道:「何事?」
勤忠駐足,將手裡的兩張請帖分別遞到了凌璟,衛長蕖的手上。
「世子爺,衛姑娘,這是樊家送來的請帖。」
衛長蕖接過請帖,沉了沉眉。
她與樊家非親非故,更無交情可言,竟然也給她送了請帖。
若是她猜得沒錯,此事定然是樊家那位大公子所為。
勤忠看了看衛長蕖,又轉而看了看凌璟,道:「世子爺,衛姑娘,九月二十四乃是樊家老太君的八十大壽,據說此番,皇上,皇后娘娘會親自上樊家給老太君祝壽。」
衛長蕖將請帖展開,飛快掃了兩眼,隨手將其丟在了身旁的石桌上。
微微歎息一口氣,道:「凌璟,看來,咱們是非去不可了。」
凌璟勾起唇角,修長的手臂越過桌面,牽住衛長蕖的纖纖小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中央,溫笑而道:「蕖兒,有我在,不必害怕。」
「嗯。」衛長蕖點點頭,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其實,她並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去那種場合,與那些無關緊要之人虛以委蛇,不過,凌璟這般護著她,她很高興。
樊家老太君乃是當今皇后的生母,當朝一品誥命夫人,身份尊貴無比。
九月二十四,樊家老太君壽辰當天,樊府上下,張燈結綵,就連門前的街道上,都鋪上了紅毯,喜色漫天。
「世子爺,衛姑娘,樊府到了。」驚雷的聲音自車廂外傳來。
凌璟輕應一聲,便扶著衛長蕖下了馬車。
素風遞上了賀禮,幾人由小廝領著入內。
樊老太君的壽宴設在花園,樊府的花園佔地廣闊,其間種植了許多奇花異草,繁花綻放,秋時如春,景致宜人,堪比皇宮的御花園。
凌璟,衛長蕖行到花園附近,挑眼而望,席間已是賓客滿堂。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席位方向走去,紅衣銀袍,兩種反差極大的色調搭在一起,不覺扎眼,反而極為相配、相稱,徐步走來,猶如一對璧人。
竇清婉見凌璟,衛長蕖並肩走來,她挑著一雙杏花美目,目光定格在兩人的身上,眸色裡充滿了不甘心,嫉妒,怨憤之色。
秋風輕漾,衛長蕖,凌璟行步間,衣袂時而交織在一起,一路走來,兩人有說有笑,竇清婉見二人如此親密,不由得暗暗咬緊了牙關,尤其,當看到凌璟眸色柔和的凝視著衛長蕖,她更是惱憤的握緊了拳頭。
「將軍府大小姐,娉婷郡主,那位不是瑞親王世子嗎?」
正當竇清婉暗自惱憤的時候,旁邊,一道嬌脆,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說話的是一名粉裙少女,那少女坐在竇清婉的身旁,單手支著下巴,挑著一雙琳琳美目,斜睨著竇清婉,小嘴勾著,俏麗的臉頰之上染了一抹戲味之色。
粉裙少女話落,竇清婉側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孫家小姐,本郡主眼睛亮著呢,用不著你刻意提醒本郡主。」
說這話時,語氣有些發酸。
粉裙少女略有些忌憚竇清婉郡主的身份,聽了竇清婉的話,她撇了撇嘴,便將視線移到別處,去與旁邊的幾位閨秀說話。
她看了衛長蕖一眼,好奇的問向身旁的人。
「你們知道那紅衣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嗎,怎麼以前沒見過?」
「不知道,我也不曾見過。」粉裙女子話落,便有人接過話。
粉裙女子又轉眸看了看其他閨秀,只見所有人皆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這時候,突然,周圍響起了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緊接著,只聽一名閨秀小聲,驚詫道:「大家快看,瑞親王世子竟然在笑。」
那聲音落下,便有幾名閨秀齊齊看向了衛長蕖與凌璟的方向。
一個兩個睜大雙眼,目光齊聚在凌璟的身上,像盯怪物似的盯著凌璟那張出塵絕世的俊臉。
她們沒眼花,沒看錯吧,瑞親王世子竟然在笑。
此時,只見凌璟輕輕勾著唇角,眸色柔和,寵溺無比的看著衛長蕖,一抹溫潤春風般的笑容自他嘴角溢出,浮上他絕世出塵的俊顏,慢慢旋開,一笑間,整個人俊美得像一副絕世的畫卷,叫人移不開視線。
幾名閨秀見此情景,瞬間,只覺得自己一顆芳心都碎成了粉末渣子。
瑞親王世子竟然對那紅衣姑娘笑了,笑得如此溫情款款,如沐春風。
世人皆知,瑞親王世子癖性古怪,素來不近女色,何曾對一個女子如此笑過。
幾名閨秀將視線移到衛長蕖的身上,看著衛長蕖,羨慕的同時,又十分嫉妒。
