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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太子,樊後之死 文 / 福星兒

    公元歷,651年。

    慧王凌曄繼位,稱佳曄帝。

    先帝下葬,欽天監擇吉日,新君登基大典定於臘月十五舉行。

    各國使節參加完先帝葬禮,皆留在涼國,繼觀新君登基大典。

    臘月十五,新君登基。

    當日,佳曄帝,先入宗廟祭祖,後登神壇,祭天。

    皇家儀仗隊成長蛇一字排開,浩浩蕩蕩,繞城一周,號角,禮炮聲喧天,圍觀百姓堵擁在街道兩側,觀新帝風采,整座尚京城熱鬧非凡。

    喧天的號角,禮炮聲,幾乎淹沒了整座尚京城,而,唯獨遺落了北城一角。

    此時,皇城北角,停靠著一輛豪華的大馬車。

    馬車內,端坐著一位錦衣華服的老太太,馬車外,幾名美貌侍婢小心謹慎的隨車伺候。

    隨著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十名帶刀侍衛奔向馬車。

    「參見太皇太后。」

    那一群帶刀侍衛行至馬車前,齊刷刷跪在了地上,恭敬行禮。

    「起身吧。」不多時,自車廂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的懿德太后,如今的懿德太皇太后。

    懿德太皇太后緊閉雙目,微靠在車廂內,短短時日,她已兩鬢蒼白,面色亦蒼老了不少。

    侍衛頭聽到懿德太皇太后出聲,再道:「稟太皇太后,屬下等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護送您去玉泉行宮。」

    「皇上考慮得真周道啊。」懿德太皇太后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盡顯疲憊之態,「難道,皇上還擔心我這老婆子,在半道兒上出事不成?」

    侍衛頭聽後,不敢做聲。

    「哎!」懿德太皇太后聽著喧天的號角聲,噓噓哀歎,「既然來了,便護送哀家走吧。」

    如今,竇家有女嫁入皇室為後,再不需要她這個老太婆了,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是,太皇太后。」侍衛頭恭敬應聲。

    在侍衛,侍女的簇擁之下,馬車緩緩駛出北城門,車軸轉動,咯吱咯吱壓過青石路面,顯得有些孤寂……

    登基大典之後,佳曄帝才吩咐驃騎大將軍竇威送各國使節歸國。

    竇威帶領一支禁衛軍,一直將上官璃霆等各國使節護送出十里,這才折返尚京。

    ……煙波亭……

    「蕖兒,我還會去十里村找你的,有好東西,記得給我留一份。」

    煙波亭中,上官玉兒拉著衛長蕖的手,巧笑嫣然道。

    離開莫國許久,此番,她與顧惜昭商議,隨上官璃霆一同前往莫國,而,衛長蕖,凌璟則是準備回止水鎮。

    衛長蕖見上官玉兒露出一臉饞樣兒,心裡有些好笑,道:「知道了,公主殿下。」

    心道:這丫頭貴為莫國公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沒吃過,卻怎的就惦記上了她那點土特產了呢。

    一旁,三位俊逸非凡的大男人,正在亭中悠閒的品茶、休息。

    顧三公子晃著他那把騷包的玉骨扇,斜斜睨了一旁的璟爺一眼。

    「喂,黑心肝的,依本公子看,新帝的心機,恐怕比老皇帝更加深沉,你可得多加小心謹慎,說不準,這位新皇帝已經盯上了瑞親王府。」

    凌璟不以為意,閒閒把玩著手中的白瓷茶杯,勾起唇角,笑如春風。

    「盯上了又能如何?」

    就算新帝盯上了瑞親王府,那也要他有哪個能力,才能吞下瑞親王府這塊肥肉。

    「瑞親王府於本世子來說,形同虛設,可有可無,倒是三公子你身為莫國駙馬,又財傾天下,才更需小心謹慎,以防不慎,被新帝算計了去,三公子,你覺得呢?」

    凌璟話落,顧惜昭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他啪嗒一聲,收攏了玉骨折扇,不滿道:「黑心肝的,烏鴉嘴,烏鴉嘴啊,本公子好歹與你相交多年,難道你就不能念本公子一些好嗎?」

