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十面埋伏,驚四座(精) 文 / 福星兒
    「上官璃霆見過皇上。」
    上官璃霆走到崇帝面前,揖了揖,虛行一禮。
    「上官玉兒見過皇上。」上官玉兒也衝著崇帝福了福身。
    他國太子,公主,自是不用行跪拜之禮,崇帝看著上官璃霆,上官玉兒,難得露出一臉笑容,道:「莫國太子,明玉公主千里迢迢出使我涼國,朕高興之至,宮宴即將開始,請快快入座。」
    「上官璃霆謝過皇上。」
    上官璃霆態度謙遜,一番客套之後,便領著上官玉兒朝右列首席走去。
    自從上官玉兒走進御花園,衛長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一直知道,上官玉兒的出聲定然不凡,卻不曾想,她竟然會是莫國公主。
    除了衛長蕖盯著上官玉兒外,顧惜昭,太子凌煜,慧王凌曄,樊貞,竇清婉等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顧惜昭見上官玉兒緩步朝右列首席走來,離自己近了,瞬息間,他眸光柔和了幾分,凝視著她嬌俏的巴掌小臉,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太子凌煜,慧王凌曄,樊貞緊盯著上官玉兒,三人看上官玉兒的神色如出一轍,沒有愛,卻是勢在必得,眸中含著濃濃的爭奪之意,那眼神,就如同獵人看到了獵物一般。
    竇清婉的目光隨著上官玉兒移動,眸中含著惡毒的恨意。
    這丫頭竟然是莫國公主,難怪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宮宴上,眾人各懷心思,表面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卻暗流湧動。
    上官玉兒隨上官璃霆入座之後,暗暗與顧惜昭交換了一個眼神,繼而,將視線移到衛長蕖的身上。
    瑞親王府的席位居於右列席的次位,兩人靠得極近,僅相隔了一臂的距離。
    上官玉兒見衛長蕖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心中略有些過意不去,抿著唇,訕訕笑了笑,刻意壓低嗓子,輕聲道:「蕖兒,我不是刻意要隱瞞你的。」
    衛長蕖挑著一雙皓月清明般的眼眸,一眼,便將上官玉兒臉上隱隱的歉意收入眸中。
    見她對自己討好的笑,心中便不計較了。
    況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上官玉兒隱瞞真實身份,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她覺得,此事,其實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再者,上官玉兒性情直爽,她很喜歡,既是朋友,自是要體量朋友的苦衷。
    衛長蕖心裡未責怪上官玉兒分毫,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如方纔,看著上官玉兒討好的笑,她故意擰著眉頭,不表現出一絲動容之色。
    沉默了片刻,故意逗道:「公主殿下,你不是刻意要欺瞞我,而是故意欺瞞我吧?」
    衛長蕖擰著眉頭,裝得太真,上官玉兒自然沒洞悉她此刻心中打著的小九九。
    「蕖兒,你……你真的生我的氣了?」上官玉兒看著衛長蕖,眸光略有些緊張。
    衛長蕖未及時回答她的話,過了半晌,咧開唇角,輕輕笑了出來。