粉裙少女則轉了轉眼眸,又將視線移到竇清婉的身上,睨了她一眼,繼而,飛快的收回目光,嬌嗔輕諷道:「皇上兩番替瑞親王世子賜婚,均被瑞親王世子給拒絕了,原來只是因為,瑞親王世子早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那紅衣姑娘竟入了瑞親王世子的眼,真是令人羨慕啊。」
「嘖嘖……」說話間,粉群少女歎息幾聲,繼而,感歎道:「身份高貴又能如何?長得漂亮又能如何?還不是遭人家拒婚了兩次,要是本小姐遭人拒婚兩次,一早就尋了三尺白綾,哪裡還有臉活在這世上,丟人吶。」
竇清婉聽了粉裙少女的話,氣得杏目赤紅,睜大雙眼,憤憤的瞪著她。
她身為將軍府的小姐,皇上親封的郡主,以往,走到哪裡,不是眾星捧月,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這些不入流的貨色見父親被皇上削了兵權,兄長,堂兄慘死於天牢,便欺她竇家無人,今次,竟然敢這般侮辱她。
「孫家小姐,請你注意措辭,罵誰不要臉呢?」竇清婉怒急攻心,瞪著粉衣少女便怒喝。
只見她氣得咬牙切齒,杏目泛著凶狠的光芒,額頭上冒出了幾條青筋,原本絕美的面貌,此刻略有些猙獰。
粉衣少女瞟了竇清婉一眼,笑顏張開,不急不怒。
「郡主,你這樣瞪著我做什麼?我又沒有說你,你這樣瞪著我,我會很害怕……」說罷,那粉衣少女咬了咬下唇,當真作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
其他幾名閨秀聽了粉衣少女的話,皆轉眸盯著竇清婉。
一個個的眼神裡皆充滿了鄙夷,輕諷之色。
「郡主,孫家小姐素來心直口快,不會說話,你身份高貴,何必與她一般見識。」粉裙少女委屈說完,另一名閨秀幫襯著道。
平時,竇清婉仗著有將軍府小姐,郡主的身份,趾高氣昂,眼高於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尚京城的一眾名門閨秀早就看她不順眼,此刻見她被粉裙少女奚落,自然沒人願意幫忙。
「你們……」竇清婉被眾人排斥,憤憤咬牙,氣得一拳頭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幸得賓客眾多,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舉動。
芍葯靜靜伺候在一旁,見竇清婉怒氣捶桌,她趕緊貓步上前,走到竇清婉的身邊,低垂著頭,壓著嗓子,提醒道:「郡主,今日是樊家老太君的壽宴,皇上,皇后娘娘都要……」
芍葯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竇清婉打斷。
竇清婉心中不悅,正找不到發洩的對象,聽到芍葯的話,微微側過頭,冷冷的瞪了芍葯一眼,呵斥道:「賤婢,用不著你提醒,該怎麼做,本郡主難道不知?」
「是,奴婢知錯了。」芍葯咬唇,趕緊認錯,退了回去。
壽宴設了男賓區,女賓區,中間以屏風隔開,上首略高的位置是主人席,主賓席。
凌璟,衛長蕖進了花園,便有丫鬟前來邀請入席。
衛長蕖衝著凌璟微微輕笑一下,邁開步伐,準備隨那丫鬟前去女賓區。
「蕖兒。」剛走出一步,凌璟輕輕喚住了她。
衛長蕖重新折過身,含笑道:「凌璟,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萬事小心。」凌璟凝視著衛長蕖的巴掌小臉,溫聲囑咐。
不知為何,今日,他的心有些隱隱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衛長蕖點點頭,笑了笑,柔聲道:「放心,我自會小心,不是還有素風跟著我嗎。」
說完,這才隨樊府的丫鬟去了女賓區。
那丫鬟領著衛長蕖直朝著竇清婉身旁的空位走去。
「衛姑娘,這是大公子特意為您安排的位置,說是,這個位置十分好,正對著戲檯子呢。」丫鬟一邊走,一邊絮絮道。
衛長蕖盯著竇清婉身旁的空位看了兩眼,心道: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走到哪裡,都能碰到一起。
樊大公子也真是會安排,竟然將她安排在了竇清婉的身邊。
「多謝。」衛長蕖衝著那丫鬟笑了笑,便準備入座。
竇清婉見衛長蕖走向自己身旁的位置,眼眸裡,乍然閃過一抹狠戾之色。
她隱於袖下的手,捏著幾顆滾圓的珍珠,見衛長蕖正在邁步,她指間用力一彈,那幾顆滾圓的珍珠擦著地面,直飛了出去,最後,落在衛長蕖的腳下。
那幾顆珍珠個大,滾圓,表面極為光滑,花園內又鋪了一層漢白玉石板,若是衛長蕖不慎,一腳踩了上去,定然會摔個四仰八叉,狗啃屎的模樣。
當著眾賓客的面摔個狗啃屎,是一件極為丟人的事情。
哼——竇清婉見幾粒珍珠落到衛長蕖的腳下,見衛長蕖已經抬起了腳,正準備一腳踩上去,她勾了勾唇角,暗暗冷哼一聲,眼眸裡的冷意更甚之前。