    「實話實說而已。」凌璟惜字如金道。

    顧惜昭一臉挫敗。

    磨了磨牙,道:「黑心肝的,算你提醒得對,本公子胸襟寬廣,不與你這黑心肝的計較。」

    上官璃霆不語,獨自一派優雅的坐於一旁,悠閒的品茶,嘴角處,始終保持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

    對於顧惜昭這位妹婿,他甚為滿意。

    若是涼國皇帝想要動莫國的駙馬爺,那也得問問他答不答應。

    幾人在煙波亭小憩片刻,然後才分道揚鑣。

    新帝登基大典第二日。

    尚京城,天牢。

    「瀟瀟……瀟瀟,是你嗎,啊?」

    一身囚服的男子見到牢門外,婷婷站立的黑衣勁裝女子,驚駭得瞪大了雙眼。

    他緊盯著女子,急切的問道。

    「是我,太子殿下。」殷瀟瀟冷聲回道。

    天牢中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的太子凌煜。

    此刻的他,身著白色囚衣,青絲蓬亂不堪,臉色滄桑,雙眼發黑凹陷,早沒了曾經的高貴風采。

    凌煜盯著殷瀟瀟看了片刻。

    見她一襲黑色勁裝,眼神冷厲,與以前判若兩人,這樣的她,他從未曾見過。

    饒是他再蠢,再笨,也看得出來,她此時的裝束,根本就是一個殺手。

    「你是慧王的人?」過了半晌,凌煜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殷瀟瀟點了點頭,不否認道:「嗯。」

    凌煜聽後,突然咧開薄唇,放聲冷笑。

    他身為太子,自詡聰明,又有樊家作為後盾,倒頭來,卻讓一個賤妃所生的賤種算計,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你來做什麼?來看本宮的笑話?」凌煜凝視著殷瀟瀟那張絕美的臉,冷嘲道。

    殷瀟瀟等凌煜冷嘲笑完,才自袖間取了一隻瓷瓶出來。

    「太子殿下,這是皇上為您準備的。」說罷,她透過牢門,將藥瓶遞到凌煜的面前。

    凌煜垂下眼眸,兩道視線落在殷瀟瀟遞來的藥瓶之上。

    「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來送你最後一程。」

    「呵……呵呵。」凌煜身子癱軟,再次冷冷的笑出聲,「瀟瀟,替我多謝皇上。」

    「與其永生永世被關押在天牢之中,不見天日,不得解脫,還不如就此了結。」說話間,凌煜從殷瀟瀟手中接過藥瓶,快速拔了塞子,仰頭灌下。

    「本宮終於解脫了,噗……。」

    不消片刻,凌煜便張口,狂吐了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染在白色的囚衣之上,觸目驚心。

    「告……訴……凌曄,就說……本宮……本宮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噗!」

    凌煜磕磕絆絆說完,又連著噴了幾口鮮血,最後,瞪大雙眼看著殷瀟瀟,氣絕倒地,死不瞑目。

    夜靜半夜,冷宮。

    一盞孤油燈,在落大的冷宮中搖弋,淒淒冷冷。

    陰森淒冷的殘缺宮闈內,一位鳳袍殘破損,環珠散亂的婦人蜷縮在床尾。

    那婦人瞳孔渙散,滿頭青絲凌亂不堪,貼在臉上,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裡唸唸碎碎,有些神神叨叨。

    「別過來,別過來啊,是你們該死,不要來找本宮索命,啊……走開,快走開。」

    婦人一邊喊,一邊手舞足蹈,像是正被冤鬼索命一般。

    殘缺的宮闈外。

    身著一襲龍袍的佳曄帝,負手而立。

    他冷眼平視著那間有孤燈搖弋的屋子,聽著那婦人既驚恐,又淒慘的嚷喊聲,勾起唇角,陰冷的笑了笑,覺得心中甚是暢快。

    「皇上,老奴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人夜夜扮鬼驚嚇樊後。」高九打著燈籠,他看了佳曄帝一眼,小心謹慎的開口。