    上官玉兒盯著她臉上戲味的笑,幡然醒悟,怪瞪了她一眼,嬌嗔道:「好啊,蕖兒,你竟然騙我。」
    上官璃霆入座,宮宴開始。
    宮女,太監有序進入御花園,呈上了各式美酒佳餚。
    緊接著,便是樂姬,舞姬御前表演。
    宮廷歌舞,無甚革新,席上眾人看得寥寥無趣,一場舞畢,崇帝揮了揮手,示意舞姬全退下。
    「皇上,莫國太子難得出使涼國,婉兒願意起舞,為宴會助興。」
    舞姬剛退下,竇清婉便自席位上站起身來,一雙盈盈眉目看向崇帝。
    竇清婉話落,崇帝淡瞟了上官璃霆一眼。
    見他端坐在席位上,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右手正興興把玩著一隻酒盞。
    「莫國太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崇帝略帶試探問道。
    上官璃霆停下把玩酒盞的動作,挑了挑眉,看向座上崇帝,淡笑道:「本宮聽聞,驃騎將軍府竇小姐,才貌雙全,堪稱是涼國第一才女,若是竇小姐肯屈尊獻舞,本宮自然高興。」
    上官玉兒亦隨意瞥了竇清婉一眼,勾了勾唇角,眼底閃過一抹不削之色。
    這個女人,無論何時都不忘炫耀她那點本事,深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涼國第一才女似的。
    凌璟,衛長蕖十指相扣,兩人在席上低聲交談,根本未將席上所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顧惜昭則一直關注著上官玉兒。
    只有樊後,太子凌煜,慧王凌曄,樊貞等人興興的等著看好戲。
    崇帝見上官璃霆並未多說什麼,轉了眼眸,將視線挪到竇清婉的身上。
    他看了竇清婉兩眼,道:「准了。」
    崇帝說准了,竇清婉眼角餘光瞥向衛長蕖的方向,眼底浮出一絲刻骨的恨意,道:「皇上,婉兒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罷,她咬著唇瓣,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崇帝微微瞇了瞇眼,未說話。
    懿德太后坐在上首位置,她將竇清婉臉上為難的神色瞧得清清楚楚。
    竇清婉是竇家人,她自然要幫著說兩句話,見竇清婉頗有為難,便道:「哦!究竟是何提議,婉兒,你且說來聽聽。」
    「是,太后。」竇清婉微微福了福身。
    「太后,婉兒約摸著想,一個人表演恐怕難以令莫國太子盡興,是以,婉兒想請一人一同獻舞。」
    聽竇清婉說完,懿德太后轉而看向崇帝,道:「皇上,這是婉丫頭的一片心意,依哀家看,你便許了吧。」
    「皇上,難得清婉丫頭願意獻舞為莫國太子助興,她想邀一人同為大家助興,也合情合理,依臣妾看,您便答應吧。」樊後笑了笑,亦附和道。
    崇帝瞥了樊後一眼,再看向懿德太后,道:「既然母后覺得好,便依母后的意思辦。」
    懿德太后臉上露出笑容,再次看向竇清婉,和藹的問道:「婉丫頭,告訴哀家,你想邀請何人一同獻舞?」
    竇清婉毫無遲疑,轉眸就看向衛長蕖。
    她冷盯了衛長蕖兩眼,才緩緩道:「太后,婉兒想請衛姑娘一同獻舞,不知可否?」說完,伸手一指,一根纖纖玉指正對著衛長蕖的巴掌小臉。
    她冷眼看著衛長蕖,嘴角掛著明顯的挑釁之意,眸底的鄙夷之色更是毫無避諱的洩溢出來。
    心中冷冷的笑了笑,哼,這村姑胸無點墨,定然不懂什麼歌舞詩詞,待會兒,一定要讓她出盡洋相,出盡丑,如此一來,不但狠狠的教訓了她,還羞辱了瑞親王府。