「小姐,小心,腳下有東西。」素風暗暗提醒衛長蕖。
「嗯。」衛長蕖輕輕應聲,「放心,不會有事的。」
其實,那幾顆珍珠飛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有所察覺了。
區區幾顆珍珠,就想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出醜,哈,這也太小看她衛長蕖了。
那位娉婷郡主難道是計窮策竭了?竟然使出如此拙劣的招數。
衛長蕖一腳落下,正踩在那幾顆珍珠之上,就在竇清婉瞪大雙眼,盼望她摔倒在地的時候,她卻微笑著,穩穩的踩了過去,繼續朝自己的坐席走去。
雖然她沒有這個時代的內功,但是前世學過防身術,練過拳腳功夫的人,身體的平衡力自然比平常人要好,再說了,她已經知道地上有東西,自然會加倍小心,哪裡可能會摔倒。
竇清婉見衛長蕖平平穩穩的踏過了珍珠,心中好一陣失望,憤恨。
杏目赤紅,狠狠的盯著衛長蕖,狠不得在她那張巴掌小臉上戳出一百個骷髏洞。
怎麼會?怎麼可能?漢白玉地面甚是光滑,那幾粒珍珠也極為光滑,先前,她特意還在幾粒珍珠上塗抹上了一層香油,那丫頭怎麼可能不摔倒在地,怎麼可能?
流雲廣袖之下,竇清婉雙拳緊握,捏得骨節咯吱作響,心中十分不甘心。
衛長蕖輕巧邁步,兩三步走到桌案前,挑著一雙皓月清明的眼眸,勾了勾唇,含笑嫣然的看著竇清婉,將她臉上的憤恨,不甘之色全收入了眸底。
「郡主,今日是樊老太君八十大壽,你前來祝壽,好像……有些不高興,嗯?」
此話一出,周圍閨秀皆看了過來,眾多道視線齊刷刷落在了竇清婉的臉上。
見竇清婉面沉如水,眉頭陰鬱,咬牙切齒,額間青筋道道,確是十分不高興的模樣。
「郡主,樊老太君過八十大壽,這是喜事,您怎麼如此一副表情……」
「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頭疼,嘴巴疼,還是胳膊疼?旁人若是不知,還以為樊老太君過八十大壽,郡主您不高興呢。」
衛長蕖話音落下,方纔那位粉裙少女眨巴雙眼看著竇清婉,附和道。
其她閨秀聽了衛長蕖與粉裙少女的話,看著竇清婉,心中皆暗暗鄙夷,猜測。
樊家,竇家在朝堂不和,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莫不是,樊家老太君過八十大壽,這位郡主當真的不高興。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竇清婉氣得一張俏臉青紅交錯。
樊家老太君可是當今皇后的生母,一品誥命夫人,身份尊崇,若是方纔那些話傳到了皇后耳中,她必然討不到好處。
「孫家小姐真是愛說笑,樊老太君八十大壽,本郡主當然是真心實意前來道賀,怎麼可能不高興,本郡主確是……身體不適。」竇清婉看了眾人一眼,勉強拉開一張笑臉。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誤會了。」粉衣少女嬌然巧笑道。
「郡主,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像你這樣花容失色,再出門參加宴席,很容易被人誤會。」
「多謝孫小姐提醒。」竇清婉冷瞪著粉衣少女,咬牙切齒道。
粉衣少女擺了擺手,「郡主不必客氣,皇上,皇后娘娘,樊老太君就快入宴了,郡主雖身子不適,但是還是勉強笑一笑好。」
衛長蕖傾身坐下,倒了杯茶水,好整以暇的聽著粉裙少女與竇清婉之間的對話。
那粉衣少女時而一句話,將竇清婉氣得咬牙切齒,繼而,又補一句,令竇清婉只得悶聲將怒氣嚥下,不得發作。
呵呵……衛長蕖在心中暗暗笑了笑。
她發覺,那粉衣少女還真是有幾分可愛,能將竇清婉氣得咬牙切齒,確實是個人才。
素風靜靜伺候在衛長蕖的身後,趁眾人不備,她側眸冷瞟了芍葯一眼。
這主僕二人多次針對小姐,陷害小姐,這是該死。
下一秒,一粒圓潤的珍珠自她指間飛出,快若閃電般直直飛向芍葯的膝腕處,那粒珍珠夾帶了幾分力道,正中芍葯膝腕上的麻筋。
「啊!」
芍葯一聲驚叫,她尚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緊接著,腿一麻,再一癱軟、乏力,上半身失去平衡,頓時身子一歪,一顛,快速,迅猛的朝著竇清婉的方向撲去,直直壓向竇清婉。
「郡主……」芍葯見自己快壓到了竇清婉的身上,驚恐的瞪大雙眼,嚇得驚叫出聲。
「郡主,快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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