    高九話落,又一道淒厲的聲音自房中傳出,刺得人耳膜發疼。

    佳曄帝聽著那鬼叫聲,卻十分愉悅,他陰笑著,看向高九,「做得很好。」

    「高九,你幫朕做事,朕自然不會虧待於你,不過,有些事情,你最好把它忘記。」說罷,黑眸中隱現出殺意。

    佳曄帝陰沉的話在耳邊響起,高九聽得心驚。

    「請皇上放心,高九什麼都不記得了,高九隻知道,一輩子誓死效忠皇上。」

    佳曄帝收起眸中冷肅的殺意,冷瞥了高九一眼,沒再說什麼。

    高九稍微鬆了一口氣。

    佳曄帝在冷宮外站了片刻,半響後,屋內沒動靜了,他才冷冷吩咐高九,「去將門打開,朕要進去瞧瞧那女人。」

    「是,皇上。」

    高九應聲,走上前,將原本緊閉的房門推開。

    房間內,樊後瘋瘋癲癲,顫顫巍巍的蜷縮在床尾,聽到開門聲,她扒開額前散亂的髮絲,猛然抬起頭來,朝門口處看去。

    「是你……是你,啊,靜嬪,你這個賤人……別過來。」

    樊後見到佳曄帝,更是驚恐萬分。

    「大膽,竟然敢對皇上無禮。」高九聽到樊後辱罵佳曄帝,狠瞪了樊後一眼,開口訓斥。

    完了,又轉而對佳曄帝道:「皇上,您務必小心些,奴才看,樊後已經瘋癲了。」

    「你認為,一個瘋子傷得了朕?」

    佳曄帝面無表情,反問高九一句,然後打了一個手勢,示意高九閉嘴。

    高九會意,趕緊閉上嘴巴,不敢再亂開口。

    這位新君的脾性,他尚未摸清楚,還是少開口為妙。

    「你……賤人,你別……別過來。」

    佳曄帝一步一步逼近,樊後見他朝自己走來,挪腿往床尾後退,一直退到了牆壁,她驚恐得淒厲的慘叫,害怕得手舞足蹈,「靜嬪,你這個賤人,是……你該死,是你勾引皇上,是你該死,休要怪本宮。」

    佳曄帝自然知道,樊後此時將他看成了誰。

    靜嬪,哼,這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他的母妃,此刻知道害怕了?可是害怕,遲了,曾經,母妃遭所受的苦,他遭所受的苦,他都要千倍,萬倍的奉還給這個惡毒的女人。

    「樊後,你仔細看,看看朕是誰?朕可不是靜嬪。」

    佳曄帝站在床前,眉頭陰鬱,垂眸,陰冷的盯著床尾處的人。

    孤燈獨火,映照在他那張英俊挺拔的俊容之上,彷彿在他臉上渡上了一層刺骨的寒霜。

    陰冷的話音在頭頂上方響起,樊後驚恐的表情僵在臉上。

    她睜圓了瞳孔,面目猙獰的死盯著佳曄帝,盯了好久,似想起什麼,才道:「是你,啊……是你,慧王。」

    佳曄帝勾起唇角,衝著樊後涼涼笑著。

    「看來樊後娘娘的記性不錯,還記得朕。」

    「朕」樊後很敏銳的抓住了關鍵字,她輕輕重複著,不甘心,更不想相信的看著佳曄帝。

    壽宴那天晚上,她便被囚居於坤和宮,繼而,又被打入冷宮,對於事情的進展,她根本就不得而知。

    佳曄帝見她圓目瞪著自己,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笑著道:「樊後,朕告訴你,你沒有聽錯,你口中的賤種,今時今日,才是涼國的一國之君,至於高高在上的太子嘛,他弒君,殺父,天理難容,已經在天牢之中服毒自殺了。」