    想到瑞親王府出醜,凌璟,衛長蕖御前出醜,竇清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瞬息之間,她眸中的鄙夷之色隱去,流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隔著幾米的距離,上官玉兒瞪了竇清婉一眼。
    「蕖兒,這狗屁郡主又想弄什麼ど蛾子,你可得小心一些。」
    因為心中氣憤,上官玉兒說話的嗓門略大了一些,那一句「狗屁郡主」正不偏不倚落入了上官璃霆的耳中。
    上官璃霆微微蹙了蹙眉,側目,看了上官玉兒一眼。
    警告道:「上官玉兒,這裡是涼國宮宴,不是你的寢宮,說話怎麼如此粗俗。」
    上官玉兒像是一隻偷腥的貓,被人踩到了小尾巴,衝著衛長蕖吐了吐舌頭,趕緊坐正了身子,裝出一副端莊,秀氣模樣。
    顧惜昭亦向衛長蕖投來提醒的眼神。
    衛長蕖覺察到他的目光,微微側目,與他對視了一眼,笑了笑。
    桌案之下,凌璟握緊了衛長蕖的手。
    當竇清婉提到衛長蕖時,他揚了揚眉,冷冷的瞥了竇清婉一眼,一抹冷意在他眸中乍閃即逝。
    竇清婉挑釁的看著衛長蕖,等著她應戰。
    衛長蕖動了動嘴唇,正欲做出回應,桌下,凌璟拽了拽她的手,阻止了她,自己先開了口。
    他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目光幽冷的看著竇清婉,啟動刀削般的薄唇,涼涼道:「宮宴獻舞,乃是樂姬,舞姬的事情,郡主真是好雅致,竟然想攬樂姬,舞姬的活兒。」
    直接拿身份低賤的樂姬,舞姬與竇清婉作比較。
    凌璟的話,說得可謂是很毒,很刻薄。
    涼薄的話音傳入眾人耳中,眾人皆側目看向竇清婉,心中皆暗暗鄙夷。
    堂堂郡主,竟然自降身份,去攬樂姬,舞姬的活兒,嘖嘖……真是下賤。
    尤其是那些平素看不慣竇清婉的官家小姐,此刻,一個兩個皆盯著竇清婉,眼中充滿了毫不避諱的嘲諷之色。
    竇清婉覺察到眾人鄙夷的目光,氣得袖下雙手握拳,原本嬌艷明媚的臉色,此刻,一陣發青,一陣發紅。
    竇威見自個閨女被凌璟羞辱,氣得面沉如水,額頭上青筋條條冒出。
    瑞親王府真是欺人太甚。
    竇清婉主動邀衛長蕖御前獻舞,此刻,當著眾人的面,下不來台,只要握緊拳頭,咬著一口銀牙,緩了緩心中的怒氣,嘴角一勾,牽起一抹極為勉強的笑容,看著衛長蕖,冷聲道:「璟世子如此護短,莫不是衛姑娘不通音律,舞蹈,不曉詩詞歌賦?因璟世子不想衛姑娘在人前出醜,是以,才如此作踐婉兒。」
    說這些話時,竇清婉的語氣頗有些嬌滴,淒楚,說完,她轉了轉一雙杏花美目,水色氤氳的掃了眾人一眼,嬌美的模樣,我見猶憐。
    眾人聽竇清婉說得視乎在理,皆從她身上收回目光,轉而鄙夷的盯著衛長蕖。
    更有坐在角落的人小聲議論。
    「聽說啊,這位衛姑娘出於民間,極有可能如竇家小姐所說,這位衛姑娘怕是不通音律,舞蹈,不曉詩詞歌賦,是以,璟世子才會如此說。」
    眾人鄙夷的看著衛長蕖,就連崇帝,樊後,懿德太后,太子凌煜等人皆看著她。
    衛長蕖覺察到幾十雙眼睛齊刷刷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描淡寫的笑了笑,臉色如常,任人看不出她半點心思。
    凌璟面對竇清婉的質問,冷冷的勾起唇角。
    「她是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自然要護短。」
    「出醜?郡主認為,本世子是害怕她出瑞親王府的醜?丟瑞親王府的臉?哼。」話語微停,凌璟冷冷一笑,接著道:「只要她喜歡,出瑞親王府的醜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讓本世子的女人御前獻舞,攬這等樂姬,舞姬的活兒,本世子覺得,這有失她的身份,僅此而已。」