    「太子……服毒……自殺了?」

    一句話猛擊在樊後的心頭,樊後身子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床上。

    佳曄帝見她面色慘白,完全失了血色,在極度痛苦中掙扎,心中升起一股快意之感。

    「沒錯,太子在天牢服毒自殺了,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震驚啊?哈哈……」

    當年,這惡毒的女人害死了母妃,當時,自己年僅六歲,那種在深宮中浮沉,孤獨無依,蝕心刺痛的感覺,自己現在都還記得。

    這種絕望的痛楚,他也要讓這個惡毒的女人嘗一嘗。

    樊後聽說太子凌煜服毒自殺後,意料之外,並沒有嚎啕痛苦,而是愣了愣,過了片刻,她支起手臂,突然自床上爬起來,拼了力,撲到佳曄帝的身邊。

    「皇上,當心。」

    高九見樊後瘋了似的撲過來,一顆心揪起來,緊張的大呼。

    佳曄帝冷盯著撲上來的樊後,驚雷不動,依舊肅冷的站在床前,垂眸,俯視著她,將她視為螻蟻一般存在。

    樊後撲到床前,伸出手,一把扯住佳曄帝的袖子。

    又瘋狂,又急切的道:「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是本宮害死了靜嬪,你殺了本宮,殺了本宮就可以替靜嬪那賤女人報仇了,啊?」

    「殺了你,哼!」佳曄帝拂袖,狠狠將樊後甩開。

    他勾著唇角,沖樊後冷諷,「想死啊,朕偏不如你的意。」

    「死!很容易,但是,若讓你輕易死了,朕覺得,是便宜了你,朕要你好好的活著,讓你好好感受感受冷宮中無盡的孤獨,好好體會體會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折磨你,乃是朕的樂趣,可知?哈哈……」

    佳曄帝說完,又陰冷的笑出了聲。

    方纔,佳曄帝拂袖,用了幾分內力,將樊後狠狠的摔在床上。

    樊後趴在床上,看著佳曄帝冷聲狂笑,心中的惱恨,不甘一股腦兒衝上腦門,「慧王,你不得好死,本宮詛咒你不得好死。」

    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怒罵間,樊後再次從床上爬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撲向佳曄帝,再俯下頭,張嘴,一口咬在佳曄帝的手臂上。

    樊後瘋魔,一口咬下去,下了十足十的力道,就算隔著龍袍,佳曄帝的手臂還是被她咬破,滲出淋淋血漬。

    「皇上……」高九驚呼。

    佳曄帝吃疼,緊蹙眉頭,不等高九近身將樊後拉開,他便劈出一掌,打在樊後的脖頸間,強迫她鬆口。

    樊後養尊處優,哪裡經得住佳曄帝一掌。

    一掌劈下,她直接昏死在了床榻上,癱軟得像一團爛泥。

    佳曄帝撓起袖子,見自己的手臂上齒痕深深,鮮血淋漓,不禁將眉頭蹙得更高,眸中溢出冰涼刺骨的寒意,掃了高九一眼,吩咐道:「高九,吩咐下去,先將這個賤女人的牙齒拔光,舌頭割斷,再將她的雙腿,雙手斬斷,且留一口氣,做成人棍。」

    如此厲害殘忍的酷刑,令高九聽得打了一個寒嗦。

    「是,皇上,老奴明兒個就讓人辦。」生怕佳曄帝雷霆震怒,高九趕忙回道。

    「不必等明日,即刻執行。」

    高九剛說完,佳曄帝陰沉的話音再度響起。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高九抹了一把冷汗。

    ——

    當夜,冷宮之中,哀嚎,慘叫聲不斷,一直持續到天明,那個淒厲的聲音才方停下。

    ------題外話------

    今天早上起床碼字,突然電腦開不起機了。

    然後發現是電源適配器壞了,星兒在鎮上逛了一圈,所有唯修點都沒得thinkpad型號的適配器,最後就去縣城了,還好買到了。嘻嘻

    所以,這麼晚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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