    凌璟所言字句珠璣,犀利不已,堵得竇清婉有些無言以對。
    她氣得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咬得原本殷紅的唇瓣,略有些發白,眼神憤憤的瞪著凌璟。
    上官玉兒見竇清婉一張臉氣得扭曲,心中雀躍歡騰,若不是在宮宴上,她估計就該跳起腳來,大聲較好。
    這狗屁郡主沒事找事,就該狠狠的氣氣她。
    顧惜昭坐在顧相的身旁,他飲了一口香茶,興興的打著扇子,一雙桃花目微側,似笑非笑的看向凌璟。
    心道:黑心肝,果真是黑心肝,動動嘴皮子,就能將人活活氣個半死。
    崇帝,樊後,太子凌煜,慧王凌曄等人不聲不響,坐在席上,挑著雙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席上眾人聽了凌璟方才一番話,皆在心中暗暗唏噓。
    眾人驚詫,傳說中,不近女色的瑞親王世子,竟然如此寵愛那位衛姑娘,嘖嘖……
    想罷,一群貴女齊齊盯著衛長蕖,一個個眸中都充滿了羨慕,嫉妒的神色。
    宴席上的氣憤略有些詭異,周圍靜默了片刻。
    突然,一道清脆,悅耳的話音響起。
    「既然郡主如此有雅致,我又怎好掃了郡主的興致呢?」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衛長蕖。
    衛長蕖從凌璟的掌中抽出手來,含笑看著凌璟,兩人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她才緩緩站起身來,眉眼含笑,十分大方得體的看著竇清婉。
    竇清婉沒想到衛長蕖竟然敢應戰,一時間,未反應過來,神色愣了愣。
    衛長蕖不等她開口,微微一笑,又繼續道:「據聞,郡主的琴技在尚京城乃是數一數二,無人能及,不如,今日,咱們就撫琴吧。」
    「撫琴?」竇清婉聽了衛長蕖的話,輕輕重複。
    隨即,她牽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
    她對自己的琴技素來自信,該死的村姑,是你自己提出要與本郡主斗琴,那麼,就休要怪本郡主讓你當眾出醜了。
    「好,如衛姑娘所願,咱們今日就撫琴。」
    「芍葯,將本郡主的玉殊琴來拿。」
    「是,郡主。」竇清婉話音剛落,芍葯便拿了一把通體黝亮的古琴走到她的身邊。
    顧惜昭見芍葯遞上了玉殊琴,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壓著嗓子,悠悠道:「小丫頭,看來這竇清婉是有備而來,竟將玉殊琴帶進了宮。」
    顧惜昭的話在耳畔響起,衛長蕖側目,看了他一眼,用兩人方能聽到的音量,淡淡問道:「玉殊琴?這把琴很厲害嗎?」
    「嗯。」顧惜昭點了點頭。
    「此琴乃是一等一古琴,音質純透,清幽悅耳,就算一個琴師扶琴技術平平,但是,若用此琴彈奏,彈出之曲,必然也能繞樑三日,何況,竇清婉可是尚京城數一數二的才女,她的琴技更是拿手,你可得小心應付了。」
    「嗯。」顧惜昭說完,衛長蕖鄭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竇清婉如此厲害,她確得好好的思量一番。
    她剛凝眉思索,竇清婉的話音再次響起,挑釁的道:「衛姑娘,單人撫琴太過枯寂,毫無新意,不如,咱們合奏一曲如何?」
    合奏——哼,衛長蕖聽後,在心底冷哼一聲。
    什麼合奏,說得好聽,竇清婉不就是自信自己的琴技超然無敵,又藉著有玉殊古琴在手,篤定自己輸不了,是以,想和她斗琴嗎?
    思量片刻,衛長蕖舒展了眉頭,揚起眼眸,直逼視著竇清婉,毫不卻弱,反問道:「郡主,你這是想和我比琴嗎?」
    竇清婉見衛長蕖眉眼含笑,眼神灼灼生輝,一身素裙,也難以掩蓋她萬千風華,心中神色不悅。
    一個粗陋的鄉野丫頭罷了,憑什麼在她面前囂張。
    「沒錯,本郡主與你斗琴,你敢應嗎?」竇清婉心中憤恨,也不遮遮掩掩。
    衛長蕖勾起唇角,輕輕笑了笑,道:「承蒙郡主看得起,我又有何不敢呢?」
    說罷,語氣犀利一轉,看著竇清婉,繼續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竇清婉急切問道。
    「斗琴,斗琴,既然是一場高雅的比賽,自然是虛要一個籌碼,郡主,你認為呢?」衛長蕖淡淡道。
    衛長蕖話落,竇清婉心中暗暗得意。
    她認為,衛長蕖方才說的那番話,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既然這該死的村姑上桿子找羞辱,那麼,便成全她。
    「衛姑娘所言極是,既然是斗琴,是比試,理應需要一個籌碼,這樣,才有意思。」
    「若是本郡主輸了,自願喚衛姑娘三聲姑奶奶,若是衛姑娘輸了,便要喚本郡主三聲姑奶奶,衛姑娘,你意下如何?」
    竇清婉說完,竇威臉色沉了沉。
    他看向竇清婉,啐道:「婉兒,這乃是宮宴,真是胡鬧。」
    上官璃霆勾起唇角,展露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他接過竇威的話,略有興致道:「竇將軍,竇小姐方纔所提的籌碼甚是有趣,如此標新立異的比試,本宮也甚是好奇。」說罷,他轉了眼眸,看向坐上的崇帝,反問道:「皇上,你覺得呢?」
    崇帝看出上官璃霆臉上的興趣之色,自然不好掃了他的興致。
    笑了笑,對竇威道:「竇愛卿,女兒家的比試,你身為一個武將,不必參合,既然婉丫頭想用此做籌碼,便許了。」
    崇帝親自發話,竇威哪裡還敢再多說半個不字。
    他當即閉上了嘴巴,端坐在席位上,不再做聲。
    對於自家閨女的琴技,他十分自信,竇清婉五歲習琴,更是天資聰穎,又有玉殊古琴在手,他根本不用擔心,只等著那名姓衛的姑娘喚婉兒三聲姑奶奶了。
    想著,瑞親王世子如此緊張那名姓衛的姑娘,若是讓她當作眾人的面,喚婉兒三聲姑奶奶,想必,能殺殺瑞親王府的銳氣。
    如此一想,竇威心中暢快了許多,方纔,臉上的怒容亦消失的無影無蹤。
    宮宴上,氣氛有些緊張。
    顧惜昭,上官玉兒,慧王凌曄看著衛長蕖,眸中隱隱露出些擔憂之色。
    崇帝,太子凌煜,樊後,樊貞等人依舊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上官璃霆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興興的把玩著面前的酒盞,時而輕抿一口玉釀。
    避開眾人的目光,凌璟在袖下握了握衛長蕖的手。
    「蕖兒,去吧,我相信你。」
    衛長蕖感覺到凌璟的觸碰,側過雙眸,正對上他瀲灩的鳳眸,兩人四目相對,目光交錯,笑了笑。
    「凌璟,你等著,今日這姑奶奶,我是當定了。」衛長蕖笑了笑,用調侃的語氣道。
    雖然,她不時常擺弄什麼樂器,但是前世的時候,古琴,古箏之類的東西,還是有觸碰過,略懂一二。
    若是真正與竇清婉比較琴技,她恐怕不及一二,但是,若是能攪亂竇清婉的心緒,讓竇清婉自己失手,倒是不無可能。
    衛長蕖與凌璟相視一笑,繼而,轉眸,重新將視線移到竇清婉的身上。
    見竇清婉挑釁的等著自己應答。
    衛長蕖微微一笑,道:「郡主所提籌碼甚好,我沒什麼意見。」回答得十分爽快。
    「既然如此,衛姑娘,請罷。」竇清婉心中得意,巧笑嫣然的看著衛長蕖。
    不消片刻時間,便有太監抬了兩張琴桌到宴席中央,其中一張桌上,擺放著一把略不錯的古琴。
    衛長蕖拂了拂裙擺,徐步朝著放有古琴的琴桌走去。
    行至琴桌前,她傾身,緩緩的坐了下去,再伸手撥弄琴弦,試了試音。
    此琴雖然普通,卻也不錯。
    竇清婉懷抱玉殊琴走出來,傾身,在衛長蕖的對面坐下。
    她緩緩將懷中的玉殊古琴放在琴桌上,眉眼傲嬌,根本懶得試音,一副勢贏衛長蕖之勢。
    「衛姑娘,你先請。」
    竇清婉揚了揚眉,正視著衛長蕖,傲嬌道。
    衛長蕖試好音,十根纖纖玉指停留在琴弦之上,凝神靜氣,含笑看著竇清婉,淡淡道;「郡主乃金枝玉葉,身份高貴,自然是郡主先請。」
    「如此,便不要怪本郡主不承讓了。」
    竇清婉急於想讓衛長蕖當眾出醜,聽了她的話,絲毫不客氣的應道。
    話畢,竇清婉拂了拂流雲廣袖,十個塗了殷紅蔻丹的粉嫩玉指輕撫在琴弦之上,隨著她指尖躍動,一串清幽,悅耳的音符自她指間慢慢傾洩出來,叮嚀如玉珠落盤,輕吟如春風吹谷,琴聲起,聽得宴中四座如癡如醉。
    衛長蕖細聽著盤旋在耳畔的琴音,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不得不說,竇清婉不俗的琴技,確實是她無法超越的。
    片刻之後,衛長蕖垂下眼眸,撥動手下的琴弦。
    「鏗鏘」一聲鳴響,琴聲乍起。
    她彈的是一曲「十面埋伏」接連的音符自她指尖溢出,夾帶著冰寒的冷氣,似有寒劍出鞘,似有鐵騎踏野,音色時而蕭瑟,時而又千軍蓄勢待發,萬馬奔騰,威武而雄壯。
    隨著她指尖躍轉,宴中眾人被她鏗鏘有力的琴聲給驚醒,紛紛朝她看過來。
    衛長蕖覺察到十面埋伏的琴聲已經攪亂了宴中眾人的心緒,微微勾起唇角,臉上溢出似有若無的笑意。
    她指尖加快,十根玉指,若行雲流水在琴弦上遊走。
    隨著她加快動作,鏘鏘,淒厲的琴聲乍然又拔高了幾個調子,那聲音似利劍一劍穿心,好聽,卻又十分驚悚。
    鏗鏘有力的琴聲直接沒蓋了竇清婉清幽,悅耳的琴聲,響徹整座御花園。
    竇清婉心驚,正在撫琴的手微微一滯,一個錯誤的音符自指尖洩溢出來。
    衛長蕖耳朵何其靈敏,雖然竇清婉僅彈錯了一個音符,但是,那個音符卻也不偏不倚的落入了她耳中,正是一曲「十面埋伏」的**部分,衛長蕖指尖一提,一道似利劍出鞘的琴音咋出,驚了四座。
    竇清婉覺察自己的琴聲被覆蓋,心中開始焦躁不安。
    再聽到衛長蕖方才彈奏的高音,她一顆心微微顫抖了一下,十一月的天,她額頭上竟然浸出了些許細細密密的汗珠。
    心顫抖,指尖一滑,又接連錯了好幾個音符。
    這一次,她錯得太過明顯,宴中在座,幾乎都聽真切了。
    凌璟神色慵懶的坐在席位上,右手擱在桌案上,指尖隨著衛長蕖彈奏,一下一下的跟著打拍子。
    至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凝注在衛長蕖的身上,嘴角噙笑,寵溺無比的盯著她那張巴掌小臉。
    他就知道,他看上的人,一定是最好的,事實證明,的確也如此。
    他的小妻子,時時刻刻都在給他驚喜。
    上官玉兒聽到竇清婉彈錯調子,巴掌大的小臉,洋溢出喜悅之色,眼神灼灼的看著衛長蕖,若不是上官璃霆時刻看著她,她真會按耐不住跳起腳來,替衛長蕖加油,助威。
    顧惜昭,慧王凌曄看著衛長蕖,臉上皆帶了幾分隱隱的笑容,就連上官璃霆眉宇見也露出幾分欣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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